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暗夜起舞
暗夜起舞  发于:2011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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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大了口,半晌才道:“你真有钱。”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微微一怔,随即满脸笑容,有些无奈地摇头:“你啊……难道你没钱?你们公司

的业务那么好,你一年也有几百万的进项吧?”

“那个……好像有吧?”我不肯定。“你也知道,公司的盈利也不是全部都分给股东的,总要留下三成作为流动资金

,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我明白。”他低头切着牛排,边吃边说。“小列,暖忻说你的肺不好,不宜到海拔高的地方去,所以我不打

算再到川主寺了。那边的海拔有三千多米,对你的健康不利。”

“哦,我没意见。”我有些漫不经心。“你决定就好,反正我跟着你走,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回头把你的护照给我,我去办手续。”他也是轻描淡写。

我一怔:“要出国?”

“嗯,我想出去。”他看我一眼。“你不愿意吗?”

“不,我没意见。”我回过神来,笑道。“只是没想到,稍稍有些意外。”

“哦。”他注视着我。

我很坦然,笑着对他眨了眨眼,油腔滑调地说:“看帅哥看呆了吧?”

他开心地笑了起来:“是啊。以前不觉得,现在越看你越帅。”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他努力摆脱家庭带给他的浓重阴影,我很为他高兴。

吃完牛排,他把面包掰开,将盘中的汤汁擦干净,优雅地送进嘴里。

我很喜欢他对食物如此珍惜的态度,我自己也是这样,所以一直不喜欢应酬。除了不爱喝酒外,我更不愿意看到满桌

堆着山珍海味,根本就吃不完,大部分都浪费了,让人觉得心痛。

他起身出去叫服务生来收拾,赵鄞和程一泯却走了进来。

我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像冷月那样招呼他们:“鄞哥,泯哥。”

两人笑容可掬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程一泯温和地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小罗要是有什么事,可别跟我们客气。”

“对。”赵鄞爽快地道。“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好。”我便笑着坐下。

赵鄞看着我,语带调侃地问:“怎么?和冷月出去度蜜月?连生意都不要了?”

我宁愿他们这样想,也不愿去揭冷月心里的伤疤,便笑嘻嘻地说:“是啊。我与他能在一起,感觉挺不容易的,所以

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不想再为生意费神。”

“年轻就是好啊。”赵鄞转头看着程一泯,略带感慨。“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也有的是机会从头开始,所以才会如

此洒脱。像我们,哪里敢随便放下一切,说走就走?”

“是啊。”程一泯微笑。“年龄不同嘛,追求的自然也不一样。他们有希望,我们有目标,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泯哥说得对。”我赶紧点头。“你们才是社会的中流砥柱,我和冷月都比较懒散,能做到今天这样纯属偶然。我们

还是比较喜欢到处玩。”

“小罗太谦虚了。”赵鄞爽朗地笑道。“能拿到国际大奖,那绝对是有实力的。人家才不讲人情面子,只看才华,是

吧,一泯?”

“对。”程一泯点头。“国内的奖或许水分不少,可国际大奖却是实实在在的,这道理谁都明白。”

我耸了耸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从冷月那里说,他们确实不是外人,我也不必太过客套。

冷月转回来,看见他们,便笑了。我觉得能让他放松地笑出来的人极少,除了我、谢严冬、尹暖忻外,大概也就只有

赵鄞和程一泯了。

“我已经召集主管以上的管理人员开了个会,把你们入股的事说了。”他淡淡一笑。“从今天起,你们也是他们的老

板。”

“嗯。”赵鄞拉他过来坐下,满不在乎地说。“这里就交给一泯负责,你放心地去玩吧,不过,年底分红的时候得回

来,我们好好聚一聚。”

冷月看了我一眼,见我笑眯眯的,毫无异议,他便点了点头:“好。”

我们四个人都很愉快,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直到深夜,他们才一起离开,我也和冷月起身回家。

这一夜,我们在激情中拥抱,感受着那如释重负的欢乐。

第25章

接下来的几天,冷月和程一泯派人一起到工商局办理了变更股东和执行董事的相关手续,然后将店里的资产盘点,登

记造册,双方签字确认。他们那边简单,惟一比较头疼的大概就是移交账目吧。不过,他们都不是计较的人,估计也

没多大问题。

我这边的移交工作却没他那么容易。手上的一些案子都得做完,不能半截扔在那儿。我的思路和风格不是别人在短期

内能够模仿的,这样做出来很容易变形,也就会让我们的声誉受到打击。

我白天在公司里做,晚上会到天堂酒吧去,窝在角落里,继续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打键盘。等他工作完了,我们便会直

