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飘(尘尽光生)上——江飘
江飘  发于:2011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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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比嘿嘿一笑,只要能砸的,你尽管说,质量三包,保君满意。刘涛说,那好,那就麻烦你那些兄弟了。毛比

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忠哥有交代的,能砸的,一个不留!刘涛说,那好,那就把你砸了吧。毛比一怔,那

群人中有人开始笑着起哄了,毛毛哥,你可要准备好了哦,我们要砸你了哦,质量三包,保君满意。哈哈哈!那

一群疯子听了笑的更是来劲。毛比唰的一下捏住刘涛的脖子说,你妈那比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刘涛喘着粗气说

,我日你先人,你把老子的家当都砸了,老子还活着干啥!

你卖个烧饼辛辛苦苦的一天能挣几个钱?不卖烧饼就挣不来钱了?

你看起来不象啊?你挺有种的,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赚不来钱?

陈忠边说着边拨开毛比的手,给了刘涛一根烟说,到我那干吧,我新开了个镭射录象厅,需要人手帮忙照看着。

刘涛说,我只想卖我的烧饼,不想打架。没人要你打架啊?陈忠笑着说,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打个什么啊?

然后抽了一口烟说,行啊,你想卖烧饼,可以!现在这个社会是讲究人权的社会,那是你的自由啊,我无权干涉

,可是我不能保证你的摊子支起来一次会不会被砸一次。刘涛说,你真卑鄙!忠哥笑道,我只是看你卖个烧饼怪

可怜的,不是,说错了,应该是怪可惜的。帮我照看一下镭射厅比你一个月卖烧饼挣的多的多。你考虑一下。

刘涛漠然的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炉子跟三轮车,还有那一点剩下的面团,黑漆漆的粘在地上,他没有伤悲,一点都

没有,他感觉自己开始麻木,他不知道要是阿发看到这情景会是怎样的反应,反正此刻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冷

声问到,为什么找我?陈忠笑道,因为你太合适了!刘涛说,好,我跟着你干。陈忠没吭声,他在等他的下句话

,他知道他没说完,果然,刘涛说,那总得先喝点酒庆祝一下吧。这次,陈忠彻底的笑了,他知道这次他嬴了,

的确,这个人是块料子,有他帮着看镭射厅肯定没问题,因为这人必定是忠心之人,而且又不会胡来,也很聪明

,知道用脑子,比那几个只知道打啊打的强多了,还有,这个人留着对自己还有更大的好处,至于是什么,只有

他自己心里清楚。

路边的夜市摊子上,那一大群人分成了三桌,刘涛和陈忠在一起,旁边是毛比,还有几个比刘涛大那么几岁的。

陈忠对毛比说,给驼子还有丫头他们几个打个传呼,叫他们过来一下。又对刘涛说,我叫陈忠,以后叫我忠哥就

是了。你叫什么?刘涛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些人用的都不是真名,他看过很多录象中的黑社

会跟陈忠毛比他们没什么两样,用的都是假名或者是外号。这时候服务员拿过来两瓶酒,那酒跟他那次和阿发喝

的一样,他看到酒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阿发,他想起第一次喝酒就是跟阿发在一起喝的,一想到阿发,不知道

怎么的,心里就跟灌了一肚子的醋一样,酸的可怜。他边拧开酒盖边对陈忠说,等我喝口酒再告诉你。

陈忠给他递了个酒盅,刘涛推了过去说不用,边把酒瓶子对着嘴咕嘟咕嘟的喝起来,当酒精穿过胃的时候他感觉

那酒精就好比跟汪洋大海一样,他就好比一只小小的孤船在那海面上漂浮着,他突然间想哭,他感觉到了孤独,

一种让他难以言喻的孤独,他想他肯定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了,要不为什么此刻他竟如此的辛酸。他一个劲的喝着

,陈忠说,酒多的是,没人跟你争,想喝慢慢的喝……刘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只感觉到浑身开始热燥起来,

好象有一团火在他心里头燃烧着,他想,跟着这些人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以后也会有个人说说话的,反正这么

多人的,总有一个吧,他记得录象中的正经人总是说:跟着黑社会的人没有好下场的。什么下场不下场的,连音

乐都学不成,连一个让跟着一辈子的人都跑了,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把自己赶出家门,还有什么下场不下场的,

让他的下场都见鬼去吧!

