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之环——初行
初行  发于:2011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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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喜欢他,为之著迷。可是现在,他的头发显得比平日松散得多,两条细眉带点俏皮地上扬,全身赤裸的他虽

然略显瘦削,但毫无瑕垢如同天使的肌肤绝对是连女生也会嫉妒的。

这个充满特殊魅力的少年,双手竟紧勾著兄长的颈项,下巴依恋地磨蹭著那结实的胳膊,语气轻松淡然而坚定。

“邱乙纯,我不要跟你看萤火虫。你走。”

兄长不禁皱起眉毛,将少年拥得更紧。

小姑娘也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脸色变得更黑了。

这对由都市来渡假的兄弟,前几天还相当亲切,总是陪著她玩耍,说各种有趣的事;可是,当他们不可告人的禁

忌关系被发现时,竟然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还轮流赶她离开,彷佛自己才是做错事的人。

为什么?

“我不需要什么妹妹,我很讨厌妹妹。邱乙纯,你很讨人厌。”

不能理解。

小姑娘只是想结交这两位温柔的哥哥,想邀他们一起到村里参观,想与他们一起折纸飞机玩,想跟他们一起堆沙

城,想带他们看都市里绝对看不见的萤火虫。到底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会被讨厌?

下一刻,少年便轻轻将答案道出。

“你……总是依仗自己是小孩,以为自己是女生,以为自己可爱就不断向人撒娇,不断提出要求。摆出一副天真

无邪的样子……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少年把脸枕到兄长颈侧,继续用平淡的语气作出指控。

“邱乙纯,请你搞清楚一件事。徐斐然是我的。他是我的哥哥,不是你的哥哥。不要仗著我哥温柔就天天缠住他

,强迫他陪你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玩。他是我的。我……不准许任何人伤害他或者抢走他。”

兄长和小姑娘顿时愣住。

不同的是,兄长是因为他这番坦白的锋锐而愕然,小姑娘却是因为无法理解而愕然。

对,无法理解。

“哥是我的。你要是再来烦我哥,那就不只是受个小伤,我会杀了你——”

“辰,够了。”

兄长匆匆捂住了少年的嘴,瞅了小姑娘一眼。只见她的身体抖得比先前更严重了,木棒咚的一声掉落地上。她低

著头,牙齿哆嗦地锵出切牙声,不断摸著前几天被银色铝片所插伤的凸痕。她缩起胳膊偷抬起头,少年淡薄如常

的眼神,正是那天他为她拔去铝片时的眼神。

小姑娘眼面出现一道水幕,模糊了那兄弟的冰凉态度;可是,这也好。趁著这世界的一切都被糊住了,小姑娘终

于能够退后几步,转身,迅速逃离那两个彷似有双重性格的两兄弟。

带著快乐的欢笑前来,挟著恐惧的泪水离去。

被遗留下来的,是泛送光芒的萤火虫。

兄长默默看著小姑娘离去,总算能够吁一口气,双手无力垂下。少年被捂的嘴巴终于得到解放,马上漏出悦耳的

轻笑:“总算走了。”

是啊,总算走了。

兄长放松地拉开少年,让少年悠然的脸孔展露眼前。现在的少年,果然是像炎夜那晚神智不太清晰吧,整张脸还

是病态的粉红色,虽然配上做爱时所渗出的汗水会显得碧清透漓,很是漂亮。

当他沉醉在刚才在黑暗里所看不见的表情时,少年又露出天使般可人的笑容,还不断靠近,将兄长的心神完全慑

去,脑袋只余一片空间;下一秒,两个人的嘴唇便重叠在一起,由少年做主动,轻轻探入,柔柔压著。

“唔……”

雨过天晴,就是这个意思吧?

被杀个措手不及的兄长整个人傻住,体内也只有傻气的幸福感不断涡流。

等到他们的嘴唇分开时,少年的红脸也传染到兄长了。

“辰……我、我……”看著少年眯起眼玩著自己的唇瓣,兄长紧张得砰砰心跳,不断眨眼。自从少年上了高中后

,一直都是兄长做主动去抱他,上次炎夜和刚刚的做爱都是由他引导全程。可是少年突如其来的吻,就像在向他

告白,心窝岂止是暖,简直是热到出汗了。他吸了一口气,定神说:“辰,你叫我斐然吧?”

