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男的似水流年 下——blackowing
blackowing  发于:2011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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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自信满满的说:“还用你说啦!我当然能红了!一定能红!成为娱乐小天后!”她兴奋的举起酒杯,“为

了我的娱乐小天后干杯!”

金小虎笑着说:“干杯!”

两个人开心的碰杯后,安吉拉忽然皱起鼻子,扶住金小虎的肩膀,做了个鬼脸,说:“不过你那位朋友……还真

是有些欠扁呐!”两个人互相注视一下,又大笑起来,仿佛刚才安吉拉讲的话非常有趣。

金小虎笑着歇口气,说:“我会扁他的!狠狠扁一顿!”他们立刻又为了狠狠扁一顿欠扁的朋友干杯。突然,安

吉拉笑着向远处的一桌子年轻男女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她转过头对金小虎说:“那边是我的朋友!其实我是跟他

们打赌来的……如果今天晚上我能把你逗笑,我的消费都是他们请!”

金小虎笑着说:“算你赢了……不过今天晚上我请你!只要你一直赔我喝下去……你说话真得好笑死了……”。

安吉拉大笑着:“真的吗?好啊……再喝一杯,我就再给你说个笑话……现在,为了好搞笑的安吉拉干杯!”

他们举起酒杯干杯!金小虎觉的这个时候仿佛把所有的烦恼都忘掉了,他只想开怀大笑,他只想听安吉拉讲好笑

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想去考虑。世界本身就是这么荒谬可笑,就如同从安吉拉嘴里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

段子一样。金小虎笑个不停,甚至当安吉拉一开口,只是一句极为普通的话,他也觉得可笑极了。安吉拉也跟金

小虎一样,在今天晚上笑疯了,掉入一个怪圈,爬不出来,扶着对方的肩膀笑的喘不过气来。他们找出各种各样

奇怪的理由干杯,高喊着响亮的口号,开怀痛饮。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们,随即又释怀了。这是个周末的疯

狂之夜,就是要放纵开怀,这一对开心到笑出眼泪的年轻人,又有什么可以指责挑剔的呢?

金小虎与安吉拉喝了许多酒,喝得双方都醉意十足。直到最后,醉醺醺的安吉拉什么时候被朋友架走,金小虎都

不记得了。他又独自机械的喝了一会,喝着喝着往吧台上一趴,就睡着了。直到酒吧打烊时,才被服务生唤醒。

金小虎晕沉沉的结了帐,又要了一瓶酒,拎着它,晃晃悠悠的走出酒吧。睡了一觉后,他根本就没有清醒多少,

步履踉跄,沿着马路跌跌撞撞的走走停停,一边对着酒瓶一口一口的灌酒,十足一个凌晨归家的醉鬼!只是金小

虎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走,等到他有了点意识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站在了海边。可能还是阵阵的海浪

声,还有凛冽的带着腥味的海风,才让他清醒了一些。他对着大海呆呆的站了一会,因为酒喝太多,全身都麻木

了,脑子也迟钝了,所以根本感觉不到寒冷了。他走到栏杆边,翻身坐了上去,攥着酒瓶,晃着双腿,悬着的双

脚下便是放眼望去墨黑无际的大海。

金小虎隐约的又想起那个叫做安吉拉的女孩,还有她讲得好好笑的笑话,以及那种放纵般的开怀大笑的感觉。他

想着想着,忍不住轻轻的傻笑起来。他忽然很想打电话,费力的从口袋里摸出电话,稀里糊涂的拔了一个号码,

放到耳边。

电话锲而不舍的响了许多声后,终于接通了,对面传来“喂”的一声。

平静的,冷淡的声音,再也熟悉不过,带着惺松的睡意。

金小虎忽然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拔了这个号码,他想他可能是拔错了。他一时之间反应不

过来,无言以对的沉默着,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对方等了几秒钟,显然是听听无人说话,不耐烦起来,“啪”的挂断了。

金小虎恶狠狠的想:妈的!你还想一个人安安稳稳的睡觉?让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吹西北风?老子现在就不让你睡

觉了!

他重拔了那个号码,刚响了一声,对方就立刻接听了。

“喂?”声音明显的清醒了许多,立刻就带上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喂!我是金小虎!”

“我知道……”,淡然的口气,“有什么事情?”

“……对不起!学长!打扰你的好觉了!”金小虎语带嘲讽,他对着电话大吼大叫,好象他现在的心情非常愉快

一般,“呆在被窝里好舒服吧!哈!哈!哈!现在我也好舒服啊!我现在在海边!喝着酒!吹着海风!爽得一塌

糊涂!哈!哈!哈!……”

对方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等金小虎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冲着电话直喘粗气时,才开口问,“金小虎……”,

声音镇定而清晰,“你又喝醉了?……你现在倒底在哪?”

