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d Household 下——Korean Baby
Korean Baby  发于:2011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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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潮湿的酸痛泉涌了上来,让他难受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几乎在下一刻就要痛哭失声……但是他紧紧的咬着牙忍住了。
他没勇气再回头看他一眼,只是努力的睁大了眼,想将张家这所豪宅,记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自己很贱,都被轰走了,还对着这所囚禁过自己的笼子念念不忘。
但是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这里,有着他曾经以为是最幸福的回忆,最温暖的日子……
他和他相处的那些时光……
他们曾经有过的,细碎的往事,一起分享过的甜蜜和痛苦……
他没办法忘记……
他一辈子,也没办法忘记……
那是刻在心里的,点点滴滴的痕迹……
就算他已经心死,就算那些回忆,到头来全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他放弃的是自己,不是他……
他们,到底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他的心里,有着和他相同血液的男人。
他不承认,但是此刻的恼羞成怒算什么?
他不承认,但是他身上的伤是什么……
只有那个男人有本事伤到他……
只有那个男人,让他给他机会伤害他……
而他又算是他的什么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我走了,再……”
他想说再见,却心知这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滚!”
沉闷的吼声砸在他的心上,他听见医生慌张的叫喊——
“张先生,小心伤口,请别动……”
张佑赫怒了……
呵呵……
就算是他这样一无是处,毫无地位的残废,也有本事将他激怒么……
眼前模糊起来,任他怎么咬着唇,咬到麻木、嘴里充满了血腥,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涌出眼框。
他的手抓着门框,用力到暴出青筋,仍然止不住颤抖……
“保重……WooHyuk。”
“滚!”
伴随着低吼的声音,传来巨大的摔砸声,四分五裂的电话七零八落的从已经没有了人影的门边落到地上。
“滚!!你有种滚出去就别回来!你他妈滚得越远越好!!”
“张先生,你……张先生!!”
慌忙失措的文弱医生哪里拉得住手下发狂的病人(野兽――|),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佑赫已经顾不得伤口的

冲到门口,狠狠的一脚踹上门。
“呯!!”
好像整个房子都在颤抖,骇人的声响惹来了纷纷赶到的手下。
“张先生……”
“老大……”
“滚!都给我滚!!!!!”
“老大!!”
“滚啊!!都聋了吗!”
“呯”的又是一脚踹到已经关上的门板上,吓得外面的属下立刻听话的退避三舍。
“滚……”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佑赫像发泄过后脱力的野兽,缓缓的,靠在了摇摇欲坠的门上。
他走了……
他不能相信,他竟然敢真的走了!!
他的腿瘸了,出去是死路一条。
他没胆走的,这里是他唯一可以呆的地方,他离开了Wild House根本就没法活……
他知道,他不敢走!
他只不过说说威胁他罢了!!
他只不过想让他屈服罢了……
他只不过,闹闹过后,就会识相的顺从罢了……
他从不认为他真的有胆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他仍是这么固执的认为着的。
但是现在,空荡的房间,敞开着的大门……一切一切,都仿佛是在嘲笑着他的狂妄和自以为是——
他走了,确确实实的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真……讽刺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变得一向是这么顺着他,让他都几乎忘了,他的本性是多么的倔强不羁……
而早已习惯了被服从的他,不会对别人屈服,只有逼着他低头。
承认一句错了,对他来说这么难吗……难得——他宁愿选择滚出这个房子,到大街上去喝西北风……
真他妈贱……
他不要命的死活爬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竟敢走,竟敢当着他的面……抛弃他……
…………
伤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支持不住的沿着门板,跌坐到地上。
医生赶了过来,慌张的冲着外面交待着事情。
他被架了起来,恍惚间看见了贺森焦急的神色。
滚……他不是废人,他可以自己走!
他想这么吼他,但是身体上巨大的疲惫却让他连嘴都懒得张,他知道自己大概失血太多,再动的话恐怕会晕过去

