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麽好人。见他吓怕了,我也打算安慰安慰他。
谢小军啊谢小军,以後要对他们好点啊,就当帮这身子赎罪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主子,这麽晚了,屋子里有什麽事吗?”是那该死的大公子
柳如清的声音,就是那大黄。怪不得怎麽几个男宠就他名字最难听。
“没,没什麽事。狗儿来找我说话呢,天也晚了,你们都回去吧。”
“没事就好。狗儿,还不出来!”
狗儿见了救星,赶紧出去了。
妈的,老子吹了蜡烛,长夜漫漫,怎麽熬哟。
三×××××××××××××××××××××××××××××××××××××
×××××
一夜无眠。
我确实睡不著,虽然不是什麽伤春悲秋的,也还是会感慨下人生的。
想我谢小军,在那边没爹没妈的受够了白眼,现在这一跳,不也没个牵挂?在那里好不
容易买辆车子还要被人笑,现在老子想买多少宝马就能买多少宝马!谁说这人世,没个
常呢!
这一晚我还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小少爷这几个男宠,我一定碰不得!
昨天晚上那是一时冲动,老子好好的一个社会主义青年,搞什麽不好跑回来搞同性恋那
?况且最重要是什麽,是那小少爷的死因!
性好男宠,府中圈养多人,而犯天命,折福寿…………以前老子不信神鬼,现在可是不
信也没法了。这人做事,老天都在看著,缺德事做多了要遭天谴,虽然老子不认为当同
性恋是不对的,可人家老天爷认为啊!不然小少爷也该是福禄满身,不至於做了裤子下
的冤鬼!
老子还在这里下决心呢,一个小厮端了水进来,小心的伺候著我洗漱。洗漱完又要请上
大厅吃饭,老子正要跟他起来,身上一阵酸痛,裴旻来了。
“小保,你昏了头不成,主子才生了病,自然是躺著休养,还去什麽大厅?况且老爷和
大少爷都出门办差去了,哪里还用得著呢?”
“是,二公子说得是。”小保望了望裴旻手上端的托盘,乖顺的出去还带上门。
我要起身来,被他一把按了下去:“主子躺在床上就好,裴旻伺候你。”说著就把一碗
粥儿轻轻吹起来。
我躺著等他吹,等得有些不耐烦,就问:“裴公子,我以前对你们很不好麽?好像你们
都挺怕我的。”
“我只知道主子以前都直接叫我裴旻的。”他头也不抬,继续吹。
“好,裴旻。”裴旻就裴旻,难道我还怕你那名字难念?
“要说坏,也比有的主子好得多了。只是……”
“只是什麽?说罢。”
“只是脾气确实霸道,动不动就要打要骂的,特别是在床纬之间,实在折磨人。来,凉
了,这可是大公子亲自配的药膳。”
“啊,”我张口吃下一口,老子至从记事就没人喂过了,真***爽。“说来,也不是好
坏嘛,怎麽就……”死了呢?
这粥吃来有点淡淡的咸又有淡淡的药香,像是小当归,还真好吃。大公子也是好人呐!
“有一次来福因为没顺到你的意,可被吊了一天一夜呢,还是大公子求情又说找人再调
教,才放了他。”
“噗,”老子一口粥就快喷出来,幸好喷到口边被我逼了回去。
“真的?”我恶狠狠的问,原来确实是死得活该。
“小少爷恕罪。”裴旻吓了一跳,以为我生气了,赶紧先告饶。
“你放心,我现在什麽也记不得了,就算以後记起来,也不会那样待你们了。”
裴旻怔了一下,神色看似想哭,始终忍下了继续给我喂粥。
老子心里大窘,看他都算很不怕我的样子了,难道也是受了苦的?不过这时候也不好再
说什麽。
吃完饭,裴旻没有要走的意思,碗筷叫了小保来收,自己却一屁股坐上床来。
“主子,头还痛吗?”我往後缩了缩。
“好多了,只要不用力去想,就没事。”我再往後缩了缩。
“哦。那这药,还是要吃的。”说著端了小保带进来的乌黑一碗中药,凑到我面前来。
“看起来……挺苦的啊……”我小时生病都是吃这种药,因为比西药便宜多了,又酸又
苦,吃了十多年吃得我郁闷。
“主子,良药苦口利於病,之前你可从来不怕的。”柔柔的一声甩过来,一勺药已经递
到跟前。
小马哥!收回前言,没香给你了!反正都是装样子,你怎麽就不会多开些甘草?
好不容易喝完了一大碗,刚才吃的那点小稀粥味道全忘了。
“来~”
嘴里突然被塞进个东西,我一嚼,蜜饯啊!裴旻正在那媚媚的对我笑。
“嘿嘿,裴公子人真是不错!”
对面人的脸却变了,说到:“主子怎麽又这般生疏了?”
“哎!我一时忘了嘛,别生气,裴旻裴旻,再给我一个蜜饯,好不好?”
