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魂系列之 寻玉痴————藏影
藏影  发于:2009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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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
“……琴……”他转过头,认真的望著璎珞。“我想弹他的琴。我从小学武,习内力,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弹弹他的“凤玉琴”。”
“凤玉琴?”是——白澜月吗?这娃儿……怎么对那个姓白的小子那般执著?
“弹过了他的“琴”之后呢?”他问。
之后……璇玉一愣。是啊,之后呢?弹得一回,便了却了他这十几年来唯一的宿愿。
可是之后呢?
之后,他心念的:心挂的人,便不再与他有交集了?再也没有见他的理由了?
茫然……他迷蒙了眼。“我……我想龃(他弹……一辈子的琴……”
一辈子啊……珞低喃。一辈子可长了。那是一种许诺,一个誓言。望著少年那执著的脸

,他叹气。小玉儿……成熟了许多……“是的!我要与他弹一辈子的琴!丰回百转之后

,他认真而坦白地道。
“是弹琴……还是“谈情”?”璎珞瞌著丹风眼,闪过一丝戏笑,“小玉儿十六了,是

到了……知情的年纪了。呵呵……”
“小叔!”他叫。这个小叔,总是不收敛那戏弄人的性子。
“好啦,小叔不取笑你啦。你可想好了,若要追求你的幸福,可得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

哦!还得无怨无悔,你做得到吗?”
“无怨无悔吗?”玉嚼著这四个字。他能舍下关心他、疼爱他的家人,去追寻一个未知

的梦?无惧地闯进江湖,掀起一阵巨浪,只为了那个男人?然而,他若是不付诸行动,

一生一世只困在这犹如关著金丝雀的美丽牢笼中,能甘心吗?
这一生,毫无激情过,是真真切切地虚度了!
情,如丝如云,如烟如雾,错过了,便不再有了!
拾起一双明亮的眼睛,神采飞扬了起来,那发自内心的绚丽之光,几乎刺眯了璎珞的眼


“谢谢小叔了。向他一鞠躬,然后白袍一甩,人如烟般地飘而去,带走一院的光茫,拖

曳出一道如流星般的碎尾光。
璎珞呆愣地望著那光飞逝而去。
许久,他失笑。
“谢我?”是会害了他呢!不过,见他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倒也罢了。只是……他突然

起身,进屋收拾东西。他得快些走,万一大哥察觉得到是他在怂恿小玉儿“离家出走”

,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
一个花圃,如果还算花圃的话。此花圃种满了红红黄黄、蓝蓝紫紫的花,但除了花外,

还有许多的……杂草!
那杂草多如牛毛,有的甚至高至半腰,以此番景色中可看出,此花圃已有许多日未经园

丁整理了。
白衣男子,蹲著身子,头埋在杂草中,不知在干什么。只听得挖上的声音。许久,杂草

中的头探了出来,沾满上层的手也从土壤中抽出,一张虽俊逸却稍显天真单纯的脸上扬

著快乐的笑。脏兮兮的手,举在半空,背影映著蓝蓝的天,只见一条约手指长的软体长

虫在蠕动。
“嘻嘻……”白衣男子晃著手中的长虫,煞是得意。奇怪的是,他看起来起码有三十来

岁了,但仍一副孩童般的天真浪漫!更毫无顾忌地钻在草丛中玩得不亦乐乎。
远远的,一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踩著轻盈的脚步向花圃走来,当看到花圃中玩虫子的男

子时,他大为惊讶。
“大……大哥……”
闻声抬头,白衣男子缓缓地站起,这一起身,便全览他脏不拉几的长袍。
白澜月皱眉。
眼前这个从泥里爬出来的男子,竟然真是他那几年不见的大哥?!看他那乱蓬蓬的发,

