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春色宫禁柳 第一部 金柳寒蝉一只红杏——冰灵
冰灵  发于:201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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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昊,也劝劝他,为人子的怎么可以如此顶撞父亲。”

“云儿明白,昊的脾气一向不好。在扯上……他怕是认定了是四将军……云儿倒觉得其中定有隐情。”云千渺甚是诚

恳而道,毫无半天怪罪四将军的意思。

“嗯,四将军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你快去吧,早早地叫昊回去休息,父王这里我去劝劝。”

送走了云千渺,潭敲了敲门,里头传来父王余怒未消的声音:“进来!”

潭进去后就谴退了所有人,走到御座前从后面抱住了父王,并叫头埋进父亲的脖子间。

“不气不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来,我看看我的玥快气坏了吧。”伸手将夜冥玥的头转向自己,随即要吻上去。

却被啪得一声拍去了手。

夜冥玥显然怒气未消,潭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不做声,再来夜冥玥就主动将他拉进自己,然后将脸贴着潭儿的胸膛,也

满是委屈地说道:“朕是他父亲!”

“我知道,是昊儿不乖,他脾气不好,父王多担待着点。”

“他顶撞我!”

“回头我骂他!”

“他气我!”

潭捧起夜冥玥的脸亲了亲,“不气,不气,气坏了我可心疼的!”

“朕要罚他!”

潭皱了皱眉头,却不敢抗命求情,只道:“留点情吧,还是孩子呢。”

“胡说,朕十四就有你了,他哪里小了。朕罚他到丁州去!叫他吃些苦头就知道轻重了!”夜冥玥脸上还满是怒气。

潭再低头亲了亲他:“好,但也别叫他太吃苦了,毕竟他向来娇生惯养的。”

“娇气了怎生好?不磨练一下,他还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了!你去给朕好生骂他一顿!”夜冥玥说道,接着脸上露出

笑意来:“朕好些天没见着你了,看你都消瘦了,挑选人是不是很累?也很麻烦吧?”

潭笑,为父王的关怀。搂上父王的腰,这就要欺压上去……

却突然门快有太监叫道:“禀皇上,琉淑妃求见。”

夜冥玥脸上一下子又有了怒色,“儿子不听话,为娘的不教训,到这时候才来请罪也不显得太晚了些。”

潭继续好言相劝:“别恼了,为人父母嘛,你也别难为她,毕竟是昊的生母。”

“别为难?”夜冥玥斜着眼看了潭一眼,“不为难,朕怎么会为难她呢,毕竟是朕的爱妃吗,朕宠还来不及呢,怎么

会为难她。”

潭心下一寒,父王又生气了。当下却是不知自己有说错了什么。

“朕今晚就好好宠爱他!”夜冥玥沉声道。

叫潭恨得咬了咬牙,正欲发作,却听这霸道的人儿已经宣人进来了。当下只好忍住退到一旁。

琉淑妃极是贵态,后宫之中也算是识大体的妃子之一,不过身家背景好了,不免有些失宠而娇,加上又是二皇子的亲

母,虽然两母子一年不得见一面,倒也算是母凭子贵,再后宫地位也不比贵妃差。

琉淑妃穿得是一身喜色的粉衣,穿戴的华贵却也不庸俗,举眉之中带着几分傲气。如今见到皇上却一下子哭得梨花带

雨。

潭暗叫其演技高超,手段之能耐。当下也暗喜幸而自己的生母已经过世了,不然就算母亲原先再怎么贤淑只怕也要被

这后宫沾染上些弊病来。也好在他过世的早,不然不说父王,自己怕也不能迈出伦常这一步!

