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希——小胖牛
小胖牛  发于:2011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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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理他这碴,楚总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发展“那谁配得上小希?你不会要说是那个...”凉目微抬,锐光森然,沉

重的迫力犹如沉沉的黑幕“那个杨宇...”

阴暗又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陈设知道自己的瞳仁在不自控的急速收缩。杨宇,这个时候楚昆芜提到他的名子,

又是什么意思?

绵羊抱枕被一把丢到地上,楚昆芜一脚踩上去,身子微微前倾,平缓的语调纤薄的唇“我不管你和那个叫杨宇的

东西有什么勾勾缠缠,但你要把我和他并称在一处,我可不是太高兴的。他算什么垃圾,懦夫而己。而我呢...”

顿了顿,楚昆芜一笑,“你自己清楚。”

笑话。这个陈设是不是脑中风?他以为他是谁?一只青蛙跑到蛇面前指手划脚,倒是勇气可嘉。喔,对了,他是

小希的大哥,可是传闻中我是个六亲不认的人,尤其对那些所谓的亲人更为严酷,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哼哼,蠢。楚昆芜对陈设下了一字真言,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小希的大哥归结到自己的六亲里去了。阿门。

陈设走了,楚总还踩着小绵羊气哼哼。小秘书蹑手蹑脚捌过来,耳语“楚总,三楼的锦户神主请您过去。”

锦户?楚昆芜愣愣,不得了,又从陛下晋升为神主了!跨度够大嘛。

楚昆芜其实和锦户并无深交,他在人际关系方面并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也完全不需要去八面玲珑。而且他

很忙,这年头哪行都不好做,仅有的空闲时间他也都花在陈希身上了。

锦户也忙,埋在书堆里,抬眼都嫌烦,眼睛黑到深不可测,静到无波无澜,四方一掠,把周围的人都看成了木桩

这是个棘手的帅哥,而且在陈希眼里位置相当重要。左右权衡一下,楚昆芜决定对他敬而远之,等他腾出手来,

一定要在小希身边进行个大清洗。

在楚同志的清洗榜上荣登前三甲的锦户陛下,依然仍然是一袭白衣,肤色胜雪目如深潭。微侧着头细细看了楚昆

芜半晌,好像在剖析着什么,眼神明明灭灭清亮无双,最后垂下眼,把一物放到桌上推到楚昆芜面前。

小巧的圆形亮片,形状好像手表电池,躺在米色的桌上,折射出模糊的光。

这,这是...楚昆芜心里一震,瞳聚一线,面上却是一向的沉稳,声音略低语气平和“哪来的?”

“小希拿给我的,在他的地头发现。一共四枚。他让我查查是谁的大礼,我觉得我查不合适。”

确实他查不合适。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我提醒,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和小希走到哪一步都没关系,但绝对不能让他涉险。”锦户

垂着眼,面色淡如静水苍月,白衣萧索“他这个孩子性子太烈,心又太绵软,容易手段激烈一意孤行,偏偏最重

情意,所以...”

所以,切莫辜负。

我懂,都懂。小希从来没问过我到底在做什么,又要准备去做些什么。他一心一意全心全意,无声又笨拙的伴着

我,像守着日出前微渺的露水。

可我呢,我又为他做了什么?带着他一步步迈入这危险又肮脏的沼泽而不自知!小希,我有罪。

把那枚小小的亮晶晶的东西握到手里,缓缓捏紧拳头,楚昆芜抬头轻笑,眼里红色血线纠结,杀意腾腾“这个,

锦户,谢谢你。”

二十七

从三楼视界到二楼魔界一共二十六个台阶,楚昆芜不是没走过,却从未觉得如此漫长。木质楼梯古色古香,陈希

独爱它的质感,绵软又柔韧,踩在脚下觉得整个人都有了一种莫名的弹性,向上的积极的又像狭窄的树木年轮,

不动声色淡然自守。

现在楚昆芜站在这里,慢慢一阶一阶稳稳行来,心里满是那人轻袍绶带的单薄身影,面如秋月指有遥香,宛如一

梦。

小希,你在哪?

