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顶著两个黑眼圈起来,裴公子说:“你这是怎麽了?难道是要当王爷了一晚上兴
奋得没睡著?”转身叫了小保去拿冰来敷。
我想著老子是没睡著,可不是兴奋的。而且老子个大爷们,敷什麽脸啊?於是就说:“
这点算什麽?以前跟同事唱KTV通宵都没事,不用敷了?”
“客提纬?是花酒的新鲜玩法?不过,今天早上跟老爷一起出去的小刘来报了,老爷和
少爷在外面听说你生了大病,赶著中午之前就会回来。主子还是该整理下仪容免得他们
担心吧?”
亲人!老子的亲人要来了!老子有点激动又有点惶恐,拉著裴公子问了一堆要怎麽行礼
,怎麽说话什麽的。
皇後姐姐那时候太过震惊,没什麽感觉。
老爷子秦欣,跟过先皇打仗,似乎还沾点亲带点故;大儿子秦怀义,为人豁达爽朗,朝
中风评不错。
话说就到了中午,门外一阵的喧闹,黄管家一声吆喝:“老爷,大少爷回府了!”连五
个公子都一起出去迎去了。
我也闹著要去,说我早没事了。大公子一句把我堵了回来:“你不多在床上呆几天,瞒
得过谁?”
老子呆了,瞒?瞒什麽?难道他要我跟老爹大哥瞒我失忆的事?
这边还没想通透,门就被猛的一把推开了。
敢这样推门的,自然不是我认识的人。
进来一个花白胡子老头,长得魁梧雄壮,後面跟了个黑头发的年轻公子,身材比他小一
号,倒也不失健硕。
爹爹呀,哥哥呀,我终於见到你们了!他们激动,我也激动得想哭。
“父亲,兄长,孩儿让你们操心了。”我筹措用词,尽量做得有礼有节。
“咦?”首先发出疑问的是老爹,“怎麽突然这样叫爹?很不习惯呀!”
“是啊,弟弟之前都是叫我大哥的。”
“咦?”我也疑惑,大公子走到门口,我穿过前面两人望著他,我是该瞒还是该说
?可他就一个劲摇头,我都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说还是不要瞒。
裴公子见我们大眼瞪小眼的瞪得厉害,连忙进来打圆场,一人一把椅子,把我父兄安顿
了。
“老爷,大少爷,那天小少爷一醒,黄管家就差了人来报信,後来才知道的,小少
爷他……”裴公子不紧不慢的说,恰到好处的留了个悬念。
“小弟他怎麽了?快说啊!”大哥沈不住气。
“小少爷他失忆了……”见两人倒抽了口气,连忙补上:“不过其他的倒还好。大
夫说休养一阵,兴许就恢复了。”
“兴许?谁要他的兴许?!”老爹一声怒吼,威震山河。他不是宰相麽?怎麽更像是武
官?不过气坏了老爷子可不好,我赶紧让他安心:“爹,孩儿这病不碍事,已经都慢慢
的记起来些了。”
“记起什麽了?”老爷子紧追不舍。
我该说什麽,说寄养的事?皇帝来过一遭老爷子肯定知道了,瞒不过。说记起五个公子
的事情了?不把老爷子气得更厉害才怪?我拿眼去望裴公子,他一副没事人一样不看我
。转过裴公子看到大哥两只食指靠在一起做触电状,又隐隐回忆起这几天晚上都听到蟋
蟀叫,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我记起来爱和大哥斗蟋蟀!”
