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口气,完全可以比拟冰箱里的霜花。至于透露出来的威胁力量,那真是完全不输那些黑社会的老大。
男人果然露出难堪又困惑的表情。
咬着自己嘴唇思索了几分钟,他才讷讷地道:“……于彦章。”
“什么?”
“于——于彦章。”不知为何,男人的声音微微颤抖。
“于彦章……”咦?这名字好耳熟!抱着男人疑惑了两秒钟的孟飞,猛醒般地伸手去抓过来昨天来学校路上买的本市报纸。
第一版的大标题:第X届世界妇女大会今日在本市召开 省长于彦章等出席开幕式
……
新闻旁边配了一桢照片。虽然比较模糊,但却完全可以辨认出那个坐在“省长”牌位上的戴着眼镜的男人,白净的面容,儒雅的气质,沉稳的微笑——正是———
正是——
怎么会这样——
孟飞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看到孟飞的神色,于彦章羞得满脸通红,再也不敢看他,推开孟飞的手臂就想离开。
还没挣扎开,就被背后一双年轻灼热的手臂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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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于彦章拿着水果刀靠近孟飞的床,并不是想杀孟飞,那么他想干什么呢?
呵呵,不是要考大家啦,我特意把这个伏笔提出来好让自己注意,免得写到后面就忘了。
莎·Salome 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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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夏天的灼热,漂浮着槐树花的甜香。在这个季节,这个热得让人心气浮躁而又狂想连翩的夏天。
军训一完,就开始正式行课了。脱去一色军绿色的莘莘学子们,开始展现他们各自的风采。
在大一的新生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孟飞和于江了。
出色的外表,显赫的家世,还有那——完全无法用任何具体的言语形容的、完全不同于一般同龄男生的王者般的气度。
几乎所有女生的目光,都凝聚在他们身上。
大一男生宿舍504,也因此而倍受关注。——学生们戏称之为“野兽和王子”的绝妙搭配。
野兽和王子,有什么共同性呢?都是让人关注的而又无法靠近的!
因为于江是成天和校外的帮派组织混在一起,听说他似乎还是其中的一个不小的头目!有时候一脱下外套,就可以看见他壮硕肩膀上的刺青。虽然他很有品位,又是省长大人的公子,可是当他每天骑着重型机车叼着烟戴着墨镜带着波霸女郎在校园里横冲直撞,还兼随时跷课打骂同学恐吓老师,更总是把爱慕者们送给他的礼物直接摔在那票可怜女生脸上——还有哪一位良家妇女敢靠近他身边三尺以内?
而孟飞呢——“孟氏”的三少,并不象于江那样素行不良,也肯对仰慕他的女生们温柔以对,给他递情书的女生都可以排成一个加强营了——可就不见他交女朋友。
让无数红颜憔悴了身伤透了心,这两个男人!
晚上十一点左右,孟飞回到宿舍,走到寝室门前,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一向的浪荡呻吟,倒稍微有点吃惊。
现在孟飞还记得第一次撞见于江和女人的做爱场面的事。那是开学第二天晚上,孟飞回到寝室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呻吟,他还以为是于江在看A片,所以开门进去,结果却看见一个火辣女人,连衣衫都未褪尽,跨坐在于江身上,酥胸半露,玉腿大开,在于江的顶撞下不断发出消魂蚀骨的叫声。
孟飞目瞪口呆。而那女人突然见一陌生男人进来,也吃了一惊,慌忙要遮住裸露的前胸,却被面无表情的于江一把扯掉她的衣服,紧抱住她腰,反而更加快了冲刺的速度。那女人被弄得惊叫一声,随即意乱神迷,也再顾不了孟飞的存在就大声淫叫起来。
震惊得下巴快落下的孟飞,看见于江轻蔑的表情。——那种表情的含义是这样的:无知的小娃娃!没搞过女人吗!看成这样!
