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扇缘(出书版) BY 吉祥
  发于:2011年0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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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人说,所谓真正的男子汉,可以如雷的乾脆,如风的俐落,潇洒地挥洒生命。

俞立刀正是这样一名男子汉。他可以放荡江湖,豪情不羁。

他也可以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放弃浪荡江湖的生活——

况且,做自己所爱之人的护卫,也没什麽不好的是不是?

又有人说,所谓的帝王之家,就是一个让恶人笑,善人哭的地方。

梵修逸就是生在这样一个帝王之家。

只是他生在这帝王之家,却偏偏当不起那恶人。

有人问,梵修逸,你母妃是因为自己的私欲作崇,得的果却为何由你来扛?

俞立刀因为对你心存爱意才肯随你入宫,你却又为何生生撕裂他的心让他出了宫去?

梵修逸,你实在有趣,不是自己的罪过,却一定要揽在自己身上……

「原本是我伤了你,我怎麽能求你原谅……」

「我怎麽会恨你,修逸、修逸……你知道吗?我若是恨你,也是恨你不早些告诉我这一切!」

原来有很多人,哪怕错过依然可以重逢,这便是你我之间的缘分。 ……

背景

故事开始在《金玉缘》里小皇子梵珏与他的兄长萧金卿相会五年之前。

时年正逢中南一带遭受水患,又遇边境交界之国蛮罗频犯边关,朝中一时难以两顾。这蛮罗国,原为数个北方游猎民

族部落,自二千年前蛮罗族族长木罗奇统一各部,立国北疆之俊,日渐发展壮大,成为北疆之最大威胁。

木罗奇自封蛮罗可汗之后,对辽阔的中原和富庶的江南一带心存妄念,并改姓氏为沐,取江南之水,润北方干旱土地

之意。

这一年里,蛮罗入侵达十二次之多,进入雨季之后,南方水患又惹烦忧——原本这样的景况应由圣上出面,以帝王之

德,亲临受灾地域,分派米粮,这是建国之先王所立下的规矩。偏偏内忧外患之下,只得派出另一皇室宗亲代为国内

巡查安抚民众。

话说,那一位以皇上的名义出巡的王爷,便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之一……

楔子

月凉如水之夜。

他缓步走进那间已再熟悉不过的宫房,发现他要寻的那个人正在床上熟睡。那人穿着菲薄的乳色丝袍,袍已半褪至腰

间,裸露着光洁白皙的颈背。

他的手腕被捆在床柱之上,俯卧着,肌肤柔软地放松、双腿蜷起,仿佛侧卧。但束缚了的胳膊却令他无法全然解放。

袍子仅依靠一根丝绦松松地系在腰上,腿从袍中缝隙里伸出来,在月光下暗藏的影里,蕴着一种诱人的气息。

他很清楚,这袍子之下的身驱,是不着寸缕的。

他的目光为那人光裸的脊背所吸引,它微微浮凸,昭示着主人近日来的清减。他静静地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那睡去

的人儿……

就在两个时辰之前,是他捆了那人的手,褪下他华丽的衣,拉下他轻薄的袍,是他生生地强迫那人,进入了那人的身

体——毫不留情。

他耳边仍有那人疼痛得急喘的声响,鼻端仍有搀杂性事中yinmi腥香气息,他与那人在这黄金镶饰的玉石床上翻覆云

雨,肉体交缠,一直到那人失去了神志。他蹂躏了他……

即使如此,那人在极累昏迷、身体上还残留着暴虐性事的痕迹之时,看来仍是如此高贵……皇族自然天成的气质在他

身上已甄完美。他来,是想鄙视他,乃至忘却,却为他所吸引着,甚而坐在他身边。

他明明知道,在这高贵非凡的肉体里,隐藏着一个拒绝所有人关怀的魂魄,那看来犹如春风一般亲切温和的人,骨子

里却禁止任何人靠近。

强迫那人的结果,便是在无法接近之外,将自己与他越推越远……

在月光的映照之下,这且一吸引了他的身躯,呈现出完美无俦的轮廓,每一个阴影,都与乳白肌肤呈现强烈的对比,

惟独在手腕上,留着数圈深色发紫的印记,那是他之前的暴力所为留下的罪证。

那人依旧沉沉睡着,他太累,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只是睡时偶尔拉动了胳膊,便皱眉轻声喃喃。

