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衣人缓缓的拿下纱帽,俊美的有如天人一般的面孔映入孟常思的眼里,他倒抽一口气,长这麽大所看到的人就属那名白衣人最好看,就连上官云和上官轩两兄弟都比不上。
虽然孟常思躲藏於远处的高树上,但是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呼一吐的呼吸声,白衣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冰冷的眼微眯,正打算处里掉跟踪他的孟常思,只见宅里走出一人,白衣人回神的看向来人,再那人还来不及问话时,身影一闪,那人瞬间倒地不起,转过头看向孟常思所在的位置,转过身继续处理他应做的事。
孟常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事,他刚刚连那男子怎麽动手杀人的都没看清楚,只知道他下手好歹毒,眼见他杀完那人转过身看他时,他还以为他要没命了,结果他竟然像一阵风似的进了那座宅邸,连一柱香都不到的时间便无声的杀光府邸里所有的人,府邸里的人连呼叫都来不及便丧命了,这手法好像…好像他正要找的人--聂雪!!
孟常思暗叫倒楣,好的不遇上竟让他遇到这个煞神!真倒楣!孟常思很想就这麽脚底抹油的溜人去,他自认自己没那麽好的身手去和聂雪斗,所以他才没冲下去来帮府邸的人解围,若他真的去了话,搞不好下面那堆死尸里一定有他!就在他胡思乱想没多久,聂雪一脸冰冷的拿著鼓鼓的布包,里面似乎装了满多东西的,这让孟常思停下他想逃的欲望。
聂雪抬头看向孟常思,俊美的脸孔毫无表情,他带上那顶纱帽阻隔了他那张犹如天人般的面孔,走出了府邸,伸手一挥,毁了府邸上的匾额。
孟常思见他似乎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他也放下心的继续跟踪,或许聂雪没有发现他也不一定,他自我安慰的想著,轻跃下高树,继续跟在聂雪的身後。
两人一前一後的走,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古寺,遍布的枯树,没人整理的庭院前长满的高至人膝的杂草,此处阴森的活像是闹鬼的鬼寺一般,孟常思轻抖了下,忍住心里的害怕继续上,只见聂雪走进寺里,放下手提的布包後拿起一旁的另一个布包转身离开。
聂雪毫不在乎自己被跟踪,他走了好一段山路,来到山口下的城镇,走进一座比较能看的客栈里,眼神一转,透过薄纱眼尖的看见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上。
「客倌!客倌!是要点菜还是住宿呀?」小二哈腰微笑的躬迎问著。
聂雪不说话,抬手就递给小二一锭金子。
小二明白似的猛哈腰鞠躬,「客倌请!客倌请!楼上有间上好的房间,而且保证安静,请跟小的来。」小二笑得极开心的说道,转过身提起一旁的热茶壶领著聂雪走上楼。
孟常思观察了好一会,确定聂雪只是要住宿而已,他不禁放下心来,他还以为刚刚那名小二也会杀呢!犹豫了下,在抬头看看已晚的夜色,也跟著走进客栈。
「客倌您好呀!您是要点菜还是住宿呀?」小二走下楼便又见到生意上门,心情特好的哈腰问道。
「刚刚那位兄台住的房间旁可还有空?」孟常思礼貌的问著小二。
「有有有!最近生意冷清的很,一间客栈里住不到六人,不论客倌要哪间房,这里都有空房。」小二罗哩巴说的对孟常思扯了一堆废话。
孟常思点点头道: 「我就要那位兄台旁的空房,麻烦小二带路了。」
孟常思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虽然给的不如聂雪多,但是总是钱,小二微笑的直哈腰,领著他到楼上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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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雪第二章
孟常思随著小二走上楼,虽说这间客栈已经算是这镇上最好的客栈,但是对孟常思来说,这里实在是很破旧,楼梯上的木板块都破了一个大洞了,也没拿别块木板补一补,而且霉味甚重,潮湿的水气使得支撑的木柱看起来很脆弱,彷佛轻轻推一就会倒似的。
小二笑嘻嘻的推开房门比个请地道:「大爷请进!大爷请进!」
孟常思点点头走进房里,大概是许久没人住,满屋难闻的霉气味让孟常思难以忍受,忍下喉咙不断涌上的酸涩,挥挥手示意小二离开,不是不愿意说话,只是他不想一开口吸进一堆怪味,那会让他忍不住想呕吐。
小二见状,赶紧帮孟常思将木桌、椅给擦乾净,顺便沏上一杯温热的水放在桌上,然後离去,出去时还不忘将门扉关上。
孟常思赶紧冲到木窗前打开窗猛吸气,窗子一打开,冷冽的风吹了进来,虽然冷,但是房里的气味总算是消退一些了。
「还好…刚刚差点就吐出来了。」孟常思呼了一口气自语。
虽然他常常因为要帮上官云到处在外头奔走而露宿野外,但是今天一来到这间客栈他才发现,原来他以前露宿野外并不算什麽,在这满是霉气冲天的客栈住才真正让他受不了!
