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记——Erus
Erus  发于:201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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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前的那一刻,拉斐尔有些茫然,他还朦胧地想著自己没有踢被子的习惯。但就在他的意识逐渐回到身体里之後,

他突然发现自己被吊著,手臂承受著身体的全部重量,肌肉已经酸痛得僵硬。
拉斐尔猛然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中,他看到静默得如同竖立著的野兽般的木栏,鼻尖充斥著茅草腐烂的气息,甚至他

还可以从中分辨出血的腥味和令人作呕的尸臭。
这是怎麽回事?!
拉斐尔试图活动自己的身体,然而粗重的镣铐将他牢牢固定在墙壁上,石头的阴寒透过单薄的衣物沾染在肌肤上,让

拉斐尔禁不住打了一个抖。
这是怎麽回事?
拉斐尔不能理解自己为什麽睡了一觉就变成囚犯了。
一定是有什麽弄错了!
拉斐尔确定,他开始呼喊:“有没有人?出来!”
拉斐尔试图叫一个人出来解释眼前的状况,但没人出现,反倒是旁边冒出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暗哑地有气无力地说:

“别白费力气了,除非是那些裁判员过来,否则不会有人理我们的。”
“裁判员?”拉斐尔大惊,他转头看去,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待遇很特别:他隔壁的几间牢房里都关著许多人,不像他

这样一人就关了一间,而且还用铁链锁了起来。
黑暗中有一团黑色的物体动了一下,一张脏兮兮的脸抬起来,拉斐尔只能看到一双还有点光亮的眼睛。那人说:“是

啊,你也是因为异端罪被抓进来的吧?”
“不!我不是异端!”拉斐尔有些愤怒,“我是圣殿骑士!”
那个人听了这话显然很惊讶,竟站了起来,而其他人也都纷纷看过来,目光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那人嘲弄道:“不

可能,他们不会抓圣殿骑士,你疯了!”
拉斐尔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麽出现在这里,他没有理会那人的叫喊,转而开始打量自己的处境,试图离开这里。但他

现在的处境很糟糕,他身上只有睡觉时穿著的单薄睡衣,武器自然不可能存在,而拴住自己的链子也粗得不可能挣脱


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但拉斐尔可以断定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苏雷三世有关,或许就是他给自己下的迷

药,否则自己不可能在睡梦中被带到这里而毫无知觉。
拉斐尔的目光在牢房中四处游移,试图找出蛛丝马迹,或许能确定自己在哪里的话也从中找出一些安全感。但他失望

了,这个牢房很普通,几乎全国所有的牢房都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牢房里那些发表不相信情绪的犯人们也渐渐闭嘴了,拉斐尔在寂静之中隐隐听到了脚步声。拉斐

尔抬头看去,那走道尽头的烛火产生了些许摇动,很快,三个身著黑色长袍的人举著油灯出现在他面前──
“圣殿骑士拉斐尔?”
其中一人问,拉斐尔连忙点头,却听这人对另外两人命令道:“带走!”
------------以下文字转载勿转------------
审判情节的张力和激情写不出来,先这样吧……
那个……我曾经说过这篇是HE是不是?呃……请忽略我曾经说过的话吧……情节的发展早已超脱了我的想象……那个

所谓“高H,轻微SM,HE”的故事请留待《妖兽记》第三部吧……
所以:12缺
13.
水牢里的水位已经淹过了拉斐尔的胸口。拉斐尔曾经鄙视那些在水牢就被判信仰的人──哪怕他们信仰的是恶魔,如

此的背叛也太没有节操了,这样的人皈依主的怀抱倒不如让火焰救赎他们的罪恶──拉斐尔从来不相信一间水牢就能

让人屈服,但现在他明白了这种恐惧,面对寂静,面对肉眼可见的来临的死亡,再坚定的意识也被慢慢地消磨著。
但是拉斐尔仍然不打算承认那可笑的罪行,这不单是对信仰的坚持,更是为了维持住他生命意义的最後一根稻草。
冰冷的水让拉斐尔的身体麻木,连意志有些模糊的时候,一个平板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主人。”
好熟悉的声音……拉斐尔在朦胧中想,是……管家?
拉斐尔猛然清醒,抬头,果然是管家站在牢门外。
“管家?你怎麽来了?”拉斐尔很惊讶,沙哑的嗓音回荡在空阔的地牢里变得有些阴森,拉斐尔顾不得多日未沾滴水