「放开……立刀……放开我……」

他听到那人的话,露出一个苦笑。

「放开,原来你我之间,只是捆住了彼此这般令你痛苦的联系?」

他望着那人,看他月下美丽的侧脸,微苦的神情。随后他轻轻地叹,伸手解开束缚那人的缆索。

他眼见那人,长长地出了口气,眉宇舒展,回复平静模样。

于是他悲笑一声,站起身来。

罢了,尚记得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嘴唇,手指之间,还残留他的体温,这些就够了,是到了他该走的时候。

「一开始,便是你束缚了我,轮到我束缚你时,你却不愿了。……我早该知道你是个如此的人……也不勉强你,我走

了……此后,我俞立刀与你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他站起身。遥遥地望着天边,那处已开始泛起浅浅的白,微青,清冷淡漠一如那人的性子。

他走出门去,不曾回头……

第一章

梵修逸一行已连续赶了一个月的路,直到入了中南城,才有机会好好歇上一歇。

此次出宫,是他离宫时间最长的一次。他几乎走了整整半个国,由北部的京城到南部的中南城,一路越过千山万水,

终于抵达行程终点。

这一年来,北方蛮罗族不时纠兵进犯,车使军费开销节节上涨,百姓缴纳的粮食是过去的数倍,却偏偏又遇到雨季里

接连爆发的洪水,一来二去,作为国之粮仓的南部竟闹起了饥荒来。

当今圣上忙于与蛮罗之战,无暇他顾,于是派他代为南巡,监督各州府放粮安民,如此倚重之举令得朝野里议论纷纷

,都说圣上不计先皇驾崩前他生母璟贵妃欲为亲子夺得君位的前嫌,信任并扶持他这个排名十二的仪亲王。可他却明

白,事情绝非表面看来如此简单。

那一天,圣旨下了,他就立刻被已贵为太妃的母亲召入宫中,使得他的情绪几乎陷入谷底,也使他这一路上都心事重

重。

那日里母妃睑上现出飞扬的神采,与父皇病重之后,处心积虑欲让父皇传位于他那时一般无二。

一如今,终于等到了我母子二人扬眉吐气的机会。」母妃如是说。

谁都知道当年艳冠后宫一人专宠的璟贵妃有个显赫的家世,不仅美貌使得先皇迷恋恋到为她下了一道免死圣旨、更出

生在掌握一国之军的璟家,个个兄弟都是朝内将军,几乎天下兵权都在她指爪之间——只是她尚畏惧先皇传位圣旨,

多年来尚且不敢大动干戈,而他的那位皇兄也颇为己心惮他这个天资聪慧的王弟,从未让他涉足朝廷政务。

他虽然自小被人评价为天资聪慧,在朝中却无基础,母妃也就此安分了许多。

但他清楚,母妃绝不是轻易便会放弃之人,这一次南巡,有了联络地方官员的机会,她自然不肯放过。

只是……世事又怎会尽如人意。他提醒过母妃,皇兄突然起用他必有其它缘故,但母妃只说是他皇兄已手忙脚乱失了

戒心,教他无从劝告。

但,他已想得太久,令他觉得疲累不堪了。

皇家子孙,生于浮华。看来风光灿烂,背后却藏匿着诸多无人知晓的不堪——他已隐约嗅到阴谋的气味,可多年来如

履薄冰周旋于野心勃勃的母妃和心机叵测的皇兄们之间的生活,已教他再无力过多思索。

梵修逸微微叹了一口气,望向轿窗外那兀自扰攘的城市。

这中南城虽是南巡最后一处,也是受灾区域中最富庶太平的城池,但他却依旧无法安心。因为这一趟的目的并非开仓

放粮那样单纯。现在,他所乘的轿子就在去见八方镖局总镖头俞至安的路上。

俞家自百年前便已立足江湖,八方镖局多年辛劳经营,结交江湖侠士、武林同道,更与将门璟家有所往来,所以财源

滚滚,官镖商镖不断,如今已成了南方大户。

俞璟两家祖辈义结金兰,有断头之誓。因此他的母妃令他与俞家多方联络,更让他带俞至安唯一的儿子前往京城,待

