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无归——花还在
花还在  发于:2011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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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哈哈大笑。

穿回古代飚车,谁能有我酷!

这一路过去,见者无不侧目惊呼,我春风得意,笑意盈盈。虽说道路狭窄,车速又本就不快,但从未坐过车的花

若言已经吓得惊呼连连,大叫停下。我哪里理他,过了好半天他才镇定下来,双手抓紧了车门向外看。

“怎么样啊小花?”

“好过瘾!哎,能不能让这铁马儿再跑快点?”

“没问题!”

一时驶到了后院,就停在我屋子门口,众人都围上来看。我口沫横飞地跟他们吹了半天,想起一事,跳下车子进

屋,拿了样东西塞在怀里,又跳回车里劝开了众人,调头向前院开去。

开到了呤秋阁,我停下车,把钥匙拔下来揣进怀里,道:“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花若言赖在位子上,像是没听懂:“去哪里?还没玩够呢。”

我说:“下回吧,我现在有要紧事去处理一下。”

他呆了一呆,才回过神来,怒道:“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就把我丢在这个地方?”

我心虚, “走回去也没多远路,你就走两步吧。再见再见。”

回答的自然是一连串骂声,我不敢接嘴,拔腿便溜。唉你说这小花,我现在积极行动,他也应该大力支持才对嘛

,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上得楼去,轻扣房门,不期然有些紧张。最近几次见白枫,压迫感一次强过一次,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开门的是个清俊小僮,见了我似有些意外,深深一躬道:“先生今日不见客,请客官改日再来吧。”

我闻到空气中一股浓洌的药味,皱眉道:“你家先生病了?既是如此,也不便打扰。这件东西是你家先生要的,

请小哥转交给他,就说老张来过了,请他好好将息,我改日再来拜会。”

小僮接过道谢,我颇有些失落地转身欲行,这时听到白枫的声音在里面道:“是张兄么?快请进来。”我大喜,

几步抢入,问道:“白兄没事吧?”

只见白枫半拥狐裘倚在长椅上,笑意盈盈地抬头看我,脚边生了一盆火,火光将他半边身子映得红彤彤的,美不

可言。乍见这情景,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笑着指指身旁的椅子,“张兄请坐,在下今日身上不便,失迎之罪,还望见谅。”

我道:“不要紧吧,有没有请医生?”

“老毛病了,每年冬天都有几天手脚发冷,也不碍什么,休息两天便好,看什么医生。”言毕接过小僮递上来的

盒子,点头道:“下去吧。”语气神情都有些乏力。我心下不安,道:“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东西送到就行了,

还是改天再来吧,你好好休息。”

他却似没听见我说什么,自顾自打开盒子,见到盒里的东西似乎一愣。我好奇起来,斜眼去瞟,似乎是黑乎乎的

一片布。还没等我看清,他啪地一声关上盒盖,抬手将整个盒子扔到火炉里,火苗一点点燎上来,照得他脸上神

情阴睛不定。

见此情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隔了一阵,听他自言自语似地道:“何需如此相激?”

我更觉尴尬,便想岔开话题:“咳咳,唉呀白兄,好多黑烟,可别在屋子里烧东西呀。”一边用袖子扇,一边就

去打开窗户。却没想到窗户一开,寒风便灌了进来,白枫蓦地打了个寒战,我忙道“啊哟对不起对不起”,手忙

脚乱地又去关窗户。

一阵忙乱之后转过身来,见白枫正自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心里一紧,直觉他要说什么要紧的话来,却未必是什

么好事。

“张兄请坐。”

“是是。”

“古人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能得张兄这样的朋友,实乃我一生之幸。”

我不知道答他什么好,只得又应了一声:“是。”

“张兄心中所想之事,我岂有不知?承你盛情,白枫心中,感激无已。”

我只觉口干舌燥,还是没话说,又答了句“是”,妈的怎么搞的,嗓子也有点哑了。

“我既以你为友,便不能相欺。张兄,与人相交,看的是一个缘字,我与张兄有的乃是朋友之缘,若要论及其它

,则对你对我,都属强求了。以张兄的睿智洒脱,想必是不难解开这个结的。张兄如此人才,必定另有福缘系于

他处,胜我百倍。”

我听他说到此处,脑子里乱糟糟地,嘴巴却自己开始动了:“哈哈,不打紧,我知道了,你不用说得那么客气,

我知道我知道。”

他定定看了我一眼,叹道:“是我多言了。”

我苦笑了一下,站起来想走,嘴巴却还是不听话,又说了一句:“我早知道,你心里有人了对不对?是……是那

个叫翰臣的吧?”

“张兄,是与不是,没什么差别。”

我悔得直想打自己嘴巴,慌忙道了声“告辞”,跌脚绊手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听白枫道:“张兄请慢,我还

有一言。”

“什,什么事?”