事实上,他并不讨厌少年叫他做哥,毕竟他的确是少年的哥哥。

但在妄想的世界里,他已经无数次想像少年用情侣的方式直呼他的名字。

眼前的少年偏过头来,带点疑惑。

“哥就是哥吧?”

“我比较想听你叫我斐然。”

少年依然不甚理解,不过勉强地点点头,将被要求的称谓说出口。

“斐然……哥。”

兄长看著一脸认真的少年,无奈地苦笑。看样子,少年一定要将哥字挂在口边才舒服吧。心中略带点不舒服,不

过也罢了;他所爱著的少年,确实是从小到大到叫他哥,这是由出世的那一刻便决定好的事,改不了口。

“嗯,斐然哥。斐然哥。”念著念著,似乎少年还挺喜欢这种称呼法,雀跃地点头赞成。“斐然哥,我们可以继

续吗?”

“嗯?继续?”

少年的脸孔依然纯真灿烂,原本扣著兄长脖子的手迅速滑下,在屁股上溜了一转,忽然一根手指窜进股缝间,往

庭口用力挤按。

“欸?”

兄长吓得瞠大双眼,逃避地向前一倾,又再将少年压下去。他乾笑几声,心跳变得比被喜欢的人亲吻更加急剧难

耐了。可是少年没有就此放过兄长,不知是真心想要讨好、是爱玩恶作剧还是要以牙还牙去报复,学习能力甚高

的他依照先前被对待的方法,时轻时重地在紧阖的庭门按摩,似乎正在耐心等待门口放松的时候。

虽然这也被玩出一点感觉来,但兄长的恐惧很快就盖过后面的快感,将少年整个身体翻过来,让他洁白的背脊和

圆滑的屁股面向自己。这回到兄长得意地笑个几声,在中指搽点口水,全心“继续”,为少年的后庭按摩。

大约是有了先前的体验,少年没有兄长的反应,乖乖躺好接受服务,不时发出被搔痒似的笑声,彷佛很享受。见

少年甚是满意的模样,兄长也不由其来地自豪起来——虽然这根本没什么值得自豪。

忽而两点星光飘到两人眼前,细看之下,原来是萤火虫。原本困著萤火虫的纱袋被丢到地上,便开了缺口,让萤

火虫能破网而出。这两只萤火虫,是最先逃出生天的。它们彷似向著两人炫耀著自由与自在,盈巧地交旋起舞,

恣情欢愉。少年好奇地伸手一扑,它们当然连忙躲开,又继续著它们的飞行之旅。

少年没有再戏弄它们,一边感受著股间的快感,一边观看两颗小星的轨迹。

“嗯……萤火虫真的很漂亮……我好喜欢、嗯嗯。”

“那你喜欢萤火虫还是我?”

少年将目光从萤火虫身上抽离,转头回望那温柔可靠的身影,幸福地眯起眼儿笑了。

“斐然哥。”

Ⅹ.失约

内裤湿了。

这天清晨五时多醒来,徐语辰尴尬地摸到跨下,发现自己梦遗了。

他鬼鬼祟祟地抓著被子,偷瞟旁边睡得正熟的哥哥,那睡相真是温柔得让人心动,使他思绪一下子又飘到刚才的

梦,血液忽然冲上脸颊,被子抓得更紧了。

同样是飞上天空的梦,但跟前一次有颇大出入。

会让人害羞,更会让人感到胸口不舒服,不禁狠狠责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话虽如此,徐语辰还是很喜欢那个有点诡异的梦。他不但再次跟哥哥抵达了天空,还看到地面世界的全貌,身体

