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天使——织云
织云  发于:2011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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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


什麼叫做親情?年僅十九歲的祁鈞已放棄去想。

傷害自己換取自由,卻是閉鎖了自我,不再與人有所接觸。

那個夏日,醫院的屋頂上,傻氣的沈昭陽強行介入祁鈞生命中。

誰能真懂得誰?此刻的祁鈞討厭極沈昭陽這種自以為是的好!

無論怎樣的言語嘲諷,那個笨蛋總是不肯放棄,終於,他開始接受他的關懷,屬

於「朋友的關懷」。

只是,這又會帶來怎樣的改變?

 


楔子

抱着一叠音乐书籍,少年缓步在校园有名的桑树林下。

微风吹动他淡褐色的发丝,他仰头看着微风抚动的林荫,眼下透着疲惫,显示昨天的未曾安眠。

昨天,是他十七岁的生日。但他不只等不到 ”他们” 的人,甚至,连一通电话、一张传真都没有。

显而易见地,他又再度被那对忙碌的双亲遗忘了。

无所谓,反正习惯了。在那对双亲眼中,除了他们的音乐事业,根本容不下其他的存在。无奈的,他却依旧会被

他们的无视所影响,昨晚极难入眠。

『你今天不专心。』老教授皱着眉头这么说:『滚回去休息,我不教不专心的学生!』

急躁的教授说完以后,就把他连人带乐谱的丢出琴室,而站在琴室外的他只是默默地拾起乐谱,无视于周围的窃

窃私语跟兴灾乐祸的眼神,淡漠的离开大楼。

也无心再上其他的课程,他缓步上了校园中宁静著称的桑叶小径。

「祁同学!」听见后面有人叫住了他。

他微微皱起眉,有些不悦自己的宁静被打断,却依旧基于礼貌的回头。

「真难得啊!优等生也会被轰出教室?」来人讥嘲的说。

少年微瞇起漂亮的褐色眼瞳。

这人到底是谁啊?素来懒于交际也懒得跟人有交流的他跟本脸前这人没印象,况且他们有不少课程是个人分开上

的。

而看来…他还是菪L的脚步而来的呢。

「该不会是你父母忘了关照了吧?」无视于他的无言语不搭理,来人自顾地说:「还是教授发现…你没有遗传到

你那对优秀父母的血统呢?」

少年闻言眼眸迅速冰冷起来。

「那么我还幸运的多了是吗?起码我可以怪父母没把优秀的血统遗传给我。」他淡漠地薄唇勾出一抹无笑意的弯

勾:「不像某些无能的人,连可怨怪的对象都没有。」

言下之意,拐着弯骂眼前人天生无能。

「你说谁?!」来人脸色大变。

「丧家犬的哀嚎,我没时间听。」他冷淡的说着便要离开。

虽然他不认识眼前的人,但也可知道又是某个因为教授对他另眼相待而看他不顺眼的人。这种人在学校里可多了

,他才没那种时间一一去打发。

「你还真是目中无人啊!」那人不放弃的挡到他身前,阻止他前行。

「多谢谬赞。」这人够了没?打断他的宁静又来说些无意义的话。

「也难怪…这么漂亮的一张脸,」那人猥亵地笑:「说不定这才是每个教授对你另眼相看的原因吧?你就是这么

获得高分的吗?」

真是有够低下的挑!

「既然你如此想…」少年冷笑了下:「那凭阁下的尊容,想必是永远无法获得高分的吧?」

「你!」恼羞成怒的高举起手。

「说不赢就动手?修养不错嘛!」少年讥讽地笑了下:「要是被人知道学校里有人打架滋事,你说那人会有什么

后果呢?这可是所极重名誉的音乐学校呢!」

那人面孔扭曲地看着少年无谓的脸孔,高举的手迟迟不敢挥下,形成一个尴尬场面。

就在此时,下课钟声响起,随即不远处传来一些脚步声。

「算你幸运!」那人悻悻然的放下手,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后转身离去。

无聊的小插曲,并没有给少年太多影响,他依旧自顾前行。蓦然的,他自嘲的笑出声。

他还真是毒舌啊!想必刚才那番话让那人永生难忘了!他这样的一个人……

『你的琴音很温柔,但是你似乎没有出口跟方向。』这是某个在比赛中聆听过他弹琴的人说的。

『你还缺少了些东西。等到你找到了,那么你的 ”声音” ,就可以完美无暇。』上个月,老教授曾这么告诉他

他缺少的东西?