,只好任由他将他架到床上。
但是他的眼前还是一暗,陷入黑暗之前他想,他离不开多久,他一定出了门就后悔了,然后再厚着脸皮回来,求

他收留他……(可能么==|)
到时候,他就可以冷笑着嘲笑他一番,然后……
然后再……
再弥补他之前可能说得过激的伤害他的话,宠宠他……
他有自信足以应付他……
只有他不再提那个名字,不再提今天的事情……
他都可以任他唯所欲为,满足他任何的需要……
只要他乖乖的,听话……
说不定等他醒了,就会看见那只满脸担心,却又装着不在意的小猴子了……

7

疼……
身体没办法动弹,但是清晰的痛感却明明白白的传进意识。
我记起来,我是被那个混蛋该死的男人捅了……
……
是吗……
那——TONY呢?
我记得……那天……他离开我了。
不,确切的说,是被我赶出WILD HOUSE了~~~
TONYA!TONY!!
周围很黑,除了我刚刚喊出口的阵阵回音,没有任何其它的声响。
他果然不在了……
……
我有一点点后悔。
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真的走的……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够独立生活的安胜浩了。他的腿残废了,连路也走不了,除了张家之外,在汉城这样的城

市,已经再也没有他生存的余地。
更何况,我赌定——他爱我,那只善良的单纯的好哄骗的小猴子,他爱我。
他不会舍得抛下我的,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但是,我有一点点后悔……
似乎,不该说那些过重的话语……
我知道,脆弱的他容易受伤害,但我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总是那么倔强,明明容易受伤,却偏偏那么倔强,偏偏要惹怒我……
其实,我并不想赶他走的……
我原本不是想着要一直照顾他的吗……
我一点也不想……赶他走……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不久就会回来了,不是吗……
虽然这个“不久”,我似乎等了好长时间。
但我还是决定,他回家之后,好一点的对他……哼……我还没有对什么人,这么牵就过。
因为,我有一点想他……
他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得不太安稳,总是觉得他回来了,醒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只不过是场梦。
快一点回来吧……
I miss you……
My Korean Baby……
……
他在急促的喘息中清醒了过来。
“少爷?”
阴暗的小空间里响起熟悉的男声,让佑赫紧绷的神经刹时松驰了下来。他靠在车背上,闭上眼平复因刚刚的梦境

而剧烈的心跳和呼吸。
又做梦了。
自从他走后,这一年内,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梦到过多少次这样的情景——
他那日被李在元刺伤,回到家,推开门,看见他睡在床上。
接着,他们激烈的争吵,他说:滚出去。
他走了,他看见自己倒在地上,他听见那一刹那的赌定,他以为,他没胆走,他以为他再睁开眼就会看见他在床

边……
他重覆着这样的梦境,直到他在梦中也知道这是做梦,直到他能够将里面的内容记得滚瓜烂熟,他仍然不厌其烦

的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他没胆走,他会回来,他一睁眼便会看见他……
相同的梦不断的折磨着他,耗得他筋疲力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它的纠缠,却可悲的发现,这竟是他,

唯一可以再看见他的方法。
他找了他一年,至今却仍然没有半点线索。
他觉得可笑,隐隐间却又透着无尽的绝望。张家比政府还要强大细密的情报网,竟然无法捉到一个连路也走不了

的残废!
那日离开WILD HOUSE,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怕他原来工作过的地方会藏匿他,第二天就叫人封了KOREAN BABY,里面一些熟识他的同事,包括院长,也全

因一纸莫须有的贿赂罪名进了监狱。
他绝情的把他所有可能的后路都封死了,逼得他无处可去,无处可躲,他应该像被猫逼到角落里的老鼠一样容易

的落到他的网里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却反而像蒸发在空气中一样,彻底的失了音讯……
他恨自己做的不够绝,但却开始后悔关了孤儿院。
不该将这个途径封死的,当初留着的话,至少可以多一点发现他的可能……
他不甘心。他不能允许他这么轻易的就逃离了他的势力范围。他不能让他这样轻易的就达到他的愿望和目的……
他要抓他回来,狠狠的惩罚他,折磨他,让他尝尝背叛他、逃离他的代价,让他尝尝他这一年多来所过的行尸走

