南天凤舞(名捕列传二)——LCY
LCY  发于:2011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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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少年可爱地摇著脑袋,“坟墓是什麽?埋葬死人的空间是也。凤飞扬已死,他的一生将葬送在这儿,

以後活著的只是一具身体。”
凤飞扬一震,失声道:“你说什麽?是谁教你的?是……是他吗?他……他可好麽?”
少年挑起眉,故意为难道:“他?谁是他?”
“你认识南宫少天是不是?你是他什麽人?」凤飞扬低声的问。
少年点头:“南宫少天吗?我认识啊。我们从东海日夜赶程,就是为了参加他的丧礼。”
“丧礼?」凤飞扬差点昏过去,但想想清楚,不禁恼道:“你明知他没死,一切只是误传,为什麽还要吓我?”
“他死了。三天前。」少年肃容说。
“你、你说什麽?三天前?」闻言,凤飞扬脑门尖锐地痛,直痛得浑身剧震,血气翻腾,眼冒金星,整个人软瘫在地


少年见已把他欺负得这样惨了,心中倒也不忍,於是放软声音说道:“你既然心疼,那又何必当初呢?你抛弃他,伤

他的心,他活著也是行尸走肉啊。”
凤飞扬怔了半晌,抑制多日的情绪的终於崩溃,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掉下来。
他一哭,少年就慌了。
“喂,你别哭嘛。你比我还长了好几岁,怎麽说哭就哭啊?”
可是凤飞扬不理他,乾脆像个幼儿般跌坐地上,抱著膝盖,埋著脸孔无声地流泪。从小他就倔强,轻易不肯示弱。没

想到今天竟在个陌生人面前饮泣,可泪水既然都流出来了,那就乾脆流个痛快吧。
“喂喂喂,求求你不哭好不好?要是人家以为我欺负你,我就糟啦。」要是让某严肃的男人知道了,一顿冗长的训话

是绝对跑不了的。
“我没哭,我只想宣泄一下。」凤飞扬擦去泪水。
“明明是哭了,还要逞强。」少年啼笑皆非,正想调侃几句,地道忽然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晴儿,地道挖好了吗?少天等得很急。”
“挖好了。啊!没有!”
“没有?」一个昂藏七呎,满脸正气的男人从地道探出头来。
“这不是挖好了吗?咦?」男人眼光往凤飞扬身上扫过,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呃……东方大哥,」少年甜甜一笑,连忙撇清道:“他是自个儿哭的,跟我没关系啊。”
男人一脸无奈地揉揉少年的头发,向凤飞扬歉意地说:“凤公子,得罪了。我们先行告辞,你跟少天好好的谈。”
凤飞扬认出男人乃是金牌名捕之一的东方彦,待听他提起南宫少天的名字,不禁浑身一震。
东方彦二人循地道离去,凤飞扬默默地等著,好像等了一辈子那麽久,才见到南宫少天才从洞口出现。
“少天……」飞扬一阵激动,想扑过去,但又犹豫。
南宫少天也好不了多少,在未见到凤飞扬前,他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情境。他以为自己会暴怒,会质问,甚至会把飞

扬痛骂一顿。但现在看著这张憔悴的脸,他只觉心疼。
“飞扬……」南宫少天上前紧抱著爱人,喃喃地道:“我找得你好苦,来了很多遍,你父也不肯让我见你。”
“少天……对不起。要是我们留在山谷,不要回来就好了。」凤飞扬很难过,他早预料到他们的事要争取家人同意会

很困难,但怎也没想到等著他的,会是这样一个困局。
南宫少天的心一阵抽痛,猛力一扯凤飞扬的手,转身就往地道走去。
“还来得及,跟我走。天涯海角,我们再不分开。」无论飞扬是否故意隐瞒婚约,只要此刻他肯跟他一起走,南宫少

天发誓什麽也不计较。可是……
“不、不,我不能走。」凤飞扬怆惶摇头。他这一走,丢下的烂摊子要如何收拾?父母因误传死讯一事已经受了很大

的刺激,不能再打击他们了。
南宫少天一听,顿时怒不可遏。
“不?为什麽不?因为你要成亲?”
凤飞扬心中一阵凄楚,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你宁愿跟未婚妻成亲,也不愿跟我离去。」南宫少天握著拳,说得咬牙切齿。
“我不能不顾而去。」凤飞扬咬著唇,强忍著泪水。
南宫少天怒极反笑,故意问道:“那我呢?你不用顾我了?嗯,我懂了,如你早前所说,你跟我亲热,只为了山谷底

下没第三人,在没选择之下,将就著用而已。”
这句话彷佛掴了凤飞扬一个巴掌,他连脸也白了。
“不!你知道不是的!”
“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不知你有什麽打算!不知道你有未婚妻!我甚至不知道为什麽你才上过我的

床,转过头去就可以跟别人成亲!这样无耻的事,你是怎麽做得出来的?”
“少天!」凤飞扬悲叫一声,哽咽著说:“你信不信也好……我一生所爱的人是你,亦只有你。虽然听起来很荒谬,

