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炎会被吓疯吧!
“呵……”惨笑一声,燕残香的眼里少有的显出一丝冷意。
有谁能相信,他的亲生父亲,不仅欲除去他这个儿子,更不会放过他们的孩子!
就在他继位的那天,代帝来祝贺他的燕无极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让他彻头彻尾的冷了心。
“帝这二十年来可日日夜夜期盼你的血脉之子降生,听说……那可是这世上唯一的长生药引,百年不遇,万世难求啊
!”
药引!!
唯一长生的药引!!
百年不遇,万世难求!!!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燕残香顿时感到如堕入无间地狱。
终於明白,为什麽帝王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子,却从不曾关心,更不曾相认。
不信世间竟有如此毫无人性之人,燕残香去燕程峭那里确认的结果,更是令他心寒致死。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香雪拼死将你送到我的手上!”燕程峭的眼里同样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二十年前,香雪虽被大哥抢去,但一直未被正式收为妃,而是像被软禁般,直到那一夜,香雪托人将混身是伤的燕残
香带到他的面前,将手里的孩子交给他托付。
他一直不明白,香雪为何要这样做,如今,一切的匪夷所思……他终於明白,香雪最後遗言的意思。
‘此子为东隆之主,将与男子相守一生!’
只有这样的遗言,才会让当时的自己和刚出生的燕残香保留一条性命。
刚出世的燕残香身上的血肉,怕是大哥所为,而二十年後,他竟然……
想到这里,燕程峭的脸色不比燕残香好在哪里,原以为大哥是觉得二十年前对自己有所亏欠,才将这孩子一直放在他
这里,可谁曾想,竟然真像竟然是如此让人胆寒。
什麽时候开始,他的大哥竟然变得如此毫无人性,而他竟然丝毫不知!
“逃吧孩子!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他既已让燕无极前来,恐怕……”
“父王……”燕残香轻唤了声燕程峭,脸上扯出一抹无比惨白的笑容,“他既已让燕无极前来,必然已下狠心,更何
况炎现在的身体,实在不适合长足远涉。”
“可恶!”燕程峭抚额,皱紧双眉却依然找不出能让燕残香和白夏炎平安离开的方法,更可悲的是,他到今天才明白
香雪的心情。
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麽?!
“父王,现今之计为有以静制动,既然他派燕无极前来警示,必然是有所顾及,一定有什麽事情,什麽人的介入让他
感觉到了威胁,才出此下策。”燕残香缓过心情後,开始细细的分析现在的情况,很快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如果不是这样,那帝君完全不必要如此多事,试想,一个有准备的猎物和一个毫无防备的猎物之间,哪一个更容易捕
获?!
而帝之所以如此,一定是还有人打著同样的主意,所以於其被他人得手,不若让事情挑明,让他们每日都处於惶恐之
中,警惕所有的人,到必要的时候才亲自下手,毕竟这里是西云,在西云又有何人是他的敌手?!
“对!你说的对……以静制动。”燕程峭虽然这麽多年都身为王爷,对官场上的事儿也很是熟悉,只是他的心从未像
这一刻那麽痛,那麽怕,好麽惧!
相比之下到是燕残香的反应大大出乎他所意料的平静,除了最初的震惊,虽然眼下他依然脸色苍白,眼瞳失神,却能
细心的分析这些,以属难能可贵。
“你……这件事,你……可还好?”燕程峭本想说‘莫放在心上’,但怎麽可能!如此深刻的伤害,如此骇人听闻的
事情!
“还好,毕竟那人我二十年来都不曾相认,相处,这二十年来养育我的人是父王您,除了血缘之外,那人不过对我来
说是个外人,既然一个外人打如此主意,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保护这个家,您和炎,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燕
残香坚定的看著燕程峭,眼里有著誓死必然的坚定。
“……”面对如此认真的燕残香,燕程峭一时间竟然感动得发颤。
二十年来,他此时此刻第一次感觉到燕残香如此坚定的眼神。
从小到大,在燕程峭的眼里,燕残香都是一个安静得出奇的孩子,不论是受了什麽样的委曲这孩子从不向他求助,也
不曾对任何事情表示过执著。
而眼前,已经长成大人的燕残香,第一次在他面前说了真正的想法,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他要保护这他、白夏
炎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那眼神里虽然带著几分忧伤,却更多的是如火的烈焰,不必更多的言语,不必更多的解释,仅仅是这个眼神,便会让
所有的人知道,他的势在必行,他那坚如磐石信念。
那一次的谈话,让燕残香深有感触自己眼下的处境,一边他心急如焚,一边却又不敢让白夏炎知道此事,因此,才会
私下里等他睡著的时候去找白冰尘。
只是昨晚这麽一闹,他终於了解到,白夏炎竟是如此妒嫉,让他又是心暖又是害怕,要是哪一天被炎知道了这件事,
又会怎样的情境。
不能说,不能让他发现!
至少现在不能让他知道!
“我会以自己的性命守护你和孩子!”