再看父王夜冥玥,举手之间满是帝王家的傲气与威严,再说着几句宽慰的话来,这个琉淑妃也立即有了些喜色,就这

么三言两语的被父王安抚了去。

潭突然觉得这样的父王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带着些张狂之气,喜行不于色,叫人难辨其心中真正所想。

是了,就是这样的父王。难以猜透心思的父王深深叫自己折服。斡旋在满朝各种利益纠结之中,却独能清冷以对,这

就是叫人眩目的玥,属于自己的玥。

夜冥玥在说了自己要送昊去丁州历练的事来,琉淑妃惊呼未出口,夜冥玥已经和颜悦色地说了些厉害出来。并若有深

意地暗示要给昊些重任,但又没有明确的给人答案。话语之中几度玄机,听来亦褒亦贬,有好有坏,也有许诺,却也

都只是听来人自己的猜测,细一琢磨其实玥什么也没许诺给她,却能叫人宽心,并有喜色。

送走了琉淑妃,潭也被几句话赶走了,夜冥玥就命人一道圣旨把昊给撵到了丁州。

丁州同南北必经之路,也是产粮重地。虽然表面上不是个很要紧的地方,只是粮食多了些。历来贪官多于此外,也没

什么厉害之处。却隐是直插着京城要腹之地!

皇上此举是有意还是无心就值得揣摩了。当然二皇子本人也是个隐患,为人太行于色了,容易被人所牵制。又叫人不

明白皇上怎么就派了这么个不成气候的皇子去?难道真是朝中无人了?

幕后的人细一思量,再一透析,惊讶地发现随二皇子去丁州的人中,有一人名叫赵子誉,乃是三皇子和小公主的太缚

。此人有才,却太刚烈了曾得罪了朝中不少人,这才只当了个小小的皇子的教书先生。

此次他随二皇子出来后却突然失踪,去的地方乃是丁州附近的凉州,其意就有待深解了。

再附言,阑王府的御用药师尤姬仍不见踪影,阑王病,推托了朝廷中的职位,在府修养。一时有言约:阑王病体看恙

,怕是将不久于人事。

其实知道的人心里都有数,没有了尤姬的药,阑王的毒又侵入怕不出了半年就危险了。但也只是流言,太医院也没个

什么动静。只怕流言不真,不堪有智者揣摩。

第三十四章

月华如练,夜凉似水,风送凉意席卷着略微草药的芳香转进院落里来。

累满药草,满是药香的院落里,阑王亦如寻常身着青衣纹绣鹃鸟流云锦衣外披着青纱对襟衣。却有着明显的不同,他

是站着的,站在庭院里,没有任何人随侍。久久地站在尤姬住的院落里。

脸上在月下斑驳的似乎是未干的泪迹。那么忧伤落寞的神色,如是的专注,怕是连他自己都为曾发现他落泪了。

“夜君佑,君佑……”梦境里始终有一个人的声音,细细的,幽幽的传来,扰乱了思绪,打散了烟云。

尤姬从来没有叫过他君佑,这个女子总是不屑地招呼他为“喂”,甚至极其幼稚不合王爷身份地喊他“阑阑”。夜君

佑总是宽容地包含她,一如宝贝一般珍藏着她的笑容,她的不羁,她的忿忿不平,有时候甚至是滔天的怒火,没有理

由地可以燃烧一切的怒火。

对王府的人来说,尤姬乃是一个异类,虽然笑容珍贵,却是难入兰芷之殿的存在。王爷会爱上这样的女子,简直是怪

异到了极点,甚至连阑王自己都觉得诧异。可偏偏就是被她的狂狷所吸引。

喊过他君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梅影。多年前,在夜君佑决定娶朝和公主的日子里,她就是这样一声声地

叫他,现在想来她原来是要一遍一遍的熟记这个名字,然后在很长很长的将来,再也不会喊出这个名字。

“影儿,尤姬究竟是不是你我的孩子?影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当年夜君佑没有去找梅影,因为他毁婚的理由是