但我的确忘了自己有未婚妻。我没有存心骗你。”
“你要我相信,那你跟我走呀。你不爱那女人,还跟她成什麽亲?」南宫少天也心痛。他不愿伤害飞扬,但也不能由

他铸成大错,毁了一生的幸福。
“她是无辜的。我要是一走了之,让她情何以堪?”
南宫少天不甘地问:“她无辜,那我又何辜?为何在两人之中,你要选择伤害我?”
“因为我俩是男人。而且……两个人受苦,总比所有人受苦强。我……我不愿年迈的双亲受累,也不想伤害无辜的朱

世伯。」凤飞扬忍痛说。
听罢,南宫少天更恨。他输了,输在与生俱性别,输在无法切断的血缘关系。但他不服!
在爱人愤恨的目光迫视下,凤飞扬低了头,内心充满愧疚。可又有什麽法子?好比一间屋子著了火,他被迫选择救出

家人或是爱人。身为人子,他无法弃家人於不顾,那只有在救出家人後,跟爱人一起葬身火海吧。而现在,他亦只好

让南宫少天跟他一起受委屈。
“对不起,少天。我知道对你不公平,可这样至少能把伤害减至最低。”
“不!我不接受!你不能擅自决定『我们』的将来!”
“少天……我主意已决。无论你接受与否,也不能改变什麽。」凤飞扬忍痛撇转脸,故作刚强地说:“你走吧。不要

再来。”
“不,飞扬……」南宫少天抓著他手臂,可是还没说话,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飞扬,开门吧,我是大哥。”
凤飞扬一听,著急道:“你快走,不要让我哥发现。”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少天,求你走吧,不要破坏我的婚事。”
南宫少天浑身一震,目光透射出的恨意令凤飞扬战栗。
“好,我走。但,凤飞扬,你听著,我不会罢休的。」随著冷冷的声音,深蓝色的身影消失在地道中。
凤飞扬目送摰爱,心痛得难以言喻。
“少天……我只是不希望见到我最亲人的起冲突,你怎麽不明白呢。」伴著令人心碎的声音,一颗晶莹的泪水悄悄滑

落。
南天凤舞『名捕列传系列二』
两天後,凤府里外张灯挂彩,门庭若市。凤家已有多年没办喜事,今次么子成婚,自是大肆铺张。凤家贵为王亲,凤

氏一门不是著名的捕快,就是出色的武将。朝中的百官自是争相到贺,连地位超然的金牌名捕,也要尊捕王凤老爹为

前辈而赏面出席。
除了花蝴蝶西门仪,其馀诸人一向甚少在人前公开露面。这次突然出现,自是替宴会增色不少。本来,几位气质各异

,而又出众无比的男人聚在一起,自会招蜂引蝶,成为宴会的中心。但东方彦等人的神色实在太古怪,似是肃穆,又

像还带点不愤,就是没半分喜气。无形的危险气息害得众人不敢上前亲近,让他们身畔一丈成了无人地带。而当事人

亦乐得清静,得以说些悄悄话。
“婚宴挺华丽嘛,怕花了不只一百万两。凤老爹向来朴实,今次摆出这夸张的排场,可见真的很疼幼子。」西门仪闷

闷地说。
“连皇帝也派出了代表,场面怎会不热闹。」东方彦叹了口气。
“……少天呢?”
北冥突如其来的话,让气氛霎时变得僵硬。
西门仪苦笑:“少天怎会来?这些年来,少天跟凤家都不相往还,更何况现在他跟凤飞扬……”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少天不要想不开才好。」东方彦也叹息。对好兄弟的遭遇,他深感同情。
“他很平静。」北冥淡淡地看二人一眼。他虽沈默寡言,但言必有中,东方彦等一向看重他所说的一字一句。
“这个……少天似乎平静得过份……就像暴风雨的前夕?不会吧?他行事很有分寸,不会胡来的。」西门仪侧著头,

无法想象仁厚宽容的南宫少天会有什麽激烈之举。
但东方彦却突感心寒,回想起那天从地道出来,木无表情但又充满煞气的南宫少天,兔子迫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为情

受伤的男人?少天可别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才好。
三人各怀心事,凤家大堂忽然奏起喜乐,新人终於在万众期待下出现。
随著喜气洋洋的乐曲,喜娘带领著一对新人行礼。凤飞扬一脸惨白,跟身上的大红喜服格格不入,但宾客也只道他劫

後馀生,对这憔悴瘦弱的新郎半点不以为异。反而是从西域回来的新娘子,不单体态刚健,举止也粗野豪迈,没半点

大家闺秀的风范。眼见她烦躁地扯著身上的凤冠霞佩,走路时差点绊倒,众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这个野丫头就是新娘?」西门仪笑出来。不违言,他是有点幸灾乐祸。虽然凤飞扬的处境值得同情,但少天才是他

