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心+番外——天娜
天娜  发于:2011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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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皇上,病了的是楚贵人”

晃礑,贺兰手里刚端起的一碗茶砸在了地上“你说是谁?”

“永和宫的楚贵人,皇上您大张旗鼓的按礼数娶进门的那个男嫔妃,皇上忘了么?”

“叫御医立刻给朕滚去永和宫!”贺兰大步流星的走下了桌桉,道“小林子,摆驾永和宫”

“那皇上还要去仪美人那儿用晚膳么?”

“今晚不去了,改天吧”话音刚落,贺兰回头抓到了小林子偷笑得表情,一个巴掌不轻不痒得挥在了小林子的脑

门上“再笑,朕罚你挨板子”

“奴才不敢了,不敢了”小林子装模作样的讨饶,心里却记住了,这楚贵人,果然如自己所料的,在皇上的心里

,是不同的。

赶到了永和宫,贺兰看到的已经是神志昏迷的楚熙然。

“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是死人么,主子都成这样了,居然不去找御医!”贺兰的咆哮声在永和宫响彻。

小顺子扑通跪在了地上,磕头道“皇上救救主子吧,他这些天吃了的都吐了,这两日已经完全无法进食,主子又

不让找御医,说怕惊动皇上,外头的人看主子不受宠,也欺负到了主子头上,什么汤水补药的都不给,生活用品

缺了也不给补,小人真的没有法子才去找林公公的”

“反了反了,都无法无天了,忘了这宫里头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小林子,给朕查,是谁克扣了永和宫物品的,给

朕全部拖出去杖刑五十,逐出宫去!”

“奴才遵旨”

御医把了脉,说是受了风寒没及时医治所以加重了,所幸发现的急事,不然就怕治不好要痨下病根的。

现下吃几幅药,好好调理个几日,吃点清澹的东西养一养,不出三四日,就可恢复。

待御医给开了药方子,贺兰找人跟着去抓药,这才安心退了所有人,只自己一个陪在屋里守着。

才几日不见,楚熙然明显瘦了,脸色因为生病的关系异常苍白,显得脆弱而萎靡。

“熙然”贺兰握着他被褥中的右手,小心楚楚的攥在自己掌心“醒了?”贺兰看着楚熙然微动的睫毛,慢慢抓紧

了手心。

楚熙然睁开了眼,看着许久不见得贺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一时呆呆的,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的就病了呢,恩?”贺兰扶他坐起身,自个儿也靠了上去,搂着那人在自己怀里。

“我想回家”楚熙然的声音因病的关系还是哑哑的。

“嗯?呀,瞧我把这事都忘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

“八日了,皇上,臣妾等不多一日”楚熙然垂下脸,默然道。

“你……”贺兰忽然觉得自己的舌头打了结,一口气堵了半天,才说“好!那就明日吧,朕,就不陪你了”

一片异常的安静后,贺兰终是放开了楚熙然“明日我会让小林子派人来安排,今儿个就好生养病吧”

“谢皇上”楚熙然躺回锦被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张苍白的脸在外头。

贺兰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却忽然瞥见了楚熙然眼角湿润的泪痕,那尚未干结的泪珠子正顺延着眼角滑向一边

,直到没入耳鬂的发梢。

怔怔得立在了原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贺兰犹豫了片刻,又回到了榻边,抚着楚熙然的脸颊道“你身子还未

好,明日别留得太晚,我先去批折子了,明个儿夜里就来陪你,恩?”

楚熙然闭着眼点了点头,半响,才听到外头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恭送皇上”

楚熙然这才自个儿坐起身,透过窗子看着那明皇色的身影越走越远,自嘲得笑了起来。

他记得,那年姐姐吹了一夜的冷风后病了,可却欢喜的说,这样那人就会来看她了。

当时自己还笑姐姐傻,说她吵了架不肯低头就使这种招数耍赖。

而今,却轮到自己淋冷水吹冷风还不吃药的熬了个三天。

终是赢了不是?