他不明白。说到技巧、音色、韵律,他自认掌控得完美无暇,因为他优秀-也章酗銴~那人所说的,他确是遗传

到那对知名父母的因子。

他仰望着交错的枝桠,深深吸了口气,走出这条林荫道。

他到底缺少了什么?

这个问题,他到了数年后才获得解答。

他的答案,是一个在艳阳下的屋顶开始的故事。

 

******************************

屋顶上的天使(1)

醉音,一间小有名气的钢琴酒吧。

会到这间Pub来的人除了老板的朋友外,多数是贪好这边的宁静与音乐气息而来。开这间Pub的主人自称是业余的

音乐爱好者,而在店内常有不定期的古典乐乃至爵士冀y行乐等的钢琴演奏。

店里有致地缮菑G到四人的雅座,已然到了将近夜深,还是有半满的客人留连不去;而所有人的眼光,几乎都注

视着在中央前方、正专注弹奏着钢琴的少年。

秀丽的眉眼,昏黄灯光下的润泽肤色莹莹如蜜;杏核般的眼瞳,眼睫长而不密,淡淡洒下柔荫。

「Jim,十点多了。」看着时间已晚,店老板忍不住离开了吧台走过去制止已经弹了四个小时钢琴的少年。

被呼唤的少年眉头未曾梢扬,眼神专注,指尖在钢琴上飞扬再飞扬,连串的音符轻丽动人;但一首温柔忧美的奏

鸣曲,却在他的指尖下透着些陈B躁之意。

「他今天心情不好?」店老板眼见他不理会自己,只好悄悄凑近少年身前那桌地男子问道,「你知道发生什么事

了吗?」

被称做Jim的这个少年是半年前自己来的,讨厌跟人交际却弹得一手好琴,加上那张漂亮的中性脸孔,每回他出

现的时候总是能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正坐在他前方的男子,几乎是天天等着他的到来。

是一种对他琴音的执迷,或者更算是一种对人的爱恋,只是从未得到过回应。

「Jim,快十点了,你不回家?」原本坐着的男子站起了身,走过去轻道,「你爸今天不是回国了吗?」

曲子进入第三乐章,琴声骤然强烈,疾遽地逼得Pub内所有人的心跳都跟着音符加快。迅速加压在空气中的紧迫

感觉,紧得让人不舒畅地胸腔沉滞起来,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曲中的温柔,有的只是忧郁与抗争的气氛。

就在气氛紧绷之际,琴声轧然而止,所有人怔住静默的瞬间,少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我回去了。」

「Jim!」原先站在他身边的男子立刻追了出去,跟在少年身后说着,「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骑车不安全。

「不必。」他头也不回的说着,走到自己的机车边抓起披在车上的外套穿上,戴上安全帽发动。

「你明天会来吗?」男子充满期盼地问。

「不晓得。」跨坐上车,一样是无情冰冷的回答。

「我等你。」

少年不说话,倏的一摧手中的油门,疾驰而去。

 

 

「你总算回来了啊?」门一打开,一声冷哼伴着质询撞入耳膜。

中气十足的威严声音,震动了只有家具的空荡大屋,不枫O名誉全球的指挥家,光是一句话就具备了威仪。

「爸,」祁钧依旧保持平然地呼唤了声,「怎么还没睡,不是搭了一天飞机吗?」

「过来。」没回答他的话,祁威迳自转过身向琴室走去,没注意到身后的儿子眼中闪过反抗的光芒。

祈钧跟了上去,顺手关上门把便站在门边不远的地方注视着窗边的父亲,心里已经隐约有个底他等下要骂什么了

无聊。不过是个比赛没有赢得冠军罢了,有何好让他父母大惊小怪特地从欧洲飞回来,又是哪个多嘴的亲戚唯恐

天下不乱的打了小报告吧?