孟常思摇摇头,放下肩上的两个包袱和他身上所佩带的双剑,走到床旁拍拍满是灰尘的床铺,飞扬的灰尘让他打了个大喷嚏,虽然很不想住在这里,但是为了上官云的烂命令,还是认命点吧!他还不想被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卖给他的皇兄呢!
整理好床铺後,孟常思也累了,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一口,恶!这茶好难喝!赶紧将茶杯放回桌上,转过身打开一包比较小的包袱,里面装的不是衣衫,也不是什麽贵重东西,里面所包的不过是一条破旧的红布块,可是孟常思却当它是宝似的,小心翼翼的拿到脸旁轻轻的摩挲。
「宝儿…把你闷坏了吧!对不起喔!」孟常思对著他手上的红布说著。
实在是很难想像一个大男人会对著一块布说话,还像个小孩似的帮一块布取名字,可偏偏孟常思就是其中一个。
孟常思搂著那块红布躺在床上,想著陈年往事,其实这块布是他死去的娘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他的爹亲早已经失踪不知多少年了,要不是娘亲硬撑著一口气抱著他到二王爷府去投靠住在那里的亲戚,搞不好他就得露宿街头当个乞儿了。
甩甩头,不再继续想令人不愉快的回忆,闭上眼休息去。
跟踪了聂雪一整日,孟常思也累了,没一会的时间便搂著他口中所说的宝儿沉沉睡去,就连有人进入他的房中也毫无知觉。
聂雪站在孟常思的床旁冷眼盯视著他,此刻的聂雪并没有戴纱帽,俊美的面孔宛若天人一般,在蒙胧月光的拢照下更添一分神秘的美,可是他整个人却散发著与他容貌不相合的浓烈杀气。
打从孟常思跟踪他的那一刻,聂雪无时无刻都在注意他,就连他跟随他进到客栈时亦同,而他在房里的自语他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这个人和与那些自命清高的侠义之士不同,至少他很有自知之明,不会以卵击石,也不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来做根本就办不到的事,这是聂雪在处理任务时边观察孟常思的想法,这就是为什麽他仍留他存活至今,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不在他发现他时逃跑,这是令聂雪最为不解的地方。
发现自己竟然因为想一件事而失神,聂雪眼神一凛,内力凝聚於掌,抬掌便往背对他的孟常思打去!
