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番外——江流
江流  发于:201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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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然。

宗羽翔,可惜你看不到。

这个人在这种时候也不惜刺激我,就是为了知道梅笙歌的消息......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们两个真的很像......

都是很可笑。

我冷静了一下,重新拿起绸布擦拭沾了针上的血,静默的再次准备下针。

"你不会后悔么。"

我决定无视楚君希的话,权当他在拖延时间。

"也许你现在也不会再在乎人命......但是,只要战争持续下去,你在皇宫的名声越来越响,迟早会有人来窥伺你的

能力或者要你的命。"

"你难道不是喜欢平凡的人么......"

我感觉到其实他挺了解我的,又或者说他看人一向很准。

所以当初才选择了利用我吗?

可是,我不会犹豫。

为了小左,也为了让自己轻松下来。

在这一刻,门忽然被打开,我诧异的回头,心想哪个人会不顾我的要求,不顾北王宗羽翔的命令而闯入,尔后,被一

把擦过脖子的寒刃所吓到。

是刺客。

目标似乎是我。

我干脆的蹲到地上,抓起药箱里的一个纸药包对准刺客的眼睛甩了出去,刺客本能的后退一步,估计是知晓我善于用

药,有所畏惧,但其实那不过是一些无害药材磨成的粉末。

他伤着我倒没什么所谓,但如果楚君希被他砍得出了疤痕什么的宗羽翔很可能不会放过我。我趁着他后退的这个时机

,大叫护卫。片刻之后刺客就被赶到的护卫制服在地上。

不知何时雨藜已经赶到,留意到他的剑正插在刺客身上,我问他,"你没有去战场?"

他一手搂住我的肩,淡淡地说,"留你一个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笑笑,掩住胸口,平息闷痛的感觉。

有个侍卫上前,掀开刺客的面具,我轻轻的"哎"了一声。

雨藜转开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问,"怎么了?"

"熟人。"我脸无表情的说。

第七二章

虽说是熟人,我也仅仅能记得他的相貌。

四年甚至更多年前,那些虽被嘲笑或者被看低,但是至少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总是有着这么一个人。

闭上眼似乎就能再听到那时那把开始进入变声期的少年嗓音。

小公子,大公子在找你。

然后我就能很快乐的,去找哥哥,去期待哥哥温柔的微笑。

现时这个曾经是哥哥小仆的人,正难看的趴在地上恼怒的瞪着我,口里含着一口血。

宗羽翔听说他的宝贝楚君希所在的地方有刺客,立即抛下国家大事满朝忠臣的跑过来看楚君希,确认楚君希安然无恙

后才离开。

我忽然觉得他很好笑。

据说这天忽然有很多刺客闯入皇宫,因为北国出兵太多城内疏于检查,以致于令一些刺客潜入皇宫,甚至潜入了宗羽

翔严密保护的楚君希处。

我本来想着是有人知道了宗羽翔的软肋是楚君希,怎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

夜半,特意为了那个熟人而走到地牢,当时他们正在行刑,血水漫到积水上发出些许腐臭的味道,阴暗角落里被鞭打

的人偶尔才发出一两声哀鸣,估计是已经半死不活了。

刻意的扫望过刺客们的脸孔,发现没有多少是熟悉的脸孔了。

最后我在一个墙生青苔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小仆。

犹豫了大半天,我终于开口问,"你......曾经是三王府的人吧?你知道现在三王府怎么了吗?"

等说出口才觉得非常后悔。

自己还管那里干什么。

但是那个小仆嘶哑着说,"你有资格问么......你这个混帐......你这个叛国贼......败家子......老爷跟少爷都是

被你害死的......你居然还有脸活在这里?!"

我愣了一阵,然后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倚着墙,"对呢,爹爹死了,哥哥好像也死了吧?现在家里是不是只剩下娘亲了?"

小仆半支起身子,"你还好意思说......败坏皇族血统的人......三王府......三王府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仆人也

被人卖掉了!你是南国皇族的人,南国被攻打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帮助北国还是在北国享乐?你这......你这不知羞

耻的废物!!"

我神色一冷,轻轻地说道,"我不是早就不是三王府的人了么?"

赶我走的人是他们,说我背叛南国的人也是他们。

当初欺身压在我身上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他的份。

都是这个样子。

当我有用的时候就会当我是自家人,当我是他们认为的败类时就尽快跟我撇清关系。

"哈哈哈......你认了吧?你高兴了吧?你现在是公认的卖国贼了!我就是为了替天行道杀死你才来的!"我瞪大眼睛

看着他,他在狼狈地擦着嘴边的血迹,"谁不知道你特意弄了些毒害死了自己国家的老百姓?谁不知道你靠这样在北

国......啊啊啊......"

他说不下去,是因为我旁边的一个小卒,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块烙铁烫在他手上。

"看你傲啊!敢出言得罪姚大人!"

我看着这个很有讨好意味的小卒一阵,叹了一口气,发现这个小仆的伤口很有发炎的迹象。

"是啊,你与我不同,你是个忠贞的,爱国的南国人。"

"那么就请你尊严的,勇敢的,蝼蚁一般的死去吧。"

然后转身离开。

我终于成为了传说中的卖国贼。

然后,应该如何?