的嗓子疼痛得厉害,他急切地问,“小东西──那少年怎麽样了?有没有被人抓走?”
管家跳了挑眉毛,似乎略微表达了他的惊讶,但他依然是没有表情、没有起伏地回答:“主人请放心,少年很好。”
“他……有难受吗?”拉斐尔不知道该如何询问少年是否进食的事。
“没有。”从管家的脸上看不出他是否知道少年与众不同的进食方式。
拉斐尔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刻板的管家从来不会为了安慰之类的理由而欺骗他

。拉斐尔缓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嗓子的疼痛,咽了咽口水,才用暗哑而疲惫的语气开口:“管家,你怎麽来了?”
管家平淡地说:“您知道的,裁判员们只是为了金钱和地位在审讯异端。”
“噢,了解。”拉斐尔嘲弄地笑了笑,没有过问管家是如何才买通裁判员让自己进入地牢探望本应隔绝的重犯,“那

你来这里有什麽事吗?还是说有其他好消息?”
“好消息……”管家顿了顿,“带您走算不算?”
拉斐尔惊异地睁大了眼:“他们确认了我的无罪?”
“不,是在下带您离开。”管家毫不隐瞒地阐述事实。
拉斐尔愣了愣,不可否认,离开这个决定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但在片刻的沈思後,拉斐尔摇头道:“不,我不离开

。”
管家一点也不意外,他只说:“这是一场针对圣殿骑士团的阴谋,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是的,我知道。”拉菲尔说,“但是我这样离开,不正是说明了我有罪?但是我没罪!”
“主人,少年还在家里等你。”
“……”拉斐尔在动摇。
“主人,少年说,他很想你。”
拉斐尔痛苦地摇头:“不,请你不要再说了!”
“主人……”管家还想再劝说,但被拉斐尔制止了,拉斐尔眼中的痛苦和挣扎已经被一种坚定所代替,他那低哑的嗓

音缓缓说道:“管家,你不明白,我为我能够为真理而死感到高兴,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赎去我身上的一部分罪。我,

以及每一个圣殿骑士,都十分乐意为信仰而赴汤蹈火!”
管家沈默了,面对拉斐尔灼灼的目光他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拉斐尔眼中的光芒渐渐淡去,那份痛苦与挣扎再次浮现,然而这次他低下了头:“管家,我只有一个请求──

请你在有生之年好好照顾那个少年……你知道的,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难以生存……请你,照顾他。”
很久,管家才回应:“好的,这将是我回报您的最後一份恩情。”
“谢谢。”
不论国王如何宣传,对圣殿骑士的控诉还是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强烈反弹,主教和各级贵族们都纷纷抗议,为此,苏

雷三世建立了由纳尔班主教主持的委员会,允许被捕者向委员会申述辩护,但管家很明白,这不过是苏雷三世在玩弄

权术,这种低等的把戏他早在东方时就看腻了,管家从来不相信圣殿骑士可以从委员会那里获得清白。
果然,许多人在委员会上推翻了宗教裁判所用威胁和严刑逼供得出的口供,他们用尖锐的词锋向纳尔班大主教委员会

披露了宗教裁判所所用的暴力,这激怒了苏雷三世,他决定放弃对圣殿骑士们玩弄把戏。
不日,教皇下令举行地方宗教会议,对圣殿骑士作出裁决。
会议宣布不承认原供和坚持无罪的人是异端罪犯,命令委员会立刻把他们押上火堆。
会员会的代表们似乎良心发现了,他们企图拖延处决,但就在这一天,仍然有五是四个人被送到了田野,在火堆上用