“你他妈的才喝醉呢!”金小虎冲着电话吼,“跟你说了在海边!你没听见啊!……让你听听!”他伸直胳膊,

把电话举起来,过一会,重新放到耳边,“听到海风的声音没?……再让你听听浪声……”,他把电话贴近海面

。当他收回电话时,问:“听到没有?……”

还没有等到他的话说完,对方问:“就你一个人?……你到海边做什么?”

金小虎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你家大业大,管天管地,管不着我金小虎!我在海边做什么?

我到海边来自杀!我来跳海!我现在就在海面上,往下面一跳,方便的很……再过几个小时,天一亮,你就能看

到报纸了,这样写:海湾发现一失足落海男尸……哈!哈!哈!人身意外伤亡!他妈的!我还有一笔保险!我用

我这条命,来跟你斗!来跟你做生意!李先生!”

李铭冠冷淡的说:“你想寻死?”,他的眉头似乎皱起来,“你不要用这种无赖手段威胁我,没有用的……你的

保险金不会有多高,你就算是死了,也救不了别人。”

金小虎笑起来:“无赖?你他妈的说我是无赖?……好,我现在就是无赖!我说我要跳海?!你以为是真的啊?

哈哈哈!逗你玩呢!我干吗要跳海!我还没有活够呢!……”

李铭冠似乎对于他借酒发疯有些厌烦,猛然打断他,问:“你现在倒底在什么地方?”

金小虎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知道……”。

“是不是在码头?”

“不是……你他妈的不是想玩我吗?有本事你来找我啊!我他妈的就不告诉你我在哪!……王八蛋!想玩我!…

…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操你祖宗……”。

对方啪的一声掐掉了电话。

金小虎恨意未绝,狠狠的又按下重拔键,却是占线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拔不进去了。金小虎气疯了,冲

着漆黑的夜空怒吼一通,大骂一顿,吸了一肚子凉气。他猛的被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忽然电话响起来,他喘

了半天,才接听了,原来是陈炳耀。陈炳耀一听到他的声音,好象猛然松了一口气,但又随即又紧张起来,急急

忙忙的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来,千万不要一时冲动。

金小虎口齿不清问:“你回国了?”

陈炳耀说没有,刚才听到……,他立刻刹住车,改了口,说就是听说你有心事,想跟你聊聊。金小虎说:好,咱

们聊聊。他翻身从栏杆上下来,沿着海边慢慢走,拎着酒瓶一边喝着,一边滔滔不绝的向陈炳耀宣泄。他不停的

说陈炳耀才是好朋友,好哥们,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他。然后他把从认识陈炳耀开始的所有事情拎出来,讲了一

遍,并表示虽然认为陈炳耀很八卦,但还是好哥们。总之金小虎是语无伦次,不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

陈炳耀也不知道。其实陈炳耀也不关心金小虎的话,他只是不停的嗯嗯啊啊的敷衍着,只要能够确保金小虎在不

停的说话就行了。他可不想让金小虎一个人坐在某地胡思乱想或者干脆扑嗵一声往海里一跳。他逮住空就问金小

虎现在具体在什么方位。此时金小虎已经游荡到了海滨马路上。他正要说话,忽然胃里一阵翻滚,便靠着墙角呕

吐起来。狼狈了很久,才重新听电话,陈炳耀具然还在那边等着。陈炳耀是焦急万分,说:“刚才一下子没有声

音了,吓我一大跳!”然后又逼问他的位置。金小虎吐过后脑子没有刚才那样晕了,看看方位,说了出来。陈炳

耀立刻说:“你呆在那儿别动哦!别乱跑啊!”千叮咛万嘱咐,金小虎没理睬,“啪”的挂了电话。他转过身,

顺着人行道,摇摇晃晃的还没有走出百米,就眼见着几道雪亮的汽车灯光迎面急驶而来。金小虎停下脚步,用手

挡住刺眼的车灯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与此同时,车里的人也仿佛忽然发现了他,猛然刹车,三辆汽车齐唰唰

的首尾相接的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刚停稳,门便开了,走下来几个人,其中有李铭冠的保镖。而最后一个下车

的人,便是李铭冠。

金小虎呵呵笑起来,他拎着酒瓶,踉踉跄跄的退到墙边,吊儿朗当的靠在墙上,说:“你他妈的还真有劲啊!要

你来抓我,你还真来了!还真听话呵!”他摊开手臂,“过来抓我好了,过来啊……”,他把左手捏着的酒瓶往

墙上一摔,酒瓶哗啦一声碎了,剩下锋利的碎玻璃瓶口握在手中。金小虎握紧了,摆了个进攻的姿势,向着李铭

冠冲了过来。李铭冠的保镖在半路上截住了他,几下功夫,就把醉个半死的金小虎制住了,把他手里的凶器夺了

下来。

李铭冠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命令保镖放开金小虎,让他过来。

保镖放了手,金小虎指指他,口齿不清的威胁说:“你等着,以后再收拾你!”然后他转过头,一双明显喝醉了

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李铭冠,向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李铭冠面无表情,看着金小虎走到自己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

