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修轻轻挪动身体,轻轻把齐宣萧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的手掰开,小心翼翼的把他从怀里抱出来放在床上,拉锦被给他
盖上,齐宣萧不安的动了一下,被他安抚住了,便又放心的睡了过去。
至修小心的给他掖好被角,爱怜的轻柔的抚着他的轮廓,这是他的至宝呢,虽然,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不由淡淡的笑了。
笑永远无人能知的绝望和悲凉。
齐宣萧从早上一醒过来就开始发呆。
昨晚只是喝醉但并未人事不醒,况且昨晚也不像那日在万红阁里那么黑的只能看到人的轮廓,看不到五官。齐宣萧的
卧室一直有些光亮的。
所以…………
他终于看清了……
那强硬的拥抱和新鲜的激情是来自于谁…………
还有,那么多的温柔隐藏于黑暗中……
一切都明了,一切都浮上了水面。
于是明白了那个人突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明白了是什么让高高在上转为低声下气。
这些日子急切的示好,阳光和月光下微笑的俊秀容颜。
终于找到了根源…………心中早已有的几分隐隐约约的怀疑再也无法自己骗自己了,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朗明晰了。
可是…………
齐宣萧心中却是更迷茫了。
明明看的清楚,明明心中明白,为什么伸出去推拒的手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拥抱住了他?为什么落入那个强硬的拥
抱的时候竟然如放了心一般的松了口气?
这一夜留下太多的疑问,但最大的疑问却是:现在该怎么办?
若无其事的装做不知道?
或者是和他说个明白?
齐宣萧苦笑,太尴尬了,明明是最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却有了最深切的接触。
还未曾打好主意,门口就有小厮低声回:“主子,该起身了,皇上召爷进宫呢。”
齐宣萧便答应,命人进来伺候。
到了御书房,皇上早已到了,恭王至修,两位宰相及几名大臣都已经在了,齐宣萧眼睛丝毫不肯望向至修,只是公事
公办的与众人议事,直闹了两个时辰才算完。
出了宫门,眼看至修坐上轿子要走,齐宣萧不知怎么一阵冲动,不由道:“恭王爷留步。”
至修一怔,便命人放下轿子:“侯爷有何事赐教?”
语气疏离而客气,完全不是这些日子的温和可亲,倒让齐宣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至修也不催他,两人默默相对。
半响,齐宣萧终于道:“王爷若是无要事,可否过府一叙?”
至修心中巨震,今日这突然相邀,如此敏感的时候,他…………知道了?
展眼望去,齐宣萧似乎有些不安烦躁,心中一软,便叹口气:“既如此,叨扰侯爷了。”
到了侯爷府,齐宣萧却是什么也不说,只与他赏花喝酒,只是神色中心事重重,至修心中明白,知是无望,十分黯然
。
喝到半醉,至修再也忍不下去,便起身告辞,齐宣萧醉眼朦胧,笑道:“这么早你去哪里,天色还早呢。”
至修别过头去:“侯爷该歇息了,再喝就要醉了。”
齐宣萧冷笑:“醉了才好么,你不是巴不得我喝醉吗?”
至修猛的转过头来,死死盯着他,紧紧咬着牙。
齐宣萧站起来,凑到他跟前,几乎要贴到他脸上:“你以为你半夜走了我就不知道吗?”
第十一章
至修一下子就泄了气,无论如何,到底是自己的错。
齐宣萧却不肯放过他:“王爷果然厉害,什么法子都有,齐某真是甘拜下风,不过王爷打算就这么完事了不成,那我
岂不是太吃亏?”
至修抬起眼睛看着他,突然便笑了:“侯爷想要什么?”
齐宣萧见他仍是镇定自若,心中更是火起,却是忽略了眼前这人微微颤抖的紧握的双手,更不知他心中渐渐的冰凉。
齐宣萧笑,伸手轻佻的摸摸他精致的下颌:“我一直在想,恭王爷如此俊秀,想必…………”
下面的话不说也是知道的。
至修仍是盯着他,齐宣萧毫无畏惧,挑衅的看着他。
至修淡淡的笑:“侯爷既然这么说了,在下也难以推辞,就在这里么?”
齐宣萧大笑:“王爷这么着急呢?那就在这里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一边转头吩咐下人:“你们都退下去,十丈之内不许有人。”
笑着重新坐下,看着至修。
至修一动不动,默默的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宣萧却也不着急,似乎在欣赏他的难堪。
过了许久,他终于动了,低下头来开始脱衣服,手虽冰凉却稳定。
一件件坚定的脱下来,直到一丝不挂。
齐宣萧眼睛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笑道:“恭王爷果然一流人物,叫齐某如何消受?”
