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 第二卷 巴比伦迷情(出书版 穿越) BY 壹贰叁
  发于:2011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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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襬被房廷枕在了身下,如果硬扯的话,势必会让他惊醒……  

干脆把自己的大围巾衣也一同覆上了他的背脊。小心翼翼。尼布甲尼撒凝视了半刻,方才悄然退离。

混混沌沌,浮浮沉沉。告别梦境,再一次睁开眼时,房廷己经辨识不清自己身处哪里,今昔为何?只记得尼布甲

尼撒于自身的索求,热切、暴躁、近乎狂乱的爱抚方式。一开始,疼得呻吟阵阵,怎知到了后来,忽然又遭温柔

的对待,原以为早已麻木了的身体,竟如同食髓知味般,变得敏感起来……

一整天的痴缠,是近乎纵欲的邪恶淫行。不堪重负的房廷,意识渐渐消散,在过程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偶尔

,在清醒吋拨开帘幕的一角想看看天是不是还亮着,尼布甲尼撒却又从后面吻住耳朵,抱紧腰腹,硬生生将自己

拖了回去……

黑白,自此颠倒了。

就好像纠缠了整整一个世纪。

待那狂王离开之后,熏香重被点起。

房廷瞪着穹顶,疲惫得无法动弹,只好任人摆布,直到清洗干净一浑身就像被拆散般酸痛不己。  

满头满脸,浑身上下,洗涤过的躯体之上到处都是由那狂王制造的痕迹,不消去查看,也能感受得到。

接着,看到了狂王留下的衣帛,那用来包覆他的遮物。

攥在手里,全是他的气息。仿佛是稍纵即逝的一丝甜蜜,在贪欢后的日中,心间漫溢。

这教房廷,有一瞬间变得醺醺然。

他仍旧不明白,狂王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时光流向了九月的尾梢。

眼看新月沃地便要迎来衣祭的日子,这时,从西方传来了犹太暂代国主基大利,再度与埃及结盟的消息。  

朝会中,议事殿的气氛颇为紧张,而尼布甲尼撒许久未置一词。

「看来仁慈对背叛者是不适用的。」

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座下的迦勒底诸将皆明了,时隔五月的休顿,可能不用多久他们又会登上迦南的征途。

「那么,城中那些拘押的犹太逆徒,又该如何处置呢?」

席间,还有人这么问,尼布甲尼撒想也不想地回道:「交予沙利薛吧。」

「刽子手」尼甲沙利薛,亚述血统的美男子。王都之内,无人不晓他的手段狠戾与毒辣。这般把人交给他处置,

傻瓜也明白,无疑就是被处以了极刑。

拉撒尼看到沙利薛领命后颇为得意的表情,不禁寻思:虽然王依循伯提沙撒的恳求,允诺不再滥杀无辜,但……

多余的仁慈也是无益的。作为神之子和帝国的统治者,慑服民众,仍需杀鸡儆猴。  

「禀陛下,今早从米底来的使者到达王都,正在殿外守候,希望谒见陛下。」

空档里,传令官来报,闻言诸臣间起了一波小骚动。

「米底不是刚同吕底亚休战么?这个时候派使者来有何企图?」

「难道是来搬援兵的么?我们可没有人马再拨给米底王了!」

「……」

「让他们进来吧。」没有理会臣子们的私语,上位者沆吟了一下,还是开口召唤了使者。

依循着繁文缛节,跪拜致敬,呈上泥版文书……

第一次进入巴比伦王家的议事殿,居鲁士任人以各色目光打量着自己,从容不迫。间歇中,目光掠过迦勒底的群

臣,于近百人中搜索一人……

没有发现那副单薄的身形。是尼布甲尼撒王将他藏起来了么?