反旗一举,这俞家独子便成了胁迫俞家发动江湖武林之力协助的最大关键。可怜先人甘愿为友人两肋插刀的深切友情

,如今却成了谋略的牺牲品。梵修逸却无能为力。

母妃的决定,他身为爱儿,不可不孝。但对已成为今上的皇兄,对死去的父皇,身为臣与子,却又不可不忠……惟有

走一步看一步,不得已时,只能选对天下百姓最好的路来走,只希望到时父皇那一纸免死圣旨还能保得住母妃的性命

……

「王爷,我们已经到了。」自小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干贵撸起轿帘,他下了轿,就看见白发白须的俞至安已站在轿前。

「俞总镖头久等了,修逸先去了城内行馆,所以来迟了一些。」

梵修逸的话令俞至安哈哈大笑,这红光满面的老人身体依然健壮非常。只见他上前几步对梵修逸一揖,并不行平民对

王公贵族的大礼,顿时显出江湖人爽朗风范。

「今日是内人忌辰,每年此日,我便在此摆出百素席,分派粥面给穷户乞丐之类,为内人祷告,也是为镖局求个平安

,因此才请得王爷过来,顺便品尝一下这玉佛寺的斋菜。一路奔波辛劳,王爷不如吃些清淡之物,调养一下身子。」

「总镖头太过客气了,修逸母妃娘家与八方镖局乃是世交,原本就该是我上门拜访……」

梵修逸话还未说完,便早早被俞至安打断:「若论辈分,你我可是同辈。我看也不要那么生疏,叫我俞大哥就是,我

也不敬一次,就称你为梵老弟。闲话休提,先坐下进些水米,这里的素席口味一流,保你吃过一次想吃第二次!」

不等梵修逸应允,俞至安便拉着他匆匆地进了寺内,如此这般一直等吃饱喝足之后,他才有机会再度开口。

「听说俞总镖头……俞大哥只有一名独子,不知这位侄儿,可在这百素宴之上?」

他说完,端起茶杯润了润唇。

此刻,他的心中纷扰不断。他这也是第一次见识江湖人,虽然听说江湖人素来爽朗直率,如今见了,才知道所言非虚

。俞至安与宫中人是不同的。他在亲王里排行十二,上面十一个哥哥除平素照料他甚多的三王兄外无不互斗心机,再

加之每个兄长背后的母妃或母嫔家族中的人,整日里身边无不是来来去去的机关算尽。而江湖人的生活,却是如此简

单豪迈。对待这样的人,真的要按母妃那样的安排,利用他们的善良和爽直吗?他约略有些不忍了……

「贤弟你说的是立刀?」俞至安声调陡然拔高,不仅如此,甚而还拍案而起,令得一桌细瓷茶碗匡当摇晃。

「这……贤侄名叫立刀吗,听来便有威猛之相……」梵修逸略略有些被吓到,便吶吶地找了句话说。

「梵老弟你是没见过那根小死骨头才会这般评价!当年我与他娘只盼这孩子成长如刀威猛,立身人世,正直可靠,就

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谁知这小子——」猛地又是一擂。梵修逸眼急手快拿起自己的茶杯,只见放在桌上的其它杯子

统统飞了出去,哗啦一声碎在地上。「居然越大越不成气候,长成个爱酒贪杯,流连青楼的好色之徒了!」

俞至安吼完之后,似乎还意犹未尽一般凑到梵修逸面前,双眉倒立,眼睛瞪得犹如怒目金刚。

「总之,贤弟你不要再提这小兔崽子,单看这兔崽子连他娘的忌辰都不来烧香,下次再见他老子就打断他的腿!」

「呃……嫂夫人的忌辰也不来,确是过分了一些了……」梵修逸哪里见过这般的光景?皇家的孩子哪怕做错了,只要

不是叛国弒君的大罪,也不至于会被打断了腿这般严厉,父皇更不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他只好陪了话,安抚俞至