的每一处好像得到解放似的,思想也脱离了可怕的牢笼,终于得到向往已久的自由,在大气中随意起舞。

回想梦境的同时,徐语辰也小心翼翼地下床寻找衣物,踮起脚趾往浴室前进,不时回头察看哥哥有没有被吵醒。

安全抵达目的地,便马上换过内裤,不断用清水和洗衣皂把湿成一片的脏物处理。手里洗著,心里又感到有点奇

怪。

他又不是做春梦,只是个有点害羞的梦,怎么会梦遗了。

而且,明明睡了一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但身体的疲累并未完全驱除。

努力回想的话,其实昨晚的记忆很是朦胧。

喝了一瓶薄荷水,然后遇上小姑娘,又遇上兄长。他们好像是要去村庄野原外的深渊,走远一点可以见到有座山

洞。原本约定要捉萤火虫看,结果他和兄长在洞外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仍见不到小姑娘,只好死心回旅馆,躺到床

上便睡著了,梦到天空。

事件大致上都有印象,可是细节到底是怎样却怎样也记不起,说不定是薄荷水作怪。

“邱乙纯失约吗。”

低声喃语著,肯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后,徐语辰便纳闷地扭乾内裤,蹑手蹑脚去到露台的衫架,摊开内裤等慢慢

晾乾。

“出了事?”

虽然他之前抱怨邱乙纯老是缠著徐斐然,有点讨厌;不过,她还是很可爱的女孩子,是拥有漂亮酒涡的海边村童

。原本预定的看萤火虫计划因为她的缺席而告终,在失望的同时,也禁不住担心她是否生病了,或是在路途上弄

伤了腿。

有一刻,他想:说不定是邱乙纯的恶作剧,故意叫他们吃西北风?

这个无理的怀疑很快被打消。那个前几天还笑嘻嘻卖弄手心伤口的小姑娘怎可能做出这种事。不怎么喜欢邱乙纯

是事实,但总不能诬蔑她。

叹了一声,徐语辰回到洗手间梳洗,出来时看见哥哥还酣睡著,便靠著露台栏杆眺望天空。天空总是不断在变化

,有时是天气的转变,有时是云朵分布的不同,有时是颜色的递进。几分钟前还蓝得发黑的天空,现在正铺上一

层又一层的浅蓝色薄膜,覆盖成冷傲的深蓝,再变成暗瓦的蓝色,没什么生气。不过再稍等一会,阳光便会透出

,使天空泛出柔和的纯白吧。

徐语辰托著腮倾听海浪的乐章,静静等待黑暗的退去。

等到天色泛白,徐斐然也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坐好。徐语辰听到身后的被褥声,回过头悠然打招呼:“哥,早安

。”

徐斐然用力眨几下眼,凝神观察弟弟与平日相符的泰然,那彷佛又忘了昨晚的事。略带疑惑地回了句早,他便走

下床,慢条斯理的细步来到徐语辰身后注视白云的世界,呼吸几口清新海风,吹散身体的睡意。

呆了一会,徐语辰淡淡问:“你觉得邱乙纯昨晚为什么没有来?”

简短精要的奇怪问题几乎把徐斐然刚清醒的头脑打碎,他竭力保持平静的脸容,瞄了似乎又把事实扭曲了的弟弟

一眼,想了一会,才缓缓道出心虚的见解:“应该是门禁吧。”

徐语辰把头偏向他,询问的目光马上映内眼帘内。

“邱乙纯还是小孩子,当然有门禁。”徐斐然脸不红气不喘地编织起答案来,不断搔著头,好像这样便能加速脑

部齿轮的运转:“即使她对村庄附近的地形相当熟识,但是夜晚实在太暗,离开村庄在野外跑还是让大人很担心

吧,所以乖乖留在家里了。”

徐语辰虽然点点头认同,不过又不解地皱起眉:“我以为她是跟父母说了才约我们去看萤火虫呢。”

心脏猛然一跳,徐斐然的脸色依然保持镇定:“大约,她不知道夜晚的郊野会黑到什么都看不见,以为还可以像

白天一样玩,所以她父母就马上阻止了。”

徐语辰厘清了疑惑,再没有追问,继续带著满满的闲意欣赏万变的天空。可是徐斐然却被他的问题搞得心神慌了

,不知道那个纯真的小女孩会不会哭著把她见到的一切告诉父母,然后村民蜂拥而上,将整间旅馆包围要他们浸

猪笼?虽然这种想法有点滑稽,而且凭他们还能好好睡上一觉,就表示现在他们仍很安全吧。

不过被忐忑不安的心催弄著,徐斐然已经不想再留在此地了。

“辰,我们今天早上就回去。”

“啊?”徐语辰马上转过头来,诧异的扬起秀眉,“不是明天才走吗?”