“是了!小弟果然记起了!爹,您老不用担心,斗蟋蟀已经是七岁後的事了,照这个速
度,到下月半之前,一定能大好的。”
“嗯,义儿说得对。既然没事了,那爹就先去洗洗尘,咱们中午再叙。南儿就不用到大
厅来了,爹叫黄管家把饭菜都布到你房里来。”
老爹和大哥像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似的走了。
门外的四位公子和小保这才进来,裴公子见机占了最近的位置。
我问刚才我应对得如何,一干人等皆说好得不得了,我趁机问了不少小少爷小时候的事
情,还算裴公子知道得最多,连小保都没他详细。
中午很快到来,在大公子的指挥下,青袖和千绿一边一个扶著我像个瘫痪般入坐,这就
是做给他们看的!果然,老爹和大哥大惊失色,连忙把我安顿回床上,还加了床棉被捂
著。
然後我和老爹大哥一起用饭,一个在床上两个在桌上,倒也吃得不亦乐乎,期间我又装
著猛然想起,说了自己小时候好几件糗事,总算把老爷子的心定了。
等黄管家来撤了饭菜,我才想起这黄管家我听倒是听得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
多打量了几眼。五十开外的样子,生得精明能干,估计就是小少爷见了,也得叫一声黄
叔的。果然,我还没叫,大哥叫了:“小弟,你怎麽老盯著黄叔看?难道是最近他给你
吃素,把你吃出恨来了?”说得一派很无所谓的样子,当然了,又不是他吃。
黄叔上前一步跟我见礼,说:“这几天府里忙得鸡飞狗跳,还多亏了柳公子担待,老黄
竟然没空来跟少爷问个好,实在是该罚。”这老黄说话也有趣,不就把自己和柳公子比
作了鸡狗了麽。
我噗哧一笑,跟他说:“黄叔,没想到你忙成这样,都是我这一病惹的,哪里还能怪你
呢?”
老黄睁了双精亮的眼睛看了我好半天,说:“果然如柳公子所言,小少爷脾性敛了。老
太爷福气!”一句话,该讨好的都讨好完了,他若年轻个三十来岁,也是朵解语花。
我马上就为自己这个想法恶心了,好好的男人,我想他个什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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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和大哥走了,黄管家也走了,小保又从厨房端了一桌子饭菜来,後面还跟了个小
丫头,跟得他小子得意翻了。
五位公子这才坐下开始午饭。
我这才注意到一个事实,刚才我和老爹吃饭的时候,五个公子都在,可五个公子谁也没
一起入席,都乖乖的站在旁边。
我心里一阵内疚,我可是受共产主义教育长大的好孩子,地主老财欺压下人的事情我可
从来不做。更何况他们也不算下人。可是老爹和大哥都好像很习惯的样子,连他们自己
也没什麽异议,不行,要改变他们的这种想法。
“我说裴…公子,还有柳公子啊,嗯,还有青袖千绿桐君……”
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住我,搞得我好像开演讲大会似的。
“你们以前都没有和我爹他们一起在大厅用餐麽?”
“……”大公子沈默,二公子沈默,三公子如以往一样沈默,连青袖都沈默了。看来他
们对这件事还是有感觉的。
只剩下桐君了,我盯住他不放。
“反正,我是在自己房里用的,其他公子我不知道。”
开了个头儿就好办了,我再往回盯!
青袖战战兢兢的说:“过年过节的,桌子办得多,就专给我们一桌……”
眼睛扫过千绿,我打算跳过他算了,裴公子,柳公子……沈得住气!
“行了行了,以後你们跟我,我在哪儿你们就在哪儿,除非你们自己不愿!”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青袖桐君坐著跟我弯腰点头,千绿也跟著嘴巴开开合合,就
是没听到声音,也太小声了点。裴公子和柳公子拿笑脸给我,一个妩媚万千一个清淡如
水。
老天爷,只要为这两个人笑,让我做什麽都可以!
呸!小少爷这脑子,怎麽又跳闸了?
却听大公子一声:“等你到了王府,想怎麽著都行。老太爷不喜欢你养男宠,你何必顶
著去气他?想来,他对我们也算不错的了。”
我一听,觉得有理,裴公子也在一边帮腔:“大公子说得是,反正下月十五也不远了。
”於是事情就照柳如清说的办了,不急於一时。
晚上大哥又来了,我拿这话再问了他一回,没想到他倒是真个豁达大度。
“这种事情,谁还不兴有个爱好的?大哥也好斗蟋蟀,你养几个男宠又有什麽?只要别
误了正事就好!”