他继续咕嘟咕嘟的喝着,一直喝到见瓶底。他把酒瓶子啪的摔在地上,那边坐的两桌上唰的就围了上来,以为要

打架,刘涛笑着打开另一瓶酒说,我给你们说首诗吧,我的名字就在诗里面,看你们谁有能耐猜得到,哈哈,我

说了你们可听好了。一圈人都不吭声的看着他,他拿起那瓶酒就又猛喝一气,然后抹了抹嘴说,江上一条船,飘

于浮世间。知道吗?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还是我告诉你们吧。

我叫江飘,飘柔的飘!我是你们的好兄弟江飘!刘涛说完的时候感觉眼睛里面火辣辣的,不知道是这酒溅进去了

,还是这酒太辣了,他感觉眼睛里流出了泪。

一群人就那样的围在那里,好象看把戏一样,陈忠拍了拍掌说,兄弟,好样的,你这兄弟我认定了!我这辈子只

见过一个人一口气能把一瓶酒喝完的,我们都叫那人成哥。说完陈忠自己倒了一盅喝了起来。驼子跟毛比还有上

次那个打他人也怔怔的愣在那里,三个人歪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陈忠把酒盅放下说,咋了?你们三个不总是埋

怨喝酒找不来对手的吗?毛比,你不总是说英雄寂寞啊英雄寂寞啊,这以后我看你是不寂寞了。毛比竟略带伤感

的说,以前总是听说谁谁一气见底的,没见过一次,我一直以为我酒量最好,那次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喝的不到

半瓶就受不了的吐起来,而他竟好象跟没事人一样,我要没看见,打死我都不信,看他那人板……

毛比带着佩服的神情边说边不停的摇着头。陈忠说,都各就各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江飘大家刚才都知道了。

这个是毛比。陈忠笑着对江飘说,相信你早都知道了。毛比嘿嘿一笑,完全没有刚才的样,也没有打架跟砸东西

那时候的样,傻傻的笑着说,叫毛子或者叫毛比都行,反正这两个贱人总是叫我毛比。那两个人边喝边对毛比说

,去你大那蛋,他不叫毛比,他叫毛比比。陈忠然后又指着驼子对江飘说,这个是驼子。江飘叫了声驼哥,驼子

笑道,鸡巴哥不哥的,叫我驼子就行。陈忠又指着另外那个满脸横肉,也留着一头长发的小伙子说刚要介绍,谁

知那人自己竟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说,我叫丫头。

江飘本身也是站起来准备跟丫头碰杯的。听丫头一说名字笑的差点把酒给撒了。毛比说,江飘,以后需要女人的

时候可对丫头说一声,这比啥都不会,就会泡妞。陈忠笑着说,确实如此,丫头不仅会泡妞而且专泡姿色优美的

,生来都是艳福的命。毛比说,江飘,你还是个初男吧?江飘笑着不吭声。毛比说,求样,还害羞呢,让丫头给

你找个处女吧。开开气,免得憋坏了,哈哈哈!驼子说,去求吧,找个处女不行,处女不入门,江飘也还没入过

门,你让他们睡在一起那不是:和尚看见肉——干求看。还是找个少妇的好,各种招数会的多,包你欲仙欲死的

……

那个镭射录象厅就在百里溪的路上,离车站隔了两条路,上下分两层,一楼只有一小间房子跟一个楼梯,二是七

间房子,一个四间房子大的放映厅,再往里面推开门还有一大间房子,里面放着几张麻将桌,另外还有几间包房

,陈忠给江飘的任务就是卖票带放碟子,让江飘住在最里面其中一间的包厢里。江飘去的时候,录象厅刚装修完

毕,陈忠问江飘有身份证没有,江飘说没有,陈忠说那正好,丫头他们都重新做身份证顺便也给你做一个,江飘

说好啊。然后在开业的时候,镭射厅是免费开放的,晚上的时候,陈忠拿来一摞子碟说,这是黄碟,等到十二点

多的时候放。江飘就在十二点通宵的时候放,每个人都是屏住呼吸,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看的不仔细了,