接回家,然后我再接着工作。

天堂酒吧原来的经理就是赵鄞那边介绍来的,现在仍然由他负责,所以不存在新旧交接的过渡。生意比过去还要好,

有赵鄞和程一泯的大批朋友过来捧场,消费水平又高,营业额几乎比过去翻了一番。

冷月无事一身轻,除了去办出国手续,就是在家里收拾东西。有时,他会约尹暖忻和谢严冬过来玩,三个人一起打牌

,或者观看谢严冬新买的影碟。

我则不打算卖自己的房子,也不想租出去,以后偶尔回来时还可以住,便委托姚天盛帮忙看着,每个月找家政公司去

收拾一下就行了。

我们两人的心态越来越平和。我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有着许多向往和踊跃,冷月也很开心,脸上常带笑容,看着让人

感觉赏心悦目。

到了午夜,我便会关上电脑,冷月早已替我准备了宵夜,我们会坐在一起,愉快地吃完东西,再去洗澡,然后上床。

自从我们决定一起离开这里,他的心情就变得很愉快,夜里的兴致很高,伸手就把我搂过去,温柔地吻了下来。

在床上,他总会卸下平时那种冷淡的面具,无限风情在我面前徐徐展开,让我每次都会如初见般惊艳。

我很爱他。从身体的每个细胞到心里的每个空间,那份爱意都塞得满满的,让我觉得,每次接受他的进入,在他的冲

撞中呻吟,与他共赴极乐之巅,都是那么幸福的事情。

他脸上的神情很沉醉,修长的身体是那么完美,让我情不自禁地为之着迷。

我们紧紧地拥抱,热烈地亲吻,深深地交融在一起,一次又一次,不愿意分开。

终于,我们在颤栗中安静下来,急促地喘息着,都不再动弹。

夜已经很深了,世界一片寂静。在城市的远方,隐隐约约听到救火车的笛声响起,渐渐又归于平静。

冷月压在我身上,偶尔吻一吻我的肩。我闭着眼睛,放松地躺着,双手搂着他的腰,一点也不想动弹。

过了很久,他就这么睡着了。

我也想睡,可他的身体越来越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轻轻侧过身,让他滑下去。

他睡得很熟,只微微动了一下,便继续沉睡。

我拉过被子,给他和自己盖上,也很快睡着了。

身心舒畅之后,我们总会一觉睡到大天亮。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墙上的钟已经指着九点了。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最近几天,我早上从来就没有准时上班过。虽然我是老板之一,公司对策划和设计这两方面

的人员都没硬性规定要打卡上下班,姚天盛早上也一向都不会准时到的,可我总还是有些惭愧的。看来,人要放松下

来很容易,再要紧张起来就比较难了。

冷月紧靠着我,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胸口,睡得依然很香。

我慢慢的将他的手挪开,缓缓下了床。

他没被我吵醒。我很高兴,替他盖好凉被,我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悄悄把门关上。

在厨房煎了两个蛋,就站在那儿吃了,我便抓起公文包,悄悄出门,细心地把房门和防盗门都锁上。

转过身来,我不由得一怔。

不远处的电梯口站着苏臻,我瞪着他,心里不由得直冒火。

走到他面前,我问他:“你能不能让他消停些?他是你儿子?你就不能让他过几天安静的日子?”

苏臻淡淡一笑:“他如果承认是我儿子,我保证不再烦他。”

我咬牙:“你想让他怎么承认?他这三十年来有过几天好日子?不都是拜你所赐?他心里恨你入骨,你应该很明白。

你如果真当他是你儿子,何必再强人所难?”

苏臻看着我,忽然问:“你呢?恨我吗?”

我喘了几口粗气,勉强冷静下来:“这并不重要。我与你只不过是陌生人,我恨不恨你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觉得

,你实在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苦涩,半晌,才低低地说:“曾经有很多年,我以为……我不是他的父亲。”

“就算如此,他也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我怒气上冲。“是你老婆和你家老头对不起你,你把气撒在孩子身上算什

么?有种你去找他们算账呀。”

他苦笑:“你说得对,可……我那时候才二十岁出头,我能做什么?”

“你……你既冷血又懦弱……你还是个男人吗?”我大怒,却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怕吵醒冷月,更不敢离开,怕他

和他的人会去敲门。

“是,你说得对。”他点了点头,神情间满是诚恳。“小罗,我知道你怕我去打扰亚林,我就如你的愿,不去敲他的

门。不过,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怔了一会儿,便道:“好吧,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

他的人立刻过去按电梯,我们便等在那里。

他看向我,微笑着说:“你很爱亚林,是吧?”