安重新坐下。随后上来两个小沙弥,战战兢兢地重新添了茶杯茶水,又立刻跑开了去。

「虽说侄儿有些缺点……」梵修逸不敢再称「贤」侄,只好不客气了一些。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开朗爽直如俞至

安者,也会有这样不成材的儿子。「但这次南巡,母妃却也让我带侄儿去京城,先从我贴身侍卫做起,他年纪尚轻,

想来磨练之后,将会大有作为……」

他这里话说了,俞立安似乎也冷静下来开始思索着他的建议,这时一直跟随着俞至安的何林陈风两名副镖头却凑了过

来跟他咬起耳朵。

「立刀这孩子是爱玩,但武功了得,去喝花酒也是因为可怜那些青楼女,不时拿钱给她们赎身,还成就好些姻缘呢!

「正是,他在江湖上名号为俞一刀,好锄强扶弱、打抱不平,虽然不肯继承家业让总镖头不高兴,但不失为响当当一

条好汉。」

「多加培育,必能成材啊!」

两人一同说完最后一句、又立刻退到后面,装成什么也没说过一样望着天空。

梵修逸胸中响起疑问——看俞至安方才激动的模样,这俞立刀似乎不能算个好东西,可这两位副镖头全无必要说谎,

他们的夸奖,应当也有部分属实——究竟这俞立刀是个何等的人物?是败家子,还是打抱不平的侠客义士?

在梵修逸的心里,已对这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俞立刀大大地好奇了起来……

就在这俞至安埋头思索、副镖头抬头望天、梵修逸心生好奇的当口,就听见一声尖叫。

「不好啦!不好啦不好啦!」

随着尖叫,一个穿着胸口有大大「俞」字衣裳的小厮跌跌撞撞冲进摆宴席的内院,到跟前一下跌在地上,一手指着院

门方向,颤抖着说:「不好啦俞老爷,立刀少爷来给老夫人上香时在寺门口非礼大闺女啦!」

随即就听喀嚓一声巨响,在梵修逸眼前,一张红木,八仙桌从正中裂了开来,轰隆隆倒在地上。

俞至安双眼血红地向着院门冲去。

「我今天非在他娘面前劈了这小兔崽子不可!哇呀呀呀气死我了!」

梵修逸愣在椅上不知如何是好,这好好地吃顿饭却是怎么演化作了亲父杀子的场面?饶是在宫里转圜自如的他,也一

时不明白要怎么做才是。

倒是那两个副镖头一人一手拉了他,跟着俞至安跑了过去。

「王爷,您可得帮忙劝着点,我们镖头脾气上来,恐怕会和立刀搞到父子互砍的呀!」

那两人急切的表情令梵修逸无从拒绝,他也没时间拒绝。因为那两人施展轻功,只一瞬间,便已到了事发的寺门之外

……

梵修逸连站也没站稳,就看见他那新认的俞大哥腾空而起,白发连带白胡子飘飘怱怱,一派仙风道骨模样。但又见他

手做刀状,恶狠狠劈向寺前站着一名黑衣男子、却又很有几分恶鬼德行。

他只见俞至安仿佛下了死手,心里便开始担忧那还看不清脸的黑衣「贤侄」起来。

此时他已将母妃和宫中机谋抛却一旁,只因为不想看这在自己面前发生的父子相残的一幕而闭上了眼。

又听得喀嚓一声,梵修逸心里一声「完了」,只道是这侄儿子还不等他看个明白就被他爹打断了骨,甚而怕他被他那

俞大哥像那红木八仙桌一般地劈成了两半,于是又猛地睁眼看。这一看,才发现确实是给俞至安一劈为二,但劈的不

是人,而是不知道那里来的一截枯枝。

「老爹,你真想要你亲生儿子的命啊!竟直攻我后颈龙骨,断了筋脉我不死也成了个瘫子,莫非你打算等你百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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