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 添少在大厅沙化上 , 看著电视 . 是一个娱乐节目 , 记者在大谈刚才发生的事 , 并重播现场片段 .
添少听见开门声 , 转过头来 , 微笑 . 「尖少 , 过来让医生上药 . 」
看见他微笑的瞬间 , 心内百感交杂 . 这就是他知道後的反应吗 轻描淡写的微笑 , 一如以往的态度 . 连医生都一
早替我准备 .
我坐在另一张沙化上 , 家庭医生已经替我清洗和征扭打出来的伤口 . 添少还是望著电视 , 笑容閒适 , 双脚优雅交
叠 , 把酒轻啜 .
医生处理完我面上的伤口 , 示意我解开上衣 , 我直接脱了赤裸上身 . 医生稍微惊讶 , 然後著手处理 . 那一丝惊
讶让我和添少都察觉 , 我伤得很重吗 也不觉特别严重 .
我低头 , 看了看就别过脸 , 添少也如是 , 之後没再望过我 .
我有估计过添少会骂我 , 最少会微愠地跟我谈一场 . 结果却是什麽都没有 , 连话都只有刚回家的那句 . 一室气氛
跃进另一个诡异程度 , 整个大屋透露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
而以往那令人安心 , 舒服的温馨感 , 消失净尽 .
医生处理完伤口後 , 我一秒也没有久留就转身上楼 . 我不知道自己这态度是什麽意思 , 生添少的气吗 但他明明
没有得罪过我 . 是生征的气吗 但是 ... 我对他除了一种深深的不愤之外 , 没有任何感觉 .
因为愤怒太过 , 所以其他感觉暂时麻痹吗
我生存了二十年的世界 , 突然干什麽了 一下子变化大得我手足无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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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由我 29
隔天我在校门等待征 , 他看见我也不惊讶 , 那冷淡的眼睛没感情地望了我一眼 , 站在我身边 . 我举步 , 他跟贴
. 我们一前一後进入课室 , 我没笑 , 笑不出 , 板著一张脸 , 令原本热闹的课室立刻静下来 , 一点声音也没有 .
所有人望著我们 , 连雀少他们都不敢走近我 . 我们入座 , 我望著征的背影 . 一天下来 , 我知道征又变了 . 这样
的他 , 变回很久以前只接受我单方面告白一样 . 如沉睡的兽王 , 幽静隐藏 , 无欲无求 . 他退回自己的保护网 ,
以冷淡拒绝一切外界干扰 , 静静地在自己所制造的范围生活 .
他像以前一样 , 令我只是看看都会感到平静 , 不可思议地被他周遭的气氛平复下来 . 我忍不住从後紧紧搂著他 .
「征 , 你属於我的 , 一辈子不要离开我 . 」
他的身体有点僵硬 .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 」
我眼神一俭 , 用力抱紧他 . 他渐渐呼吸开始重 , 有点困难 . 我轻挑地舔咬他的耳背 , 诱惑地放轻声音 . 「再说
一次 . 」
他十指轻轻抓住我双臂 . 「我属於你 ... 」
我放开手 , 他拚命地喘气 , 咳了几口 . 感到有线视望来 , 我向老师微笑 , 他吓得立刻转身在黑板写字 , 但拿粉
笔和书本的手都在抖 .
我重新坐好 , 盯著征的背影 . 本来平静的心情被征那句些微负气的话搅乱了 , 我的心情又开始不稳定 . 心里像是
有点野兽蠢蠢欲动 , 想冲出来 , 想做更破格 , 更震撼 , 更加令人不可置信的事 .
清无声无息地待在我身边 , 还是没有跟我说过一句 , 甚至是一个字 . 他在无声责备我 , 以朋友的身份 , 长辈的
身份 . 但我不在意他 , 他是我的谁 !
『从来没爱过 , 但我爱著你 . 』突然这句话像利刀般插入我脑袋 , 还伴随著他当时的叹气声 .
『你告诉我是想我给你什麽反应 鼓励你还是阻止你 如果他真的改变了心意爱你 , 我也会支持你的 . 那麽 , 晚
安了 . 』
我的脑袋快要爆炸 ! 他这个叫体贴吗 ! 我只是说我爱征 ! 只是想他跟我聊聊 , 可是 ... 他不来开解我吗 反而
这麽乾脆 ...