“大哥知我!”我给他阳奉阴违,这人受阶级思想毒害怎麽这麽深!这人和蟋蟀能
比吗?
“大哥一向知你!不过,你还是别打让他们和爹一起用餐的主意。”看吧,就说他地主
了吧!“这次爹可是从山西赶回来的,那边事情还没完,明天还得再赶回去,你舍得惹
他生气?”
说得我鼻子一酸,爹爹哥哥,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
看我眼眶要红,大哥赶忙来拍拍我的背,说道:“大哥先回房了,明天还要起早呢。好
好休息著,下月十五之前我们回来,可要见著你活蹦乱跳的!”
“是,是,送大哥。兄弟!”我吸了吸鼻子,说。
“你的意思,我懂!”大哥大手一挥,背影颇有老爹遗传。
第二天一早,老爷子和大哥果然早起出门,府中上下再次闹得鸡飞狗跳。老爹呀老爹,
您说您这是忙活什麽呐?
身为罪魁祸首的我当然要有点自知,老爷子吩咐了我不用送行,我还是撑著到他房里过
了一道。其他人都是站到相府大门外送的。
其实我身子还真有那麽点不舒服,算一算掉到这里也才三天,灵与肉各自长了二十来年
,还处於适应期。小少爷的壳子,总是发酸发软,该不是他本来的毛病?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我又觉得身体渐渐好了,动手动脚也不如前几日那样总觉
得是在照镜子没有实在感了。
五个公子开始每天吃饭都到我屋里摆,我简直後悔极了!
你当我後悔什麽?要是你每天看到别人吃山珍海味,你吃青菜豆腐,你也会郁闷的。
不过郁闷归郁闷,我也一点点摸著了他们的性子。
五个公子都如水,大公子是冬天还没完春天就要到了温开水,二公子是春天还没完夏天
快要到了暖春水,三公子是像秋水安静得吓人却又不让人觉得冷,四公子像石头子儿打
进去击出的波纹,五公子像温泉,还冒著气泡。
依了他们的性子来选相似之物,大公子像梅傲寒迎春,二公子是牡丹绚烂耀眼,三公子
是游鱼不问世事,四公子如菊清新可人,五公子活像个小鹿……
你道我干嘛想这些?我就是被无聊到要死了啊!
每天躺在床上,唯一的娱乐是听小保讲各种各样的陈年往事,我都快要逼疯了我!
所以当我来这的第十天,大公子一声令下,我谢小军能正大光明的下床了!我马上带小
保,其实该是小保带我,去了妓院。
妓院是个好地方啊!!老子喝著小酒看著花姑娘跳舞的时候想。
前几天老子在床上百无聊赖,於是就东翻西翻的时候,你猜怎麽著?给我翻出来个暗柜
!我正想是不是藏著金银珠宝什麽的,没想到小少爷比我有品位,里面藏的是几本书,
一个大盒子,和几根玉。
我先拿起玉来赏玩,用手抚上弄下,玉绝对是顶好的玉,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到
底哪里不对呢?是了!怎麽看怎麽像五公子让我拔的那一根啊!
那时候接近傍晚了,五位公子齐齐进来用饭,都看著了。
我一惊,赶快扔了玉抓本书在手上装样子:“呵呵,呵呵,无聊啊,看看书解闷。”大
公子眉毛一皱,千绿青袖桐君都红了脸低著头,只有裴公子眯著细细的桃花眼瞧著我笑
。我也瞧著他笑了一笑,转眼看我的书,两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抱在一起一上一下什麽都
露了……**!小少爷那个色!子,虽说是男人都看过几本小黄书,可长期藏到枕头边的
可没多少。我再丢了黄色书籍去掀大盒子,心想老天爷啊来点正常的吧!果然老天爷给
面子,这次倒没什麽惊天动地的东西,不就是几个小夹子麽,不就几个小铃铛麽,不就
是几条金链子麽,不就是几根掏耳朵的小玉棒麽,还有些鼻烟壶似的小瓶子,至於藏这
麽好?