孟常思宛若未觉般地继续睡,就在聂雪即将一掌打在他身上时,他转过身巧合般的躲过聂雪的朝他击来的手掌,他伸出手像是在摸索些什麽,然後抓住聂雪的手臂,像个小孩似的用脸颊不停摩挲著。
聂雪微微一惊,毫无表情的俊脸闪过一丝不解,但是很快的又平复下来,难道这个人并不如他所想像的一般?不管如何,他都是第一个能躲过他招式的人,此人不除不行,聂雪抬起左手,还来不及打下去,就见孟常思抱著聂雪的手臂一个转身,聂雪反应灵敏,无声地翻身躺到床上,孟常思就这麽不偏不倚的窝进聂雪的怀里。
聂雪宇眉一皱,但也没有推开孟常思,若他怀里的人当真如此深藏不露,那他随时有可能会被杀,一思及此,聂雪开始想要如何出招才能败部复活,可偏偏过了许久,仍是不见他怀里的人动弹半分。
睡梦中的孟常思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处於何等危险的情况,似乎是做了好梦,他笑的极开心的抱著聂雪猛摩挲,把聂雪身上的上好衣稠给弄得皱巴巴的。
这等情形聂雪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头一次感到无措,想推开他怀里的孟常思,却又认为这或许是个陷阱,他只能这麽僵持著,任由孟常思靠在他怀里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曙光透过那残破的木窗透进房里,孟常思微动了下眼,盯著他看的聂雪见状不慌不忙抽回手臂,随手拿起被他压著的一块破红布往孟常思的怀里塞,纵身跃出窗外。
孟常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了个大哈欠後揉揉眼自语道: 「怎麽忽然变冷了?」耸耸肩,低头看了下怀里的红布,笑笑的又将脸贴在红布上摩挲。
搂著红布伸个懒腰,走到桌旁拿起昨晚被拆开的包布小心翼翼的将红布放到里头,细心的将之系好。
「不知道那个聂雪起来了没?」孟常思喃喃自语地说著,拿起摆在桌上的双剑,个别系在两侧的腰上,然後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在晚上时还冷清的没人肯来光顾的客栈里,坐满了人,有的甚至没位置坐用站的,各各武功皆不凡,其中几个还是江湖上大有名气的侠士!
孟常思愣了下,虽然客栈满是人潮,但是却安静到令人感到怪异,而他要找的人正好坐在客栈的正中央,似乎一点也不被他人的瞪视影响,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著茶。
孟常思实在是很不习惯这种大场面,他还是比较喜欢热热闹闹和人聊天的吃著饭,而不是在随时都会搞出相杀场面的地点吃饭,虽然不喜欢,可是他仍是走下楼,众人的视线立刻移到他的身上来,不知道他是少根筋还是怎麽地,竟然对那些凶猛的视线毫不在乎,众人看他只不过是个见都没见过的小角,也就没怎麽理会,继续盯著坐在那喝茶的聂雪。
走到楼下环视了下四周,整间客栈挤得人满为患,除了聂雪所坐的位置旁并没有人坐,孟常思耸耸肩,既然没位置坐他只好和聂雪坐啦!他可不想用站的吃早饭呢!
一思及此,孟常思走到聂雪的身旁拍了下他的肩,周遭的人立刻发出夸张的抽气声,可是他依然故我的对聂雪笑问道: 「这位老兄,我可不可以和你同坐呀?」
孟常思那带著暖意的笑容让聂雪停下了喝茶的动作,他盯著孟常思好一会,让众人以为他即将死在聂雪的手里,可聂雪并没有这麽做,轻点了下头,示意孟常思坐在他对面。
刚刚还以为聂雪不肯答应才一直不回他话呢!可是一见他点头,孟常思自然是高兴的坐下来笑著说:
「谢谢啦!看来你也不是很坏嘛!」说完还豪迈的拍了下聂雪的肩头,让周遭的人又为他暗捏了一把冷汗。
聂雪自然是毫不在乎,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其实早在昨晚他就该杀了他,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竟然想放过他!这还是第一次他除了杀人之外所涌现的念头,光是如此他就更应该杀了他!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影响他的情绪!