脏兮兮的白衣,沾满污渍的脸,满是泥粉的双手,怎么看都像是久未清洗的样子。
“啊……是弟弟呀?”白衣男于眨眨眼,冲他一笑,扔下手中的蚯蚓,跑上前拥住白澜

月。“弟弟回来了!”
白澜月欲哭无泪。好臭!大哥身上的臭味好刺鼻!拜托!他到底有几天没洗澡了?大嫂

又混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嫌弃大哥是个……痴儿,而与什么长工之类的私奔了?!
压下心中的火,他耐著性子问。“大哥,大嫂呢?”
“啊?大嫂?”单纯的眼中浮动不解的光。
“你娘子啦!”他没好气地说,“也就是你妻子!”
“妻子?”他哦了一声。“她回娘家了。”
“什么?”古澜月惊叫。这该死的大嫂,回娘家也不带著大哥!留他一人在府里怎么让

人放心?七八则,白府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去世了,白府一下子萧条了许多。因为大哥白

颜在十一件莫名其妙地变成痴儿,白府的杂事全落到他身上,好不容易扛了一两年,终

于出现了大嫂——一个比铁还硬的女人!她一手扛下白府这个重任后,他也放心地拍拍

屁股去游蔼江湖去了。前些年还好好的,怎么这次回家,大嫂竟抛下大哥回娘家了?
“为什么?”他问。“去了几天?”
“咦?回娘家就回娘家了,哪来的为什么?那个……七天了。”
“七天?”哼!很好!那个女人扔下他大哥整整七天!待会儿,看他不把她从她娘家把

她捉回来狠狠地扁一顿!
“大哥,我们先去沐浴吧。极走了半月余的路,身上也脏得很,不如拖他大哥一起去洗

澡。
“不要!”白颜站在原地。
“什么?不要?”白澜月提高了声调。
白颜绞著手指头,嘟嘴。“讨厌洗澡!”
“为什么?”
“……有手……会乱摸……”
“手?谁的手?”
“……不认识的女人的啊——我说了不要,但她一直碰我,动我,还……咬我……娘子

说我的身子除了她谁也不许乱碰!可是……那只手乱碰!讨厌!”他受了委屈似的,涨

红了眼。
白澜月皱眉。女人的手?会是那些不守规矩的奴婢吗?趁女主人不在,便欺到什么都不

懂的男主人身上?
哪个奴婢,好大的胆子!
“你现在带我去找那手的主人,我去教训她!”他拉起他的手,心中暗暗叹息。他的大

哥,曾经……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而今……“不用了……”他低声道。
“为什么?”
“因为……我砍了她的手——谁叫她乱摸!”他抬头笑,笑得很无邪。
白澜月倒吸一口气。瞪著这张天真到不知残酷与仁慈之分的脸,真不知该如何说。
单纯、无知,并不代表无害!
连善恶、好坏都分不清,该说可怜吗?或是可恨?
可想而知,那女仆一定不在府内了。
“罢了,我带你去沐浴。我保证,没有人会乱动你了!,……可……可是……”白颜走

得停停顿顿。
“大哥!”白澜月瞠目,露出凶狠的表情。“你自己走还是我扛你走?”
白颜见之,泫然欲哭。
报应!报应啊!
白澜月无语问青天。
“小于!你拉我相公去哪里?”一个女子娇横的声音插了进来,才一眨眼,一条火红的

身影旋人视线。来人是个娇艳的女子,二十多岁,身材妙曼。
白澜月闻声便知是谁。他没好气地道:“自然是去沐浴!你失踪多日,扔下我大哥一人

,我还未质问你,你倒先发气了!”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我会带我相公去洗澡,不劳你这个神龙不见首尾的白二公子费心

!”
“你——这几天为什么留下我大哥一人?”
“我回娘家办事不成?”
“回娘家干嘛不带著我大哥?”
“他又不是小孩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会照顾不了自己?”
“你明知他是个……”
“是个什么?”厉眼一扫,寒光射向白澜月。白澜月吞吞口水,她那是什么眼神?“好

了,你滚你该去的地方!我带我相公去洗澡。”红衣女子拉起白颜的手,柔声道,“相

公,咱们去洗澡。”
“好。”白颜笑靥灿烂,十分高兴红衣女子的出现,乖得像只猫咪。
白澜月摸摸头,突然想起什么,大叫:“大嫂,为什么我找不到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红衣女子稍顿,嘲讽地一笑。“你一年到头都不见影的,“你的房间”
如同虚设,空著也是浪费,我将它给撤了!你想住几日,客房有的是。
“什……什么?”古澜月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个女人……竟然,竟然……“你长年在外,完全不顾府里的事,你大哥又是个……根

