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晚安 +番外——猫子
猫子  发于:2011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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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我收下了。一定好好保藏直到发霉了长蘑菇了我都不扔的。”
我感动得落泪。“多好啊,没准长个什么灵芝的,还给你创收呢。看姐多疼你。”
文文拿起纸帮我擦眼泪,“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等着和我姐叱咤德国挑战希特勒呢。”
苏陌怪叫道:“天哪,你们两个别恶心我了。我晚饭还没吃等着宋柠请我呢。”
“好好好,今天我大展身手……”话还未说完,门铃响起来,“天,又多一张嘴。一定是辛迪。”苏陌出去开门

。和她一起进来的却不是辛迪,是张点。
我和文文周围的空气,顿时一下凝固了。文文别过头,抠着被子上的线头。“你还来干什么?”文文冷着声音问


不知怎么回事,我忽然想起射雕英雄传里郭靖得罪黄蓉去桃花岛找她,遇见黄蓉一个人拿着郭靖的木偶练习怎样

凶郭靖,就说:“你还来干什么?!”
张点低头,“对不起,文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张点不停重复着这种毫无意

义的话,当事情已经发生,对不起一千遍都没有任何意义。又不能重新来过。
“可是我不后悔。”听见张点的话我几乎心率不齐,可是他就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不会放弃你。”我忽然

发现,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赖,这样不要脸。
文文果然也怒了,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朝他丢过去,张点不躲不闪的站着任文文扔。文文毕竟是文文,丢的是枕头

,既没有杀伤力也不造成损失,不像我,丢个笔缸过去物毁人伤。文文大叫,“你这个骗子,我不要再见你。你

说了不会伤害我,你说了会尊重我。你说了什么都依我,你说了要一辈子保护我!你却这样对我,你强奸我!!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相信你的所有诺言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决定要什么都不

管和你在一起了?!是你自己毁了这些,是你自己不要我的。你是个只会甜言蜜语的混蛋!你滚!”
张点呆呆的站着,似乎不能明白文文的话。
“你听不懂吗?!”文文嘶声喊着,“滚!!!”我有一点诧异文文的反映,不,不止一点诧异。文文居然说出

这样的话。根本不像文文说的话。文文不会这样。我望着文文的脸。我几乎不能自已的颤抖。
张点踉跄着退出房间。我颤声问,“文文,你……”
文文回头看着我,目光凌厉的可怕,我吓得倒退,然而只是一瞬间,文文的眼神很快温柔,“姐,你明天就回无

锡吧。还有……去和米岚解释吧。我现在想休息一会。”
闻言,我和苏陌一起离开了文文的住处。
一路上,我们异常沉默。
“宋柠,”苏陌终于还是打破沉默,“你不要告诉我,张点手上的伤,是你理智与情感的战果。那你的情感还真

是虽败尤荣啊。”
我笑了,但是很快觉得窒息,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笑不出来?”
“苏陌,你不觉得,文文他有问题。”
“当然觉得。”苏陌道,“你以为会如我们写的一般吗?被强奸的人,爱上强奸犯。强制的性爱是甜蜜的疼痛?


“我当然不会这样以为。”我想,小说与生活我还是可以分开。
“那么你觉得是怎样的情况呢?受害者是不是该惧怕触摸,心理闭塞,害怕提起,性功能障碍?于是找一个心理

医生,或者给其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渐渐淡忘,重新生活。”
我沉默着。我确实有这样想过。
苏陌忽然停下脚步,“宋柠,这样的想法也许还不及第一种。一个男人,被硬上。我不是男人,我实在难以确定

他究竟被毁了多少尊严和多少自信。还能否继续健康的活下半辈子。你曾经说过,感情这样的东西,太脆弱。感

情便像蛛网,各种各样的千丝万缕的纠结成一张网。只要还剩一根细丝,就仍不会崩溃。可是,只要破了一处,

无论怎样都无法补回到原来一样。我真的不知道。说实话,看见这样的徐文展,我头一回觉得那么害怕。就像第

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知一样。”
我头疼欲裂,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以前的文文从来不会大声说话,何况如此撕心裂肺的叫嚣。以前的文文从

来都不会哭,如今他动辄便泪如雨下。以前的文文不会随便的承诺我下一秒钟的事情,他却告诉我他会保留我的

饼干到长蘑菇。我和文文一起张大,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不认识他。苏陌说得很对,我也害怕,就像第一次知道

世界上有了一种不停死人的肺炎却不知道怎么治。我第一次知道被强奸会受那么大的伤却不知道倒底伤在哪里伤

成怎样该怎么治。我想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得那个肺炎,至少治不了也是身体的死去。不像心死,心死了,就

连自杀都没有力气。明明活着,却如行尸走肉,明明是行尸走肉,却煎熬得如卧针毡。浑身上下钻心的疼,却流

不出一滴血。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如果一切没有发生该多好。头再疼,再无法思考,也不停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文

