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男的似水流年 上——blackowing
blackowing  发于:2011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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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她说一句阻拦的话,金小虎只会讨厌她,认为她当不起自己的女人。她只能沉默,让男人们做出他们的决定。

但是她并不是坚强的人,她真得害怕,害怕一切的砍杀和争斗,害怕流血,害怕死人。即使是看到金小虎的伤口

,她也感到恐惧,那些血肉模糊几乎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她需要保护,她渴望平平安安的生活,她不喜欢担惊

受怕的日子。她希望太子能够帮助金小虎,她希望太子能够阻止金小虎,但是太子没有。不过当她听到太子说会

找一个人帮助金小虎时,她又有了些欣慰。她只希望太子与金小虎一直是好朋友,而自己,则是金小虎的女人。

这种状况,最好永远也不要改变。

(十五)

金小虎在老市区的一个茶餐室见到了约好要见的人。下午一点,茶餐室里仍旧顾客盈门,生意火爆。金小虎一进

门,在茶餐室不是很大的空间里扫视一圈,就在杂乱的食客中,一眼注意到了那个人。那人正坐在一张位于角落

的桌子边,面前放了一叠餐巾纸和一杯水,空着对面的座位,一副正在等人的样子。他大概三十岁左右,即使是

坐在座位上,紧紧的裹着一件灰色的翻领大衣,也可以看出体格骠悍,结实强壮。一头浅色的头发,扎了个马尾

,拖在脑后。他戴着一副墨镜,却遮不住脸上一道长长的,醒目瘆人的刀疤。这道刀疤使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

长相凌厉,残忍可怕。

金小虎一出现在门口,那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金小虎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下子就集

中在自己身上,并一直紧盯着,看着自己穿过狭窄拥挤的过道和来往不停的服务生,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金小虎从口袋里掏出李铭冠在上面写过地址的纸片,举到对方的眼前。对方伸出一只手,接过纸片,认真看了一

眼。在此之前,他的那双戴着黑色露指手套的大手,就好象一刻也闲不住似的,一直在百无聊赖的盘弄着手边的

一盒火柴。在认出是李铭冠的字迹,他便把手臂伸直,手掌一摊,示意金小虎在自己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同时开

口询问:“是Arther让你来的?”他的嗓音沙哑,语调有些生硬模糊,使金小虎肯定他不是本地人。但他提到的

名字让金小虎有些疑惑。

“谁?”

“就是李铭冠!”对方对于他的反应有些不耐烦,眉头在墨镜的大半遮盖下,耸动了一下。

“对,是他。”

对方点点头,等着金小虎在座位上坐好,然后自我介绍:“我叫沙林。”

“金小虎。”

两个人握了握手。金小虎可以感觉到他的手结实有力,手指肚上厚厚的一层老茧——那种经常握枪时磨出来的粗

糙。同时,金小虎注意到他露在手套外面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变形,两只手都是。

这是个靠枪吃饭的人,沙林恐怕只是他在江湖上的绰号……但以前却没有听说过。金小虎暗想,表面上不动声色

“你是这里哪个道上的?”沙林问,并随口列举出了这里的两大帮会,等待着金小虎选择一个答案。很明显,沙

林是刚来此地不久,他似乎只听说了本地最大的这两个帮会,也似乎只对它们两个感兴趣。

金小虎说出了帮会的名字。对方立刻一副了然的样子,说:“Arther不就是你们太子吗?……”,他随手把眼睛

上的墨镜摘下来,放在桌子上。他的视线集中在金小虎身上,毫不掩饰的打量他。金小虎注意到他的眼珠和睫毛

的颜色很浅,与头发的颜色一样,接近于灰色。很显然,他是个混血儿,是个外国人。他的五官深刻,面容轮廓

如刀削般,灰色的眼睛中天生的不带表情的目光,使他的面容更显阴冷残酷。

这个时候,忙得不可开交的服务生抽空往桌子前一站,让他们点东西。沙林对金小虎说自己点过了,让金小虎点

。接着他抬头看了服务生一眼,用沙哑的嗓音慢慢的说:“二十分钟前点的东西,现在还没上来,就算是生孩子

也该生出来了吧?”