这让刘涛想到那时候上小学跟着松子看黄色录象的情景。

随着时间的推移,镭射厅的生意越来越好,人们专门来看通宵的,因为人们都已经知道这个镭射厅到了晚上放毛

片,而且更新的非常快,所以每到晚上的时候总是暴棚。而江飘于此发现,跟着陈忠来的人有时候根本不看录象

,一群人就在那里面的包厢里打麻将或推牌九,江飘有一次无意中看到陈忠笑的很开心,再一看,原来他的脸前

放着高高一摞的百元大钞,还有一次他去换碟的时候,听到包厢里有女人跟男人做爱的声音,他开始还以为是放

的碟子,后来才想起原本他都没有放那种带色的,更有一次,那一次对江飘来说觉得甚是恐怖,他看见一个女人

,大概也就二十多岁,上半身光光的,下边就穿了个三角裤衩,坐在沙发上,用鼻子吸桌子上的白面,江飘知道

,这个女人肯定是在吸毒,但他牢记陈忠的话,只做好自己的工作,别的事情一概不要去管。

大概也就是在两个月后,这里的小混混们几乎都知道这个放碟而且管着他们豁免观看权的男孩就叫江飘,还知道

这人的酒量连陈忠都喝不过,而且还听说跟毛比过过招,反正那一群小混混一见江飘就叫的跟亲人似的:飘哥,

能不能放进去看一次,这两天钱还花完了,改天有钱我请你喝好酒……但凡这个时候,江飘都闭着眼说,去吧,

别忘了下次来的时候给我买盒好烟。

同时,随着跟毛比驼子的越来越熟,大家都逐渐经常在一起骚喷,喝酒。当江飘有一次问驼子,为啥有时候一两

个星期都看不到你们,而有时候你们又一天到晚都在这?毛比嘿嘿一笑说,这就不懂了吧?那是我们出去要帐去

了,然后就再安静几天。江飘说,要帐?

要什么帐?谁欠你们的?丫头说,没人欠我们的,是欠别人的,然后别人找我们帮他们要。驼子接过来说,不是

别人找我们,是委托我们,委托的含义好象更含蓄吧。江飘是越听越不明白,又想问点东西,驼子说,喝你的求

酒吧,给你说的再多你也干不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十七》

江飘见到周良是在下雨的一个八月的下午,江飘低着头在楼下爬在桌子上看小说,正看到伤心之处,有点伤感。

这时候有人说,给我一张票。江飘就收钱给他撕了一张票,那人却有点惊奇的说,刘涛?江飘听着声音这么熟悉

,一看,果真是周良,顿时心情大好。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周良的时候仍然是很激动,他恐怕有一年都没看到

他了,有时候自慰他想的还是他,虽然有时候也在想阿发。

周良说,我去你们家找过你几次,你爸说你回老家了。江飘一听到家这个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得劲,他说,跟家里