出生入死的哥儿啊。
相较之下,东方彦就紧张得多。
“快点礼成吧。」只要木已成舟,少天不接受也得接受。
北冥始终淡淡的,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大门,彷佛在等待著什麽。
此时新人已经拜过天地了,只待夫妻对拜,就算是礼成了。
“拜过高堂,请新人交拜。」喜娘高声唱道。
新人转过身,脸对脸,正要拜下去。
忽然……
“南宫少天拜庄!」雄浑的声音隐含深厚的内力,各人的耳膜都为之一痛。
在众人惊愕间,一抹白光掠过,“咻」的一声插入凤冠之上。人们以为是什麽歹毒的暗器,都不禁大惊失色。
新娘子更是暴跳著把凤冠扯下来,惊问:“这是什麽东西?一封信?”
“那是在下的拜帖,姑娘受惊了。」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南宫少天潇洒地步入大堂。
“你来干什麽!」凤家老大杀气腾腾。自十年前拒婚事件,他们跟南宫少天一直互有心病。今天他公然踩上门来,凤

家兄弟均磨拳擦掌,巴不得让他横著出去。
反是凤老爹惯见风浪,表面上维持风度,客气而冷淡地说:“南宫先生大驾光临,今天是小儿是婚宴,就请留下喝杯

喜酒吧。”
但南宫少天的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新郎身上。二人目光双接,心中都一阵绞痛。
凤老爹受到明显的冷落,他忍得了,他的儿子徒儿也忍不了,一时间冲著南宫少天的叫嚣声此起彼落。
场面渐见混乱,凤老爹连忙一摆手,威严地道:“南宫先生请退到一旁观礼,勿要误了吉时,其它事待礼成之後,老

夫一定奉陪。”
南宫少天听了,冷冷地把目光转向凤老爹。
“我等不了,因为我是来阻止这场荒谬的婚礼的。”
在场的人均为他的森然的气势所慑,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就连东方彦等三人都呆住了。
南宫少天不理众人,大刺刺地越过凤家的人墙,昂首阔步向一对新人走去。凤老爹老而弥坚,反应是最快的。
“站住!你竟敢来捣乱?!」凤老爹气得哇哇大叫,亳不留情地出手攻向这先後破坏儿女婚事的眼中钉。
但南宫少天已非当年那初出茅庐的小子,现在的他武功和经验均不输於凤老爹。
二人闪电般交上手,拳来脚往紧凑得让人眼花撩乱。才一眨眼间的功夫,旁人连惊叫的时间也没有,这一老一少已拚

了三招了。南宫少天固然震惊凤老爹的身手敏捷不输於年轻人,凤老爹也想不到才二十六、七岁的南宫少天功力竟会

如厮深厚。
收起小之心,二人同时拿出看家本领。凤老爹凝神吐气,沉腰坐马,一掌夹著雷霆万钧之势击向南宫少天。後者也不

敢抬慢,连忙挥掌迎战。南宫少天的掌法看像轻柔,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掌力浑雄无比,足以开山劈石。
所有事也发生在一瞬间,凤飞扬回过神来,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不!」随著撕心的尖叫声,他的父亲与他的爱人拚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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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凤舞『名捕列传系列二』
第十章
凤老爹身子一晃,一连後退了十多步才稳住身形。南宫少天则为卸去掌劲而往後翻腾,顺势落在一对新人之间。
凤家和朱家的人以为他要抢夺新娘,都一涌而上,挡在朱小姐面前。
可是南宫少天不理他们,径自走到凤飞扬跟前。
“不、不要。少天,难道你要我身败名裂吗?」凤飞扬摇摇头,颤抖著,以只有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哀求。
南宫少天一阵心痛,但还是硬著心肠,强行拉起凤飞扬的手,转身向新娘子朗声说:“他不能娶你,因为他早已是我

的人了。”
“不!」凤飞扬悲叫一声。不敢面对众人骇异的目光。
“是!」南宫少天抓著凤飞扬双肩,迫他面对自己,强硬地说:“你敢以我的生命起誓,说你跟我没法生过什麽吗?

你不敢!因为你我早有夫妻之实,此事天地可鉴!”
凤飞扬无言,他哪敢拿摰爱的性命来开玩笑,但他的沉默正好承认了南宫少天的壮语。偌大的凤家大堂登时充满了此

起彼落的抽气声、惊呼声和尖叫声。连东方彦和西门仪也估计不到好友会有此惊人的举动,都不禁呻吟了一声。唯一

能保持若无其事,连眉毛也不抬的怕只有北冥了。
过了不知多久,场面由震撼回归死寂,新娘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恨恨地指著凤飞扬。
“你、你、你.....”
凤飞扬低下头,想解释些什麽,但新娘没等他开口,已经尖叫著说:“原来你真的是女人!我早就在怀疑了!”
被她惊天动地的一叫,所有的人也愣住了,凤飞扬还没来得开口澄清,南宫少天已经抢先一步把他推往深渊。
“有什麽好怀疑的?你看看他的脸,这如花似玉的模样儿,哪一点像个男人?大家也来评评看,难道你们一直相信凤

飞扬是男人吗?”
什麽?凤飞扬一听几乎没气昏,他最恨别人当他是女人了,那个野丫头犯他大忌也算了,竟连南宫少天也来掺一脚!

不单不帮他分辩,还要落井下石?!
“南宫少天!你太过份了!」怒火遮盖了伤感,凤飞扬给气得哭也不是骂也不是,本来惨白的脸憋得通红,双眼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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