服务生被他凶狠狰狞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把和后面端着盘子的人撞在一起。他唯唯诺诺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马上去催一催!”惊慌的记下金小虎点的东西,连忙跑掉了。

沙林的恐吓立刻起了效果,很快,他们点的东西就被战战竞竞的端了上来。沙林掏出一张钞票,扔在托盘上,从

鼻子里哼道:“算你机灵!这是给你的小费,拿去。”

那个服务生又乐又怕,说了声“谢谢先生,请两位慢用”,就连忙喜笑颜开的撤了。

金小虎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正事上。他盘算着沙林能帮上什么忙。看起来沙林也是有经验的老手。比如说约好的

见面时间,沙林会提前二十分钟或更早来到约会地点。而且刚才,金小虎在座位上坐下后,随即注意到这个桌位

所在的位置,视野开阔,可以方便的观察整个餐室和从门口出入的每一个人。这些行为,沙林也许不是刻意为之

,只是习惯如此。

接下来,他们俩个人就开始谈论正事。金小虎告诉他一些大致的情况,自己准备动手的时间和方式。金小虎有自

己的消息渠道,他得知肥展一伙人在郊外的一座废楼里有个老窝,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到那里开会,金小虎决定到

时动手,因为那时对方的人最齐,该到的人都会到场,金小虎就不用费事去一个一个找他们了。

沙林一边听,一边大口的吃东西,似乎他的全副精力都扑在面前的食物上。只不过,他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提

个问题,以便让自己对计划掌握的更清楚详细。事实上,他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听金小虎在

说什么,但实际上所有重要的内容,他一下子全部抓住了,一个也没有落。

吃完东西,他们就到金小虎提到的地方去踩点。他们悄悄的摸到废楼附近的小山丘上,在差不多齐人高的杂草中

走走停停,观察着废楼的动静。不远处的废楼完全是被遗弃的样子,非常安静,空荡荡的破落样。还没有到晚上

开会的时间,但他们也不太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在值守。沙林走在前面,提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他的脚上穿着灰

色的陆战靴,结实骠悍的体格,踩得脚下杂草沙沙作响,小小的枯枝也被咯吱一声踏碎。

沙林一直在东张西望,注意观察地形,最后他停了下来,说:“这地方最合适。”金小虎环顾了四周,果然,在

这个地方最隐密,但视野也最好,废楼的动静可能看得一清二楚。沙林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来,打开箱子。箱

子里是一支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枪械。沙林选了一把,递给金小虎,“用过没有?”

“用过。”金小虎不甘示弱的接过来。戴着墨镜的沙林,不动声色的盯着金小虎的摆弄手枪的动作,过了一会,

忽然问:“你的左手有伤?”

金小虎很意外,他左手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已无大碍。再说他还戴着手套,但沙林具然可以从他的细小动作中

看出来。沙林果然是非常职业化。

金小虎坦然承认左手确实有伤。沙林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开始为自己装配武器。他的动作专业孄熟,一双粗酷的

大手灵活无比。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相当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

对于沙林身份,金小虎早就可以下定论,他是职业杀手。但是,让金小虎摸不透的是,陈铭冠怎么会认识沙林?

而且看起来他们的交情不浅。陈铭冠不是在国外念书吗?他接触黑社会,不是在回国时被宣布为太子时才开始的

吗?金小虎又有些不太确定,因为他想到陈铭冠提到过他在国外也做生意。看看陈铭冠对于帮会事情的老练反应

,应该不是在做纯粹的正统生意。恐怕李铭冠做为家族继承人后不久,在他所接触的诸多家族事务中,就已经包

括帮会事务了。而且,金小虎猜测,差不多在李铭冠回国前后,沙林也到达了此地。

当一切准备完毕,已到傍晚,天色很快黑下来。废楼那里还是漆黑一片。金小虎和沙林在踩好的点蹲守着,等待

时机到来。金小虎有些心烦气躁,他想抽烟,但是不能,火光会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沙林倒是气定神闲,安稳的

坐在一边养神,他的微型冲锋枪倚在腿边。夜里的寒风刺骨,金小虎的四肢被吹得冰凉,但心里却是一团火。他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保持敏锐的观察力。马上会有一场恶仗要打,他要全力以赴。

忽然,废楼二楼一扇窗户亮了起来。金小虎全身一振,他直起身子查看动静。沙林也立刻警觉起来,凑了过来。

“这是他们手下的小弟,大的都还没有来。”金小虎小声说,“再等一会。等来齐了,再动手。”

沙林观察了一会,忽然问,“你从哪弄得消息?是不是绝对可靠?”

