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神幻扬————米橘
米橘  发于:2009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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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哎,难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没想到那块笨木头简直迟饨得可以,
      凭他舞神风采不知道迷惑多少男人女人的心,
      竟是动不了他一手一足!
      但他若是这么清心寡欲的求道人,就不会看他看到流鼻血、老爱吃飞醋而不自知,
      难不成得使出“生米煮成熟饭”这招,
      把他“欺负”了,他才会乖乖跟他走?
      然而他珍贵的情缘却是世人眼中的孽缘、天谴,
      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就是天地不容吗?


      楔子

      偌大的庄园里,林木扶疏,绿叶摇曳,光线从叶缝间洒落一地,在地上形成光影交错,仿佛在倾诉着故事。
      如此午后阳光,该是让人身心舒畅的,但极大的光亮背面必潜藏着最深的黑暗……尤其对这表面光鲜亮丽的相府来说,更是如此。
      “唉!真是无聊!跟师父来到这庄院也个把月了,师父说要抓鬼,抓到现在连个影子也没看到,真是的!还不许我到处乱走。”一个十岁大的孩童现正挂在梧桐木上,状极无聊。
      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低头快步穿过回廊。
      “喂!”树上小孩见到有玩伴,极其兴奋,忍不住出声喊道。
      但回廊中的男孩仿若未闻,继续前进。
      树上男孩不愿错失机会,一跃至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我叫木道生,木头的木,道路的道,生孩子的生。师父都叫我木头儿,你也可以这样叫。”木头儿急急切切地自我介绍了起来,不等对方搭腔,继续叨叨絮絮又装可怜地念了起来。“跟你说我很可怜啊!生活中都是些鬼呀、符呀,一天到晚跟个装神弄鬼的老人家在一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唉!说起我那疯颠的师父可拥有一身捉鬼的好本事,一心想要为这世间降妖除魔,但……偷偷跟你说……”
      木头儿悄悄靠近男孩的脸庞。
      “我……可从来不曾见鬼……”木头儿的神情仿佛这是他最珍贵的秘密。
      男孩望着他认真的眼神,微蹙起眉,忍不住觉得这小子头脑有问题,这算哪门子秘密呀!
      “你可别对人说哦!会砸了我的招牌,我以后可要靠这行吃饭的。连鬼都不曾见过,怎么捉鬼呀?会给人家笑死的!不过,我那师父也不曾真正捉到鬼过,坏人倒是抓了不少!但是他老是想将天师道发扬光大,所以我也只能跟着他到处找鬼捉喽!”
      木头儿难得见到年龄相仿、可以说说话的人,一古脑儿地便将自己的生平心事和盘托出,掏心掏肺的。
      不知怎么地,木头儿就是对这个略显苍白的清秀男孩很有好感。
      也许是渴望有个同伴吧!也许是因为男孩细细长长的睫毛,密密地布满眼睑,让他瞧了好生羡慕吧!也许是他不忍见男孩的忧伤神情,总想逗他开心!
      看来效果并不好……男孩依旧是一脸漠然。
      但木头儿名副其实就是天生的木头,一点儿也不懂人情事故,更加不会看人脸色,十足的乐天。所以他将男孩的没反应当成了怕生,继续展露他的善意。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木头儿问。
      “十一。”男孩终于开口了。
      “好怪哦!你的名字怎么是个数字啊?”木头儿觉得很奇怪。
      男孩并未解释。
      “呃……十一,跟你做个朋友好吗?”木头儿那朴实可爱的小脸上明显挂着期盼。
      男孩对木头儿的不怕死倒是有点吃惊。大家都离自己远远的,除了他的身份特殊外,他的冰冷也曾经让很多想要接近他的人打退堂鼓。
      男孩定定地直视着木头儿说:
      “不好!”
      “为什么?”木头儿有些着急。
      “我不需要!”男孩一脸冷漠。
      “不会的!人都需要朋友!”木头儿迹近讨好地看着男孩,顺便细细端详他的面容。
      男孩小巧的脸庞上嵌着过大的眼眸,深邃而美丽,但是里面却没有一点温度。
      他竟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男孩有些火大,他一直讨厌自己的脸。
      但是对着这样毫无防备、热切的脸,男孩有些心软,似乎也无法真的生气了。
      男孩回视木头儿,即使漠然,也不能不注意到他有张阳光般的脸。木头儿真的什么都大,浓眉大眼,鼻挺,嘴大,尤其喜欢大咧咧地笑,是一种令人打从心里感到舒服的笑容。
      想到此,男孩也不禁微笑了起来,因为笑是会感染的。
      “奇怪,你长得这样好看,朋友一定很多才是呀!”木头儿见男孩笑了,继续不怕死地开口了。
      听到“好看”两个字,男孩身体一颤,非但没半点高兴的神色,更恼怒了起来。
      “滚开,”他推开了木头儿,几乎是用冲的,消失在回廊的另一头。
      “奇怪,方才还笑了,现在又叫我滚,我这么讨人厌吗!”留下木头儿呐呐地问。

