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阑珊之宁山少年——春从春游
春从春游  发于:2011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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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喜欢和同伴一起玩吗?他有过心仪的人吧?他念书的地方是不是可以看到鲜花?他每天都会做些什么事?……

问题那么多,我想得头都大了,当然……没有答案。现在,终于可以亲眼来看看了,他生活过的地方……哥,我

觉得很幸福呀。”

“奈落,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阿涉眼神柔美,语气却有些凝重。

“我知道,我跟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奈落微笑着,坦然而从容,“又没有怎么相处过,他心里一定不会在

乎我啊,我也想过不要再想着他,可是哥,我好舍不得啊,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呢,明知道……”

“哥眼里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呀。”阿涉轻拥她入怀,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哥……”阿涉的温柔令奈落一瞬之间陷于崩溃,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衣襟,忍不住哽咽,“我也想快快乐乐地只

做我自己,再也不任性,可是……那样的话又要哭泣了啊……会因为过于想念,而不断哭泣的……”

“不要哭,你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啊。”阿涉话语轻柔,却坚定而决绝,“只要能让你微笑,就够了啊。”

“可是……”

“没有什么要令你为之伤心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涉为她拭去脸颊的泪珠,“喜欢一个人,总会有什么原

因吧?可以告诉哥吗?”

“因为……”奈落的思绪又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夹杂着惊惧和混乱的午后,当魔兽渐渐逼近,年幼的阿涉护着

妹妹,退到了廊道尽头,就在兄妹俩性命攸关的时刻,是同样年幼的金戈,挡在了他们面前……

旋即冲天的火光映照着他们身边的一切,阿涉忙用双手护住了奈落的眼睛,但奈落从哥哥的指缝间看见了金戈瘦

小的身影,在一片火光中显得那么清晰,那么勇敢而坚毅,那时的影像刹那间就盈满了奈落小小的内心,从此再

也没有抹去……

“因为他救过你,是吗?”阿涉仿佛洞悉了她心中所思。

奈落轻轻点了点头。

“奈落……”

阿涉的呼唤轻柔而低沉,仿佛穿过了久远的时间,达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第十一章 赶去荒野

金戈不是傻瓜,当然,谁也不是。

所以,他对奈落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那么喜欢罢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许他天生就不适合思考太过复杂的事情,因此他任性惯了,也并未为此而困扰过。只是这次

忽然的相逢使他迟钝的感觉神经有那么一点点苏醒的迹象。他猛然记起父亲曾经说过,历任殿下在其年满十七岁

时,都必须与一豪门千金订立婚约,并于翌年正式完婚。这是出于王室香火传承的需要,更是年年不变的祖制。

那时的十七岁在他看来似乎还很遥远,可是不容置疑的是,此时离他年满十七岁仅仅剩下两个多月时间了。

他忽然有种恐惧的感觉,生来至今,他还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就仿佛逝去的时光全是梦幻泡影,他一直以来都在

做着一个自由的梦,但如今这个梦马上就要醒了,现实的重锤不知何时已高悬于他的头颅之上,随时准备给他狠

狠一击。

一思及此,他几乎想立刻逃走了。

不祥的预感很快就得以应验了,当宫主召唤他入浮月宫时,他几乎可以肯定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金戈面无表情地踏上了浮月宫的台阶,对所有人的问候与行礼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他看见宫主瑾司和往日一样坐在厅中宽大的座椅上,正和北城主哲忍有说有笑地商量着什么,那气氛令他十分不

悦。

“你来啦,快来见过你哲忍前辈。”瑾司微笑着招手,示意金戈 近前来。

金戈向哲忍作揖行礼。

“果然是仪表堂堂,想不到昔日的孩童如今已是一个英挺的青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哲忍对金戈的赞赏溢

于言表,这让瑾司十分高兴。

“不知父亲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金戈不打算拐弯抹角,因而问得十分直接。

“你应该知道,数月之后你就年满十七了,以前为父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您说过在我十七岁生辰那天。要为我定一门亲事。”金戈面无表情,语气淡漠。

“呵呵。”瑾司闻言甚为欣喜,“看来你已经知道为父的想法了啊。其实这都是祖上留下的传统,历届殿下都是

如此。如今与你年纪匹配的女孩有北城主的千金奈落和南城主的千金香琚,你可有自己的主张?”

“没有。”

金戈面不改色。

瑾司继续说:“我考虑过了,论才学,奈落似乎更胜一筹,且我与你哲忍前辈乃世交,因此亲上家亲也是一件乐

事啊。我决定让奈落在你生辰那天与你订亲,你觉得怎样?”