轻轻的抚著睡梦中的白夏炎,从额头到腹部,从嘴唇到手指,每一样都是他燕残香这一生一世的宝贝。
不能失去,不能让他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这个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什麽都可以失去,只有他不能!
不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西云国主的帝王,或是任何人!
只要他燕残香活著,谁也不能伤害到白夏炎!
“以我的血起誓,愿君与我白头到老,相伴相随,永不离弃!”
轻轻的风将一阵香气带进屋内,床上的两人相依而眠,燕残香的双手一直拥著白夏炎的身子,恰到好处的力道让他怀
里的那个人在睡梦中露出了纯真的笑容,而燕残香便看著那抹笑容,眼里流露出的是化不去的浓情,解不开的爱意!
如烈焰般不可熄灭的爱意!
(端午节大家快乐!)
残香若炎39(西云之帝)
西云帝宫?浮云殿──
这是一间若大的依山而建的宫殿,殿外站著身穿重甲的护卫,每隔十步便有一雕刻浮云的石柱,柱下端庄的站著一位
仕女,仕女挺身而立,目不斜视,或浓或淡的红状将她们的美貌状点得更加媚人,宫殿很大,从殿门往里隐隐能见著
一扇石门,数十位仕女便静静的站在那里,恭谨的侍奉著殿内正在沐浴的帝王。
石门之内水气邈邈,白雾似的铺盖著殿内的一切,若大的殿内除了中央那大得出奇的水池,便只有水池边上一张玉床
,东西少得很,却令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简陋!
‘哗──!’
水池中突然一人跃出,轻盈的身躯缓缓立於池中,一滴滴的水从其背後经过那诱人的背脊、腰部最後没入池中。
池中之人此时背对门外,一头乌黑发丝如瀑般垂下,衬得那一身如雪肌肤更加突显,池中之人轻轻转身,却是一张拥
有妖媚之瞳的年青男子。
“哼!果然这皮囊是到头了。”拥有俊俏容貌的男子,上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低头看著自己手臂上的那道伤痕。
伤痕并不大,也并不在显眼之处,但男子仍是很在意的瞅著,狠不得将那伤痕立刻除去。
“不受百毒之侵,异於常人的恢复力。”男子轻轻扯出一抹笑容,却豔得让人不能直视。
“果真非凡间之物,东隆之血……本帝是要定了!”轻抹去身上的水滓,西云继位已有二十七年的燕宇洛此时轻轻的
扬起嘴角,静静的看著水池对面那面铜境之中自己的身影。
二十七年前,他已二十三岁,如今他的容貌却依然不老不衰,就连身体都比以前强壮许多。
二十七年前,这帝位他坐得寝食难安,一面是先王留下来的那些异母弟弟们实在是狼子野心,另一面却是自己这副身
体日益破败。
他从小并非体质盈弱之人,七岁那年,他尚不知人心叵测,被人下了毒药,要不是当时命大,他早就一命呜呼,怎麽
可能在继承这帝位,坐这万人之上的位子。
那一年,同母胞弟带回一个异族女子,本来他也乐见其成,毕竟在众多弟妹之中,只有燕程峭和自己是同母所生,自
然亲近些。
那女子长得极美,他本就常被人说成俊俏儿朗,如夜空之月!但那女子拥有一头鲜豔夺目的金发,如雪的肌肤和一双
能看透人心的蓝色眼瞳。
弟弟燕程峭相当重视那名女子,但在看到女子长相的第一眼,他便惊骇的发现,那样貌是他在书中曾读过的。
‘东隆之人,生异像,发、瞳、肤皆异之。’
而弟弟燕程峭毫无保留的话语也证实了这一点,此女确为东隆之人,而且还是东隆国当时国主的妹妹,燕宇洛几乎兴
奋得一夜未睡。
东隆之人,那个异族!那个异族真的存在!!
小时曾听有人和他说过:“食东隆纯血之子的血肉,便可延年益寿,永享青春!”
这种流言其实并不盛行,世间之人连东隆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寻什麽东隆的纯血之子,可偏偏这样的话在
各国的皇族典籍中都会有多多少少的记载,使得每代各国的帝王都会起这种贪心,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自己的母
後。
母後自责於护其不力,每每伤心之时便将此时拿出不安慰他,说若是食了这样的血肉,他便会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燕宇洛明明知道弟弟喜欢那女子喜爱的紧,却依然横刀夺爱将那女子强行留在宫里,与之欢好半
年之後,终於让女子怀上孩子。
那女人临盆那一天,他守在门外,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声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完全没有身为人父的欢喜,而仅仅是因
为计划很久得到自己想要宝物的心情占满了他的全身。
当女人含著微笑看向他和孩子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几乎让她发疯。
他张开嘴……轻轻的贴在孩子的小脸上,缓缓移向那臂膀,在女人微笑的时候,突然一口狠狠咬将下去,生生撕下孩
子的血肉。
梦想了那麽久的东西,突然间就拥有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尤其是那一丝丝血顺著嗓子流进腹内的感觉,真是比琼浆玉液还要令他迷醉。
本来还在幸福微笑的女人就像疯了一样趁他不注意抢过孩子,突然间消失在他的眼前,三天後,等他再找到人的时候
,却为时已晚。
女人自己逃走,却拖人将孩子送给了燕程峭,三天过去,那孩子早就没了刚出生时的灵气,血肉早已无用,失去了最
强的效力。
无法之下,他只好将孩子留给燕程峭去养,而另一方面他对东隆这个国家就更是著迷,因为自从那一天後,他的身体
确实明显得发生了变化,变得更美丽也更健康!
