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受封疆 下——殿前欢
殿前欢  发于:2011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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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折信这下只能硬头皮答应。

流年从此再不回头踏进莫折家院半步。

往事如尘,气归气,怨是怨,儿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莫折信一听到流年出事,慢慢地将茶杯轻放回桌上,骤然掀翻八仙桌,广袖里窜出枪头,指点韩焉左眼,锐锋芒

尖在离瞳仁半毫止住,"我儿子怎么了,韩朗这厮没照顾好吗?"

 

"你们这算照顾病人的态度吗?那么难闻的菜,我不要!"韩朗扬声,断然拒绝。

"只有你是病人?这里谁不是啊!不就是一不留神,烧焦了嘛。危难时期,你挑什么?"华贵人嗓门虽大,声音还

不够嘹亮,"小心,我到官府告发去。"

"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去。人还没出门,流云就休了你。"这次说话,韩朗显得彬彬有礼多了。

华贵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低声道,"看在你吃不出味道,瞧不清菜色的份上,给你重做份。"

韩朗支颐,闭目养神。

华贵出了门槛,还是不服气,回头又开腔,"你啊,认命吧!天生是没口福。我家主子除了被压,绝活多呢。"

韩朗在屋里冷哼,根本不搭这句废话。

"不知道了吧,他还会酿酒,经常做出佳酿,和林将军通宵对斟畅饮。"

韩朗半眯起眸子,眼前迷迷糊糊有了影子。

"酒的名头也好,叫什么不可言。" 声音不大,宛如丧钟敲鸣,震得韩朗头疼。

他陡然站起,重心不稳,一把扶住床柱;揉眼,艰难地环顾下四周,又坐回原处。冷冷吩咐道,"贵人,别费心

再弄脏你的贵手了,我不吃了。"

华贵人又顶了一句,韩朗却完全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只喃喃自语,"我能自己买牌位,今晚就走。"

好处都人家得,送死的只有自己,他才不要!

 

更深夜静。

灯火熄灭,韩朗眨眼,眼前灰蒙蒙的,华神医饭前交代过,双眼复明已经有了起色,但用眼不能过度。估计他休

息了大半天,应该无碍,绝对影响不了自己出走策略。半支香不到,眼睛果然适应了暗,韩总攻摸索起身上路。

 

隔壁侧房流云和华贵的门半掩,还有微弱的灯光。

韩朗轻推门,侧目斜睇,床上两人安睡,流云躺内侧身上堆书,一心想当攻的华贵睡外侧,手里好似捏了张纸。

韩朗好奇心升,流云用功在阵法,他自然知道;可这华贵人,不会也开始向着文化学士的大道上进发了吧?

心头起疑,韩朗偷拉出那纸。

纸上写的简单:

黄芩助行血,门冬能宁神,甘草当食引,忌鱼腥生寒。韩朗不用凝神细辨,也认得是华容的笔迹。

"就那么几个字,华贵人还要如此仔细阅读,装斯文。"韩朗闷闷地放下单子,却见他们盖的薄被子,似乎没能平

均分配,流云明显少盖。

韩朗面不改色,从华贵处争扯回被子,替流云盖好。

此举理由充足,第一,胳膊不该外拐;第二,谁让华贵气他?

贵人睡得贼死,流云倒皱眉动了动,韩朗忙躲下身。流云果然睁开眼睛,坐起身,见无动静,又睡下,闭眼前将

被子又推回,盖在华贵身上。

韩朗暗地咬牙摇头,没出息!