“是谁都无所谓了。”金戈说着,转身要走。

“放肆。”瑾司轻斥一声,隐约觉察出金戈的异样,“你想怎样?”

“我谁也不会娶的。”金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显出争锋相对的怒容,但语气却甚为坚决。

“你说什么?”瑾司显然动怒了。

“我一天不铲除绿魔兽,就不会与任何人订亲。话我只说一次,父亲想怎么做就悉随尊便吧,我要先走了。”

“你……!”瑾司甚为恼怒地从座椅上站起,但并未阻止他离去。

“宫主,您别气坏了身子。”哲忍忙劝他坐下,“年轻人狂傲气盛是很正常的,您多给他一些时间考虑吧。”

“都怪我把他宠坏了,不过这件事有关祖制,我不会由着他胡来的。”

瑾司并不肯妥协,他已经很久没有为金戈的事动过怒了。这一次无疑成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倔强的固执,他暗自

下决心非要让金戈臣服不可了。可是他也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忽视了一条千年以来亘古不变的真理:一切的征服

都是走向丧失。

可惜金戈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追求本性的自由者,他所想的只是能够在自己喜欢的时候去喜欢的地方做喜欢的事

情,因此一旦有人妄图想阻碍他的此种自由,逼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他就会变得无比地坚定和暴戾起来,这一

点,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但归根结底,在这个世界上,是强而有力的人们顽强地生存下来,并根据其欲望有效地改造这个世界。如果否认

这一点,则势必将被赶去荒野。

第十二章 守望净土

少星宫富丽堂皇的大门面前,长着两棵风姿绰约的梅花树。

金戈正徘徊于两树之间的小径上,兀自沉浸在一种莫名的烦躁之中。

因此,忽然开始看见一身白衣素服的阿涉从小径那端朝他缓步走来时,竟懒得丝毫没有要与他问候的意思。

“这是你要的桐梨树的树苗。”阿涉说,声音轻松而沉静。

他纤长的指间沾了些许尘泥,双手轻捂着树苗,树苗并不粗壮,根部裹着泥袋。他低头时前发挡住了前额,便不

时想起似的用前袖一撩,脸上一直带着澄静而华美的微笑。

“你从哪里找到的?”金戈有些惊讶。

“本宫特地命人从南城带回来的。”阿涉说着,四处打量了一下。

“干什么要亲自送来啊?”金戈生气似的说,“耽误你办公的时间要怎么办啊?”

阿涉的笑意愈加浓厚了,他不紧不慢地说:“不碍事,本宫应付得来。”

“笨蛋。”

“呵,是啊。你……打算把树苗种在园子里?”阿涉说着,举步向花坛边的绿地走去。

“大家都反对我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帮我?”

“反对有用吗?”阿涉语调轻柔,“你会因为别人反对,就放弃自己的打算吗?”

“不会。”

“那就行了。帮你也是迫不得已的嘛。”阿涉忽然神色严肃了,“况且……你并不想再到南城那个地方去吧,那

本宫帮你取来树苗,你就可以不用去那里了。”

金戈没有回应他。

南城……在那里,他为他的任性付出了几乎可以让他后悔一生的代价啊……

“啊,就是这里啦。”阿涉忽然又高兴地抬起头,看着金戈,“这里泥土松软,周围又很空旷,就把它种在这里

吧。”

金戈怔怔地看着阿涉带笑的双眸,有刹那间失神了。

“殿下?”

“啊,我去拿铁具。”金戈说着,转身进了厅门,须臾之后,就拿着铁锹出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将那块地刨开,不一会坑就挖得差不多了。

阿涉小心翼翼地拆开泥袋,将树苗放进坑里,扶正。正当他想要往坑里堆泥时,金戈拦住了他的手。

“我来,你的手会弄脏的。”

金戈说着半跪在草地上,将铁锹放在一旁,动手埋土。

阿涉手扶着树苗,忽然认真地问:“你拒绝了和奈落订亲,是吗?”

金戈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因而有些措手不及,他点了点头。

“是因为不喜欢奈落?”

“没有啊。”金戈说,他继续小心地将泥带入坑中,并用手轻轻压实。

“身为殿下,你是一定要成婚的。”

“没有人例外吗?”金戈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

阿涉见金戈没有说话,就继续说:“如果非得要订亲的话,那为什么不能是奈落呢?”