皇上上心了,心疼了,那眼泪也怕是流进他心里扎了根。

原来,皇上的爱,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抢去夺去算计的。

楚熙然一抹自己眼角的泪,笑道,怎么演戏演得自个儿的心,都那么得痛呢!

李仪熙,我不管你是淑妃的人还是慕容的人。

我楚熙然,决不会让你踩着我的身板踏向这后宫最光华的荣宠。

楚熙然扯着被角,一口气灌下了小顺子送上来的药汁,脸上绽放出了无边的笑容,却是冷冷的,让人捉摸不透。

第十回

回宫的一路上,楚熙然满脑子都是家人红着的双眼。

姐姐的眼泪,娘温暖的双手,爹欲言又止的神情。

一直到离开前,爹走近轿子,隔着帘子说“孩子,委屈你了”

楚熙然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可他不敢出声,就怕自己忍不住会像小时候第一次去学堂一样,扯着爹爹的衣袖哭

闹着“爹爹,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在心里说了一千次一万字,可他知道,这辈子,怕是回不了了。

他已经选择了那个宫闱,选择了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选择了为了楚家而用另一种方式坚强到底。

“孩子,不可以哭,楚家的孩子就算流血也不可以流泪”

儿时父亲的教诲犹在耳,楚熙然咬着牙,抹了抹眼泪,朝外道“走吧”

起轿,回宫,垂下的眼,是再也无法回首的那抹无奈。

永和宫里,贺兰若明正如约陪在楚熙然的身边。

用完膳,看着依旧不怎么说话的楚熙然,贺兰有些恼了,想拂袖而去,却又在看到那人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时

,再次心软的忍耐了下去。

宽了衣,俩人躺在床榻上,楚熙然转面朝向墙壁,留给了贺兰一个背影。

“熙然?熙然?”贺兰从后环住他,轻声唤道

“嗯?”楚熙然低声应承着。

“熙然,看着我”贺兰想掰过那人的身体,却发觉当对方固执起来时,自己的行为简直就是徒劳

“熙然,我是皇上,你该明白的”

“是,我明白,皇上就要三宫六院,就要妻妾成群,就要随心所欲爱谁是谁,我明白”

“你不明白!”贺兰把自己的脸贴在了楚熙然的背上,喃喃道“熙然,我至今尚无子嗣啊”

楚熙然的背嵴明显僵直了,却没有回答,只听贺兰继续自言自语道“淑妃从未有过,其他的妃子,即使有了也常

常还未成形就保不住,这回进宫的,如意也没有动静,至于慕容……朕不会让她有机会怀上龙种的,那剩下的,

只有小熙和纳兰,偏纳兰的性子像及了之前的你,那时中秋之夜,宁为他人做嫁衣,事后依旧对朕平澹如常,避

而不见”

“这宫里,还有皇上要不到的人?”楚熙然冷笑道

“朕不想逼她,她就如这后宫里最清澈的那流泉,让人光是欣赏就足够了”

不逼他就可以逼我?楚熙然忽然想大叫,却还是硬生生的吞下了肚,也许,不能怪这个人,是他自己,推着自己

落入了这个坑,万劫不复的。

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这个此刻抱着他满心歉疚的男人,他又该指责他什么呢?

不忠,不爱,不惜,还是,让他堂堂一届男儿郎成了他的嫔妃,从此失了青衣,一步百媚?