聂雪杀意顿起,浑身的杀气让客栈里的众人为之一凛,纷纷屏息防备,可是离聂雪最近的孟常思却毫无所觉地啃著他刚刚叫来的馒头。
孟常思拿起一颗馒头打算塞进嘴里,可是却见聂雪紧握著杯子的手,还以为他是穷到没银两买馒头吃才一直猛喝茶,他好心的递一颗馒头到聂雪的眼前笑道:
「一直喝茶也不好,这颗馒头给你吃。」
原本杀意奔腾的聂雪因为他的举动而顿了下,杀气瞬间降了好几分,看著孟常思那副认真的模样,他有些犹豫,仍是伸出手拿走他手上的馒头细细的咬嚼起来,看得众人是一头雾水,原以为要开始相杀了,结果却因为孟常思的一句话而结束,还真是令人感到不解。
重於有一群人感到不耐烦了,气愤的翻桌站起,而且还大胆的走到聂雪身旁骂道:
「聂雪!你将你的面貌盖住是因为见不得人吗?快现出你的容貌来!」走向聂雪的是三名看起来满凶狠的大汉,其中一位怒斥的说道。
聂雪毫不理会,众人皆屏息的看著聂雪腰系的长剑,原因无他,这江湖上还未有一人见到聂雪的剑出鞘过,他们当然得趁这个机会看个清楚。
「你这个臭小子!」大汉以为聂雪看不起他,生气地拔出大刀直往聂雪身上砍。
聂雪仍是毫无所动,任由大汉拿刀砍向他,在一旁的孟常思看得冷汗直冒,暗自替聂雪捏了把冷汗,就在刀即将砍在聂雪身上时,那把刀竟然自动断成两截!聂雪的动作快到让人抓不住画面,也不知道用了何种手法,只见那三名大汉脸色发青,拿著刀砍向聂雪的大汉微持著拿刀的姿势向後倒去,三人身上皆结著一层薄冰。
众人见状纷纷站起来,可是仍是不见他们有任何动作,想并是对聂雪的身手有所顾忌,所以才不敢贸然动手。
孟常思见聂雪这麽轻易的摆平三个武功不弱的大汉,心里好不吃惊,虽说他在之前就见试过了,但是在这麽近的距离之下看还挺让人感到发寒,被这麽一搅和,这早饭大概是吃不了了,孟常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著众人皆往他和聂雪这桌瞪视而来,那种感觉还真是难受,希望等会相杀时别杀到他这个无辜的人才好!
聂雪喝完最後一口茶後,站起身便往楼上走,孟常思当然是跟上去喽!待在这里只会让他神经紧绷,还是回房间透透气的好,他就这麽尾随著聂雪上楼,两人分别走进各自的房间,下面的那群侠士们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门关上门扉。
孟常思走进房後呼了一大口气,真是被吓到了!以後这种鬼任务还是交给比较有经验的去办会比较好,他实在是很不习惯这种大场面,听著外头吵杂的交谈声,想必今天一整天都必须待在房里了!这对於爱到处走动的孟常思根本是一大苦刑,他无奈的躺在床铺上想著。
就在他快睡著之际,他的门扉被粗鲁的打开,就见那群侠士各各凶狠的瞪著他,好似他是个人人欲除的大魔头似地。
「你们有事吗?」孟常丝毫不知情的问著。
「小兄弟,你究竟是聂雪的谁?为何他不杀你?你若是和聂雪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为何不一掌杀了他?」一名看起来比较温儒的青杉男子咬文嚼字的问著。
孟常思对两种人最没办法了,一是不爱说话的人,二便是眼前这位爱咬文嚼字的老兄,他一副头痛的抚著头哀嚎一声。
「老兄!我不认识聂雪,也杀不了他,因为我怕死懂了吧!」
众人的眼神皆闪过一丝不屑与嘲讽,孟常思当然是毫不在乎,他们爱怎麽想是他们的事,他还这麽年轻,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葬送自己的性命,再说,既然他和聂雪的级别相差如此之大,他又何必拿鸡蛋砸石头做损己利人之事呢?又不是閒命太长!
「你说谎!既然你不认识聂雪,你为什麽还那麽亲密的拿馒头给他吃?」一名看起来就知道没大脑的大汉拿柄剑指著孟常思喊著。
孟常思讶异的指著自己的鼻头,「亲密?你有没有搞错呀?我是看他一直喝茶没吃半点东西,还以为他没银两买东西吃才拿馒头给他吃的!你别搞错喔!」他环手於胸前站起来对那名大汉说道。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那名青杉男子耻笑道: 「小兄弟,你难道不知道聂雪杀一人就有一万两黄金吗?现在他若是改行不做杀手也不会饿到得吃你给的馒头。」
孟常思听到他语气里的讽刺内心极不舒服,他生气的道: 「那又如何?我爱拿馒头给他吃就给他吃!关你们什麽事!」
「和聂雪有关的人我们就必须要管!乖乖的束手就擒吧!」青杉男子冷笑的说著,拿起他的铁扇就往孟常思攻去。
孟常思武功虽然不如聂雪,但是也没差到哪里去,既然能当上王府的侍卫就有他的本事,他抽起腰际的双剑挡住那人的铁扇,双手如蛟龙般灵活的耍著双剑,蹬地一翻,闪过另外攻向他的两人,窄小的房里顿时变成战场,那些自命侠义之士的人不由分说的攻击孟常思,而且下手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