会在史书上遗臭万年么?会被世人斥骂么?会被人评为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么?

呵呵......真是,可笑。

原来一定要死去才说得上是英雄,苟且偷生的人就是废物。

从肮脏阴深的地牢回到了辉煌的皇宫,坐在药房内,赶走了其他小侍独自点灯翻书,在一片陈旧的书卷味中,忽然很

想见到雨藜。

可是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第二天在药房内醒来的时候,枕边居然放着一封粘血的信。

我吃了一惊,看看周围发现无人在房内,用绸布包着手轻轻拈起信小心拆开,慎防着上面途有毒物。

结果上面仅有的是血和字。

回头是岸。

为国应抛头颅洒热血,不贪慕名利,不沉迷酒色。

这样,才是真汉子。

我真的笑了,越笑越难受。

笑着笑着,就点燃了这封信,看着它化为灰烬。

为国,为国......我现在何处为国,何处为家?

真汉子......曾被男人压在身下蹂躏数次的我还可以说是汉子么?

当我九死一生的时候,国家何曾有知晓过我?

为了传递这么几句话,牺牲了这么多人的命来做掩饰......

结果还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小左,你看到了吗?

现在我已经变坚强了,已经不再孩子气了。

这些人终于知道我也是有用的了。

可是,似乎也太迟了。

我已经不想再让人摆布,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如果你看到了你会为我高兴吗?

我梳洗后收拾好书本纸张药剂工具,不紧不慢的走向楚君希的房间里,准备着今天的尝试。

望向远处,尽是肃杀的早冬。

小左,你看到这么一个自私的我,你会高兴么?

第七三章

我颤抖着双手甩开打开了的瓶子,唇干口燥的抓起另一个药包硬将干涩的药粉咽下,呛得只得咳嗽,摸索着抓起一旁

的茶壶就往嘴里灌水,结果再次呛到。

一擦嘴角,抹去熟悉的血水,舔舔嘴唇。

被暗算了,谁叫我不是那种闻闻就知晓的狗鼻子神人。

普通的药里居然加入了毒药。

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涂在银针上的药也被糟蹋了,又要重做。

本来就刻意不让多少人和自己同一间药房,除却两个小童......

一般小童怕是也与我无多少瓜葛,亦不善下毒,估计也是被指示或者无知的吧。再说,即使赶走一个,还是会有新的

顶替......

最大嫌疑的是宫中其他御医了吧。

全部除去?开玩笑,宗羽翔也不敢得罪这些有后台的狂傲御医吧。

第二天,我安然无恙的起床梳洗出来透气,毫无意外的引起一片诧异,似乎是在惊讶鬼怎么能晒太阳。

这些自傲的人估计还以为我早就死掉了。

我看到他们青黑的脸色后,微微一笑,顺便在经过他们身边时打开了我袖中的小瓶。

第三天,有一部分的人气势汹汹的质问我,我笑着装无辜。

然后正式结下梁子。

"彼岸,你脸色不太好。"

我抬头,发现雨藜已经坐在我面前,淡淡的敷衍着,"是吗?也没什么的,就是昨晚累了一点。"

他听了之后,默默的站起走到药房门外,他不喜欢这种呛鼻的药材味道。

我手上打开着的药瓶里,估计掺了别的药品。

是否应该在瓶塞上涂上毒药呢?

正思索着,忽然又有几个年轻的御医走进来。

本来也很有兴趣配这些老人家玩小孩子的陷害方法,但似乎对方也厌倦了这种方式,不久,据说是我被光荣地在早朝

上提出十大罪状什么的,从我的出身我的经历我的态度我的贡献来挑刺,说得一番道理长存,后来有人复述给我听,

我都想赶这种吃白饭的人出去。

没想到北国皇族也是养了这么多白吃饭的废物。

终于今天,正式爆发。

点着暖炉里的药房热得令人想渗汗,几个年轻的御医在一旁尖酸刻薄的讽刺着"某个恶心的人",当说到恋兄好男色,

甚至屈服于男人身下求欢的时候,我狞笑着走过他们身边,说,吃肉不干活的狗畜牲。

然后被揍了一拳。

基本上我的体力都是很差的,肉搏绝对不行,差一点忍不住要拿出毒药毒死他们,结果被扭住手臂几乎骨折,最后是

雨藜制住他们。

骚动被平息后,我冷笑着检查着手上的伤,"雨藜,你最近是不是迟钝了?"居然在我被人打了之后才能护住我。

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

雨藜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我与他初见面时的假笑,"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护卫么。"

我一愣。

他轻轻的叹一口气,"你最近心情不好。"

我顺着他转移话题,"是啊,恨不得都拧死他们......"

"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我拿出药油检查后涂上,"呵,是啊,以前都不懂得反抗......"

"既然不喜欢被欺压,为什么不离开。"

我错愕的抬头看着他。

他目如清泉般冷洌,"如果你是不幸福,那么我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铲除梅笙歌,甚至替宗羽翔得到南国又有什

么意义?"