至修淡然微笑:“侯爷过奖了。”
便走过去,动作仍是优雅,仿佛平日。
走到近了,极自然的跨坐在他身上,顺势靠过去缆住他的脖子,仿若曾做过千百次一般,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声笑
道:“侯爷既然喜欢那还等什么。”
齐宣萧身体不由的僵硬起来。
至修看在眼里,轻轻一笑,一边在他身上揉搓着一边就去解他的衣衫,那笑容意外的柔媚,手又十分刁钻而熟练,齐
宣萧只觉一股燥热从胯间升起,瞬时传遍全身。
事已至此,齐宣萧立时伸手搂住身上这光滑的身躯,那人却轻轻挣扎开来,从他身上滑下去,一口含了那已经坚硬的
勃起,如那一夜一般服侍他。
齐宣萧脑中哄的一声,仿若爆炸一般难以忍受。
伸手粗鲁的抓住他的头发在他口中深深的抽插起来,但这刺激似乎不够,齐宣萧抽插了几下,干脆扯了他头发把他从
地上拉起来,一手扫开桌上还放着的酒菜,把手里的人扔上去,并未等他有所反应,只是一手从后面压着他的脖子,
一手扶着自己铁一般的坚硬从后面深深的插了进去!
开始的时候抽插的并不顺利,干涩而紧窒,但随即鲜血润滑了紧窒,便顺滑了起来,高温的包裹下快感源源不绝,简
直是绝顶的享受…………
齐宣萧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两手箍着至修的腰骨猛烈的撞击着,享受着这疯狂的快感…………直到快感达到高峰喷
射而出,齐宣萧低头一口咬在眼前那雪白的背脊上,整个人伏在他身上感受着高潮后的眩晕感觉。
原来王爷的滋味果然不错的。
齐宣萧恨恨的想,怪不得他要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
他把自己抽出来穿衣服的时候,那个人仍是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似乎……昏过去了?
齐宣萧连忙过去察看,果然是昏过去了。
呃,似乎刚才是狠了一点。
连嘴唇都被他自己咬破了,紧紧抓着桌沿的指甲也渗出了血,便是昏过去了也还紧紧的抓着桌沿。
齐宣萧去扳开他的手指,刚扳开正要抱他起来,却发觉那人已经醒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看,齐宣萧不由的有
些心虚起来,呐呐的开口:“你还好把?”
至修撑着桌子努力的站起来,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还好,你呢?”
齐宣萧大窘,不知如何搭话。
至修慢慢走过去捡衣服穿起来,动作极为迟缓,齐宣萧忙过去帮他,至修叹口气:“今日就这么罢?我先走一步了。
”
齐宣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慢慢走出去。
第十二章
至修在轿子里坐着简直是在受煎熬,偏偏这京城的轿子一律将就四平八稳,走的是极慢的,那恭王府简直就如到不了
一般的走着。
至修又咬咬牙,又忍下一声呻吟。
真没想到他这么心狠手辣,想他恭王从小至今何曾受过这种苦楚?
差点便要忍不下去了。
不过…………至修苦笑,也是自己活该,故意要勾引他,若是不做出那种样子,只怕他也不至于这么冲动才是。
可是,偏偏一点也不后悔,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他完全占了上风。
至修狠狠的想,反正就这么一次,痛一点有什么关系。
而且…………
若是轻飘飘的就过了这一次,倒不能甘心了。仿佛心痛已经不够了,还要得到那人亲手加在身体上的痛苦才肯甘心啊
。
不由摇摇头,自己几时变得这么自虐了呢?
不必多想,其实是十分清楚的,自然是因为那个人,为了他,真是做了许多从没有做过的事情。
而现在,终于够了。什么也得到了,欢笑、眼泪、痛苦、喜悦、激情、无眠的夜和相思的日…………
所有的一切,加上现在的绝望和心痛,就完整了,再也不会有什么比这更完整。
所以,这三个月的纠缠该到头了…………
一时间,心灰意冷,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了。
只是,他觉得该到头了,有人却并不这么觉得。
又是一个十分明媚的天气,散朝后至修正要回家,却被人拍了肩膀一下。
至修十分惊异,转头一看,竟然是齐宣萧的笑脸。
“侯爷有什么事吗?”
相比齐宣萧如此亲近露骨的动作,至修的语气神态都十分疏远而客气。
齐宣萧笑道:“今儿难得这么好天气,王爷急着回去么?不如去我那里试试新来的好酒?”
至修一怔,皱皱眉:“难得侯爷好兴致,只是我还有事在身,不能相陪了。”
转身便要走,齐宣萧竟拉着他不肯放,仍是笑容满面:“王爷真是忙,只是往常皇上还给我几分体面呢,今儿在王爷
跟前倒是没面子了?”