那张脸又变得明媚起来,伸出白白的手臂从袖子里摸了个油纸包来,一点一点的剥开,
拈了一个油光光的蜜枣,然後,放到自己嘴里去了。
“想吃啊?自己来拿啊!”说著还斜了个媚眼过来。
这是挑逗!这***绝对是挑逗!我按下想去啃的冲动,昨天晚上才想通的事情可不能就
这样毁了,裴旻一定是老天爷派来考验我的白骨精!
“嗯…嗯,大夫昨天才说过……”我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你以为我要干什麽?主子的身体,最不爱惜的怕是你自己!”裴旻恨恨的咬碎了蜜枣
吞下去,把手里的纸包一股脑塞进我手里。
这话什麽意思?难道这小少爷会不爱惜自己身子?不过我乐得接手。
“主子,大公子操持府中事物,裴旻也该出去去看看,这就告辞了。”裴旻说著就起身
要走。
“我爹妈不管?”
“老爷和大公子出门了,老夫人……已於三年前仙逝。现在府中事物,除去黄管家,就
是大公子担待著。”
我是说这小少爷生病病到要死要活的,怎麽没个亲人来关心关心,原来都不在这里了。
还有那叫什麽来著的大公子,一个男宠哪轮得到他管发号施令的,原来是有权在手。
裴公子出去了,我招了招手把小保叫进来。
小保明白他的戏分要开始了,於是很狗腿的笑了一笑,问道:“主子,今天又想去那家
勾栏?”
我一个蜜枣打到他头上,说 :“你主子我失忆了,又被关在床上,去个屁的妓院!”
“哎哟,主子好疼啊!”他捂著头叫道。
疼!一个蜜枣也能疼?我给他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不简单,男宠都怕我,他倒熟黏得很
,多半是和小少爷臭到一堆去的。
於是一个上午,裴公子的一包蜜枣,让小保给我讲了一堆小少爷的陈年旧事。
四×××××××××××××××××××××××××××××××××××××
×××××
话说这秦家的小少爷,也不是简单人物。身世自不必提了,当朝宰相的儿子,大哥也在
朝上当那个什麽大学士,总之就是除了皇家没人比得上了,从小娇纵无比,连大哥也不
敢管教他。他厉害的地方是经商,京城里十家酒店,一定有五家是他开的,六家绣铺,
一定有三家在他名下,更黑的是,十五家赌坊十五家当铺,全部是他的。其中强取豪夺
之事必然是有的,只是到了小保嘴里全变成了歌功颂德。
不过据小保隐约透露的意思,这小少爷最想开的,恐怕是妓院。只可惜出生官家,再怎
麽花天酒地没人说话,但要自己开,就怕污了名声。
开不成,就当了勾栏妓馆的常客,青袖千绿桐君三位公子,就是从那里收刮来的,刮的
时候必定有小保跟在旁边。看来这小子滑是滑了点,倒是像个心腹。
但是大公子和二公子,小保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问,他说他不清楚,明显是隐瞒著
什麽。
这两个人看来都不像小倌出身,多半是用了卑鄙手段,所以小保不敢说。
我了然一笑,说:“你只管说,少爷不怪罪你。”
“可是小的真的不知道啊!那时候少爷去了趟江南,小的生病没能跟去,回来就多了个
裴公子。”
“那大公子呢?”
“大公子就更奇怪了,是少爷十七岁那年皇上给赏的。那时候小保还没进府呢。”
“家事身份都不知道?”这也藏得太好了点吧?
“不知道,只看著不像没家底的。”
要你说,我还看得出呢!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正是那大公子柳如清,看到他的脸才记得名字,冷冷清清
的一个人。说实话,昨天我也就记得他和裴旻,狗儿(这个还是因为晚上杀了个回马枪
),其他两个穿得又少,长得又都唇红齿白的没特色,现下要是五个人一起来,我也分
不清谁是谁。
“主子现下可好些了。”大公子还是穿那件白衣裳,坐在床下的矮凳上。小保又识趣的
收拾了残局,出去了。
“嗯嗯,好多了,好多了。有劳公子关心。”我笑呵呵的说。
大公子脸色暗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清冷。
“主子没大碍了就好。这是我家原来制的金风玉露丸,以前请主子吃,主子总是觉得是
看低了你,只把那些猛药不当药的吃。如今可好,总该听我这一次,调息著点了吧。”
说得好像我以前多对不起他似的。我赶紧接了他手上的小瓷瓶,薄薄的胎子倒挺好看的
,一翻底子,红豔豔的一个“御”字。
“咦?”我冒了一声。
正说著一日一粒,极为滋补的大公子话一顿,过了好一会,才接著说:“府中事物还需
担待, 告辞了。”
他刚要跨出房门,我良心发现的说了句:“刚才听裴旻说你在打理府里的事,不是还有
管家吗,也别太累著了。”
大公子的背影停了一停,说:“多谢主子关心。”
裴公子来过了,大公子来过了,我还以为接下来那三个青呀绿的梧桐叶子也要来走一趟
,结果他们一个都没来。
一想到他们三个,我就记起来了,昨天晚上哪个受伤来的,来福还是来发?
“小保!”我叫了声,小保马上就打开门进来了,估计根本没走远。
“昨天有位公子,叫来福还是来发的,你找瓶伤药给他送去。”
“是来福!青袖公子,小的这就去!”