几乎寻遍天下,才得知东隆在雷炎国内,而东隆之人鲜少外出,只有每代的雷炎国主可将之驱使,而令他觉得麻烦的
是,东隆国国民只与自己喜爱的人欢爱,血脉渐少,东隆国主更是不知去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孩
子。
也许要二十年,甚至更久!可他愿意去等!
燕宇洛相信自己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因此这二十年来他都静待佳机,从不曾在任何人前露出麻脚。
谁能想到,继位二十余年的他,在朝堂珠帘之後的容貌竟然与当年相同,谁又能想到,这二十年来他最希冀的只有那
血肉的味道。
“真是苍天有眼,让我活著等到了!”
燕宇洛赤裸著美丽的身躯站在巨大的铜境前,细细的观赏自己的完美。
是的,完美!他燕宇洛是一个完美到极致的男人!
有这天下万人之上的帝权,有这大好的江山,更有这美丽而青春的身躯!
他会如此完美的一下活下去,活数百年,数千年……持续著这样的完美!
轻声叹息,赞美著自己的一切,燕宇洛低低的弯下身,迷恋的看著铜境中自己的身体与脸庞。
他一定要再次拥有东隆纯血,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失去效力的症状,看来东隆的血……似乎是有时间效力的。
残香若炎40(白冰尘)
“陛下,太子求见!”
殿外的仕女轻声道。
“宣!”燕宇洛沈声道,而後将一旁的黑色衣物简单的包在身上,躺在池边的玉床上静待这个他唯一看得上眼的儿子
进来。
燕无极是他当年十一个皇子中最顺眼的一个,之後虽然有子嗣出现,但都是女孩儿,因此燕无极的皇太子位到是稳得
很,只是燕宇洛却也常想,以他这般活下去,大概燕无极这辈子都没指望坐上这帝位。
“父皇!”燕无极微微低头,不敢在眼时去看自己的父亲,在他的眼里,父亲很美,美得有些妖娆,後宫三千佳丽都
不曾有父皇那股子阴媚之态,可他也怕,怕这个青春永驻的父皇。
“见到人了?”
“是,燕残香已继位,其正妃虽是男子却有身孕无异。”
“可知道几个月了?”
“回父皇,有近八个月了。”
好!很好!八个月,算算最多他再待上六十天就成了。
“我要你传得话可带到?”燕宇洛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看了眼燕无极。
他的这个儿子是这宫里少有的几个能得到他重用之人,只因为在这个儿子的面前他无需隐藏起自己阴暗的一面。
“是,孩儿一字不敢遗漏。”燕无极一直低著头,不敢去看此时父皇脸上的表情,那一定是一张妖媚到诱惑人的笑脸
,可谁能明了那眼里的嗜血和残忍。
“很好,非常好!啊哈哈哈哈!!”燕宇洛的狂笑一声不停的回当在这大殿之内,久久不见散去。
敢跟他争?!就算是雷炎国主也是妄想!!
雷炎国主穆傲炎此时正站在燕王府内白冰尘的门前不敢上前一步。
不是他太窝囊,而是因为他爱惨了白冰尘这个男人,明知来了必然要受一顿冷言冷语,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
就这麽寻来了。
“雷炎国主,是否要下人们带为通传?”燕程峭站在一旁,看著这个比自己小很多,但气势却强上许多的男人。
“不必,本王就在这里等。”打定主意,穆傲炎决心就站在这门外等人出来。
院子就这麽大,他就不信白冰尘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就算他不知道,穆熙晨那小鬼头肯定也会知道。
果然,屋里白冰尘正在教穆熙晨识字,却发现儿子突然抬头望了望窗外。
“晨儿?”白冰尘疑惑的问。
“爹爹,父王在外边。”穆傲炎转过小脑袋摇著白冰尘的手,似乎很高兴的说著。
穆傲炎在外边?!
白冰尘起身,抬手打开门,果然就看到院门外那男人黑著一张脸站著。
果然是父子连心,老子在外边站著,这儿子竟然就知道了!
“晨儿,罚你抄写刚才所学之字。”
“为什麽?”穆熙晨眨眨眼,有些委曲,他一直很认真的在学啊,爹爹为什麽要罚自己?!
“因为你不专心!”白冰尘轻点了下儿子的鼻头,看著小人儿虽感委曲却依然坐在寻里端正的写字,心里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