文火慢慢烤死。即使面对火刑,这五是四个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用重新“承认”异端罪作为代价换取生命。
主啊,你所管教、用律法所教训的人是有福的。
你使他在遭难的日子得享平安;唯有恶人陷在所挖的坑中。
因为主必不丢弃他的百姓,也不离弃它的产业。
审判要转向公义,心里正直的,比都随从。
谁肯为我起来攻击作恶的?谁肯为我站起抵挡作孽的?
若不是主帮助我,我就住在寂静之中了。
我正说我失了脚,主啊,那时你的慈爱扶助我。
我心里多忧多疑,你安慰我,就使我欢乐。
那藉著律例架弄残害、在位上行奸恶的,岂能与你相交吗?
他们大家聚集攻击义人,将无辜的人定为死罪。
但主向来做了我的高台,我的神做了我投靠的磐石。
他叫他们的罪孽归到他们身上。他们在行恶之中,他要剪除他们;主,我们的神要把他们剪除!
骑士们高歌。
我们是为了信仰蒙难。
用殉难者的身体做柴火的火把印亮了海文森帝国的天空,而那腾起的黑烟却将白云染灰。
这五是四个人里面,并没有拉斐尔,但这时候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管家知道,圣殿骑士团大势已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第五次会议最後决定了圣殿骑士的命运。
会议的气氛剑拔弩张,教皇在自己周围驻扎了强大的卫队。
在来自各教会国家的三百名主教面前,一位红衣主教即将宣读判词。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骑士团团长突然从座位

上站起来,他大声地叫喊:“我不是异端!但我有罪,我的罪就是我可耻地背叛了骑士团!我为了保全自己的头颅而

捏造罪行!骑士团的兄弟们,你们是无罪的,你们是清白的!”
全场愕然,宣读判词的红衣主教愣在当场,教皇和苏雷三世脸色铁青。
“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控告都是诽谤和诬陷!”骑士们全都站了起来,“那些招供都是你们逼我们撒的谎!”
混乱的场面,不知是谁起的头,骑士们唱起了圣歌──
主啊,求你不要在怒中责备我,也不要在烈怒中惩罚我。
主啊,求你可怜我,因为我软弱;主啊,求你医治我,因为我的骨头发战。
我心也大大地惊惶。主啊,你要到几时才救我呢?
主啊,求你转回搭救我,因你的慈爱拯救我。
因为在死地无人纪念你,在阴间有谁称谢你?
我因唉哼而困乏,我每夜流泪,把床榻漂起,把褥子湿透。
我因忧愁眼睛干瘪,又因我一切的敌人眼睛昏花。
你们一切作孽的人,离开我吧!因为主听了我哀哭的声音。
主听了我的恳求,主必收纳我的祷告。
我的一切仇敌必都羞愧,大大惊慌;他们必要後退,忽然羞愧!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圣殿骑士们的命运,他们终将被送上火刑架。
“如果他说谎,那麽这是对他的欺骗的惩罚,而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麽他将因这种处决而赎他以前的罪。”
教皇如此说。
裁判员带著白色风貌,穿著肥大的长袍,这掉了除有眼睛以外的脸孔,他们如同幽魂一般飘荡在城市的街道里。腥绿

的旗子在在火盆旁边升起,与那红豔的火苗形成鲜明对比。
骑士们被押上了邢台。
拉斐尔就在其中。
“小花妖,看见了吗,那是你的拉斐尔。”
人群中,管家抱著被斗篷完全包裹住的少年观看火刑。
“拉斐尔……”少年想要呼唤,想要让拉斐尔像以前一样看著自己,但他所有的声音都被管家捂在了喉咙里,管家说

:“小花妖,记住他的模样,以後你就没办法再看见他了。”
“为什麽,为什麽……拉斐尔……”
少年低声哭泣,泪水洒落在人世间,弥漫出玫瑰的香气,像是那娇美的花朵最後一次的盛开,绽放出浓郁而悲伤的芬

芳。
管家的声音沈沈地在耳边响起:“花妖……拉斐尔是为了他心中的信仰而蒙难,花妖,记住他,他只是去了自己的地

方……肉体是灵魂的监狱,花妖……”
“拉斐尔……”
“花妖,你要让现在的自己记住他,因为,以後你就会忘记他了,你会忘记这份悲伤,会忘记这个唯一真心呵护你的

人……”
愤怒的火光中骑士们高唱著圣歌,悠扬的歌声飘荡在海文森帝国的上空。
“我诅咒你们!你们会在在一年内都会面临永恒的审判!”
伴随著火焰中发出的怒吼,一个中年男人牵著一个银发少年默默离去,当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火焰中,一个已经化

为焦黑骷髅的男子微微地笑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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