“唔,因为,钱不太够,这里又没有银行……”

徐语辰理解地嗯了一声,笑笑说:“临走前跟邱乙纯说声再见吧,看不到萤火虫真的有点可惜。”

因为马上就要离开,邱乙纯以后也不能烦著自家哥哥,无形间对她的讨厌便一扫而空,最初那种想要妹妹的感觉

又再浮现胸口。想到先前还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伤害她,徐语辰也自觉惭愧,手心捽出一点内疚的汗水,考虑著是

否该做些什么作点补偿。

当然徐斐然否决了。

“还是……不好了。要是我们去到村落被强留下来吃饭,或是收到饯行礼物会很不好意思吧?”

眼见徐语辰又是赞同地点点头,徐斐然除了暗地里称赞弟弟是个懂事的少年外,也不禁佩服自己的说谎能力,没

想到自己的口才还算不错。于是他马上吩咐弟弟收拾东西,自己先去梳洗整理一番。当他从洗手间走出来时,徐

语辰却晃了神地抖了一下,手里榨著原先挂在衣架的几件衣物,怯怯问:“可、可不可以中午才退房?”

徐斐然瞟了瞟衣架,尚有几件衣服在风中飘扬。除了徐语辰刚处理的内裤,还有之前他们做爱时穿著的衫裤,那

是徐斐然昨夜回到旅馆后马上清洗的。

一堆罪证挂在那边等太阳出来晒乾,两兄弟愣著互相对望,大眼瞪小眼,各自有各自的尴尬。

“那……待会儿我去要几个胶袋装著吧。”徐斐然歪著头说,心想一定要用黑色胶袋才行。

徐语辰喔了一声,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乖巧地顺从了。

于是二人便收拾细软,把所有东西塞进行李袋,再挽起装著湿衣物的黑色胶袋走出房间,到柜台办理完退房手续

。这时还未到八点钟,除了店老板和那个曾经跟徐语辰一同看书的老头儿在休息厅坐著喝茶,视线里便看不到其

他旅客的身影。徐语辰向老头儿点头道别后,就离开了旅馆。临别前再看了看与水平线连为一体的美丽晴空,摸

摸手腕的环,再看著身前宽阔的背脊,徐语辰轻轻微笑。接著,他头也不回地紧随兄长身后,静静追逐著他最喜

欢的翅膀,眼里只剩那片浅紫色的世界。

少年与兄长率情而纯粹的夏天渡假之旅,随著二人轻快的脚步声正式告一段落了。

第四卷 纯夏-完

第五卷 若梦-0.自我囚禁

徐语辰做了一个怪梦。

他又再处身于环形栏栅之内,迷路似地四处晃走,不过他也不像是迷路。迷路的话,还会知道自己有个目标,是

因为靠不近目标才会迷失;然而,他只是大海里的一根木屑,随波逐流,彷佛没有靠岸的一天。在栏内,有些人

跟他一样乱了脚步,更多的却是安然蹲坐在地上,满身尽是腐朽的沙尘,大约是太久没站起来活动吧。有个眼熟

的老人家也是多数人的一份子,老人家半掩著嘴巴阅读书本,不时摇头忍笑。

不知不觉间,他看到栏栅。栏栅以外有著他的三位朋友,较妖魅的少女坐在地上,爱抚著旁边的女生,挑颐蔑视

栏栅内的牢笼,不时发出痴狂的嗤笑。被少女所爱抚的女生却面无表情,如同木偶般的身体任人拉扯,只有眼珠

儿畏缩地在栏栅内和栏栅外两处犹豫不定,表示她仍有生命。剩下的男生在另一处轻倚著栏栅,一动不动,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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