昨天 , 他这麽平静地叫我给医生上药 , 看见我上身的吻痕 , 他只是简单地别过脸 .
征呢 他上次看见我有吻痕 , 他都失常地吻我 . 一个不爱我的人都会因为我身上有其他人的痕迹而失常 . 添少却
只是别过脸 ...
到底我在他眼中算什麽
放学时我继续和征疯 , 记者继续跟踪 , 我一看见就反叛心上升 , 在众人面前大街上逼征跟我热吻 . 他们都照相 ,
我想到明天的报纸到添少手上 , 不知道他会怎样反应 不过极有可能只是把报纸随手一丢 , 笑笑 , 这样就完全没
了一回事 .
突然觉得 , 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什麽事 , 想引添少嫉妒吗 那性格含蓄 , 包容力强得令人生气的人 . 他说爱上我 ,
但真的吗 其实只是亲情吧
如果是情人这样做 , 这麽明显背叛找上别人 , 怎会还一声不吭 完全不可能的事 ! 那是再有包容 , 再纵容也不会
!
添少到底在想什麽 我真想剖开他脑子看看 . 难道他只是说说爱我 , 来安慰我寂寞的心 愈想愈有可能 , 我不禁
仰天微笑 .
我这个做儿子都真的很失败 , 竟然还要父亲扮情人来安慰 . 添少真的很疼我 ... 但我却愈来愈发现 , 那不是我想
要的 .
我到底想要什麽 我不是爱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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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由我 30
和征的事已经变成平民百姓茶馀饭後的话题 , 我知道征的家因此闹得很不愉快 . 他家虽然不算很富裕 , 但也有自
己的公司 , 突然闹出和男性交往 . 结果是可想而知 . 他们又不同我们上流社会 , 对流言习惯得很 . 看 , 添少不
是连处理也不需要吗 根本只是很少事 .
早出晚归 , 和添少没有说过话 , 连见也见不著 . 今天 , 我特地带征回家 , 他已经很习惯 , 没表情地点头 . 拉
著带有閒适面具的洋娃娃 , 我尤如展示地在用餐时间出现 .
太久没见我这个时间回来 , 连我的餐具也没放上桌 . 席间管家立刻起身往厨房去 , 转眼间端出两份餐具 .
「尖少 , 夜安 . 」添少抽空跟我打招呼 , 望望征只是微笑 .
我勉强打起笑容 . 「夜安 . 」把征拉在我身边 .
席间很静 , 不正常的沉默 . 征不夹菜 , 吃很少 , 我夹了很多给他 . 「吃多点 . 」
「嗯 . 」他淡淡地应声 , 吃得很慢 .
我不太满意他的速度 , 在桌上摸他大腿 . 「好吃吗 」
他望也没望我的手 , 继续吃 . 「好 . 」
一具应声娃娃 . 我捏他的分身 ,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 继续没事地吃 . 我继续隔著裤子揉弄 , 他动作开始有点僵
硬 . 「尖 ... 」
我微笑 . 「什麽事 」
他夹了一件肉给我 . 「你也吃多点 . 」
哦 聪明了 , 我奖励地轻吻他脸颊 . 他有点脸红 , 再低头吃饭 . 我收回戏弄他的手 , 大大方方地搂著他的腰 ,
在他耳边轻语 . 「我喜欢你 . 」
说得轻 , 但身边的人都听到 . 征有少许皱眉 , 很快又回复 . 「嗯 . 」
我一手拥著他 , 一手吃饭 . 我见添少吃得差不多 , 我早过他起身拉起征 .「我们吃饱了 . 」征立刻放下餐具配合
.
添少望著我们 , 优雅地以餐巾抹嘴 . 「介意我借展征谈一谈吗 」
我没料到他会这样 , 不过没所谓 . 「好呀 . 」
在添少起身想领征上楼时 , 我附到征耳边 . 「他跟你说过什麽 , 全都要告诉我 . 」征轻轻点头 , 我轻捏他的腰
一把 , 拍拍他就推给添少 .
