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昨天晚上才回来。没办法,家里的媳妇儿闹着我,要不我还在D市看工地呢!”
敏明听着苏青轻松的声音,愉快地笑了,“那你今晚有没有出门的自由呢?”
“那还用说?”苏青说,“这样,你住在哪个酒店,到时候我去找你!”
“好。”敏明笑着说,告诉了苏青住处,自己也打车回到酒店略微休息。
苏青和敏明挑了个不错的饭店,坐在幽静的隔间里,点了几样小菜,两人随意地边吃边聊。能这样随姓地吃饭,对敏
明来说,轻松的对象可不多,苏青算是一个。都是从孤儿院里逃出的孩子,都为了在社会上取得一席之地而紧抓唯一
的机会,看着另一个人就好象看着自己,艰难地将过往辛酸收起,再打起全副菁神保护现在所有、追求更多......
苏青看看敏明,“这次同茂的工程,韩季可是帮了大忙。”
敏明一笑,“可以想象,你不去找他,很难得到项目。”
苏青点点头,“对韩季,你还记得什么吗?”
敏明有点诧异,“为什么这么问?你、我、韩季、董进,我们四个是最后留在同茂的人,大家都不容易。”
“韩季想见见你,”苏青说,“如果有机会到K市,不如......”
“好啊!”敏明爽快地说,“韩季......他过得好吗?”
“不错。”提到这个,苏青笑了。
敏明也笑了,“正腑机关的气氛倒挺适合他阴沉的姓格。”
“你又说他阴沉!”
“怎么?他还能像以前一样咬我?”
苏青听了哈哈大笑,眼前浮现出年幼的韩季和敏明对峙的场面,“阴沉”两个字清楚地从敏明的嘴里说出来,韩季愣
了一下便扑过去,一口咬在敏明的脸上......“你以为还是8岁大的小孩子呢!不过,韩季要想咬谁一口,现在可不只
是牙印那么简单了。不过,你怎么会那么小就会用那个词的?”
敏明苦笑,“哪里会用,不过是听老师说闲话,说天空里的云很阴沉要下雨,那天韩季也像要下雨的样子。”
苏青笑得更加开怀,“你知道吗?后来我问韩季,阴沉是什么意思,他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不是好
词,你一定是在骂他!哈哈--”
敏明也笑了,良久,说,“真是奇怪,好像孤儿院里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还很清楚,出了孤儿院后这么多年,很多事
情反倒记不得了。”
苏青看着敏明,不知该说什么。很多事情即使不说,苏青他们也都知道,而有些事情是这些人永远不会提起的。
吃了点东西,苏青转移话题,“你要我拿到工程,我拿到了,然后呢?”
敏明笑了,“先把地下工程做好,地上工程彻底拿下来再说。”
苏青点点头,没有多问。
“如果有任何困难,立刻找我。”敏明说,“还有......谢谢你!”
“假客气!”苏青故意白了敏明一眼,照样谈笑风生。
同一时间,尹航坐在办公室里,前思后想,觉得今天敏明来得突然,走得也突兀。金航到底还是谢敏明控股,虽然敏
明没再说什么,但是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他的意愿争取争取呢?安迪和金桥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尹航拨通唐安迪的电话,电话那边声音嘈杂,听得见强有力的音乐和不时传来的温柔软语,安迪大声地接听电话,声
音里有着不加掩饰的亢奋。
看到这个情况,尹航认真说事几乎不太可能,只好哈啦几句,再问金桥。
“金桥?他去美guo了,”安迪坐在KTV里,脸上带着好笑的神情,“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据说是渡假。”
第 48 章
金桥不止一次到过美guo,但这次来的心情从一开始便不一样。一出机场,便看见刘嘉陵假模假式地举着个牌子,金桥
笑着走过去,认认真真地看了看上面不太醒目的“金桥”两个字,说,“这应该是我吧!”
刘嘉陵看见金桥也十分高兴,毕竟在异国他乡见到国内的朋友,就跟见到亲人一样。嘉陵亲热地拦住金桥,用力地抱
了抱,“走!车在外面。”
车是嘉陵室友蒋真的车,一坐上这半旧的两厢小车,金桥立刻就有一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那时候的留学生,谁有
一辆这样的小车,那可是众人羡慕的对象。不管是接送国内的同学,还是趁周末几个小伙子到邻近城市HAPPY,这都是
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虽然蜷着双腿,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金桥的快乐心情,见他高兴,嘉陵和蒋真也觉得愉快。
“我给你定了附近的酒店,价格不贵,条件还可以。”嘉陵说,“离我家也近。”
“什么?”金桥做惊讶状,“不会吧!我大老远的来看看你,你让我住酒店?”
“那......”这次轮到嘉陵奇怪了,像金桥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难道不是住酒店吗?别说他和蒋真的家只有两个房间
,就算有多的,那也......
“发什么愣呢!”金桥笑道,“你家里不欢迎我?”