肉的日子!就算他死了,他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可是他现在,却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几点了?”
佑赫抬起手罩上额头,无名指上不经意闪入眼中的光亮让他厌恶的重又闭上眼。
“下午一点了。二点的时候在中央银行有一个ROAD SHOW要参加。”
“知道了。”
“刚刚夫人打来电话,就要您今晚务必回家吃饭。”
“……”佑赫沉默了一会儿,才不得不皱着眉开口,“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今天是夫人的生日,少爷,我以为我昨天提醒过您了……”贺森慢条丝理的说着,似乎料定了他会有上面的疑

问,“我让人订了蛋糕和花,下午就会送过去。”
“礼物呢?”
“早就选好了。”贺森从前座转过身来,递给了佑赫一只精制的礼盒,“XXX”
“还有什么其它的事吗?”他看也不看的直接揣入怀里,忍不住讯问还有什么漏掉的事情。
“嗯……没有了。”贺森合上了行程表,抬眼看了看车外,“到了,会议会在三十七层开始。”他的思绪有一点

小小的中断——
那个叫TONY的男孩走了之后,佑赫变得沉默了许多,却比以前,更加的阴冷无情了。
这一年里,张氏连着合并了几家还没有上市的小公司,庞大资产的遮掩之下,黑市上的交易,变得频繁多了。本

来成为了韩国资产最大的企业之后,佑赫是打算渐渐收敛WILD HOUSE在黑道上的生意,只保留着它的地位,但是

那个男孩的突然离开,又让他开始毫无顾忌的大开杀戒,几乎比刚接手WILD HOUSE的那段日子来得更猛烈疯狂。
WILD HOUSE在黑道,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程度。然而只有他知道,佑赫是在玩命,根本不是因为有多大的野心。
后来,是禁想到的主意,他们四处找寻了许多和那个人相似的男孩,腼腆的,可爱的,倔强的,有着阳光般灿烂

的金发的……
他们费尽了心思,想这样会不会让他好过一点,会不会让他渐渐忘记了曾经的影象。
替代品——
在佑赫不知第几次说出“让他走,我不想再看见他”的时候,他终于不得不承认禁的说词。佑赫和每一个男孩相

处,几乎过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一见面就把他们往床上带,连说话的时间也没有,然后就让他们滚蛋。
只是替代品而已……没有一个,可以真正取代那个人的位置吗?
他觉得不甘心,却不得不亲手送走了最后一个男孩。
那时候,他们很担心,他们怕他继续沉陷下去,迟早会崩溃,然而过了二个月,当他冷静了下来,他便开始着手

即将举行的婚礼。
他娶了内阁XX的女儿——他在五年前就认识的SUSU。
他知道,佑赫想要的,是凭着WILD HOUSE的财力,以及高议员的手段,拉他成为下一届的内阁部长。
他结了婚。
这是家族内都认定并维护的婚姻,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余地……
但是婚姻于张佑赫,只是一纸单向的卖身契吧?
……
豪华的车子缓缓停在了漆黑的建筑前,纯钢板的设计结构让它看上去,显得格外的气势凌人。
严肃得让人有些望而生畏的建筑,是韩国金融的中枢神经。
衣着光鲜得体的人们在警卫的注视下,规规矩矩的进进出出。繁华的商业——汉城特有的景色之一。
然而,与之不搭调的——
“HEY,混蛋!把我的钱包还回来!!”
咒骂的声音贯穿整条大街,消隐在喧闹的街头。衣冠楚楚气急败坏的男人追逐在一个脏兮兮看不出形状的人影身

后,几下便将那团黑影推倒在地上。
“该死的!让你跑!!”
一脚毫不留情的踹了下去,传出少年还带着稚声的凄厉哀嚎——
“啊!!!狗娘养的——”
“小杂种,你还敢骂?!!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不是!”男人恼羞成怒的抬手劈头盖脸的给了少年几个耳光,又

狠狠的踢到他卷曲起身子发抖的地步,这才抢回钱包,满意的整整衣服离去。
汉城就是这样,有钱的人是大爷,没钱的……就只好盼着身子骨强健点,挨得起打。
这样的事太司空见惯,连警察也懒得管。
更何况,偷人钱包的人,本来就该接受这样的惩罚。
像死狗一样趴在行人道中间无人问津的少年,在男人走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若无其事的

掸了掸身上的泥,“啪”的一声狠狠的朝男人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带血沫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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