他们上楼 , 我坐在大厅看电视 , 时间一分一秒过 , 我愈等愈不耐烦 , 但看看表还只是十五分钟 . 继续等 , 很不
耐烦 , 添少到底会跟征谈什麽
我躺在沙化 , 双手枕在後脑 . 我记起以前失落时 , 可以窝在添少怀中撒娇 . 有烦恼时 , 可以和添少尽情倾诉 .
他回到家 , 我会立刻很开心 , 吃饭有说有笑 . 我做错事 , 添少不是立刻骂 , 而是慢慢跟我谈道理 . 我有需要时
, 他总是会出现我附近 , 提供帮助 , 建议 .
他一直是这麽美好的存在 , 今天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我到底气他什麽 过了不知道多久 , 我抱著有添少气味的抱枕睡著了 . 我转身的时候看见征坐在另一张沙化上 ,
看著无聊的电视节目 . 「征 添少呢 」
「他在书房 . 」
我放开那抱枕 , 推推征的肩 . 「上楼 ... 我房 . 」我一边打著呵欠一边带头 .
回到房 , 我叫征跟我进浴室 , 一起洗澡 . 「添少跟你说了什麽 」
他揉著洗发精 . 「他问我为什麽要再次接近你 . 」
我冲完头上的泡泡之後让位给他 . 「那你怎样回答 」
他在花洒前低著头 , 水沿著他赤裸的背滑下 , 十分赏心悦目 . 「喜欢就一起 , 没什麽原因 . 」
我不意外他的回答 . 「他有问你跟我打架的事吗 」
他冲了一会儿抬头 , 把发前的刘海拨後 , 然後左右甩著水珠 . 这野性的动作很帅 , 我很喜欢 . 「年轻人小小事
也会打架 , 不行吗 」他挤出沐浴露在身上揉 .
我望著他带著泡泡在身上游走 , 走过去抚摸他的胸膛 . 「还有呢 」
他无视我的抚摸 , 自己继续清洗 . 「问到我们平常会到哪里 , 做些什麽 , 为什麽你常常夜归 . 」
抚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 , 我自己冲身 , 等待他回答 . 很平常的问题 , 全都是无聊事 .
「我说有时会到餐厅 , 有时到酒吧 , 有时在街上閒逛 , 有时到我家 . 做的不外乎吃饭 , 喝酒 , 聊天 , 做爱 .
为什麽夜归 ... 这个因为都会一起到很晚 . 」
「聊了多久 」
「没记住 . 」
我抹身 , 穿上浴袍 . 「就这样 没其他了吗 」
「有问到我经济状况 , 我说良好 , 问到我女朋友 , 我说玩玩 . 就这样 . 」他仰著脸在花洒下冲洗 .
这头狮子在水下更美 , 可惜 , 不是我能拥有的 . 我转身离开浴室 , 突然惊醒自己刚才想到什麽 . 为什麽不是我
能拥有 我明明拥有了 !
我把随後出来的征推上床 , 话也没多就做 . 他很配合 , 没有反抗 . 本来我今晚没兴致做 . 不知道是不是想证实
我拥有他 , 我做得比平常更激昂 , 逼他说话 .
「对 , 尖 , 我是你的 . 」这句话 , 他一晚说了几十次不止 . 可是 ... 我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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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由我 31
几天之後 , 我在校门等不到征 , 在响上课钟前我进课室 , 他也没在 , 打他手提电话 , 直接飞到留言信箱 . 他什
麽事了 又去了斗车受伤入医院吗 我和他现在是什麽关系 , 有需要不会问我吗
我平静地望著前面空了的座位 , 感到有些好笑 .
我没有太注意这件事 , 直到再过几天我在家里大厅拨他的电话 , 由留言信箱变成没有此用户 . 我再三确认征的电
话号码 ,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按他的名字直拨 . 怎可能有打错 但我还是亲自按一次看看 , 同样的答覆 .
我抬头望向添少 , 他正在看财经杂志 .
是他吗 和他个多星期前和征的谈话有关吗 但他毫无反应 , 这几天一直没有异常 . 没有暗示 , 没有责备 , 没有
关心 . 「添少 . 」
「嗯 」他没从杂志中抬头 .
「你之前跟征说过什麽 」
他还是毫无表情地看著杂志 . 「他被你威胁 , 我帮他离开 . 」
我倚向後面的沙化背 , 没有生气 . 「我威胁他 」
「你是不是说过 , 如果他不做你男朋友 , 你就找人轮奸他女朋友 」他还有閒出一只手拿咖啡喝 .