这小子,怎麽他就知道?
午饭我等裴公子来喂,可惜没等到,只有小保待在一边守著,只好自己吃了。
不是我有意要惹裴旻不高兴,本来我和他也不怎麽熟,让我柔声柔气裴旻裴旻叫肯定不
习惯。况且我觉得裴公子多好听的。
“好无聊啊~!”
“是好无聊啊~!”
“你无聊个什麽?”我一横眼,瞪著小保。
“主子无聊做下人的自然也无聊。”小保狗腿的讨好我说。我总感觉这小子是个奸奴。
“那你再给我说说以前的事情?”
“遵命!”小子两眼放光,兴奋起来,可惜讲的还是没离了那五个公子。
先是千绿,三年前小少爷在个什麽逸红还是翠绿院的,玩完小倌正打算打道回府,遇到
一群汉子拖著个半大不大的小男孩儿进院,那孩子哭得咿咿呀呀的连个话都说不出来,
脸上手上又是青紫一堆的。小少爷难得的良心冒了出来,花了二百两银子把他买了回家
,从此就成了他的第三个男宠。
再是青袖,也是在什麽妓院,小少爷走错房间,碰上了人家的好事,本来想打个哈哈退
出去的,偏那被打断的肥老爷正玩在兴头上,火气大得很,一张口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肥老爷怎麽著了自不用说,多亏他那一顿骂,让小少爷多看了摇来晃去的红纱帐几
眼,这一看不打紧,就看到那青袖被铁链子绑住挂在床头,身上勒出一道道红印子,後
面正泊泊的流著血。这孩子似乎总跟流血脱不了干系啊。小少爷一问老鸨,才知道他这
是在开苞,肥老爷估计是不怎麽行了,只顾把那些又大又粗的道具打前阵,伤了人家身
子。於是,第四个男宠就这样进了他家。
最後一只是桐君,虽然才十七八岁,却成了过气的小倌。他十五岁开苞,也曾红了一两
个月,但是後来人家都不找他了。因为才开始,客人是贪他青涩可怜的感觉,可老是那
麽生涩,也就没意思了。结果客人越来越少,他要想学著媚,更被人觉得做作,老鸨调
他去打杂,他又做不来,不是打破盘子就是摔坏碗的。这样过了两三年,关柴房绝饮食
倒成了常事了。那天小少爷不知怎的就经柴房过了,瞥眼一见里面一个穿得破破烂烂面
黄肌瘦的人坐在柴堆上,本以为是犯了错的小厮正要离开,那人也看见了他,张口叫了
一声:“秦少爷。”
这声音很是嘶哑,倒也像是听过的,小少爷停下来仔细一瞧,想了半天想起半年前似乎
是听过这声音的,不过那时候还好听多了。於是记起来,当时听闻这家有个开了苞两年
还是学不会床上功夫的小官,一时兴起便来试试到底有多烂,结果当然是没趣的走了,
没想到他到把自己记住了。现在看到他落到这种地步,心里竟然也有些不忍,便跟老鸨
赎了出去好好调养著,过了两个月也长得滋润了点了。
听过三个小公子的悲惨史,让我对小少爷的认识又深刻了一点。好像,还是有点人性的
嘛。加上小保添油加醋的说得天花乱坠,直把他吹成了个才子佳人的风流史,只可惜那
佳人不是女人。
说著说著,天竟然又要黑了。我郁闷啊,一天就这麽过了。
我正要闹又饿了呀,能不能找点荤的来吃吃,裴公子推门进来了。
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神色之间也似有些倦意,手里抱著一叠本子。
五×××××××××××××××××××××××××××××××××××××
××××××××
“主子,这是酒楼和绣坊这个月的帐,请主子过目。”说著也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斜
斜的靠著床柱,接过小保端来的茶就灌了下去。
“你去查账了?”我接过他手中那厚厚一叠账本,一共九本,看来小保说得不假。
“嗯,以前主子都是月末查酒楼绣坊,月中查当铺赌坊的,这次主子病著,裴旻自然要
多担待点。”估计这裴公子也是小少爷生意上的左膀右臂,不然不会自己跑去查账。
我翻开账本看了看,没什麽问题。翻到最後一本,发觉有一页有折角的印子,好像後来
又抚平了,便仔细的看了下,然後指著一个数字说:“这里有问题。”
裴旻丢了茶杯凑过来细看,看了一会恍然道:“原来是这样,还是主子眼力好,裴旻那
时候也觉得有点怪,可一时就没看出什麽来。”
“当然了,你一天看这麽多,还不把眼都看花了?”我合上账本还给他,好歹我上个月
也升了销售部副经理了,虽然是个小公司。我晓得让他觉得我做生意的本事还照样好,
应该能稳定下我“确实是他主子,只是失忆了”的印象。
“那,这要怎麽处理?”
“怎麽处理?你就拿个红笔勾出来,还照样还给他就对了。问题不是很大,原本这帐本
做错也是有可能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给点好处人家才会更忠心向著你。
“主子这一病,性情果真温和多了。”裴旻笑了笑拿笔在那处勾了,就要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