这般念道,不由得弯起一抹笑容。

越是这样,越是教人向往。为小亚霸王所珍视的「伯提沙撒」,他的才能,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吧。

是他?米底王的外孙、那个有着波斯血统的少年男子——七月坐庙日,维鲁司神庙前,便是他勾掉了房廷的面巾

……

俊美的面孔和一对湛蓝的眼睛教人印象深刻,不过自己对其却无甚好感。

虽然掩饰得很好,可那时而游离的目光,总觉得他此次殿前的谒见像是别有用心呢。

「吾王之女安美依迪丝己介婚龄,米底欲同巴比伦再结秦晋之好,望『恩尼布甲尼撒』及早决断,好让在下回国

述命。」注四

居然,是来求婚的。

虽然己方也有意于明年初派使者去米底,却没有想到阿斯提阿格斯王比自己还要心急。是因为快要力不从心了么

盟国在北方的霸权受到了吕底亚的威胁,连年为疆域土地争执不休。抑或者自己也该釆取行动,在现代解除父辈

们同其的盟约?

「迦勒底没有永远的盟友与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父亲那波帕拉撒尔的这句训导,时隔十几年还记忆犹新,尼布甲尼撒自然不会因为年轻使者的一句敬讳,而忘乎

所以。

况且目前当务之急不是联姻或者不联姻,国外的叛乱还在等待平息,巴比伦内部也并不太平。许多事情都选自同

一时刻涌现,如果不小心处理的话,难保不会后患无穷。

这般打定主意,尼布甲尼撒也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准许使者们在马度克神殿谒见厅暂居,待与下臣们商榷之后,

再作定夺。

在居鲁士退下的时刻,狂王还特意地把视线聚焦,结果撞上了那波澜不惊的眸色,不似这个年龄应有的镇定。虽

然他旋即避开,可这小动作却依旧被狂王收进眼里。是叫「居鲁士」吧?没想到,阿斯提阿格斯还有这么一个外

孙……掩藏锋芒,绝非泛泛之辈。

朝会散后,尼布甲尼撒照旧步入冬宫深处。看到寝宫的帘幕大开,日光斜斜射入。估计那人已经清醒,这般脚下

轻盈,一路径直入内。  

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热风微拂,吹得凭栏的他发丝乱舞。日前房廷连着好几天发着低烧,御医说是积劳而成,尼

布甲尼撒便准他不与朝会,甚至将他从朝圣者之家搬至冬宫与自己同卧起。

已是格外的荣宠了,但却不曾见他露过喜色,而现在一脸的心事重重,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看到怔神

,尼布甲尼撒回魂的时候一边暗笑自己的荒唐,一边靠近。不顾房廷的惊动,从身后环住他的项背,将他抱到了

膝盖上。

这时候,非常满意他那惊惶失措的模样。单薄的背脊紧贴着自己的胸腹,温热殷实。

再捉着那柔软的耳郭上,金亮的人面瑞兽,就好像在灿灿地昭示着——属于自己的东西,属于自己的人……沉溺

于占有的喜悦印,这个时候,对于即将降临的危机,尼布甲尼撒尚未察觉。

注四:恩尼布甲尼撒,「恩」为西亚古语敬称,相当于「大帝」的意思。

第八章

有光必有影。

同处「神之门」的光辉之下,迦勒底人繁华的王都亦有它的阴暗一面。  

囚室。

卒子们推操着戴着镣铐的囚徒,谩骂、怒斥、诅咒、嘶吼充斥于每个人的耳际。

弥漫着死亡和恐怖的空间,人间炼狱。

眼看犹太人骚动的主事人被一一拽出人群斩首,窝在黑暗角落里的亚伯拉罕则捂着仿佛依旧疼痛的旧伤,下意识

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暴动,没有成功。

想掀起惊涛骇浪,却遭无情而迅猛的镇压。王都两万迦勒底亲兵,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所以,那么快就送至此处