「我没有 . 」我下意识就否认 . 他的儿子不是个这样的人 , 我不想他觉得我很卑鄙 . 他没说话 , 放下杂志 , 望
著电视的无聊剧集 . 我等他说话 , 但他一直没有 , 我放弃地再说 . 「你单听他一面之词就拆散我们 . 」
他望了我一眼 , 回到电视 , 勾起唇温和地微笑 . 「那也没关系 , 他会背著你这样骗我 , 不值得交往 . 」
我说的话是想勾起他内疚不安 , 但他一点也没有 . 「为什麽你相信他 」
「我从来不喜欢从第三者口中知道你的事 , 可是近来 ... 大家心知肚明吧 . 」他仍然平淡语气地说这话 .
我不接受这种敷衍 . 「你相信他的话 你觉得我真的会找人轮暴他女朋友 就为了要得到他 」我们的对话都环绕
著征 , 但我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离去 , 我只在乎添少现在对我的看法 .
「你不会 , 就算你真的说过 , 你也不会去做 . 」
我望著他从未正视过我的侧脸 , 一股极大的愤怒从心底升起 , 我扑上他把他压在身下 , 紧紧望著他双眼 . 逐字逐
字地说 . 「你明知 , 然後你把他从我身边骗走 . 」
他没说话 .
「你知道我有多爱他 , 你一直表现支持放任 , 然後今时今日 , 你插手 , 你破坏 . 在 — 我 — 得 — 到 — 之
— 後 . 」我的语速缓慢 , 按住他双肩的手用力 , 眼神锐利 . 「这算什麽 身为父亲的无聊控制欲 其实你由始
至终都反对我做同性恋吧 」
他很无奈地笑 , 推开我起身 . 「你想多了 . 」
我捉住他的手 . 「不是控制欲是什麽 难道是破坏狂 见不得人好 」
他眼神闪过一丝受伤 , 然後苦笑 . 「尖少你变得太多了 . 」
我半眯著眼 , 也不否认 . 「呀 , 不像你永恒不变 . 」这个人十年前是这个样子 , 十年後都是同一种态度 .
「你这样根本谈不下去 , 冷静一下 , 我们明天再谈 . 」添少把我的手强硬解开 .
我望著他 . 「把征还给我 . 」
「你不需要他 . 」他转身开始离开 .
「你知道我需要什麽吗 装出一副十分了解 , 其实你什麽都不知道 . 用民主的方式自以为事 , 专制独裁 . 你永远
都是这样 . 」望著他的背影我一字一句地当武器伤害他 .
他的背影停下 , 拳头微微捏紧 , 挻正的背有点抖 . 生气吧 , 生气吧 ! 为什麽要纵容我 ! 我根本不在乎征 ! 更
不在乎他管我的事 ! 我装出在意都只是想激怒他 !
过了一会 , 他微微仰头 , 望著前方 . 「你现在生气才乱说话 , 我不会介意 . 大家冷静一下再说 , 无谓胡乱增加
争拗 . 」他边说边上楼 .
我笑了 . 「我像不冷静乱说话吗 」他没回答我 , 自顾自地上楼 .
他是我父亲 , 他有责任且理所当然包容我 . 但我现在到底在做什麽 气他什麽 就因为和他交往时 , 我说爱征 ,
然後他主动放手 因为这体贴的行为
我想要的不是体贴 !! 他说爱我 , 我信呀 ! 但那是爱情吗 ! 换作以前我这样对他 , 他一定会狠狠掴我的脸 , 揪
我到书房教育 . 现在这不合理的纵容是代表什麽 因为他以亲情来骗我是爱情 .
他内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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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由我 32
之後几天 , 我夜夜花天酒地 , 学校没上 , 家没回 , 都住在雀少的家 . 这是我从来没做过的事 , 我第一次和添少
赌气 , 第一次离家出走 , 即使要找到我很易 , 但仍算离家出走 . 第一次故意不听添少电话 , 第一次逃学 ...
第十个晚上 , 添少到雀家 , 我和他在大门与楼梯对望 . 就这样 , 遥遥相对 , 没有说话 . 望久了 , 我在梯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