他字句里的意思是,即使高官后爵,名留青史也没有意义了吗?

就只有我的幸福对他而言有是一回事吗?

我这样会不快乐吗?

可是我有如此之多没有做完的事,如此多的仇没有报。

面前坐着的楚君希半裸着上身,冷汗湿了他大半个身子,我将火罐拔起,准备下针。

"昨日,宗羽翔过来问我身边的宫女,问有没有进展。"他开口。

我不语,我知晓他说的是什么的进展。

"你知道么,宗羽翔也不能保住你了,你树敌太多。"

我嘲笑,"不也是因为他威严不够么。"

他也笑,"不需很久你会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信不信?"

我又拈起一针,"你是害怕真的忘记你家梅笙歌吧。"

他静了一阵,说,"我曾经以为你是一个喜欢平静生活的人......似乎你是真的变了。"

我手一颤,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的愿望。

其实要的不多,只不过是想有一个人陪我过平淡的日子,在一个平静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了下半生,不用明争暗斗勾

心斗角。

如今......

如今我又是为了什么?

傍晚时分,我在房间内打开窗,伸出手抓住那只雪羽信鸽。

抽出小竹筒内的纸卷,阅过后,几乎是不敢相信的再看了两遍,仔细的,认真的。

然后喉咙间忽然一阵哽咽。

事到如今,还需要继续下去吗?

如今,我又在为了什么坚持什么?

第七四章[结局]

我决定要走,离开这皇宫,离开北国,离开这些斗争中心。

我最后一次携带了药箱去找楚君希,在他面前把玩着他最害怕的银针,然后笑着告诉他,我决定去归园田居了。

他听了之后是狂喜的,为他还能记得他的梅笙歌,还能等待他的梅笙歌而狂喜着,看得我忍不住想发笑。

他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事才能这么高兴的吧。

他和宗羽翔其实很像,非常的像。

都是沉醉于无望的爱情中不能自拔,都是盲目的,不顾一切的去期待对方的回心转意,犹如飞蛾扑火般,即使耗其一

生去等待也甘愿,为的只是他们所谓的唯一一人。的

若是数年以前,我应该是佩服他们的勇气,因为我曾经也有等过这么一个人,等一个人来陪我,甚至给我我所期待的

一切。

可是现在,我已经完全践踏了这种想法。

何必要等,明明就是只要自己改变所谓的执念便可得到的快乐生活,何必还傻傻的抱有不可能的希望。

如今,我只需要趁尚未再次失去一切,及时回头

也许,这样我还能活多个几年。

楚君希听到我说要和雨藜,也就是当年那个我在地牢里痛哭着紧抱的人一起离开时,他脸上带着茫然的羡慕神色。

他说,你以后就能跟你喜欢的人一起了么,真好。

我不动声色,不论他是否遗忘了些什么,很明显他神志多少也有些不清醒了。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雨藜。

就正如雨藜所知道的一样。

那一夜,我从北国地牢走出来,其实我在皇宫里找到了雨藜。

当时他和宗羽翔估计不久前正讨论着战线,桌上摆放着图纸,我靠在他们窗外不远处,看着里面昏黄的灯光屏住呼吸

,再也没有进去的勇气。

这是讽刺般的巧合。

我刚好听到宗羽翔说起,他问雨藜,当初为什么要让姚彼岸再次回到梅笙歌身边,以至于受这么多罪。

雨藜说,若果不让他回去,怕是他也会怨恨我一辈子

而且,让他对梅笙歌彻底失望,不也就肯留在我身边依赖我了吗?

如此不也就够了吗?

现在他伤痕累累的回来了,我也可以好好的照顾他留在他身边令他慢慢康复,不是吗?

宗羽翔笑了,你真舍得,你不会觉得心痛?

雨藜也笑了,是我不熟悉的,带着疯狂意味的笑。

他说,当然心痛,可是如果不是如此......我怕,他根本不会肯留在我身边,当然,也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我。

可是,只要他肯跟我在一起,我保证我会令他得到最好的照顾和保护。

我现在重视的人也仅仅剩下他了,绝对不会放手

当时我可以说是四肢都冰冷了。

我不知道雨藜是否知道我在外面,以他的武功他大概是知道的吧。

无论他当时是否阻止我,小左也是会死。

而我也不过是多受了一些可以痊愈的伤,以及无比的憎恨梅笙歌。

我不会因此恨他,但却也正如他所说,我也不会喜欢他。

或许依赖或许怜惜或许同情或许感激,就是不可能会是爱慕的感情。

那又如何?

事到如今,我需要的不也就是一个可以陪伴的人。

过去的反正也无法挽回,他绑住了我,我也就绑住了他,谁也走不掉。

这也就足够了。

抑或是因为他正在激动,又抑或是因为他想给我一个警告。

数天后我和雨藜离开,当时皇宫大乱,因为忽然出现一个贵族女子宣告天下,她怀有了北王宗羽翔的孩子,全朝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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