“你且别问我原因,只听我说。此处,已不宜再留。我劝张兄另谋高就。”说着指了指案上的木匣,道:“区区

小数,请张兄拿去,权作生息之资。”

听得他这样说,我脑子里更是乱成一片,完全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你放心,我没事,也不

会碍着你什么的。你……你好好休息吧。”言毕夺门而逃。迷迷糊糊间,身后似乎传来一声叹息。

有句话说,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我今天算是信了个十足十。

想我莫名其妙穿到这个鬼地方,又惨遭失恋,人生已经够不幸的了,没想到昏头昏脑走在路上,忽听背后有人大

喝一声:“老色鬼,去死吧!”,腰间重重挨了一脚,脚下一滑站立不稳,顿时浑身冰凉,像是掉进了冰水里一

般……不对,咕噜咕噜……是真的掉进冰水里了!

“九,九咪啊……咕噜咕噜……咕噜……”

妈的,老子只是失恋而已,不用叫我去死吧……

咕噜,咕噜咕噜……

……

好汉饶命,不关我的事啊,花盆不是我扔的,绳子也不是我捆的……啊啊啊!别泼水别泼水,寒冬腊月的,感冒

了怎么办?阿嚏,阿嚏,格格格格格……

啪,啪,哎哟,脸好痛。

“别,别打了,我招,我全都招。”

“招?招什么?老张,你醒醒啊!”

我努力瞪大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看清了眼前那张脸,花若言,花老板。好,好。

他一脸喜色:“太好了太好了,老张你终于醒了!”

我有气无力地一招手:“过来,让我掐死你。”

“啊?……那,那好吧。”

他苦着脸,犹犹豫豫地把脖子伸过来。我两手使出浑身力气,掐啊掐啊掐啊,三秒钟之后,往后一仰倒在床上呼

哧呼哧喘气,牙齿又拼命打起架来。

“算了算了,老张,今天到此为止吧,下回等你病养好了,想怎么掐就怎么掐好不好?”他两只手拍拍打打,帮

我把被子捂紧。

我哼了一声,只觉浑身发冷,难受以极。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看来是没办法讨还公道了,但犹自怒不可遏

,拼出浑身力挤出句话来:“你,你他的,就,就这么恨不得我死,死啊……”

“哪有此事!我怎么知道啊,就那么轻轻踢一脚,你就溜到湖里去了。你平时不是很会躲的吗?我,我也吓坏了

啊,赶快跳下去救你,忘了自己都不会游泳,还差点淹死……”

我气极反笑:“如,如此说来,倒,倒是要多,多谢你的救,救命之恩了?”

“不是啦!唉,你就别说话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等你好了再来要我的命行不行?”他急得话里

都带了哭腔。我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气,也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又哼了一声才闭上嘴。

“老张?”

“哼?”

“说真的,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哎,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我裹紧被子往里缩了缩,什么话也懒得答理他。他也不再问什么了,屋子里一片寂静,慢慢地我又陷入昏睡,似

睡似醒之间我第一次想:人生真他的无趣啊!

无趣归无趣,事情还得做。

在床上躺了两天,心里一直惦记着那批货。好在老子身体不错,喝了几碗来路不明的汤药,烧也退了,也不咳了

,脚步飘浮地爬起来联系客户。花若言劝了几次无效,只得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件他哥哥以前的狐皮裘子硬要给我

披上,我照了照镜子只觉万分不搭,但也没奈何,这几天实在是扛不住冻,只好拥着它到处跑。

这一日谈完生意,路经天香楼,突然想起时远来。生了这几日病,一直没去赴约,不知他有没生气。犹豫了一阵

子,还是转过几条街去敲他的门。

开门的是个叫灵芝的小厮,见我便道:“张老爷总算来了,我家少爷前几天回老家去了,因为走得急,没去和您

老告别,吩咐让小的去您那儿说一声。我去了春华馆几次,那位花老板都不让见,小的正着急没法子向少爷交差

呢。”

我一愣:“你家少爷回去了?他……他还来不来?什么时候来?”