我拈了根小玉棒掏耳朵,不急不慢的说道:“有点痒痒了。”
大公子已经坐下了没理我,千绿青袖桐君三个死死的盯著我手里的盒子,居然有点惊慌
之色,又只有裴公子一人跟我笑著说:“小少爷要不要我帮你?”
我也一笑,说:“不用了,大家吃饭吧。你们怎麽还盯著我?想要这金链子,正好三根
,拿去戴吧。”
我去拿那几个细链子,却发觉是和夹子铃铛连在一块的,还不好扯。
大公子居然笑了一下,我奇怪的问:“你笑什麽?”
大公子恭恭敬敬的回道:“如清没笑什麽。”可那眼角却还是含著笑。
我一时又看呆了,裴公子走过一双巧手几下翻弄解开了,我才回了神。裴公子冷笑一声
,转身把链子递给三人,说:“戴著吧,总比没有来得强。”他这一声,竟比大公子还
来得冷了。难道是在不爽我没送他?
三个公子似乎是没想到我把珍藏的宝贝就这麽送给了他们,一个个迟疑不决的收了。
二公子得罪不得,大公子也得罪不得,我赶忙讨好的问:“还有几个铃铛,就送你吧,
挂在身上也满好听的。柳公子,这玉挖耳棒倒也挺温润的,你要是喜欢……”
“不必了。”“主子留著自己用吧。”两人一个鼻子出气,不过是一个人脸色严肃,一
个人笑意嫣然,但这笑,总让我觉得有那麽点调侃的味道在里面。
这一顿饭吃得沈闷,我郁闷,我送你们东西还不高兴。
这天晚上,见四下无人,我偷偷点蜡烛摸了小黄书来看,虽然不是女人的,也凑合了。
这一看,才知道那小少爷藏著这些东西都是干嘛的了。
第二天早上,我让小保给五位公子带了句话,说:“该扔的东西我都扔完了。”这才平
息了一场极有可能出现的风波,或者说,挽回我那已不剩几分的面子。
要再不去妓院,指不定我还会做出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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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去妓院是瞒着家里那五个公子的。废话,我知道我不是小少爷,可他们哪知道
?在他们心里,我就是他们的男人!当然不能随便跑出来找别人玩了。小心给我闹个一
哭二闹三上吊的,小爷我应付不来!
“刘妈妈啊,那个……我们酒也喝了,舞也跳了,该来点正题儿了吧?”
我一脸醉意望着老鸨说,老鸨的脸儿笑得开了花,还是朵大大的黄菊花:“是呐,爷!
我们家紫玉这些天可一直在等您呐!”
“好好。”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带着小保往后院走去了。紫玉,这名字一般一般啦,
不过敢介绍给小少爷的,估计不会太差。
“主子,您走错了!这边才是小倌儿的院子。”
“没错!你不知道…你主子我改了性了么?嗯…一间,两间,三间,就是这儿了!”
我推开门进去,只见一个紫衣女子长发拖在枕上,雪白的颈子露在外面,脸朝里面躺着
。绝品啊,就是要这样让人雾里看花似的,才有情调。
“美人儿,我…我来了!”我似一只恶狼扑羊般扑到了美人儿身上,伸手就往露出的颈
子上摸去,啊~~上手细腻嫩滑,好皮肤啊!摸着摸着还嫌不够,就啃了上去。
这时候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哟,主子,刚才是谁说的改了性了啊?”
我一惊!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啊,还挺熟!我停了魔嘴抬起头来东看西看,小保早就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