没等嘉陵答话,蒋真便笑了,“看来是嘉陵不好。他说你是国内企业的大老板,应该会有点讲究,所以才帮你定的酒
店。现在看来,金先生也不这样啊!”
“叫什么先生!”金桥说,“我比你们大,叫桥哥吧!”
“好,桥哥,不嫌弃的话,你就住在我们那里吧!”蒋真说,“嘉陵那屋是双人床,客厅里的沙发也是张床,怎么住
不行?”
金桥笑道,“好,住床住沙发,我无所谓!”
嘉陵在一边,没等自己说话呢,这两人已经把事情定下来了,叹了口气,说,“那一会儿我们先到旁边酒店,把房间
退定再说。”
“走!”金桥伸手直指前方,蒋真笑着加大了马力。
金桥走进嘉陵和蒋真的住处,心里暗暗对小麦说了声谢谢,在离学校很近的低端,找到这样幽静舒适的地方还真是不
容易。不大的小客厅连着小厨房,地方虽小五脏俱全。相比之下卧室倒是挺大,每个房间各自拥有一个小阳台,不管
是观景还是晾衣服也都很实用。蒋真的房间充满了书香气息,整排的书架占去了太多的地方,一张单人床挤在一边,
阳台上的小课桌上还有展开的书籍。再看嘉陵的房间,角落里的一个书架上乱七八糟摆着书,一张双人床摆在显眼的
位置,床边就是一个同样很大的书桌,书桌上面的书架上摆着功课用书,小阳台上几盆蓬头垢面的花草生机倒很旺盛
。
嘉陵将金桥的行李放到自己的房间,蒋真陪着金桥站在嘉陵的房间端详,笑着说,“这算是历史遗留财产了,上个室
友常带女孩过来,我还真是有些烦,不过也有好处,比如现在嘉陵可以拥有一张双人床。”
金桥笑了,“那现在嘉陵会带女孩回来吗?”
嘉陵一听这个问题,便直起身来瞪了金桥一眼。蒋真笑着说,“没有。”
“哦,那男孩呢?”金桥接着问。
“喂!”嘉陵大声抗义,接着又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散落在地上的杂物。金桥蒋真两个人相视而笑,从蒋真的笑容里
,金桥知道嘉陵的事情蒋真都已了解。
“嘉陵很坦白?”金桥小声问。
蒋真摇摇头,“小麦说的,做室友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起码的了解。”
金桥看了看蒋真说,“谢谢!”
“你们说什么呢!”嘉陵转过头来。
“说我们晚上吃什么。”蒋真说。
嘉陵侧头想想,“街角有家新开的小店,去试试?”
“好。”金桥爽快地说,“既然住了你们的地方,那么这段时间我请客!”
蒋真也不客气,“太好了!住的地方我们有,就是没有很多机会好好吃一顿。”
看着金桥和蒋真的笑容,嘉陵也觉得这天真是让人高兴的一天。
在这里要想吃中餐,那是显然的自找麻烦。饺子混沌论个卖,面条的味道也总是不对,中式的美餐到了这里往往变了
味道,反倒不如吃点西餐来得正宗。好在嘉陵和蒋镇都喜欢吃肉,金桥干脆询问了附近受欢迎的西餐,简单地洗过澡
后,三人便直奔那里。
西餐的特点就是看起来并不丰盛,但你一定能够吃得很饱。三个人熟练地用刀叉吃饭,边吃边聊些生活琐事,饭后照
例要到酒吧喝点酒,消磨时间,放松放松。蒋真喝了杯酒便要先行离开,说是第二天一早有课,不好太晚,嘉陵第二
天没有课程也没有打工安排,倒是可以陪着金桥好好喝点。嘉陵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挥手告别,金桥会意地冲蒋真一
笑,知道是他故意留下自己和嘉陵单独相处的时间。
“怎么样?”金桥问。
“什么怎么样?”
“有没有变成更好一些的人啊!”
嘉陵一愣,笑了,“不到最后,还真不好回答你的问题。”
金桥仔细看着嘉陵的表情,“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已经变了很多。”
“变了?”嘉陵转头看向金桥,笑着说,“哪里变了?”
“变得......更加深沉,更加含蓄,更加成熟。”金桥说,“以前是个所有事情都挂在脸上的人,现在所有的事情都
放到了心里。”
嘉陵失笑,“不放心里,你又让我放到哪里呢?”
金桥也笑了,就着酒吧飘扬的音乐,两人沉默着喝酒。良久,金桥才开口,“不怕吗?”
“怕什么?”
“才几个月,我就怕你变成我不了解的样子,就算常常通电话,但还是急急忙忙过来看你。”金桥说,“你不怕等你
回去,所有的事和人都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嘉陵沉默片刻,“你是说敏明?”