至修只觉莫名奇妙,周围大臣们见他们拉拉扯扯都有些惊异,只是两个都是朝中权重之臣,无人敢惹罢了。便都低着
头走开。
齐宣萧眼珠子一转,更亲密的挨过去,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次就够了吗?我可记得是两次啊,恭王爷~~~”那
声音故意拉长,十分暧昧。
至修牙龈都发酸了,简直想对着旁边这人咬下去。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动。
齐宣萧眼见他脖子上青筋都浮了起来,却是隐忍着不说话,心中说不出的得意,只是那得意中偏偏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只是只顾得意去了,自己都没察觉。
至修想走,齐宣萧仍是拉着不肯放人:“王爷就真的不肯赏这脸么。”
又说:“我可十分想念王爷的…………”
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笑容,压低声音:“身体!”
至修猛的一震,终于转过头去,紧紧的盯着他,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好!”
齐宣萧得意的一笑,放开他的手,坐上自己的轿子,探头对至修笑道:“那就恭候王爷光临了。”
也不等他搭话,便命起轿。
心中说不出的称心如意,从那日万红阁起缠绵许久的郁闷之情总算烟消云散了,心中舒畅之极,原来把那人踩在脚下
的感觉真是很畅快的呢。
不过,齐宣萧在心中盘算着,也别把他弄的太可怜才好。
毕竟那两次至修都是十分温柔的呢。
而且……很甜美!
第十三章
晚上,至修果然如约而至,定国候府邸灯火辉煌,门口立着一群丫头小厮,大管家齐保儿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在门口
恭候着,一见恭王爷的八人大轿到了门口,连忙就在门口请了安,笑回道:“王爷,我们侯爷在后头寝霞阁等着王爷
呢。”
至修也不下轿子,就在里面坐着听,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扔过去,笑道:“你带路吧。”
一边就命继续抬了轿子进去,那齐保儿跟在一边扶着轿子一边继续罗嗦:“王爷您只怕也是第一次去寝霞阁呢,那地
方平日是我们侯爷自己个独酌的,最是精致漂亮的地方,不是奴才自己夸自己,奴才跑了这么多王公大人的府邸,还
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地方…………”
至修笑道:“你小子口齿倒伶俐,等会我真要好好看看。”
齐保儿赔笑:“是,王爷不知道,这地方平日是谁也不许去的,今儿我们主子叫把那里打开,搬东西进去还吓了一跳
呢,原来是王爷要来,怪不得这么大阵杖。”
至修只是懒洋洋的笑,听他逢迎。
那齐保儿还在一边罗嗦:“正好这几日阁子后头的金簪花开的好呢,金灿灿一片,亮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说话间已经到了寝霞阁,至修下了轿,抬头看去也不由的点点头,赞道:“果然是极精致的地方。”
齐宣萧远远的看着轿子过来,也不肯下来迎接,倚在窗口看着人慢慢走上来。
至修今日似乎刻意修饰了一番,一件月白缎云龙文锦袍,披一件孔雀羽穿珠五彩金龙披风,越发衬的他俊美面孔上一
双眼睛晶光璀璨,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齐宣萧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心里暗暗点头,这人果然精彩!
至修见他一双眼睛只盯着自己不放,也就不急着说话,大大方方让他看。
好半响齐宣萧才笑道:“等了王爷好久了,必是公事太过繁忙了吧?”
至修温文尔雅的笑道:“哪里,一些小事罢了,再怎么也不能让侯爷久等。”
齐宣萧径直过去拉他的手:“王爷,你瞧瞧这个地方还好么?”
那手掌十分温暖,至修也不挣扎,让他握着,只是听他说话别有所指,不由笑道:“如此精致的地方自然是好的,侯
爷的品味果然一流。”
齐宣萧引了他在桌边坐下,桌子上早摆好了精美菜式并一壶殷红的女儿红。
这才放开他的手。
至修笑道:“侯爷,还没喝酒我已经醉了呢。”
“哦?”
齐宣萧看看他,有些不明白。
至修继续说:“今日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与侯爷共饮,怎能不醉?”
齐宣萧觉得今天的至修有些奇怪,笑容特别的温柔,语气特别的平和,但那晶光璀璨的眼中却似乎有些看不明白的东
西,沉淀在最深处。
过了很久齐宣萧才知道那是哀伤和绝望!
只是当时,那样的至修让他说不出的兴奋,平日那么嚣张而跋扈的人,今日这么一副认了命的样子,自己送上门来由
他处置,真是让他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不由的念及那一日在他身下的至修,那痛苦而迷乱的神情…………尤其是那雪白修长的颈项往后仰的时候,真是让人
想要咬一口。
齐宣萧深深吸一口气,抑制略有些兴奋的情绪,刚转过身,至修却已经挨了过来。
一杯酒递到他的唇边,温柔的笑容里加入了几分蛊魅,笑道:“侯爷请满饮此杯,便当作是我的赔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