本无法管理事务,所以这白府大大小小的事全落在我这个妇道人家身上了。我忙里忙外

的,转得像个陀螺,经常没时间看著你大哥。前些天娘家那边出了些事,我急得糊里糊

涂,便一人去了,留下你大哥一人,好不容易忙完了,才想起你大哥还在白府。唉——

古雾溺然,身著妇人装的女子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啄著清茶。“但是,你大哥虽痴,可

也不笨!”
“然后任他一人与泥土混在一起?”澜月冷笑。“你也见了,他前些日子就是埋在花圃

一袅捉虫子,下人们又放肆,还能让人放心?”
“怕出事?好啊,你别出门,一直留在白府守著你大哥!”她顶回去。
白澜月语塞。的确,他欠这个家很多,但……他望向大嫂身旁已清洗乾净的大哥,一脸

乖宝宝的样子。叹口气,无言以对。
看出他的理亏,她放下茶。“行了,这事要是能解决,早就结了。先吃饭吧,以后再说

。”
她一个指示,下人们立刻端菜上桌。
上完菜后,便开动了。
女子很体贴地将白颜喜欢的菜夹到他碗里,并细声细语。
白澜月看了,乱感动一把。他大嫂对别人或许刻薄,但对他大哥十分之好。
大哥娶了她,也算上辈子积了德。
而他……欠白府的实在太多!欠大哥的……也很多啊!
正边吃边思索时,有仆人来报。
“什么事?”女子皱眉,不悦地问。
仆人汗涔涔,吞吞吐吐。“是……外面来了一个……公子,说……说是要找……二公子

……”
找他?白澜月锁眉。“有讲他是谁吗?”
“那公子自称姓默。”
“默?”白澜月放下筷子,迅速站起。“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吗?”
“不……不知,他戴著纱帽,看不清脸……”仆人还未说完,白澜月已箭速离席,飞快

地向大门奔去。
一脚跨出门槛,便看到一条白色身影,头戴纱帽,身著华丽宽袍,背上还有一个行囊。
“你——”他咋舌。
门口的人缓缓地取下纱帽,露出一张如玉般的脸,两眼一弯,笑如明月。
“月大哥……”
“月大哥……”
清脆犹如白玉相击的声音出自华衣少年之口。一头半束的青丝飞扬在空中,身上白色透

明的蝉衣随风轻飘,美玉般的脸上流转著一道明月似的温润之光。
白澜月张大了嘴,两眼发直地盯著门口的少年,直到少年再唤他一声“月大哥里他方回

过神来。但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却是一把抱住少年,并紧紧地往怀里带,更将他的头按在

怀中,而他则警戒地查看四周,左顾右盼地暗探附近的动静,在确定方圆百里没有可疑

的人之后,他迅速地抱著少年闪进门内,并命门仆将大门关紧。
被抱在怀中的默璇玉安安分分地任他抱著走,一点也不好奇他为什么这样抱著他。
白澜月穿过庭院,往膳房走去,突然想到还未问他问题,脚一顿,低头看向怀中那一脸

安逸的少年。
“你……”一股无力之感涌上心头。“你为什么会来白府?不,应该说,你为什么离开

默家?你知不知道,如此贸然地离开默家跑到外面来,有多危险?”
默璇玉好笑地看著他俨然一副长辈斥责晚辈的模样。“我……我来找你呀,月大哥。”
“找我?”匪夷所思的理由。“默墩璇允你出府吗?”
“我留书了。口下之意便是,他是离家出走!
“该死!”白澜月抱著他继续走。
见他沈下脸,默璇玉乖乖地将头贴在他怀中,不多话。
好温暖!
他偎著他的胸膛,听著他沈著有力的心跳声,闻著属于他的阳刚味。
默然地抱他进入厅内,正在用膳的白颜和白夫人一起望向他。
“好娇贵的客人!”白夫人见白澜月是抱著人来的,不禁扬起眉,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