 

借弱光,韩朗出了门,小心沿着石径,蜿蜒而上。

小径的尽头,庭院深处。是潭清池;夜里水声清晰可闻。

有人坐在池边,光足浸水,水池粼粼银波。难怪床上不见人影,原来早在这里等自己呢。

韩朗纵步走到那人跟前,与他并排坐下。

月下华容,脸色苍白,人透清光,见了韩朗也不诧异,说话温柔体贴,"我也想,王爷眼该看得见了。"

韩朗冷哼。

池上有几片落叶飘荡,华容弯下腰,拾起叶片一折二叠,放贴在唇上,慢慢吹起,音质清婉这乐声,随香花飘散

空中,悠悠洒洒,妙不可言。

华容赤足在水中划动,应和着拍子。

韩朗没有痴醉欣赏,只瞅见华容脚伤虽然痊愈,大片的疤痕,依旧触目惊心。

 

正想说话,华容却递来另片叶子。韩朗揉揉发酸的眼睛,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要这烂叶子做什么?"

"王爷不会?"华容无法置信地问道。

"那是我不乐意学。"

"王爷奇才,无师自通,一看就懂,一听就会。要试吗?"华容再递树叶。

韩朗一把夺过,小小的绿叶却让他有点无措,硬着头皮,直接送向嘴巴。

华容倾过身,韩朗身向外一挪。

"不用你教!"

"是。小的只是奇怪,王爷这样都能吹出声,我一般都是这样折叶,这样贴着唇,才能吹声的。"

韩朗瞪华容,却依照华全才教的方法一吹,送出声刺耳的音调。韩朗狼狈地汗直冒。

"王爷果然是才,吹的调子也是天籁。"华容朗笑大赞。

韩朗将叶放于掌心,苦笑。少年无法无天,却还是没时间学玩这类简单游戏。

"我说话算数,重见光明那日给你答复。"

华容开扇,扇面还是殿前欢三字不变。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吧?"

"王爷英明!"华容必恭必敬地为韩朗扇风。

韩朗脸却一沉后, "不过我有条件。"

这让华容倒有了点意外,停扇作揖问,"王爷请讲。"

水池银波,叶子依旧飘荡。韩朗贱贱地一笑,"我不管你第一次给了谁,你第一次叫床得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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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广播:经过深入研究广泛讨论,关于小葱叫床问题的研讨会已经胜利闭幕。现将群众要求整理如下:要求温馨H

,叫床叫得唯美叫得大气叫得动人叫得深情叫得婉转而且时间不得少于三十分钟。(补充,笑场的那些请韩太傅

拖出去SM三十分钟。)

两殿:............小葱,为鸟服从大会决议,俺们决定让你下章H时高唱歌剧图兰朵,现在请下场休息,吃饱

饭好好准备。

 

 

 

 

 

第三十三章

"王爷想听我叫床?"华容将扇子摇晃,笑得为难:"这个华容没练过,叫出来怕是有碍王爷清听。"

"那你练过啥?"

"练过不叫。在床上不叫床,做梦时不梦话,打死不开口。"华容轻声,侧脸去看池里荷花。

"怎么练?"韩朗凑将过来,在他耳边吹气:"练这哑巴功必然很难。你连发高烧都不说胡话的,功力高深得很。"

"王爷连这也有兴趣知道?"华容侧身回话,才将头脸对住韩朗,眼前却又是一黯,一个没坐稳,人‘扑通'一声

栽进了荷塘。

韩朗本来身子前倾,想靠上去轻薄他,这下也立刻受到牵连,姿势很是不雅地落水。

六月初夏,池水虽然不凉,却还是有些渗人。

两只落了汤的都是病鸡,在池里扑腾好半天才相扶站住,这才发现池水只有齐腰深。

华容立刻咧开嘴巴:"原来王爷也是旱鸭子,但王爷就是王爷,连水下挣扎也是英武不凡。"

韩朗也不示弱,贴身上来,目光打勾,将他从头到脚打量:"华总受也不愧是华总受,就连落水姿势也十分性感

,搞得我只好随鸡硬变。"

"王爷要随鸡硬变?"华容连忙蹙眉:"可是王爷,叫床叫床,最起码要有张床......"