孟飞脸蓦地红了。但随即就冷静下来。对于女人,他亦是久经沙场之辈,只是没想到于江会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从那天晚上开始,于江就开始每晚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过夜。楼下的管理人员曾经上来劝说过一句,被于江当场打得吐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管。而每晚面对这种事的孟飞呢,开始也许还要在开门时皱皱眉毛,后来见怪不怪,他连眉毛都懒得动,若无其事开门进去。自己洗漱完毕,照例打完电话,就在于江和女人的“作战声”中呼呼噜噜酣眠至天明。
自己也奇怪,于江带回来都是面孔美艳,身材火辣的尤物级美女,自己天天看着那种场面,居然能毫不动心。可是——这就是事实。是因为那个人吗——
这个寝室原本是三个人住,可是那个男生连一天都没敢搬进来,据说是硬挤到别人寝室去了。
听说他是于江的高中同学,对于江以往的昭彰恶名是知之太详所以惮之如虎。
但是孟飞却不想搬。泰然自若面对每晚的春宫表演。
只因为——因为这里是自己跟彦章第一次肌肤相亲的地方。每天从被卧里探出头来似乎就看到他蹑声走近,被自己抓住手,惊慌地掉落水果刀;每天在床上睡下就会想起他趴在自己身上的含泪的眼睛。
为什么——一开始应该只是同情吧。
因为那个男人,那个目前为一省之长,目前身为人父的男人,原来和自己一样,不过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于江也不再带女人回来了。就比如今天。虽然两个人还是有敌意。
自己都不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于江应该不知道彦章和自己的事才对。
就比如今晚,照例又在睡前给彦章拨去一个电话,问他一天的工作和心情。虽然彦章依旧爱理不理,孟飞却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通,笑着在电话里道了晚安再“啵”一声就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于江突然冷淡地问:“你在跟谁打电话?女朋友?”
孟飞吓了一跳,迎上去于江冷酷得犹如夜色的眸子,只能支吾地答一声“恩”。
怎么说?——总不能说我是在跟你父亲打电话,就是那个那天被你凌虐得哭泣的男人吧。
只是,没想到一向和自己如水与火决无交融的于江,居然会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
不过孟飞没考虑这么多,他心里这时正甜着哪——因为明天和彦章约好了要去吃饭。
虽然——很不好意思,又是采取的胁迫的手段——
开始真的只是同情!只是同情对不对。
可是后来为什么就如此不能自拔。心头一空就想起彦章的脸,的眼,的臂,的手,的单薄的胸膛,和曾在自己身体上因愉悦而颤栗的腰肢。甚至那种低而缓的说话方式。心里一酸那就定是想起了他的眼泪,心里一甜那就定是忆起了他的脸红。
不过一朝的缠绵,竟滋润了这数月来的春梦。天天地想到彦章就有好心情。
省政府其实就在不远。
可是怎么能破坏彦章的形象,所以孟飞不能跑到那里去找他。
那个在自己胸膛上因达到高潮而喘息哭泣的丽人,真的没想到他居然官居省长。简直无法想象他坐在恢弘的会议室里,向无数的下属发表意见的场面。
那天孟飞的嘴真是张成了合不拢的大圆圈。
老天——那就是说自己方才是强奸了省长大人。——还将他蹂躏了个够。我、我、我——心思一片空白的时候就见那因被迫招供出身份的人羞得耳根泛红,赤裸着身体就要从他胸膛上逃开。
那怎么可以!——虽然神智还是震惊。身体却先意识一步做出了行动。
用年轻灼热的手臂,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那个人。
“跟我。”
“……孟飞……”
“不管你是省长,就算你是玉皇大帝,我也不会放手的。”
抬起他的下巴,深深望进那颤动的眼里。“嫁给我。我要娶你。”
明明知道这样国情这样的现实这种话是荒唐得好可笑的!可是就那样自然的说出来了!而怀里的人也没有笑,孟飞直直地看着男人,反而从男人深深的眼睛里看出泪来。
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我想这样——一直这样搂着你保护你亲吻你。
“就算你妻子不放手我也要把你抢过来的!”