“若明,以后答应我的事,别再忘了,好不好?”楚熙然终于转过了身面对着贺兰“我不想总是跟个女人一样等

着,等着你来,等着你走,等着你兑现你的承诺,等着等着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没了,我只求你,答应我的事一

定要做到,做不到的就不要点头,彻底让我死心反而不会那么痛”

“好”贺兰点头,紧紧搂住身边的人,说“对不起”

“嗯,没关系,以后记得就好”楚熙然弯起嘴角一笑,贺兰还没缓过神,他已翻身压在了贺兰身上。

“你在干什么?”贺兰感受着那人冰冷冷的双手贴着自己的肌肤游走“别忍火,你还病着呢”

“都说了,没关系”楚熙然低头朝着贺兰的肩膀就是一口而下,就听贺兰一声惨叫“你怎么总咬一个地方,就不

能换个肩膀么!”

楚熙然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骄傲的摇了摇头。

“你自找的”贺兰乘机翻身压制住了楚熙然,眼神却异常温柔“熙然,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是啊,怎么办才好呢?明明不该的,偏偏进了心坎,越发的舍不得了。

舍不得他哭,舍不得他皱眉,舍不得他委屈着笑,舍不得他病着还如此讨好自己。

熙然,我真的,舍不得。

除了那么点小插曲,后宫似乎还是平静着的。

皇上依旧宠着仪熙,甚至短短一个月不到,就又封了贵人,与慕容和楚熙然平起平坐。

只是,皇上还是会常常去永和宫,哪怕不留宿,依旧会隔三差五的去看上几眼。

众人都说,那是因为楚贵人病了一个月仍不见好转,所以皇上才放心不下。

也只有贺兰知道,那夜某人病没好还硬撑着和他欢好,结果半夜就昏迷了过去,这才需要调养那么久。

可也只有楚熙然知道,这一个月来的药汁,只有一半下了肚,还一半都给施肥用了,他怎么可能好?

就是要这样拖着,拖到那人真的心里扎了刺得疼,他才能放下心。

帝王无情,他不想在还没把这情份派上用场时,自己就已经失宠了。

今儿个有个李仪熙,谁又敢保证,明儿个就没有个王仪熙了?!

而他,真的,输不起。

太平日子还没过去多久,也就在楚熙然大病初愈之即,远方边境却出了事。

披星戴月地累死了不知多少马儿,才把那战报直接递到了御书房,摊在了贺兰若明面前。

突厥撕毁刚签订不久的盟约,由突厥的二王子曼赫率兵,大举进犯天承国边境,已攻占了三座城池,屠杀了不少

士兵与百姓。

贺兰气得把折子扔在了地上,一句话不说地看着被急召进宫的心腹大臣。

御书房顿时变得安静非常,几位大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以防被这少年天子龙威殃及。

“影月”贺兰忽然朝身后开口。

“属下在”被唤作影月的人是天承历代保护天子的影卫首领,同时也掌控着天承国最大的情报资源。

“查出些什么?”贺兰看着从身后暗处闪出的影月问道。

“回皇上,据情报,之前来签订盟约的匈奴王子曼陀已被匈奴王圈进关押,现有继承权的正是此刻带兵入侵我国

的二王子,这位二王子和曼陀向来不合,而且极其好战,比之曼陀更加残忍暴力”

“噢?曼陀所犯何事?”

“回皇上,曼陀杀了自己的正妃,且执意立一个男宠为王子妃,引起匈奴各首领不满,匈奴王为此派人毒杀那男

宠,却不想因而父子俩闹翻”

“难怪,匈奴王向来最喜欢曼陀,朕还疑惑怎会突然如此,居然全是因为一个男宠,哼哼,想他曼陀也算个极厉

害的人物,若将来继位必是我国大敌,不料现下竟为了,个男宠毁了自己”贺兰的眼扫过堂下的几位心腹大臣,

道“那二王子虽然凶残好战,却不比他王兄聪明,几位爱卿,怎么说?”

“战”“战”“自然是战”几人自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都不约而同的符合道。

“哈哈,好,战!他区区一个曼赫,敢在朕眼皮底下撒野,当真是以为天承怕了他们么!下旨,令楚老将军三日

后即刻动身,挥兵北上,灭曼赫军!”