“你就那么希望我娶她吗?”金戈直视着他的眼睛。

“……是。”

阿涉说的时候,眼神似乎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好,我答应你。”金戈说着,将最后一捧土填平了树坑,“如果非得订亲的话,我就娶奈落。”

阿涉闻言既没有欣喜,也没有难过,他的表情淡若轻云,令人捉摸不定。

金戈起身向不远处的水井走去,他将打好的水提至树旁。

阿涉双手轻掬一捧清水,洒落的水滴渐渐浸润至土壤深处,再不复见。

与此同时,金戈则用水瓢舀起水,浇灌在树旁。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跪坐在树旁,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不动了。

“天气真好啊。”

良久以后,阿涉说,脸上依旧带着美丽而平和的微笑。

只觉得所有未完的情节都已经终结,具体的过程谁也不清楚。在一片朦胧之中,记忆如花开瞬间,既觉芬芳四溢

却又转瞬即逝。烟雾迷蒙里能觉察出曾经的过往夹杂着苦涩的情绪,悄然散去了。

但是笑容,不会永远只是泪水的掩饰,有天也会,如云如水,温柔而澄静。

而那一片自由的晴空,是谁守望的净土,又是谁遥不可及的梦……

任何一段交往,光华而又亲密无间的只是其中一小段,间隙一旦产生了,就很难不留下痕迹。

奈落和青驹目前就处于这种尴尬的困境之中,无从摆脱。

原本还未来宁山的时候,她们的确相处融洽,因为奈落宽容大度,青驹则不拘小节,在性格上奈落显得软弱一些

,而青驹则坚强独立得多,两人都从对方身上了解到自己所没有的一些品质,相互赞赏,共同扶持,情同姐妹。

但不知为何青驹似乎十分厌恶金戈,这一点是奈落最近才发觉的,也许是自己迟钝以前才没有察觉到。总而言之

,她觉得自己与青驹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亲近了。

对此,她虽然不愿意,却无能为力,并只能期待着时间可以消弥一切。

入夜,奈落早早地面对着墙壁躺在床上。待青驹回房时,她依然醒着,但她仍紧闭双眼并不打算开口询问她究竟

去了哪里。

她能清楚地听见青驹走路的脚步声,还有她把剑放在桌几上的响声。

青驹若无其事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解开青色的发带,开始用木梳梳理她的长发。她动作轻柔,并未发出很大的

声响,但奈落听着却异常清晰,一丝一缕,声声息息的发丝滑落声,声声都像在折磨着她敏感的神经。

“对不起。”

青驹突如其来的道歉令奈落大吃一惊,她疑惧地睁开眼睛,缓缓地用手肘撑起身子,怔忡地看着青驹。

“是我太莽撞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好。”青驹转过身面对着奈落坐着。

“你不再讨厌金戈了?”

“不。”青驹目光清冷,“我与他之间的仇怨永远不会消失。这一点,我希望你可以原谅。”

“原谅什么?你们素未谋面的,能有什么仇怨呢?”

“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以后如果青驹以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请你知道……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还是

觉得你是我最好的姐妹……”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既然是姐妹,不就应当一起分担忧愁苦难的吗?你何必一个人承担一切,我可

以帮你啊。”

“不,你不会帮我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

“一定不会的,你会背叛金戈吗?无论什么事,只要一牵扯到那个人,你就会一心一意向着他的。”

“青驹……你在说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要伤害金戈吗?”

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奈落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不能那么做。”奈落坚决地看着她,“我不会让你这么做,哥也不会允许的。”

“我知道。”

“我不是为了金戈,是为了你呀。”

“我?”

“金戈的武艺无人能敌,又是当今殿下,你要伤害他是不可能的,一意孤行的话,最后受伤的人会是你啊。”

青驹冷然一笑:“是啊,单凭我一个人,的确动不了他一根毫毛,但是你要知道,皮肉之伤,总会愈合,我要他

的伤,一辈子都不能得以治愈。”

“你想做什么?”

“夺走他最看重的东西,毁掉一切让他珍惜的人和物,只要能令他生活在痛苦与懊悔之中,我就算失去一切也在

所不惜!”

“可是值得吗?你告诉我,有什么非这样不可的理由吗?”

“因为,他就是如此待我的!”

“……”

奈落不禁花容失色,不可能!她心目中的英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顿时一种偶像崩塌的溃败感令她无所适

从。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的姐妹,最好不要把我刚刚的话泄露半句,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自己保重。”

“你要去哪儿?”

“偌大个宁山,总会有栖身之所的。”

奈落看着她离去,沉默不语。

第十三章 夜风穿行

在夜风中穿行的时候,青驹并未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说这种话她自己并不觉得是处于冷酷,正相反,她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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