孟飞气势汹汹地宣告,彦章噗嗤一声笑了。“我妻子……其实早已死去。”彦章黯然地讲:“她生下了小江就死了。”
“对不起。”惊觉自己似乎是在戳人伤疤,孟飞赶快的道歉,转口道:“那就说就算你儿子不同意我也要娶你过门!”
看到彦章沉默下来才猛省自己又开错了玩笑,忙道:“我知道他不会同意的!因为,他不同意我是他同学,他一同意可就得管我叫爹了!”
彦章噗嗤一声笑了,皱着眉头骂他“油嘴滑舌”的小孩!却不再抗拒他搂过去的手臂,温驯地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开车送他回去。强迫他坐在自己怀里,一边开车一边在他脸颊偷吻,看着怕打扰自己开车而敢怒不敢大力抵抗的男人,
某头姓孟的色狼真是暗爽在心头。可是半路遇到叔叔孟昭雄之后,情形就大不乐观了。于彦章不但反抗他,还离得远远地坐到了他的另一边。脸上也露出奇怪的冰冷的态度。真是弄得自己好不扫兴。
而且后来连着几乎半个月晚上给于彦章打电话时男人都爱理不理。而且到现在为止,情形都不容乐观。孟飞真的想不通啊!那天他几乎可以肯定,彦章在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开始抗拒自己的情意?
不过凭着当年当花花公子时练就的过人缠功,总算纠缠得彦章不得不同意明天跟他出去吃饭。
这跟一接他电话就挂的样子已经好太多了!——虽然,虽然,又是靠的威胁。
第二天天气很好。
远远的就看见了彦章。穿着便服,也没有戴眼镜。一看见他就笑出来,孟飞开着车迎过去,男人匆忙地拉开门进来。
“要去哪里?”
他的语气是很不悦的。“去南大街吧。那里人少。”
看男人诧异地抬起眼来,孟飞说:“我会顾虑你的身份。”
于彦章点点头。却不说什么。最后孟飞挑选了姨妈家的饭店。
姨妈和姨父已结婚多年,不知为何就未生育。所以姨妈特别喜欢孟飞。
果然一看见孟飞和于彦章进饭店,富态的姨妈就笑颠颠地跑了过来:“啊!小飞!小飞来了!”
“还带了朋友?来来来快坐!”姨妈转头就去叫姨父:“刘卫!刘卫!快出来!小飞来了!”
“来了来了!”
姨父答应着就走了出来。孟飞的姨父刘卫,在饭店旅馆一行里都是大名鼎鼎的主儿。今年才三十六岁,头发往后梳去,是个身材挺拔,容貌冰冷的英俊男人。——姨父非常受女人欢迎,所以几乎隔不了半个月姨妈就会哭着到孟家来哭诉。孟飞不喜欢这个姨父不光是这个原因,而是总觉得外表堂堂的姨父深沉的神态里似乎总有什么阴暗的东西。教他无故地觉得心惊。
“小飞——哦,这位是?”
姨父看了孟飞一眼,目光突然就转到他身边的于彦章身上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飞觉得姨父的身躯微微一震。
但这个潇洒自若的俊挺男人随即就微笑起来了:“哟——这不是咱们新上任的省长大人吗?真是荣幸啊!欢迎欢迎!欢迎之至!”
他的话说得非常热烈,可是语气里却听不出来一点热意。孟飞吃惊又疑惑地盯着姨父黯沉的眼眸,心里大悔不该带于彦章到这里来。——他原本以为姨父不可能认得出于彦章是省长的。因为这个唯利是图的姨父刘卫,孟飞从来没有看到他对政治感兴趣过——可是偏偏今天!
暗咋着舌去看彦章,孟飞突然楞住了。
男人脸色白得犹如死人。嘴唇轻微地颤动着。他迟缓地握上姨父伸出来的手的样子,就象明知道那是一朵毒蘑菇却不得不吞下去的模样。
“……,你没事吧!”