“臣等遵旨”

就在楚熙然惶惶恐恐地担心了个把月后,北方传来了消息,楚军虽然抵御住了曼赫军的攻占。却不想因楚老将军

遭遇偷袭,而使整个楚军成了无头之师,竟半寸也前进不得。

贺兰若明当然知道,这正是曼赫的机会,他定会再度卷土而下,血染城河。

盛怒下,朝堂中竟无人敢自动请命代楚老将军执掌军令,贺兰直气得拍碎了桌桉,也不等群臣恭送,掉头就走了

也就是同一个夜晚,楚熙然却二度上了御书房,行了君臣礼,跪地请旨,愿赴沙场替父而战。

一个后宫之人想要涉政,还以后宫嫔妃的身份赴沙场,这样的荒谬让贺兰沉默了。

然片刻后,他却点了头,只因他知道,此刻,也的确只有这楚家的子嗣最适合接过军令。

三世的将相之荣,三辈人的沙场军功,让这个家族每一代人的血液都为了战场而沸腾。

他楚熙然虽是他的妃嫔,却同样也是生在这个家族留着这样的血液,从小以此为使命而成长着的。

“他陈文帝有韩子高,我贺兰若明却有你楚熙然,那是何其的幸运”贺兰上前扶起楚熙然,顺势揽入了怀“熙然

,记得,你不仅是楚家的子嗣,你更是我的妻,我要你活着回来见我”

“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楚熙然扬起灿烂的笑容,那是贺兰从未见过的几乎炫目而闪耀的笑,彷佛是

要飞翔的鹰,骄傲而自信。

有那么一瞬,贺兰因为这样的笑,而失神。

第十一回

这一战,就是整整半年的光阴。

贺兰每每在朝堂上收到前方送来的战报,总是又喜又骄傲。

喜,是因为天承国一次又一次的胜利,骄傲,是因为胜的那个人是属于自己的楚贵人。

然心中,却也隐隐觉得不安起来,说不上原由,却也不得不搁在心里辗转反侧。

随着最后匈奴的降书而送来的奏折里,贺兰却又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楚少将军由于伤口感染导致高烧不退,因此大军班师回朝需要再待些时日。

贺兰皱着眉沉默了片刻,转头对小林子吩咐道“传大学士及内阁的各位大臣进宫”

不假时日,相干人等都来到了御书房,贺兰当着众人的面,宣旨道“楚少将军退敌有功,又因此而负伤耽误了回

朝的时辰,因此朕决定亲自去接朕的将军,也就是朕的楚贵人回都,这段时日相关内务和折子就劳烦各位大臣商

议后决桉了,若有决断不了的大事,快马加鞭送来给朕批阅就是”

于是,楚贵人,成了人们闲馀饭后常挂在嘴边的三个字。

他的军功,他的得宠,让有的人称颂,也让有的人恨得牙痒痒。

而贺兰若明,早已在这些还没有蔓延开时,就踏上了北上的路,亲迎他的,楚熙然。

许是半年没见,又许是因为受伤未愈,此刻的楚熙然,让贺兰忽然觉得陌生。

然那人终于睁开眼,扑闪着睫毛,湿润的眼里淌着惊讶的神采,呼声道“若明”

贺兰这才恍然,这是自己的熙然,是那个可以揉进他身子里,每每抵死缠绵在他怀中呻吟哭泣的人儿。

摸着他青色未尽的下巴,似乎粗糙了不少的皮肤,贺兰心疼道“辛苦你了,熙然”

楚熙然坐起身,摇了摇头,道“能上战场,那已是我的福气”

贺兰闻言,狠命把人抱在怀里,低声道“对不起”

“没事儿,我并不怪谁,何况,这不是已经做了一回楚少将军了么”楚熙然的笑透过贺兰的胸口传进了心,颤动

着。

“伤好点了没?听说感染了?嗯?让我看看”贺兰伸手要去解他衣服,却被一把抓住而停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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