"没有床,你就叫塘吧!"韩朗轻声,勾唇一笑,低身没进了水中。

水下一片昏黑,韩朗屏住鼻息,潜到水底,握住华容脚踝,在他脚面轻轻一舔。

华容微微一颤,还不及反应,那厢韩朗已经上浮,蛇般绕上他腿,在他要紧处停住,牙齿扯破衣衫,又一点点扯

下小裤。

"怎样?"韩朗浮出水面,上来咬住他唇,另只手却还停在他要紧处,和水波一起不停抚弄。

"叫吧。叫得我欢喜,我就答应你,和你做交易。"将华容双唇咬肿后韩朗又道,低头下去咬他耳垂,然后一路下

潜,牙齿咬紧他衣领,‘哗'一声将他扯了个赤身裸体。

"为什么不叫。嫌刺激不够?"

韩朗又笑了声,绕到他身后,一根手指探进他后庭,找到他极乐点,另只手却是握住他分身,不住圈弄。

华容弯腰,在他刺激下不住喘息,终于发出第一声呻吟。

"大声点,告诉我你很享受。"韩朗咬住他耳垂,手下颤动益发强烈。

水下微波卷动,华容喘息渐密,额角开始爬起细汗。

韩朗这时终于挺进,动作和缓,无恶不作韩总攻今日攻得分外温柔。

华容在他身前喘气,感慨:"王爷这样我好不......好不适应......"

"不适应?好,那我来你适应的。"韩朗笑一声,将他腰身抱紧,带他一起潜进了水底。

水下幽暗湿冷,韩朗抱着华容一路下坠,直到触及池底,这才开始发疯般抽送。

从始至终华容都不曾挣扎,仰着头,任由韩朗在他肩头撕咬。

快感一波波袭来,韩朗张口,在华容肩头咬得更紧,感觉到胸腔空气一点点用尽,心肺刺痛,似乎就要爆炸。

痛并快乐着,一点没错。

从何日何时起自己对这根葱动了真心,他其实也不知道。

为什么会对他动心,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他豁达,不怨天尤人,有种坦然承受一切的勇敢。

也许是因为他固执,对楚陌不舍不弃不惜一切,让他对照自己和韩焉,从而心生感慨。

也或许,就只是因为肉体之欢,每次在他身体自己都能爆发,享受极致的快感。

这些到如今都已不再重要。

就象在这水底,也许快感的下一秒,他就会窒息死去,可是他已不能停不想停。

不能停不想停。

心念至此韩朗顶胯,每一次都冲撞到华容身体深处,那种麻酥的快感盘旋而上,只差一寸就要到顶。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套弄华容,手下疯狂颤动,只有一个心思,想两人同赴极乐。

可是华容不,这时已奄奄一息,嘴里吐着气泡,却仍然能够节制。

从始至终,他就只比韩朗强这一点,比他懂得节制,比他少那么一点真心。

就这一点,便足够他受而不弱,将韩朗握在掌心。

到最后韩朗终于是绝望,做了一个穿刺后仰头,带他一起浮出水面。

高潮在这时到来,战栗着在心尖翻滚。

韩朗将眼阖上,胸腔里涌出一股急流,不自觉便长长叫了一声。

"啊......"

且痛且快是压抑也是爆发的一声,将池面宁静划破。

而华容垂头,最终将头搁上他肩,沉默。

 

※※※※※※※※※※※

 

从北疆回来,流年总共只带了十二个人,但个个都是高手死士,潘克对韩朗,的确是忠心不二。

一行人乔装进城,第一站是去韩家陵园。

陵园里已经收拾干净,守陵人垂手,答:"韩太傅在半月前已经入土。"

流年不信,去西郊别院,那里已经被大炮轰平,断壁残垣一片。

再去抚宁王府,那里更是曾大火连天三日三夜,连池子都烧成了枯池。

关于韩朗的一切,似乎都已毁灭。

流年站在原地,一时彷徨,突然间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恐惧。

从十五岁起他就跟着韩朗,习惯在书房听差,见识主子的喜怒无常。

从住处到书房,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就算现在王府成了飞灰,他也清楚记得该在哪里转弯,到哪里该是