闹别扭了,跑出来了。周良说,我知道啊。后来我又去找你的时候,你妈说你把头上砸个洞跑了。还得我说叫我

看见的你时候往家打个电话。你们家装了电话,明天我给号码给你拿来。江飘不想听这些,他的心已经冷漠在这

群经常看见的江湖儿女之中,他甚至幼稚的想现在也不错啊,不用那么辛苦的卖烧饼,多轻闲,还能整天看碟子

,每个月忠哥还能给几百块钱,想喝酒的时候还能跟毛比们喝个痛快,有啥不好的。

他忙问周良,你还在那上学?周良说,没有,你不上之后我们有好几个也都不上了,我现在在商校上中专。江飘

给周良一根烟,周良有点不相信的说,你可会吸烟了?江飘说,上学的时候就会了。他想说在那一年过年的时候

,但是觉得说了他也不会知道。周良说,我们现在在学校也吸烟,没事的时候还经常打架呢。然后又问,这镭射

厅是你开的?江飘笑着说,我求来的钱,这是别人开的,我来给人家帮忙看着呢,一个月给几个,你缺钱的时候

对我说声就行。

周良笑着说,那以后我能在那些同学面前拽了,领他们来看的时候不会问我要钱吧?江飘笑着说,跟谁要都不会

跟你要,尽管来就是了。那声音中间几乎带着一层暧昧,最后在那次周良走的时候,江飘不忘告诉周良,以后别

叫我刘涛,我现在叫江飘,记住了,在学校有什么事对我说,我给你搞定。

江飘拿着周良送来的电话号码看了半天,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在晚上给他母亲打个电话。拨通号码后,电话那边

传来是他哥的声音问找谁,江飘顿了一下喊了声:哥,我是涛娃。他哥说,你在哪呢?

妈都找你好几回了。江飘感觉胸口好象有什么堵住了一样,他说,我在外地上班,妈还好吧。他哥说道,妈一说

到你的时候哭过好几回,你回来吧,我再过俩月就结婚了。结婚?刘涛有点不相信,他记得好象在他刚上初中的

时候,有人给他哥介绍一个他们邓县的姑娘,也是做水果生意的,那个女的也到过市场上几次,很漂亮也很聪明

,江飘对他印象很好,但后来听说那女的母亲给他们算过一命说八字不合,不能在一起,说啥也不让她女儿跟他

哥来往,后来那女的也偷偷找过他哥几回,尤其是在那女的结婚前一天晚上还跑到南阳来找他哥,要把第一次献

给他哥,他哥傻傻的动也没有动人家一下,那女的走的时候对他哥说:你要是破了我的处女之身,我死也不会跟

那个人结婚的,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你过。但是他哥没有,他哥说你快回去吧,明天就是人家的老婆了,既然跟了

人家就跟人家好好的过吧。第二天的时候他哥把自己锁在屋里喝了一瓶酒,江飘还记得那次放学回去的时候他伯

跟他妈急的在房子前直跺脚,以为他哥寻了短见,最后还是刘涛去买了一串鞭炮扔到屋里才把他哥给惊醒的。现

在,他哥竟要结婚了,他真的很高兴,他希望他哥快点结婚,然后快点生孩子,最好生个男孩,那他就不用结婚

了,他也没有什么给他们刘家传宗接代的责任了。

当他母亲在电话那边传来一句,涛娃啊,江飘的眼泪还是没有控制得住,他叫了声妈,眼泪就开始无声滴下。他

妈然后问他在外边咋样了,穿的暖不暖,是不是又瘦了,又没有学坏……他一个劲的在这边说没事没事,不要担

心。他听见他父亲在那边狠狠的对他妈说,告诉他,等他哥结婚的时候让他回老家去!要不然到时候我那脸给丢

不起,等他哥结完婚,他还是爱上哪去上哪去。他问他母亲,我哥啥时候结婚?他妈说了日子,江飘说,到时候

我一定回去。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挂完电话后,他给毛比打了个传呼,毛比把电话回过来问他又啥事,江飘说,

没事,大批镭射厅来喝酒。

过了几天,江飘回去,因为他哥快要结婚了。江飘快走到村口的时候,他看到那棵老槐树依然如以前他小时侯见

的那样,屹立在那口老井旁边。那口老井,江飘叹了口气,心想,也许那里面可以装一个梦吧。他哥的婚礼很排

场很热闹,农村人见都没见过那场景,好几辆小轿车一字排开停在那里,还有一个大的乐队在那撤着嗓门唱着《

纤夫的爱》,在原来的两间草培房子旁又盖起了一座新的平房,门前人群嚷嚷,有几个小孩子看到了他,嚷嚷着

:涛娃回来了,涛娃回来了!他母亲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眼泪落在江飘的脖子里,他叫了声,妈,别哭,

今天是我哥结婚的日子。后来他哥也走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江飘说,哥,我给你买了一条领带和一件衬

衣,金利来,是外国牌子。

然后江飘就知道了他那未来的嫂子是他们镇上的一户开饭店的女儿,也是别人介绍认识的,认识不到两个月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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