“喔,希公子啊。”秘书正色“回家去了,没交待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刚才发短信过来。”说着摸出手机字正

腔圆的念“英国薄荷茶,口感微辛略带清凉,香气独特,助消化解宿醉,是温和镇静的饮料。如果...”

小秘书顿顿面色古怪,楚昆芜瞧他一眼,面色平淡如常语调却微微上扬。“如果什么?”

“如果你家主子不喝,你给小爷把刀子磨快了,回来替你剥皮。”

小希...楚昆芜垂下眼,心神恍惚,微痛又踏实的复杂感触涌动不止,不自觉的唇角便微微弯起,像在品尝一只入

口酸涩回味却甘甜的青杏。

包厢里一个肥胖臃肿的中年人己经等候多时了,巧舌如簧一脸谄媚之色,躬身过来把一物小心翼翼置于桌上,语

言之间意味深长“楚总,这可是好货啊,您是识货的人,我就不多说了。这货路子也特别正,是从...”眼珠转转

,俯首过去在楚昆芜耳边吐了几个字,说着还拱了拱手“您看,这事...”

楚昆芜盯着那个小袋子一言不发,面沉似水眼里暮色四合,浓郁的黑仿若一道群山剪影,半晌抬眼一笑,白齿薄

唇竟是俊美非凡“你随我来。”

嗯,这是要去哪?中年胖子跟在楚总身后一头雾水,想发问却没有机会。楚昆芜身材欣长步伐急促,如影子般紧

跟身后的一群黑衣人面容冷酷,也俱是默不作声。

出了三界,左转,在扭七扭八的小巷子里穿梭了一阵,楚昆芜在一个路口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破旧的砖石路面

被夹在两侧高高的粉墙中,曲环回绕交错相通,缠绕纠结着把尽头隐没在黑暗的远处,仿佛通向某种猛兽的巢穴

。月色皎洁,衣上便如披严霜。

站定身子,胖子四下望望,银灰色的黑暗以及其中影影幢幢的高墙,让他没由来的一阵瑟瑟“楚总...”

没人回答他,一只手伸来搜住他领口,指如金钓力大无穷,直扯的他脚下一阵虚浮,银色月光中楚昆芜面如白玉

,眼神利比剑芒,薄唇张合吐出的话字有千钧“好货?不如你自己先尝尝?”

不!不!他疯了!!一拳击来,让他把这话硬生生瘪在喉间,最终转成了一声闷闷的呼号。

其实他满可以叫的更响的,只是楚总下手如风技术熟练,在他痛呼之前,面部肌肉率先疯狂抽搐起来。下巴被摘

了勾,嘴巴只好无力的大张着,胖子惊恐万状,双目圆睁挣扎不休,犹如一只被晒在沙滩上的鱼。

楚昆芜盯紧了他,笑,薄唇扯出的弧度残忍无比,幽深的瞳在月色之下血色泛滥。

他想弄死我!这个念头像闪电惊雷一样把头顶的暗夜劈开。胖子状如疯魔,目眦尽裂。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一把

塞进了他口里,粉末状,苦涩至极,胖子甚至还感到一只小小的塑料袋子被同时塞了进来。

是粉!白粉!!是越南佬提供的样货,至纯,至...毒...那手终于放开了,胖子跪倒在墙边,双手伸手嘴里一独

掏,吐出来无数污物还有暗色鲜血。

冷冷看着他,楚昆芜己经恢复平静,目光如水样平静,波澜不兴。人立月下,以巷中遥远微弱的灯光为背景,声

音是一向的沉“这个我不做,以后都别再找我。你把我的原话回复给老爷子,一个字也不许错。”

语调极淡,胖子听了却是一震,停了手抬并没有去望,难以置信的样子。

难以置信是吧,我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呢。楚昆芜轻叹一声。一个宛如水晶的梦境,在那样触手可及的地方,拼

手抵足,我也要试试!

只是,这样肮脏的手,又要用什么才洗的净?

胖子惶惶而去,小巷里静如空谷。只有风声轻荡,带着细碎又悠长的回声。

没人敢出声,屏气凝神,恨不得站成一座石雕。楚总有多久没有亲自出手了,三年还是四年?他一点点收了少年

激荡狂放不羁,变的深不可测,让人望而生畏揣摩不定。可今天...