「这么晚才回家,看来你在台湾这三年过得很是惬意啊。」果然,祁威开口便提这件事情,冷冷一哼叨叨絮絮的

指摘了起来,每句话就是硬指他不够用心。

不用心又如何?他慵懒且不耐的拨了下遮住前额的长发,面无表情的听着眼前人的训示;而思绪,早已不知道飘

到何处去了。

「区区一个校际比赛只得了亚军,你这不是丢我祈威的脸吗?」祈威终于说出了重点,这才发现地看向那从头到

尾都文风不动,又不应半声的儿子:「你有没有听见我问什么!?」

「我那天身体不舒服。」他转回神,薄唇淡淡挤出一个最简短的解释,旋即又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

反正他这个父亲的眼中,不会在意到他那天是撑着发烧40度的体温,去参加那场比赛的事实;他只会在意他的

名次,他得来的赞赏。

「那是两回事。」祈威的眼瞳瞇了起来,一身尊贵的气势,是在乐团中身为指挥的他冠有的威严:「我看是我这

三年太放纵你了,早知道把你留在德国就没事。」

留在德国,再派人监视他做个弹琴的机械吗?看了眼父亲那张近五十岁却仍是俊美的脸庞,祈钧半垂着脸微微露

出一个冷笑。

每个人都说他遗传到父母身上最好的优点,容貌、才能,还有优渥的环境相佐,所以他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一出

生,就拥有了最好的一切。

但上天,却独独忘了给他一对好父母。

上天给了他一对曾将他遗忘在台湾数年,却只因为发现他对音乐的天赋而才注意到他存在的父母。

一对眼中只有他的才能,却没有他这个孩子的父母!

「我帮你找好了学校,下礼拜跟我一起去德国。」祁威颐指气使的命令,宛如下达恩赐。

「不必,我留在台湾很好。」祈钧露出个微笑, ”婉拒” 了父亲的好意,跟着在祈威的闻言发出的怒视下,他

转过身就要离开。

好一个父亲哪,安排每一步要他按着走。

怎么?自己的事情忙完,终于想到要好好督促他了吗?三年前将他丢回台湾时,怎么就没问过他要不要先在欧洲

就读?

「你给我站住!」低沉但中气饱满的威严声音,喝止少年向外走的脚步:「我都安排好了,要你去,你就得去。

「不用麻烦您了。」停住脚步未曾回过头来,他依然固执但礼貌地说,语气却已十分强硬。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伴着火辣击上右脸,一阵沉默,祈钧被打侧的脸庞露出极嘲讽的笑,旋即抬头。

「是哪所学校?」语气平静之极。

「…海德堡音乐学院。」祈威看着儿子脸上浮起的红肿,心下认为他终于区就在他的怒气之下。

「海德堡……」他喃喃的念了声,在祈威的微愕下走到了钢琴边,掀开琴鄙H意地用手指滑过几个音节:「专修

钢琴?」

「没错,那是你的专长不是吗?」

「他们肯吗?」单调的音节弹来,依然优美。

「他们听过你的练习,准你现在去。」祈威微微皱眉,对他的淡然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奇怪。「既然要去就好好准

备,免得到时又被人笑话。」

「我没说要去。」

「你───」祈威怒气又升:「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对呵,您生我养我,当然是由您决定。只不过……」他抬眼,正面的给了父亲一个冷笑。「要是