“是。”我毫不犹豫地盯着他。“你休想拿我来威胁他。”

他忍不住笑道:“真像只可爱的小老虎。”

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不过,他的话却提醒了我,让我顿时警惕起来。我走开几步,拿出手机拨给程一泯:“泯哥

,我是罗列,有件事要请你帮个忙。”

“好,你说。”程一泯答得很爽快。

我说得很小声,免得让苏臻听见:“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你能派几个人过来,保护一下冷月吗?我怕有人会对他不

利。”

“哦?什么人?”他有些意外。

急切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含糊其辞:“应该不是道上的,是商场上的人吧,我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应该保护

他,免得他出事。”

“好,我马上就派人来。”他立刻说道。“冷月在他自己家还是你家?”

“在他家。”我低声道。“谢谢你,泯哥。”

“别客气。”他关切地说。“你自己也要小心,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我将手机放进衣袋,这才放下心来。

电梯已经来了,苏臻的手下一直按着键,等我上去。

我赶紧快步走去。

苏臻微微点了一下头。他的人便放开按键。

电梯门很快关上,向下行去。

第26章

电梯途中没有停过,我们很快下到一楼。

我对苏臻说:“我们公司附近有家咖啡馆,很清静,方便说话,去那儿好不好?”我只想把他带得离冷月越远越好。

“行。”苏臻答应得很爽快。

我上了停在路边停车位上的自己的车,探头出去,对他们车上的司机说:“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着我。”

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我便将车开了出去。

还没出住宅区大门,便有两辆面包车从门外进来,与我迎面而过。幌眼间,我依稀看见前面的副驾位上的人有些面熟

,心里一闪念,便记起来。那天晚上,赵鄞和程一泯到天堂酒吧去,我后来送他们出去时,看见有几个人在外面等他

们,后来上车,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这个人就在其中。很明显,他们应该就是程一泯派来保护冷月的人。我顿时放了

心,暗赞程一泯的行动迅速,而且这么仗义,就凭我一句话,便立刻派了人过来。

心里不再担心,我轻快地转动方向盘,出大门后便往左转。

就在我们两辆车横过路中心时,突然从两边窜出一辆重型卡车,拦在路中间。

我急忙刹车,才没有一头撞上去。刚觉得事情不对,便有一群人跳下车来,每个手中都拿着铁棍,气势汹汹地围住了

我们两辆车。

小区的保安赶紧跑出来,却不敢靠近了,只是远远地观望。

有人冲他们喊:“看什么看?他们欠钱不还,咱们这是帮人要债,你们少管闲事。”

保安便缩了回去。

有人抡起铁棍便砸上我的挡风玻璃,同时有人砸两侧的车窗,后来便是砸车头、车尾,乱哄哄地叫着:“小子,滚出

来。”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我没欠过任何人钱,公司也不欠人钱,交到外面制作的印刷费和广告灯箱制作费都是按合同定期结算,没有任何经济

纠纷,要说起来,只有广告主拖欠我们钱的,我们从不欠别人钱。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我不愿意做那种缺德事。

公司的运行情况一直良好,姚天盛也不愿意惹麻烦,特别不想跟人打官司,所以一向按照付款,即使我们的钱没收回

来,这边的款也都付了的。因此,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他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拿出手机便拨给程一泯,急急地说:“泯哥,我在冷月住的小区门外,被一群人包围了,他们正在砸我的车。”说

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便连续响起,他应该在电话里听得很清楚。

他马上问道:“你认识他们吗?大概有多少人?”

“不,我不认识他们。”我大致前后看了一下。“好像有四十多人。”

这时,苏臻的两个随从已经从车里出来,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好,我马上叫人过来,三分钟就到。”程一泯很冷静。“你坚持住。”

“谢谢泯哥。”我也很镇定。

刚放下电话,我身边的车窗也被砸得粉碎。有几个人迅速围过来,一个人伸手将我猛地按在座椅上,另一人打开车门

锁,便有人拉开车门,将我拖了出去。他们的动作相当敏捷精准,像是训练有素,配合惯了。

我没有喊叫。

冷月住的地方算是富人区,环境优美,空地多,人少,平时很冷清,路上基本没车经过,更没有人了。再说,这年头

哪有什么见义勇为,都明哲保身去了,我也不想做那种无用功。

我努力挣扎着,想甩脱他们抓住我的人。一瞥眼间,发现苏臻的人满身是血,全都被打倒在地,他也被人拽了出来,

推上了后面的那辆车。就这短短的一瞬间,我也被他们连拖带拉地抓上了前面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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