“这些少爷没说,小的也不知道。如今这院子里只剩小的了,小的本就是看这院子的,少爷的随从都同他一起回

去了。”

我“啊”了一声,这么个走法,想来去的不是一天两天。一时心里竟然空落落的。想仔细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找他究竟想要如何,可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人影不见,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发了一会楞,我便要告辞回去。灵芝道:“张老爷请稍等,少爷有东西送给老爷,刚刚竟然忘了,我这就去拿。

”不一会捧了个酒坛子出来,道:“这酒原是少爷预备下等老爷来喝的,不想走得急,就叫小的给您送去,说是

这酒名叫‘惜时’,从窖里取出来当天便得喝,隔天味道就淡了,可是现在这,这……”

我苦笑着把坛子接过来:“多谢你家少爷,你就说当天送到就是。反正好酒赖酒,我都一样喝。”

抱了坛子闷闷往回走,也还真想找个人喝两杯了。白枫那里再也休提,若是去花若言那里,他定要说什么大病方

愈不能喝酒,絮絮絮叨叨扰人酒兴,想来想去,也只有去找郑头儿那般兄弟。

走到那处,满屋子哗哗声响,我皱了皱眉,心想这事也是时候解决解决了,便咳了一声。

五万听见,抬起头招呼了一声:“张大哥,来这桌来这桌。”

我把酒坛子往桌子正中一搁,这一桌的都愣住了,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我。我说:“兄弟们,暂时停一停,我

跟郑大哥有点事情要解决一下,还要请大家做个见证。”

听到这话,旁边几桌也都停下来,好奇地望着我。

郑头儿见我发话就脸色不好,这会儿又是跺脚又是使眼色,我只作没看见,抱着手臂慢条斯理地道:“各位,俗

话说得好,牌桌之上无父子;

又有一句话说,千赖万赖,赌账不赖。郑大哥是什么人呐?赌品那可是第一流的!谁见郑大哥赖过账来?按说以

兄弟和郑大哥的交情,一点彩头拿不拿也没什么打紧的,可是这规矩不能坏呀!没办法,这个赌注今天兄弟要兑

现了,也免得坏了郑大哥的名声。郑大哥,你说是不是?”

郑头儿脸色发青,闭着嘴不开腔。底下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还在那儿附和:“那是,那是”,知道底细的便鼓噪起

来:“不会吧?张大哥郑大哥,你们玩真的啊?千万不要啊!”

我笑嘻嘻地看着郑头儿:“郑大哥,你自己说。”

郑头儿狠狠跺了下脚,似乎下了决心,“老子这辈子,什么时候赖过赌账?一句话,该兑现的,今天就兑现,一

根毛都不少你的!”

众人顿时大哗,拉的拉,劝的劝。我退后两步,道:“好样的郑大哥!兄弟今天算是服了你了,没了那话儿,还

是英雄好汉!”往里屋一指:“请吧,我来帮大哥的忙。”

郑头儿也狠命一挣,道:“大家放手,咱们出来混的,不能坏了名头!”跟着我进了屋,把房门死死关上。

半晌,一声惨叫袅袅不绝。

再过片刻,我一脸沉重地走出来,抬起沾满血迹的手一伸大指头,叹道:“真是好样的!英雄,英雄!”抱起酒

坛,一步三叹地往外走。众人面面相觑,隔了片刻鼓噪起来,纷纷往里屋钻。

我躲在门外,听得里面叽哩哇啦吵成一片,再后来郑头儿宏亮的声音震得屋顶的瓦片簌簌直响:“给老子把牌桌

掀了!妈的,老子今后跟麻将誓不两立!哪个手痒叫老子看见,都跟老子一样,砍了!砍了!砍了!”

我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抱着坛子偷偷溜了。

如此一闹,心情顿时好了大半。

这几天因为生病,一直住在花若言的屋子里,这会儿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便还是踱到他那里。见我抱着一坛子酒

回来,他居然没有说什么,还找了两个杯子出来陪我。对了这才象个样子嘛,不要穿两天如花装就婆妈得象个女

人了。

打开封泥,满室飘香。花若言抢先抿了一口,皱眉道:“这么香的酒,怎么味道淡成这样子?”

我也喝了一口,真的,淡得跟米酒差不多了。索性仰起头将一杯酒尽数倒下肚里:“管他呢,有得喝就行。你也

别那么讲究,有美酒就慢慢品,淡酒嘛,大口喝就是。”

一抬眼见他正盯着我看,便问:“看我做什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才道:“老张你这个人真是……”又没了下文。

我说:“唉,咱家三代工人阶级出身,是粗糙一点。”又去倒酒喝。一时又想起老郑的事,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

来,扶着桌子哈哈地笑。

花若言奇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连笑带抽地把事情讲了一遍,他也笑倒在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道:“你也太缺德了点。”

“这什么话?没跟他来真的,那是我积德才对。”

又想到一事,问:“你有石蜡没有?”

“有,你要那个做什么?”

“帮老郑的忙,拔胡子啊。”

此言一出,我和他对望一眼,又笑成一团。到这地步花若言也玩心大起,道:“对了,你还要嘱咐他,别忘了捏

着嗓子说话。”

“那是那是……”

“还有,给老郑捎个话,我以前的衣服,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拿,哈哈,哈哈……”

“遵命,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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