“你们都给我记住,一切危险的东西都不许再在三界出现。否则,谁带进去了什么,我就让他把什么吃进去!”

四下肃然。

“还有,这个...”在楚昆芜摊开的掌心,一只手表电池大小的圆形金属物正映了月色幽幽发光“能把这个东西安

在三界,本事不小啊。你们猜猜,是谁呢?”

二十八

陈家现在是鸡飞狗跳一片混乱。索薇嫂子把自己关在屋里,怎么叫也不开门。陈老爸要犯心脏病,自己躺在床上

紧皱着眉哼哼唧唧。

陈老妈也哭,但人家到底不是平常柔弱女子,在这个时候还试图跟大儿子陈设做个良好的勾通,准备以理服人,

苦口婆心苦心孤诣声情并茂。

可无奈,陈设是个死硬派,自发的跪到客厅垂头不语,一双眼目光灼灼恨不得把地板烧出个洞来。无论如何打骂

,只咬紧了牙不吭一声。

这是要顽抗到底?他以为他是共产党地下情报员?陈芳气疯了,扑上去给了陈设一脚“混蛋!你还是不是男人!

!”

陈设沉默以对。 陈妈妈哭湿了一条毛巾,竟然理智还在,过来拉住女儿,声音己然嘶哑“你去楼上看看你嫂子,

我来跟小设再谈谈。”

还谈?难道你不知道你生的儿子都是属驴的吗?谈什么谈,谈个屁!让他干脆撞死在南墙上算了!陈芳一路叫骂

着上楼,叉着腰作茶壶状,足下生风,把楼梯踩的死去活来。

主卧室里,老爷子拍着床头小几大叫“把陈设给我叫上来!让我把这个不孝子打死算了!家门不幸哪!!~~~”

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乱呢?陈芳怒目,卷发都要气直了“您还在这儿添什么乱?快消停消停吧!”要是打管用,

那三年前就有效果了,还会闹成这样?!

儿子奇倔无比死不悔改,老子性烈如火简单粗暴,这才真真是家门不幸!陈芳捧着头,踢踢踏踏到了索薇门前,

拍了两下门,一侧头瞧见了陈希,心火更炙,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小祖宗,你在干嘛呢?家里什么情况你看不

见吗?你装什么死?平时看你能耐着呢,关键时刻你怎么...”

走廊的尽头,陈希蜷身席地而坐,身上湛蓝色衬衣颜色纯粹,松松挂在身上现显得肩骨纤细。抬起头来面色苍白

如纸,一双眼大而迷乱流云无数。

那个笑容甜美容貌灵秀,言词却尖锐如刀刃的少年,此时坐在地上,昂头,无助又凄然,仿佛走失在茫茫雪夜。

心中忽的一痛,陈芳一刹那失了语言,眼眶酸楚,她走过来,脚步绵软好像气力不济。坐到陈希身旁,她轻声问

“小希,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哥不要孩子?”

为什么?陈希在心里默问一声,冷笑。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只能是因为杨宇。可是,他没想到陈设会如此激烈

决绝,并且疯狂。

陈设总是很晚回家,索薇为了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特意等到了十二点。

陈设进门前,一家人都躲到楼上,偷偷摸摸满心欢喜,准备听到陈设那一声欢呼。这个家沉闷阴郁了太久了,实

在太需要一件喜事一个契机,来重新凝聚起散落凋零的亲情纽带。现在,这个喜事出现了。

可是大家意料之中的欢呼并没有到来,而是索薇的一声惊呼划破了一室温暖灯光。她声音陡然拔高,难以置信的

情绪让这一句话听起来像一声尖叫“什么?为什么不要孩子?”

瞬间,陈老爹笑容凝固,陈老妈脸色一变,陈芳大惊失色。独自躲在房间里的陈希手里的牛奶怀悚然跌落,温热

的牛奶洒在深蓝地毯上白到刺目,在他心里却有两个字悄然浮现:果然...

为什么?