囚禁。

原本以为自己很快便会被处死,结果拖了近大半个月,已经幻灭的希冀又被燃起。

或许能逃离这里,便有生的希望。

离开巴比伦,回到迦南、回到耶路撒冷……

当亚伯拉罕听到狱卒们谈论起近期犹太基大利重又投靠埃及,企图抵抗迦勒底人霸权的消息,便越发这么确认。

只可惜,仍缺乏契机。

今次故乡的异动,似乎刺激到了那个巴比伦暴君,于是派「刽子手」尼甲沙利薛来处刑,这使得不少同胞在饱受

凌虐之后,含恨死去。  

就像是玩腻了惩罚的游戏,美貌的男子在亲自鞭笞过一个囚徒之后,终于意兴阑珊,临走前,还让自己的手下们

可以随性地处置「犯人」。

亚伯拉平眼睁睁地看着,没有颤抖也没有哭泣,只有滋长的恨意,点点滴滴地在胸中茁壮。  

「喂,你——给我出来!」

一声暴喝,在脑后炸响,有人粗鲁地用手拽过自己双腕间的镣铐,把自己拖至人前。看到几个围着自己的卒子,

就像是不约而同般诡笑的同时,一股寒流涌上了心头。

终于……要轮到自己了么?

被推推搡搡地前行,脚下不住踉跄。此时亚伯拉罕心中转过百余种心思,却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真正用来逃跑的…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流亡在异乡的土地上,被掠夺者连生存的权利也一并夺走,这一切对于自己、乃至所有的犹太人,是那么地残酷

、那么地不公平!  

在看着这一切的上帝,为何迟迟不肯让弥赛亚出现?难道说,大家承受的苦难,祂仍旧嫌少么?

可惜,亚伯拉罕的忿忿不平没有传达给神只,却感染了即将对他施刑的迦勒底人。 

「啊!快来看——这个贱民在瞪我们哪! 」

「呵,还真是新鲜,死到临头了还这副德行?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

「嗯,我看看,这样的人得先剁掉手,再砍掉脚,剜出眼睛后,看他还神气不?!」抓着亚伯拉罕的头发,有人

端详了亚伯拉罕一眼这般残忍地提议,受到诸卒应和。

他们又把犹太男人拽回囚室,拖向诸多刑具的面前。

「按住他! 」

扯过镣铐,强硬地将亚伯拉罕的手搁在石垛上,刀斧手扬起了手中的利刃一手起刀落,电光石火。

「啊——」

惨叫,一如预期般响起,只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那并非犹太男人的声音。

但见刀斧手斩下的,乃是同伴的双手!

亚伯拉罕方才情急之下施用了巧力,把链条甩上了压制自己的狱卒脖子,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扯,躲过了一遭!

血淋淋的双臂弹跳到了地上!

大家都怔住了,亚伯拉罕趁此机会搡开了行刑的卒子们,朝着囚室的门口奔去!

「快,快拦住他!」

「该死的——不要让他跑了! 」

身后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与骚动都无暇细听,亚伯拉罕拼命地朝着光明之处奔去——点、只差一点……眼瞧着穴门

,在面前洞开着,仿佛只要再抬一抬胳膊就可以碰得到,怎知,忽视了操着长戈的门前武士,还是在最后一刻还

是被扑倒了!  

依旧是在做垂死挣扎,亚伯拉罕在这一瞬间忽然感到深深的绝望。这次,是真的没救了吧……背脊上加诸的重量

,几乎要将内脏挤出身躯。他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下一秒的死期降临。

「这个人,我要了。」忽然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惹来一阵惊呼。「阁、阁下是……?」

「没你们的事,放开他就是了。」发话的人应该是地位尊崇的人,此话一出,非常神奇的,压制的力量一下子统

统消失。亚伯拉罕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他不可思议地瞠目瞪着眼前忽然出手相救的男子。