他中毒全身瘫痪,他知道如果自己去找影儿,她一定会留在他身边。可是他曾想过不要在拖累她。

到如今却异常的后悔。

“尤姬……”夜君佑叫一声,满是柔情与伤痛。

院落里的风卷了来,三三两两的黑影无声息,犹如魅影飞流而来,落地无声。

“王爷安康。”其中一人开口道。

夜君佑转身而来打量起面前的人:女子,绾发,髻插满了毒针和毒箭,黑衣薄纱是紧身的,露肩与大腿,大腿上绑着

短刃,一看就是行动极其轻巧。

只这一身打扮,夜君佑就认出了眼前这帮人的来头,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凤羽楼。

“先恭喜王爷余毒已清!”领首的女子有着清悦好听的嗓子,细细说来比教坊里的歌妓也要犹胜几分。想必长相也不

差。

“吾等奉主公之命前来相请,望王爷赏脸移驾。”女子娉婷一礼,风华灼灼。

“江湖人都说,凤羽楼乃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神秘莫测犹如夜蛟一般,隐遁于无形。凤羽楼的主人更是一传奇。倒

不知你们主公今次相请所谓何事?”夜君佑轻缓说来,却是字字掷地有声,犹如直接落入了众人心尖。可见其内力之

深。

“王爷内功深厚,吾等佩服。”女子抱拳,满脸敬佩恭谦之色,“至于主公相请所谓何事,还请王爷谅解,身为杀手

只有执行命令而没有询问的权利。王爷见了主公自然会知道。另外,凉夜相邀,吾主深感歉意,特请了熟人作陪。”

话音刚落,只听得嗖的一声,有人落在了屋顶上。阑王转过身去,来人背着月亮一时迷了眼,看不清样貌,可看那一

身装扮——顷长白衣,长摆不一,裙角绣着一株兰草;长发在夜风中飞曳,挽髻别着一枝羊脂白玉簪子。那打扮分明

是那个人。

“千草!”夜君佑惊呼,面上却不见讶色。

“三哥,一起走一趟吧,我也想知道凤羽楼的主人究竟玩什么名堂。”千草说道,已没有平常云淡风轻的风骨。

阑王与千草随着这帮黑衣少女杀手在京城的上空兜了几个圈,在快以为被耍弄了的时候,终于加速进到一处宅院。

要说这宅院,由外看倒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不过是普通的四合院子,收拾的整齐了,不似普通人家住的,倒也不气派

。只当是有些余钱的老人卖来养老的住所。

一行人刚落了院子,一星星闪过犹如鬼火一般的蓝色火苗,随着蓝色火苗的燃烧,院子里也清明了起来。

阑王一看清,竟是吓了一跳,他的正前方四肢大敞被困在犹如蜘蛛网上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尤姬,身上穿着红艳衣

裳在月下显得越加夺目。

尤姬翻白眼,对阑王道:“怎么现在才来!这个姿势很累人耶。”想要扭扭身子缓解僵硬的身体,却是动弹不得。马

上又委屈地噘了噘嘴。

未见不觉思意重,见时才知思已深。

阑王怔怔地看尤姬,连日来相思苦全部一股脑儿翻涌上来。这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可能是自己

女儿的狂狷女子。

“放他下来。”在旁的千草说道。立即有两名红衣女子从角落的昏暗处出来,两人同时一扬手,两只直径十厘米的黑

红两色的蜘蛛从屋顶上爬了下来。两只蜘蛛的口中都连着丝,听从了红衣女子的命令之后,两只蜘蛛齐齐将缠着尤姬

的丝抽了回去。

抽丝的速度很快,只眨眼的工夫,尤姬就又能动了,而能动后第一个能做的事情就是——脑袋朝下,屁股朝天向地面

砸去。

“呜……”尤姬忙闭眼,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这双托着她的大手,尤姬既熟悉又陌生。

“阑……呜……”尤姬眨眨眼,瘪开嘴就要委屈地哭起来。

阑王搂着她,满是心疼。

“切,装够没有,只前骂人的架势怎么没了?”旁下的千草不满地双手抱胸。

尤姬霍得一声从阑王的怀里下了地,红袖一卷,以“茶壶”之势指着千草骂道:“你个欺师灭祖的贱草,杀千刀的万

人压千人骑的,你师姐我被人欺负,你还合着他们来欺负我,活该一辈子当受被人欺压,彦旌要是喜欢你真是瞎了眼

了!”