台阶,抬头时韩朗会在窗前,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物是人非,他如今就站在昔日书房的入口,可抬头却只见一片焦黑。

曾经的房梁现在成了木炭,横在他脚下,上面还不知被谁画上了一朵花。

花是重瓣,看样子很妖娆,流年觉得眼生,于是蹲下身拿手指抚了抚。

"这是罂粟。"身后有人识得。

流年怔了怔。

罂粟花。

这三个字他有印象。

就在这间书房,玩笑时韩朗曾经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我不敢去。就是我韩家老宅。家里很美,到这个

节气就满院的罂粟。"

还记得当时他年少,忍不住探听主子秘密,问:"为什么不敢去,难道主子......"

"因为我曾发过誓,有生之年绝不再踏进老宅半步,否则让我求而不得生不如死。"韩朗当时接话:"我这个人没

啥优点,可有个好处,就是说话算话。"

遍栽罂粟的韩家老宅,韩朗曾发毒誓永不踏足的地方,的确是个不错的藏身之所!

流年起身,再不犹豫,一挥手领人直奔老宅。

 

老宅,落汤鸡韩太傅扛着另一只落汤裸鸡回转,拿脚直踢华贵房门:"你主子晕了,快熬姜汤!"

华贵趿着鞋出门,一瞧两人嗓门立即拔高:"拜托!要亲热请床上打滚,每次都要翻花样,迟早弄出人命!"

华容这时醒转,见状咧嘴:"下次咱们翻花样,攻在下受在上那种,跟华贵人讨教。"

华贵不吭声了,叉腰爆眼前去弄姜汤,一路踢得盆罐直响。

韩朗扛着华容进房,才将他扔到床上,华总受就急不可耐发问:"刚才我迷瞪了一下,不晓得叫了还是没叫,王

爷满不满意,不满意可以重来。"

"叫了!"韩朗恶狠狠,死要面子:"我技艺高超,你叫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华容哦了声,才想马屁几句,门外流云已经叩门:"主子,流年来了!"

韩朗不曾回话,那厢流年已经推门而入,十几年来第一次不守礼数。

韩朗懂得他心,一笑,脚架上床沿,将手摊开:"你不用这么担心,我还活着,象我这种妖孽,可没那么容易死

翘。"

流年咬牙,平复好情绪,在地上深深埋头:"还好主子没事,不然流年无颜苟活。"

说完又抬头,拿眼横了横床上赤身裸体的华容。

"说吧。"韩朗见状发话,拿被子替华容遮羞,手指却留在他腰间打绕:"华总受现在和我一国。咱要知无不言言

无不尽。"

"回主子,流年才从北疆回转。潘元帅托我回话,只要那里战况稍平,他立刻便会回京,听主子调遣。"

"调遣什么?"韩朗闻言抚了抚掌:"我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要和自己亲生大哥来争权夺利么。"

"王爷并不怕死。可是王爷的生死,却还轮不到别人来定夺。"

地上流年的这句话说得贴心贴肺。

"还有,潘元帅还有一句,说是看动向,大公子怕是要反。"

"何以见得?"

"王爷的本意,是要大公子接替王爷,辅佐圣上。如果大公子没有反意,肯顺着王爷的意思,那他又何必非要取

王爷的性命?"

"那又如何?"韩朗冷笑,将掌心抚了又抚:"一杯鸩酒断情绝义。我余生有限,管不了也不想再管。"

"王爷说的可是身上的毒?"在床上一直沉默的华容这时突然发话:"王爷中毒已经很久了吧?本来的确已经时日

无多,可是现在情况有变。"

这话一出口屋里所有人沉默,流云流年韩朗,六只眼睛齐刷刷看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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