文回不去了。文文再也回不去了。也许第一眼看见文文鲜血淋漓的躺在床上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于是我失声

痛哭。可是终究无法让自己相信的。除非我死了。“我不会相信的!”我大叫起来。发狂一般的跑起来。
苏陌在后面追着,“宋柠,宋柠,你别跑,你去哪里?!”
我不理会苏陌,我要去买火车票,我马上回无锡。这里的什么我都不要了。我回无锡,然后去北京等文文。我们

会一起到德国,文文会在慕尼黑我会在卡尔斯鲁厄。我们会挑战希特勒。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什么诺言,是因为不自信所以才许诺。真正一定会做的事情不会许诺,正如我不会许诺“我活

着就会呼吸”一样。我没有相信过任何诺言,可是我决定要相信文文的诺言了。我要相信他和我一起叱咤德国挑

战希特勒。我要相信他会给我削每个梨,我要相信他会保存我的饼干直到它长蘑菇。我要相信我还是会做他女儿

的干妈。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回无锡第二天,舒韩便给我电话。说正在火车站附近的国际饭店住着。我诧异之极立马叫了辆车过去。所幸无

锡很小,怎么坐都不贵。
见着舒韩的时候,我觉得真是好久没有见她了。其实她也就和我认识不到半年我们也就个把星期没见,怎么的就

恍如隔世一般。
“苏陌给了我电话。说你一个人回无锡了。我反正也闲着就想过来无锡玩玩吧,然后顺道和你一起去北京。”舒

韩平铺直叙,不带半点渲染。可是我知道苏陌的意思就是让她陪着我。
“也好,我现在是挺需要人陪。”我除了大方的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中秋节前天我去看文文的爸妈。自己买了点月饼什么的谎称是文文捎给他们。不料他们一眼看穿,说文文怎么会

想到这些你这孩子又破费了吧。
我眼睛有点酸。亏得我忍住。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因为一直不知道叔叔和伯伯的区别,于是便称呼文文的爸妈叫

“文文弟弟的爸爸”“文文弟弟的妈妈”。就这样一直称呼到我觉得不合适为止。可是文文弟弟的爸爸和妈妈老

是会记着这些事情,然后说笑。
与我父母不同,文文弟弟的爸爸和妈妈,都已经显出老态,我去的时候,就拉着我絮絮叨叨的埋怨文文的不孝顺

。然后便说,“还是要个女儿好。”我酸酸的,使劲笑着玩笑到:“啊?我一直以为好歹算你们大半个女儿。”

文文的爸妈果然笑起来。
最后几乎是逃离了文文的家,一出他们小区大门,我就开始嘤嘤的哭泣,还好外面是空无一人的马路,我一个人

走在马路上,夜风吹得我脑子清醒。回家的时候爸妈看出我流泪。问长问短许久。我终于决定第二天便去北京。
夜里我一个人在黑暗里无声的哭泣。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想哭。眼泪便一发不可收拾。妈妈忽然进了我的房间

,然后轻轻的躺在我的身边。一摸我的脸,道:“我就知道你有事。”
妈妈毕竟事妈妈,不承认不甘心也好,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还是她,不会是别人。我抱住妈妈,窝在妈妈的胸

口哭得喘不过气,像委屈极了一般抽泣。妈妈身上有我一直羡慕的体香,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妈妈哭泣。渐

渐安静下来。
“我猜,是文文出事了吧。”
我不抬头,假装睡着,我实在不想让妈妈知道什么。妈妈这样的年纪,太多东西接受不了理解不了。
“本来说文文要和你一起回来,结果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去过文文家就开始这样哭。告诉妈妈,文文倒底怎么了

。”
我又止不住抽泣起来,一句“告诉妈妈”真的差点把我的防线完全击溃,我更紧的抱住妈妈,“妈妈……别人的

事情,我真的不好说出来。”
黑暗中是妈妈深深的一声叹息,“唉,你们这帮孩子,什么事情都不拿出来和大人商量。吃了亏了才知道哭。小

柠,你可不要学文文,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妈妈。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回来。家里始终是家里。”
我在妈妈的怀里使劲点头,哭得更凶了。妈妈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我竟然就在妈妈的一拍一拍中睡熟。
在去北京的火车上,大家都戴着口罩。今年最大事情估计就是非典型肺炎的疫情了。起先是南方,终于还是扩散

到了全国。北京也是疫情严重的城市之一。大家的反映可以理解,只有我和舒韩是不怕死的。我记得在今年早些

时候,伊拉克战争爆发,我也大大小小的呕事儿遇了不少。大家都说,“今年真是流年不顺。”
到现在我终于相信了。流年不顺,多么无奈的感慨。
周围人看我们的眼神多少有点惊讶恐惧,心里多少在揣测这俩是不是已经感染了破罐破摔顺便找人陪葬了。“宋

柠,”舒韩终于笑起来,“我记得还在五一前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官方的数字总是比实际的少。还老是有人疑神