“你!”千草双目怒红,眼见着就要怒火冲天。

尤姬更加得意地插着腰骂,她仗着自己身旁有人,阑王一定不会让她吃亏,骂得更加起劲了。

千草怒到极时,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讥回去,而是面色一沉侧过身去。这样一来,尤姬反倒不习惯了。

而这时候,蓝色的火光下,一直好整以暇静观看戏的男子走了出来,结束了突来的沉闷气氛,说道:“主公有请,几

位请随我来。”

阑王心思一转,方才那两个养蜘蛛的女子是当年先帝遗送给千草的侍女,据说是五蛛教的遗女。千草能用她们制住尤

姬,再加上凤羽楼的下人对他的敬重,千草是他们的人?还是……

千草看出阑王的疑虑,说道:“他们找上我是在半月前,他们的主子我也没见过,我并没有要帮他们,只是要弄清楚

一件事情而已。”

阑王皱眉:“什么事?”问出口,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需要确定,心下忧虑更甚了。

阑王的问题没有得到千草的回答,却被另一人所解答:“谁杀了柳卿音!”

黑暗之中,尤姬因着前几日无故被抓,还恼着火,怒声道:“谁啊?藏头藏尾的,属耗子的吗?”

阑王一把抓住尤姬阻止她说出更不敬的话来。这个在黑暗中传出声音的人内功不弱,甚至比阑王还要高出几分。如果

是当年的阑王,或者说没有中过毒荒废了数多年的阑王一定不会输于他。

可是现在却不是,此人内功深厚也是江湖中少见的。怕只怕不比当今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天虞帝差。

“轰——”内室之中突燃起火把,映照得内堂亮如白昼。

三人一打量,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进了一个十分宽敞的大殿,小宅院怎是内有乾坤,怕已经不在那宅院里了而是到了

底下的建筑里。难怪方才的地有些下倾,因为下倾的不厉害乃至大家都忽略了。

“恭迎主公。”带路的男子单膝跪下,他的声音引得三人齐齐看去。

“小七……”阑王惊呼。连千草也傻了眼。

“三哥。”从后室出来的人与阑王以前一样坐得是轮椅,面上确实有几分与阑王相象,不过要年轻了许多。

其实真算起来,千草该是比这个小七大上一岁的,千草算小七,可是千草的身份没有被公开,说白了就先帝的私生子

。想来这个小七也该有个二十多岁了,可是看他那这样,娃娃脸看来倒像个十三四岁的幼童,怕是因为幼年中毒的缘

故吧。

虽会想到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首领竟然是个瘫痪的人,而且看去如此幼稚。更没想到的是他就是当年的七皇子。

当年二皇子因不满太子而叛乱,一时间七位皇子各自为营,有的投靠了二皇子,有的投靠了太子。而阑王早早封王,

本是战绩最卓越,最受宠的,却因为中毒没有被卷入争斗。夜冥玥长得最美,而是隐藏最深的一个,在大家都以为夜

冥玥空有美貌,不成大器的时候。也就是先帝也被气得病重,二皇子和太子争得不可开交,甚至私自调用大军的时候

,五皇子夜冥玥以两位皇子谋逆之名,借用云家的势力一口气结束了叛逆。

至此夜冥玥登基,云家大女儿立后,其余的皇子在叛乱之中自相残杀而死。期间没有人知道夜冥玥做了什么,史官的

记载也只是众皇子叛乱,自相残杀而亡。与夜冥玥无半点关系,他不过是领军叛逆,甚至是救先皇于危机之中的好皇

儿,之后传出先皇下诏书禅位,五皇子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皇帝。

半月之后为先皇发丧,而五皇子更是传出了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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