,竟让素来放荡不羁的白澜月抱著走?
放眼望去,那怀中的人也刚好转过头。四眼一对上,白夫人心头一紧。
好美好灵秀的娇贵公子!
那一双如明月般的眼一弯,便成了两弯新月,绚丽之光闪烁其中,使人心头一阵荡漾,

不知不觉中勾去了魂。
白澜月面无表情地抱著璇玉在椅子上坐下,让他侧坐在他大腿上。
“这小公子是谁家的?”勉强收回视线,白夫人间。
“默家的。”白澜月眉头皱得死紧。
“大嫂好,我是默璇玉。”蹲玉有礼貌地一笑,使白夫人一阵心鹿狂跳。
天啊!这小公子真是美得罪过!
白澜月臭著脸,道:“罢了,你今日先住在这儿一晚,明日我送你回默家!”
“不要!”璇玉立刻反驳。
不要白澜月惊诧地望向大腿上的少年。这个颇为任性的人量则些天在默家遇上的那个静

得犹如一潭水的默璇玉?犹记得那时的他沈静、稳重,一身的淡然,怎“日重见,感觉

完全不一样?似乎多了些什么?
难道……此时的他方是真正的他?
他一阵感叹。深院锁了一条该腾空的龙啊!
“这由不得你!”即使知他的本性了,仍不容他任性。“你可知,一出默家,会有多危

险?单单你这绝世的容貌足可以刮起一阵狂风了。”
玉将肘支在桌上,黑眸凝视著他,“我可不是一个手缚鸡之力的娇弱公子。我会武,足

可自保。”
“江湖上高手如云,小人之辈防不胜防,你一点阅历也没有,也敢闯荡江湖?”
“敢?为何不敢?阅历是慢慢增加的,经验是一点点积累的。古人言,读万卷书,行万

里路。不亲身体验一番,怎知个中滋味?”璇玉自信的一笑。
白澜月一愣一愣地。这娃儿怎么锋锐了起来?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铣铛”二声,

是瓷碗的碰撞声。
“相公……”白夫人叫道。
白澜月和默璇玉同时看向白颜。只见他双手支在饭桌上,身前的饭碗翻倒,撞在盘上,

起立的身子微微地颤抖,而一双迷蒙单纯的黑眸中似乎在凝聚未知的诡异之光。
“相公?你怎么了?饭不可口吗?古夫人在一旁询问,白颜恍若未闻,两眼直直地盯著

默璇玉无瑕的脸。口中溢出一个字:“玉……”
白澜月的脸色变了变。
“咦?”璇玉奇怪地望著他。这个人……是月大哥的兄长吗?有听娘亲说起,当初爹爹

的失踪与他有关,但此人为何如此怪异地盯著他的脸瞧?
“玉——玉——”白颜单纯的脸在渐渐地转为阴沈。白夫人见之大呼。“白澜月,还不

快带你怀中的人离开!”
白澜月会意,抱起默璇玉便飞身闪人,口中不禁低咒。
“玉一”
“相公——”
身后传来激烈的叫声,璇玉窝在白澜月怀中,纳闷。怎么了?为何带他走?关他什么事


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个庭院,踢开房门,白澜月略粗暴地将怀中的人扔到床上。
“哎?”在被褥上,他支起身,莫名其妙地抬头望向一脸铁青的白澜月。
“月大哥?”
“住口!”他大喝。
该死的!为何大哥在看到小玉儿的脸时会想起“玉”?不是什么都忘了吗?成了痴儿,

便该什么都不晓得了!可,却为何见到相似于默嗷玉的小玉儿,会有些变化?
难道……看到默璇玉的脸,让他想起了什么?如果……如果大哥恢复正常,那——会掀

起一场血腥吧?!
可怕!
太可怕了!
转过头望向斜倒在床上的纤细少年,他心一窒。
少年以优雅且无邪的姿势倚在白色的被褥上,乌黑如缎的发丝铺散在被褥间,一张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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