陈设站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完全不解释不分辨,只抬头望着站在楼梯上的陈希,半晌缓缓跪倒在原地,还穿着一

身职装,宽肩阔背坚忍决绝。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陈希愣在当场,那一眼的尖锐痛楚在脑子里无限放大,分外清晰,绝望与不甘,憎

恨与敌视,像烈日下扬起的砂尘,干燥而爆裂。

我?难道与我有关?

陈设与杨宇这两个人,最近是有些反常的。

陈设日渐阴沉,成天一副欲语还休的郁结样子,让人看了就有给他一顿打的冲动。他的心上人杨宇同志也不老正

常的样子。

仍然风雨无阻的坚持对陈希同学课业的监督,只是目光越来越凉,越来越专注到无法掩饰的地步。表情淡如烟柳

,却是说不出的凄婉黯淡。

干嘛这是?陈希被他盯的如坐针毡,心如雨至。他要疯?受什么刺激了?难道是与陈设发展的不顺利?

班长神色诡异的跟陈希汇报最近的流言,绘声绘色。

陈希在众人闪烁不定的各种目光中轻轻一笑,微微挑眉目如星辰“真让人困扰哪,爱情这个东西啊...”

切,众人恶寒,然后一轰而散。瞧瞧,世间之事大抵如此。

既然决定放手,陈希可不想再管杨老师的事,而且他也再没有立场去介入或者关心。可现在的形势是自己那个呆

子老哥完全不在状态。

“杨老师的脸色可够难看的,你不会是对人家用强了吧?”

杨宇那人是属兔子的,胆小性子柔,又敏感多愁,集中国文人的优点于一身,追求他可是个挺熬人的活,而且技

术含量超高。要以不急不俆若即若离为主导思想,切不可莽撞急躁,但又不可太过缠绵纠葛,还要目光如电抓住

电动机给予雷霆一击。

这太复杂,分寸拿捏要十分准确,万一失手极易反受其乱。陈希不知如何让自己老哥开窍,先感叹了一声,还好

当年是杨宇追的自己...

陈设脸色难看,在陈希左右思忖的时候,闷声道“是,我是用强了。”

什么什么?彻底被自己老哥的行动派作风吓到,陈希目瞪口呆,好像看见一头老黄牛兴高采烈神勇无敌的叉了只

兔子在火上烧烤。“不是吧你~~~”

陈设抬头看他,深深一眼像聚来了四方黑色的风,结成旋在空洞的瞳仁中疯狂打转,让他看起来像只绝望而狂乱

的风暴眼。

怎么?形势严峻?陈希被那风暴涌动的眼神震撼,久不能言。陈设大哥却垂下眼,站起来转身走掉,步伐沉稳背

影如山。

他说,我只有这副身子,你要,尽管拿去。

没有哭,不挣扎。平静空灵的像躺在祭神台上,噙了个凄清入骨的浅笑,仍在虔诚祈祷。

祈祷什么?再续前缘?时光倒流?

你把他整个掏空,剩下个比冰更凉的躯壳给我。

二十九

※陈希不在的第一天

楚昆芜移驾自己的老巢中心大厦,举办了个集团内部的财务会议。子公司分公司一个个的汇报情况,楚总支着头

漫不经心的听,面前一杯花草茶香气袅袅,刀刻般的面容便渐渐模糊着遥远起来。

与会人员俱在偷偷拭汗,暗自庆幸,今儿楚总脾气看来不错...

会议一直从早九点开到晚七点,比一场攻坚战还耗费体力。楚总捧着杯子作总结发言,杯里己经换成了薄荷茶,

清冽的味道很是提神。楚总目光一扫凉如夜风,语气却是平淡温和的“嗯,你们汇报的情况我己经了解了。可是

,好像有的数据和小五提供给我的不大一致呢。你们说,是谁搞错了?”

小五--楚五公子楚怡城楚总手下的审计部部长兼谍报组组长。

谁搞错了?反正不可能是他。

※陈希不在的第二天

楚昆芜带了一批黑衣人杀气腾腾进了三界,从人间界到神界来了个地毯式大搜索,当在魔界水域这边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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