金小虎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瞪着通红的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他。李铭冠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任凭着

金小虎重重的喘着粗气,把一股股的浸透了浓重酒味的炙热气息扑到他的脸上。李铭冠眼镜片后的双眸,在昏暗

的光线中,闪着幽远而深邃的光。那种眼神是金小虎非常熟悉的,熟悉到可怕的,它仿佛代表着一段时光,那时

他们还是好兄弟,眼前的人还是他的好大哥。他不由自主放了手,退后几步,悲从心来,带着一种怆然,喃喃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曾经是好兄弟的啊!……”。

李铭冠轻轻摇摇头,淡淡的说,“那又怎么样?……我们早已不是兄弟了。”

金小虎皱起眉头,“所以你就要这样整我?嗯?就想玩我?是么?”他顿时又火冒三丈,“我金小虎在你李铭冠

眼里,到底算什么?”他冷笑一声,摊开手臂走向李铭冠,说:“好啊!过来啊!老子给你玩!任你玩!”,他

走到李铭冠面前,迎上对方居高临下的眼神,咬牙切齿的说,“老子就怕你玩不起!什么东西!……老子干你全

家!……”

李铭冠眼里寒光一闪,迅疾的一拳狠狠的打在金小虎的肚子上。金小虎四脚八叉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挣

扎了半天,刚蹲起来,胃里的酒水一下子涌到嗓子眼里。他不得不跪在地上,呕吐了许久。好一会儿,他才觉得

好受一些,晕沉沉的正准备站起来,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拉了起来。金小虎还没站稳,便挥

拳相向,“你他妈的敢打老子……”,结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李铭冠扶住了。金小虎手脚盲目的乱蹬着,

醉的是一塌糊涂。李铭冠皱住眉头,抓紧他,搂住他的腰,在保镖的帮助下,把金小虎半拖半拉的塞进了车里。

随后他在金小虎身边坐下来,吩咐司机开车。

晕晕沉沉的金小虎摊开了四肢,象一滩烂泥似的,倚在后座上,紧闭着眼睛,神志不清。他的头向后靠着,紧皱

着眉头,似乎感觉很不舒服。李铭冠把他拖过来,想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的舒适一些。但过了一会,金小虎便

挣脱了他,燥热难耐一般,在朦胧睡意中不停的在后座上蹭来蹭去,伸手拨拉着外套和衬衫领口,似乎在寻找一

个凉爽舒适的姿势。金小虎面庞上被酒精熏染的一片通红,身上也是很高的热度。李铭冠一边摸着他的额头,一

边吩咐司机把温度调低。他帮金小虎把外套脱下来,把领口解开,让他凉快一些。然后把他拥在怀里,让他可以

靠在自己身上入睡。

此时的金小虎,正在陷入越来越沉的黑暗与梦境中。他渐渐觉得不再象刚才那样燥热和不适,反而如同睡在一大

簇洁白柔软,蓬松温暖的羽毛中,有一种难得的舒适而安心的氛围。他仿佛已经被天使的翅膀轻轻拥住,一刹那

光华笼罩,他只感受到快乐和美好,再也没有忧愁和烦恼。他恍惚中又回到了那段时光,在明媚的阳光下,他没

有和太子决裂,他们仍旧是好兄弟,亲密无间。小米也没有死,健康而活泼,象小鸟一样陪在他的身旁。金姐没

有躺在病床上,而是打扮的光鲜漂亮,坐在客厅里跟姐妹们打牌,一边在电话里告诉金小虎晚上到家里来吃饭…

…天空永远蔚蓝如洗,阳光灿烂,没有一丝阴霾……

金小虎逐渐沉沉睡去,但毫不安稳。他从李铭冠的怀里渐渐滑下去。李铭冠调整了姿势,把金小虎的头枕在自己

的腿上,让他躺在后座上。金小虎长长的腿半搭在座位上,时不时伸展开,却猛的踢到车窗上,但他也只是在睡

梦中哼哼几声,没有醒来。李铭冠轻轻的抚摸着金小虎的头发,眼睛看向了关闭的车窗。在那里,他看到自己的

模糊影像——戴着眼镜,削瘦的脸庞,严肃而苛刻的神情——这就是自己吗?一个名字叫做李铭冠的人?

他转过头来,把手抚上正在熟睡的金小虎脸庞上,指尖轻轻的滑过每一道曲线,轻轻的触摸。他手指尖下的人,

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兄弟,是他所爱,是他所恨。他因为他感受到快乐幸福!也因为他而愤怒痛苦!

金小虎在睡梦中伸出手来,想把那个在他脸上游移着的、打扰他清梦的障碍物打开。李铭冠顺势握住他的手,紧

紧抓住了它。李铭冠俯下身子,在金小虎的耳边轻柔的喃喃低语。他相信他能听见,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能缓缓

的渗入毫无防备的心房。

“金小虎……为什么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要从我身边逃开?……这一次,再也不会让你溜走了……我抓住你了…

…”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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