对于孟飞担心的问话,男人仅是使尽力气怨恨般地看了他一眼。那颤抖而扩大的瞳孔里透露的眼神,犹如坠落深渊的黑暗。然后迅即扭回头去,挺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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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就算是智商低于60的白痴都可以看出气氛不对劲了,何况孟飞还不是白痴。
疑惑地盯着身边的于彦章,看到这个男人端正的绷紧的侧脸。
棱角分明的嘴唇,一点一点的颤动,——以及刚一握上就迅疾从对方手里扯出的手掌。孟飞不可能看不出于彦章是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姨父。
怕什么?他到底在怕什么?
好奇,但孟飞也想保护他。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去安慰地搂住于彦章的腰。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和彦章坐上饭桌前吃饭时,姨妈和姨父都跟着坐了过来。
实在讨厌呀!——本来还想利用这个机会化解和彦章之间的心结的。虽然实在不知道于彦章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可是孟飞认为问题大概是出在自己身上。
可是姨父俩这么一跟过来,孟飞的计划就全毁了。
看着于彦章似乎是食不下咽的样子,孟飞替他夹了一块红烧鱼。
“多吃点吧。瞧你最近精神似乎不大好。”
于彦章抬起脸朝他勉强笑了笑。那是笑吗?似乎更象是哭。
姨父也夹了一块鱼到于彦章碗里,不过是放了很多醋的糖醋鱼。
“多吃点吧,省长。我记得您以前有一阵子很爱吃酸呢。”
于彦章的脸倏地白了。——孟飞却愕然地看了看于彦章又看向他的姨父:“姨夫,你们认识?”
刘卫笑道:“认识,当然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就不知省长大人,会不会贵人多忘事?”
于彦章突然啪地站了起来。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彦章!你没事吧?”
孟飞心一急就忘乎所以地叫出声来。他没有看见他的姨父刘卫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我没事——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于彦章问,声音微微颤抖。
于彦章几乎是冲进的洗手间,啪地关上门,对着洗脸台就开始大呕特呕。
永远不愿再想起的事!永远不愿再看见的面孔!——为什么又要出现,为什么又会出现!
吐得胃液都尽,还是无法驱除喉咙里心肺里的恶心感。于彦章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洗脸,
然后抬起头来看镜子。隔着溅上水滴的镜子,就好象隔着二十年的年华!
多少流年,他情愿忘记!他情愿忘记!
一想起就要呕吐到肺腑心脏都快崩塌脱离身体。
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苍白瘦削的三十五岁男人的脸,已不复是过去那个漂亮秀气的少年。
但是于彦章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在镜子里,门缓缓打开。
“在等我吗?宝贝。”
“你给我滚出去!”
嘶声却有嘶哑,怎能叫得大声出去!——不能声名扫地。当这省长,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父母,是为了妻子汤磊。……已经教父母心碎过一次!
但是刘卫抓住了他的手。那强悍的力量立即使于彦章动弹不得。——昨夜才被儿子狠狠蹂躏过整整一夜的肉体,现在都还是酸软无力。眼前突然掠过那个青年的微笑的容颜。
“如果于江他再敢虐待你,你就告诉我。我会收拾他。”
昨夜真的是被于江狠狠地虐待着,可是又怎么能告诉孟飞。又怎么说得出口。总之现在手腕和脚踝都仿佛筋被划断一般火辣辣地疼。于彦章无法抵抗地被刘卫强行抱进怀里。
“我总算又见到你了。好高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有过无数男人和女人,可是从来都无法忘记你。我本来以为你和汤磊去了美国就不会在回来了,谁知道上个月却无意中从报纸上看到你就任省长的消息。我高兴得差点发狂,从此就一直注意收看电视和报纸。本来正在想有什么好办法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没想到你就自己来了。”
刘卫说完就开始亲吻于彦章的嘴唇。 “不要!”讨厌这男人强吻到自己嘴上的烟味。
“你——小飞是你的情夫?”
“不是!”
“彦章,你可真行啊。有了我还不够,还要去勾引我的侄儿。”
“你说什么昏话!让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