疑鬼一会说这里有俩那里死仨的。把你搞烦了。说该谁谁了。”
我还是有点可怜的看看车上目不转睛望着我俩说话的人,笑道:“一开始也怕来着,后来确实恼了。觉得自己特

孬,都快足不出户了,有这么怕死的嘛!这种事情轮着谁了那是命,怎么躲都不行的。该干吗干吗,该你死了,

躲家里还有可能被伊拉克飞来的流弹天上掉下的陨石砸死呢。”
周围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了,舒韩笑着继续道:“嗯,我记得你当时说,以前没相信共产党的什么话,今次

要信一次了。党说哪里没有就是没有。党说多洗手就随身带肥皂。党说可以治就是可以治。我觉得,你今年好像

特别的容易信任别人了。”
我回头撇撇嘴,我知道舒韩想说什么,便道:“舒韩,亏你还记得我在‘人间’那里发的水帖。”
舒韩几乎轻蔑的轻笑一声,“你不用扯开话题。我就告诉你,徐文展要是来不了北京,你不许有任何轻举妄动。


“赫赫,”我干笑了两下,“我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深思熟虑……”其实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假。
刚到北京第二天我和舒韩就接到了三周以后审核的通知,想来文文也是。果然文文电话告诉我们第二天便到北京

,让我们接车,顺便帮他先在ABCDV报名。
我望着舒韩,脸上的笑容可称之为胜利的微笑。舒韩苦笑,“你本不用和我打赌。”
然而第二天我们一起去接文文的时候,舒韩和我都傻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离我们的预想。
文文来了北京了,他没有违背诺言,可是他和米岚一起来了。
我呆若木鸡的望着文文在米岚下车的时候扶着她的手。回过头去望舒韩,又看向别处,想确定我的眼睛是否真的

没有问题。
“姐!”文文夸张的在我眼前晃悠着手。我推开文文的手看着米岚,米岚的脸上挂着笑,却看不出她在对谁笑。
“姐,我就知道你会大吃一惊。”文文有点得意的说,“别那儿纳闷了,姐你不是没听说过爱情疗法吧。我和米

岚是同时天涯沦落人,互相抚慰。”
我用鼻子哼哼了好几声,终究没笑出来,“我怎么会忘记呢,你和张点当时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来着。我说你小

子怎么那么没出息,尽找些沦落人呢?!”
文文的脸忽然一板,“姐,你这话说得差劲,我这儿就当你开了个不成功的玩笑。你以后别在我这儿提那俩字,

还有你也不许这样说米岚。”
我觉得我的心肺都气得挤兑到一堆了,“好,我开玩笑。那我现在不开玩笑的说,我怎么说米岚也干不着你屁事

。我认识米岚多久了,她是什么葱我比你清楚!”
“姐,你再说我要翻脸了!”
我立刻转身,“不用了,今儿让我赶个先。徐文展,从我说完这句话开始,甭说你掉头发,你就是掉脑袋,我宋

柠哼哼半声,我就他妈的是贱货!”
我一出车站,立马搭地铁到了天安门,舒韩紧跟着我。我仰望着毛主席的相片,他老人家始终天下太平般的温柔

慈祥的笑。“真假!”我喊,“你怎么能笑得那么假。”
舒韩一把捂住我的嘴,朝着往这儿看来的人民警察抱歉的笑。“你是不是想进去蹲两年?”
我推开舒韩的手。舒韩看我没有继续喊反动口号的意图,便松了手拿烟出来抽,我从她嘴边抢过烟,使劲的吸了

几口。
舒韩望着我,“我忍不住要学苏陌说话了。这就是你深思熟虑说出的话吗?你他妈的要是能说到做到我就割脑袋

给你当板凳坐。”
“行!”我说,“不是你割脑袋就是我贱货。咱俩在这儿较劲吧。”
舒韩斜着眼睛看我,“你有空和我较劲啦,不和毛主席较劲了吗?”
我噗哧笑起来,“咱不和他老人家斤斤计较。”
舒韩叹气,“宋柠,问句真心话,他们两个在一起你至于这样歇斯底里吗?”
“舒韩。”我知道我的泪水又泛滥了,“你不知道。文文和米岚,都是我曾经那么笃定会得到幸福的人啊。特别

是米岚,我当时那么欣慰的嘲笑过米岚,傻妞一样的幸福着。我实在无法想象,她和文文在一起,究竟是谁更加

不幸。”
舒韩忽然拉着我的手,一路快跑着进了天安门,她买了票,马上拉着我上了天安门。我们站在天安门城楼上,下

面是午门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宋柠,你看着。这里有多少人?”
我疑惑的望着舒韩,“数不清。”
“是,数不清,我相信这里半数以上的人都有自己的不幸与幸运。幸福这种东西不是你我可以定义的。你觉得他

们不幸,他们自己也许正从未有过的满足着。你是你,你不要再操心这操心那,不是说你,在武汉待四年你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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