「你想不想生存呢?」亚伯拉罕想也不想,本能地颔首。「那,就为我做一件事吧……」语毕,旋即,亚伯拉罕

便看到一抹诡异的微笑被来人衔于唇际。

冬宫。

现在已是日落时分,两道城墙之内,新凿的运河上金波荡漾,其间迦勒底的妇女们在河中嬉戏,宽大的各色衣袍

如蘑菇花般大大泡起,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在夜幕降临前的橙色天空下。

倚靠着狂王寝宫的露台,望向窗外,便能居高临下地看到纵横南北的幼发拉底河贯通全城,山岳台、祭坛、神殿

练成一条直线,而普洛釆西大道周遭密布的椰枣林延绵数里,直达蓝色城关「伊斯塔尔」——这般,构成了今下

巴比伦无比风光的壮美景致。

似曾相识。房廷遥遥地回想着,三月,自己身在加沙的日子。

虽然时不时的空袭、定点清除教人胆战心惊,可每天总有那么十几分钟,可以安逸地于街市注视着不远的地中海

上,过尽千帆,以及妇女们蘑菇花似的衣衫澎湃。

如今,时隔了一百多日,一切彷佛都己远逝,成为了记忆中的残片。未来的、现在的,加沙的、巴比伦的……混

淆了的视觉感观,混淆了的回忆与现实,让他在一瞬间忽然有垂泪的冲动。

只可惜,欲哭无泪。

这时候肩膀上忽然一沉,回首,看到尼布甲尼撒的琥珀眼正凝着自己,不悦的情绪显而易见地挂在那张英挺的面

上。

「怎么什么都不吃?」

椰枣、甜粟米、葡萄、青橄榄、无花果……尼布甲尼撒点了点这些摆在房廷面前的新鲜果品,它们都没有被人享

用过。

虽然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可却完全没有胃口。特别是在看到了「那个」之后……

侧过了头,房廷一脸黯然。

晌午,狂王驾临宫室之后,紧接着又是一段暧昧纠缠,结束的时候,自己看到了他携来禁宫置于案上的泥版文书

由蝌蚪文波斯文、埃兰文以及巴比伦楔字共同镌成的版刻,很新鲜的泥灰味,不过已经被敲开看过,上面煞有其

事地烙着好几枚稀罕的华丽滚印,很显然,那是一封由米底送来的国书。

这般,忽然又念起了七月末旬遭遇的那个俊美的大男孩——未来的波斯之王,居鲁士。

曾作为米底使者的他,今次又出使巴比伦了么?

还记得当时温文的少年曾经许诺,愿意带自己离开巴比伦,去到米底……想来机会仅有那一次,如今的自己背负

了太多,已经无法卸下责任,选择轻松地逃离。

不过仍旧很好奇,吕底亚与米底的争端才刚刚告一段落,这国书,到底说的是什么?

因为看不懂古字,又不敢亲自询问狂王,所以房廷趁他离开的空档里,询问一个常常在御前走动的淑吉图,她告

诉自己,今早的朝会上米底使者来访呈书的消息。

「使者是个蓝眼睛的美少年,温文尔雅,十分抢眼……」

「不过,他是为了求婚而来。真是的,赛美拉丝殿下去世不过三月,就……哦,对了,伯提沙撒大人,公主名叫

『安美依迪丝』,是个非常可爱的名字吧!就不知道本人是怎样的呢。」

此话一出,房廷只觉得胸口被狠狠一震,下面的话也不消去听,立刻就明白了。

安美……安美依迪丝!

那个传说中尼布甲尼撒的爱妃,空中花园的女主人!

没有错了,史书上记载的,就是这个名字!与记忆中书页上的记载吻合,房廷总算是想起来了。  

可是,就算回忆起来又如何?只不过说明了,狂王的婚期恐怕会比预期之中更加提前吧!

知道这些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喜悦的感受!

什么都不说、难得他亦有任性的时候,以那静默的方式违拗着自己的意志。尼布甲尼撒不甚满意地看着房廷侧过

去的面庞,蹙起眉头将之拉转过来面对自己。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

给他荣华富贵,给他锦衣玉食,给他无上宠爱——为什么还总是那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尼布甲尼撒自然是不会明白房廷微妙的感情波动,而一味的追逼,只会让他越发地畏畏缩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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