      ※     ※     ※ 

      夜静更深,偌大的庄园里,竟连一丝虫鸣的声音也无,寂静的教人发毛,
      “你要去哪?”一名老者出声喝问。“不是跟你说过这里是相府,可由不得你到处乱走吗?更何况这里一到晚上,鬼影幢幢,阴气很重,在我还没想出办法之前,你还是乖乖待在房里,不要随便出去!”
      “知道啦,师父。我不过是出去上个茅房而已呀!”木头儿一脸委屈样。
      “去!去!快去快回呀!”老者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好!”木头儿赶紧跑了出去。
      出了房门,木头儿远远地看见早上遇见的男孩,跟着一个男人进了房里。
      “算了,先解决了再说吧。”他抓紧裤带,忙跑向茅房。
      一阵唏哩呼噜,木头儿洗完手出来伸伸懒腰。
      “啊……舒服多了!”
      想起刚才看到的,木头儿忍不住好奇,又想去问问那男孩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所以他凭着记忆去找男孩。
      找到那间房,木头儿用口水糊破了一个小洞,凑上去瞧。
      整个房间弥漫着慑人而诡异的气氛……
      那个男人浑身精光、满身是汗地趴在男孩的身上。
      男孩亦是同样的赤裸。
      只见他咬着牙,似乎用尽全部的精神在忍耐着。
      而那个男人抓着男孩的肩头奋力地在他背后努力着,恣意地发泄个人的兽欲。
      男孩身上满是抓痕、齿痕,浑身是伤……
      木头儿向后退了三步,隐忍喉头一股想吐的冲动。他再憨厚、再无知也明白这件事不对劲。
      凭着一股气,推开房门,大喝:
      “你在干什么?”
      “哪里来的小鬼?”床上男人一震而起,却见进来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小孩,顿时面露狰狞状。“来的正好,你也想加入是吗?”
      “才……才不是咧!我来救他!”木头儿面红耳赤地说道,跑向蜷缩在床角的男孩。
      “他可不需要你救,是不是呀?”男人看着男孩淫邪地笑着。
      木头儿用力扯下床边的帘幕,包住赤裸的男孩。
      “是!我不需要你救!”男孩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心想,他要自己杀了这个人。
      “那还等什么,就一起来吧!”男人扑向木头儿。
      男孩见状,猛地将木头儿推开,任凭自己被男人抱住。
      木头儿心一惊,抽出靴中随身匕首,奋力地朝向男人背后刺去!剑身整个没入,汩汩的鲜血流出,染红了床被,男人回首一推,使他撞向床柱,血从木头儿的左眉流了下来。
      但木头儿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拼命刺,每一刺都用尽了力气,不停嚷着:“我会保护你!会保护你,”
      男人像死猪一般的哀号、挣扎,鲜血从背后、颈部、胸前喷出,织出血水帘幕。
      终于,男人瞪着不信的眼神,躺了下去。
      木头儿迹近疯狂,依旧挥舞着匕首,直至男孩抱住他,喊:
      “够了!够了!他已经死了!”
      木头儿看向躺在血泊的男人,丢下匕首,顿时心神涣散,喃喃道:
      “我杀了人吗?我杀了人吗?……是我……杀了人……”
      “不!是我杀的!我已经杀他几千、几万次!”男孩手中拿着一首,浑身浴血,披头散发,眼中喷出恨火,宛如地狱来的罗刹。
      木头儿生平何曾遭遇过这等事,看着自己满身的血、倒卧一旁的男人,再望向如罗刹般的男孩,心中翻腾,登时便晕了过去,他鼻梁撞到床沿,血流满面。