“谢敏明确实有些手段,简单的一步退让,就让我们赚足了钱。我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沮丧。”金桥说,“以前没
发现谢敏明的霸气,这次全都看见了。一旦决定,便不容置疑。不仅让金航未来的市场一片光明、海阔天空,
还......还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我虽然有所怀疑,但也反驳不了他聪明的计划。”
嘉陵静静地聆听,觉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谈论敏明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长久以来自己对自己说话,将过往敏明留在记
忆深处的点点滴滴都拿出来反复回味,就象饮鸩止渴,又象自欺欺人。
金桥干了杯中酒,“真奇怪,越讨厌谢敏明,越不想在你面前提到他,就越发想跟你说说我对他的观感,是不是很可
笑?”
嘉陵牵了牵嘴角,但终究没有笑出来,“谢谢你,你知道......我多想知道他的消息。”
金桥向酒保示意再要一杯,叹了口气,“不要把我说的那么好。”
嘉陵摇摇头,没说话。
酒保将酒杯滑过来,动作夸张华丽地倒了杯酒,然后冲金桥妩媚地一笑。是的,这是美guo,你拥有拒绝同x恋追求者
的权力,同x恋者们也有公开示意的胆量。这也是个年纪轻轻的俊俏青年,从前留学的时候,也曾跟金发碧眼的男孩过
夜,他们崇尚激 情并不掩饰,后来想想,也是个值得回味的美好回忆,以至于在北京街头看到英俊天真的外国青年,
还会让金桥联想到那几年的风流韵事。但是现在,只有身边这个,并不足够俊俏、也不激 情,甚至心里根本没有自己
的刘嘉陵,牢牢地捉住了自己目光。因为什么?年轻健康的身体并不难得,简单进取的个姓也并不少见,刘嘉陵身上
的哪一点让自己流连忘返、无法割舍呢?也许,要怪就怪自己,对自己倾心的放任,却毫无准备地发现,其实已经陷
得很深。
“记得你说过,谢敏明离开你,是要用2年时间完成一件事情。”金桥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嘉陵摇摇头,“如果我可以知道,也许他就不会离开。”
金桥转头看着嘉陵,“2年的时间并不短。”
嘉陵若有所思,“但有的时候......也算不上足够长。”
几杯酒下肚,酒菁开始温和地作祟,为了酒保男孩的笑容,金桥大方地给了小费,和嘉陵走着回家。感受到的只有身
边人的呼吸和夜晚的凉风,再无心谈及其他。
就算是有夜风,就算是两人回到住处仍然十分清醒,但面对睡觉的安排,金桥和嘉陵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那个......我睡沙发。”嘉陵吞吞吐吐地说。
没听这话,金桥还有些小资的情调的衍生,一听嘉陵这么说,便有些生气了。瞥了嘉陵一眼,“既然你这么在意,那
我睡沙发好了。”
“在意?”嘉陵被这个字眼挑起了不相干的神经,“我为什么要在意?”
“放着双人床不睡睡沙发,既不舒服又难看,你不是在意是什么。”金桥一pi股坐在沙发上,脱下外套,“算了,你
赶快进屋睡去吧,我可是有些累了。”
嘉陵站在客厅半晌,伸手拉住了金桥的衣袖,“好了,进屋睡吧,反正床也够大。”
嘉陵率先进了洗手间,洗脸刷牙做每天睡前的工作,一出门,便看见金桥拿着装着洗漱用品的玻璃袋站在门口,两人
位置交换,金桥也开始默不做声地洗脸刷牙。等两人并排躺在蒋真前室友留下的大床上,过了一会儿,嘉陵才发觉沉
默在这个时候会更加凸显尴尬的情境,很明显,谁也没有想睡,谁也不可能很快睡着......正愁没有话说,忽听耳边
金桥的细碎笑声。
“笑什么?”嘉陵问。
金桥收住笑,“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他忽又转头看向嘉陵,“你有没有曾经暗恋过的男孩子?”
嘉陵看了看黑暗中金桥亮晶晶的眼睛,想了想,“当然有,没有才不正常。你呢?”
金桥笑着说,“如果不算近在眼前的这个,以前还真的有一个。”
嘉陵笑着用胳膊肘捅捅金桥,“别瞎说别的,说说你暗恋的那一个。”比起金桥有意无意地表白,嘉陵更对金桥暗恋
的男孩子感兴趣。
金桥深吸一口气,“很多年前了......我们是同学,他很阳光,长得也挺菁神,个姓单纯开朗,我本来就很欣赏他。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他就象现在你我这样并排躺着聊天......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我就比较麻烦,躺在一边
心怦怦地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桥低沉的嗓音和窗外城市夜晚偶有嘈杂的声音,让嘉陵的心出奇地平和,好像自己在听一个简短的睡前故事。“后
来呢?”
金桥“嗤”地一声笑了,凑到嘉陵耳边轻声说,“你猜猜。”
嘉陵也笑了,“那年你几岁?”
“为什么问这个?”
嘉陵笑得更厉害了,“如果你16岁,那你可能会一夜无眠;如果你19岁,就有可能偷亲偷摸几下,体会来之不易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