这样,您还坚持要我去吗?」

话落,他扶着琴貌渐炊漜r力向下一压,随着骤然响起的乓然琴声,血,一滴滴地从琴缝里滑落,滑过白皙的手

臂,滑过黑亮的琴身,染红白色长毯。

他,硬生生的夹断了自己十数年来弹琴的手指。

本就白皙的脸庞因为迅速失血及剧痛而苍白,他泛着冷汗,咬牙忍住眩晕地看着那惊愕到无法做任何反应的父亲

露出微笑:「我想这样,就没有必要去德国了吧?」

说完,祈钧松脱了手软倒在长毯上,而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笑。

他终于…能解脱了。

 

 

****************************

 

屋顶上的天使(2)

 

 

唉!倒楣,真是有够倒楣。

沈昭阳皱着一双浓眉,边诅咒边扶着医院走廊的栏杆缓步地前进。

平日俊朗洒落的五官因为胸口一阵阵刺痛而显得有些狼狈,但却依旧不时的挤出笑脸给过往的护士病人。

这个冰块脸!平时怎么惹他戏弄他,总是理也不理,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地。没想到不过是在路上遇见他,看见他

脸色有点不寻常而随意开个玩笑而已,就突然一拳打了过来。

这场架打得有够莫名其妙的!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欸,不会真的被他说中了吧?真的被甩了呀?

……但是,怎么有可能!?就算再怎么样地对人不理不睬,那人身边还是有不少女孩子的咧,听说连出社会的都

有,怎么有可能失恋!?

管他呢!本来就不关他的事呀!这次只好认了,谁要他自己爱玩呢,没事去逗弄人家干嘛,又不是皮痒。

「你是皮痒了是吧?」才刚这么想呢,就有一个清脆又听似温柔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呃……老妈…」沈昭阳本来还冒着热汗的背脊迅速窜起冷汗,乾笑了数声看着那一身白袍、堪称驻颜有术的医

生母亲,此时正宛如带笑的恶魔盯着自己:「妳不是在楼下巡房吗?」

怪了,他明明打听好了老妈的执勤表呀,要不哪敢出来晃。

「我亲爱的儿子住这层楼,我当然要来看看呀。」即使已经近四十,孟月华保养得当的脸庞还是美丽依然:「你

又打算混出去?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到处乱跑,你是想再多住一个月是吧?还是要我直接把你双腿打断打上石膏

挂在床上,你直说不用客气,你善良可人的妈妈我一定为你办到。」

「可是病房里很闷哪!」他抗议的嚷。

「你活该!谁让你去跟人打架?」她用力拧了下儿子没受伤的右脸,引来一声惨嚎后满意的收手:「跟你打架的

那个人早就出院去了,就你还在这边唉声连天。」

「出院?」沈昭阳楞楞地问:「可是他不是……」

「没错,腕骨跟肋骨都还有些裂伤,可是他就坚持要出院。」孟月华点了点头,定定看着儿子:「你这个同学平

常就这么傲气吗?我说要帮他出医药费,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站起来就走。」

「他就是这样囉,平常跟他说话都难得回几句,也没有跟任何人比较有来往,孤僻地像个独行侠。」沈昭阳耸耸

肩,不小心牵动伤口地咧了下嘴。

「是吗?」孟月华沉思了一下。

那孩子颇令人觉得担心哪,一脸不合于年纪的冷漠,就好像…像两天前她刚接手的病人一样,太不寻常。

「好了,我干嘛在这里跟你闲扯?我还得工作呢。」她用手上的板子敲了下儿子的头:「你啊,我知道你有这种

怪癖,越难亲近的你就越爱去碰。可是麻烦你下次别惹这么大事情,幸好没报到学校那儿去,要不我看你怎么办

。」

「我知道啦,这次纯粹是意外,保证不会有下次。」他信誓旦旦的高举没受伤的左手,发现身躯站不稳后又连忙

的扶回去墙壁:「妳去工作吧。」

「哼,最好别有下次,要不我先扒了你一层皮。」警告地笑了声,孟月华再度敲了下儿子的额头:「你给我回病

房里去,要不等我忙完了,你就走着瞧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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