      ※     ※     ※ 

      第二天
      相爷被发现陈尸在男孩的房里。由于相爷向来有恋童的癖好,但仅为家人所知,禁止外传。如今竟被恋童所杀,这等不光采的事,如何能说,又如何能追究,所以仅对外公布相爷是得了急症而死。
      但从此相府也不闹鬼了。
      郊外小径上
      哒哒的马蹄声,震醒了昏迷的木头儿。
      “师父,我们在哪儿呀?”他看着老者的背影。
      “我们要回家了。”老者慈爱地说着,心中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询问昨天是怎么一回事?昨夜他出去寻木头儿时,只见一个房门大开,里面一个小孩揽着木头儿,轻轻地拍着木头儿的背,喃喃的说:“……是我杀的……是我……杀了他的……”
      另一个赤裸的男人死在一旁,鲜血四溅,漫流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老道士一怔。
      老道士历练丰富,心念一转,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看来传言是真的……只是不知木头儿有没有被……
      哎,先别想了!他企图先带两个孩子尽速离开现场。
      老道士手一伸向木头儿,岂知却遭男孩如饿狼般咬住,眼神充满怨恨地瞪着他,仿佛在保护自己极珍贵的东西。
      一运真气,老道士震开了男孩,他将两个孩子,以捉小鸡的姿势,一边一个提了起来,快速出了房门,越过中庭,迈向围墙边,施展轻功翻过去。但由于男孩不断挣扎,围在身上的布帘撕裂,男孩就这样摔了回去。
      老道士眼见府内已有人提着灯笼出来查看究竟了。
      “唉!自求多福啦!”叹口气,老道士不得已也只能带着木头儿先走了,毕竟人命关天,又是在相府中闹事,被抓到只有死路一条。
      “哎呀!好痛!”木头儿一声惊呼抓回了老道士的思绪。
      老道士回头看向木头儿,只见木头儿伸起左手摸向自己眉头。
      竟有个伤口!木头儿自己吓了一跳。
      “奇怪,我什么时候撞到的?”木头儿疑惑地咕哝。“啊,一定是我睡相不好又从床上摔了下来,才会撞到的。哈!哈!”他自我解释完毕,又朗笑了起来,一如往常。
      老道士看看木头儿,看起来木头儿似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大概是受了惊吧。忘了也好!老道士暗叹一声,决心埋藏这段事情,永远不再提起。
      “终于要回家啦,真好!”木头儿开心地想着老家长白山上种种的好,依旧是一脸的纯真。
      天,还是那样地蓝……
      ……依旧云淡风轻……

      1

      喧沸的街道、嘈杂的人声,京城里一向如此,众多新鲜事在上演、在落幕……但今天的喧闹声似乎又更大了些。
      京城里最大的戏院,请来了最近刚窜起的翎羽舞团,在此公演一个月。所有的王公贵人、名媛佳人,莫不争睹这新兴的舞团。
      尤其这可是公演的最后一天,口碑早已传开了,今天的舞码有“绿腰”、“春莺啭”、“垂手罗”等软舞,还有一种融合“剑器”及“胡旋”两种健舞的创新舞码。看过的想最后再看一次;没看过的,更是不愿错过这最后一次机会。
      若要显人潮,瞧摊贩的聚集便知,这不瞧还好,一瞧呀,啧啧,这戏院门前的街道,活像神佛要出巡般热闹,除了小贩预先占好了位置外,一条八匹马的大路,满满的尽是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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