金小虎转头看了看他,坚定的说:“绝对可靠。”

沙林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都他妈是反骨仔……”,他坐回原来的位置,“现在这世道,

连亲兄弟面对面都要摸着枪。”

金小虎回头看着他,知道他是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骂了出来。虽然不是针对自己,但金小虎还是有些

不痛快,金小虎沉声说:“给我报信的不是肥展的人。”他顿了顿,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反骨仔?哼,我不

但不会信那种人,如果落在我手里,一定断手断脚。”

沙林说:“断手断脚算什么?还是便宜了他们。老子要是见到这些王八蛋,一个一个大卸八块。”他的声音沙哑

,语调古怪,但是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好象在慢腾腾的数自己的手指头一样,“要不是这些王八蛋,老子也不会

被满世界追杀,躲到这个地方避风头。”

金小虎问:“你被仇家追杀?”

沙林说:“不是仇家,是自家人反目。”他摆摆手,“别提了。总之要不是Arther,我现在早就骨头烂光了。”

金小虎说:“太子他……”。

沙林说:“我欠他一条命。他说要我帮忙,那是客气。我这条命早晚要还他的。”

金小虎没有说话。沙林也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他又重新开口,“一开始,Arther打电话给我,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大事”,他看向金小虎,双眸在黑

夜的昏暗光线中闪亮,带着一丝猜疑的意味,“现在看看,真是件小CASE,算了,就当闲了几个月,闷得慌,活

动活动手脚,舒舒筋骨也好……”。

沙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废楼那里传来一阵阵的汽车声。他们俩个一骨碌翻起来,透过密密杂草的缝隙向

那里机警的张望。借着废楼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他们看到废楼前停了好几辆车,车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打开车门,

说着话走出来。当一个与众不同,庞大肥硕的身影从车里笨蠢的钻出来,金小虎握紧了枪,咬紧了牙关,“是肥

展。”

废楼里的人打开房子的前门,把肥展一伙迎了进去。房间内桔色的灯光在夜色中,从打开的前门中倾泄而出,把

鱼贯而入的每一个人的面庞都照得清清楚楚。躲在旁边夜色中的金小虎,怀着一腔的复仇怒火,默默的一个一个

的辩认着他们,确保所有的人都包括在内,没有漏掉任何一个。而在金小虎旁边的沙林,则用一种怪异的腔调,

轻声的数着数,“一个……两个……三个……进去两,五个……六个……”,那种声音中带着一种压抑着的兴奋

和激动。最终当所有的人都进去,门口的小弟探头看了看外面,带上了门,废楼外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和黑暗时,

沙林低声说:“总共九个人,再加上楼里差不多有四个人,共有十三个人,”他举起冲锋枪,眼睛里射出兴奋狂

热的光,声音也好象颤抖起来,“太少了!太少了!杀起来太不过瘾了!”

与沙林兴奋的要死的情绪相比,金小虎倒冷静了许多,他又象是对沙林说话,又象是自言自语:“老鼠都进洞了

,可以动手了。”他握紧了手里的手枪。

沙林虽然努力压低声音,但他那沙哑的嗓子几乎要吼起来,“对!对!小耗子们!最后的晚餐肯定精彩!老子给

你们送好吃的来了!”

他们猛的从草从中站了起来。

沙林是疯狂的,只要一见了血,他就好象失去了理智一样,只知道杀戮。他一边开火,一边疯狂的嚷着,“出来

啊!都出来啊!出来让老子送你们上西天啊!”金小虎不管他,他要追着肥展,不能让他逃掉。他最终在二楼的

窗口堵住肥展,肥展累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向下流,汇在双层的下巴下,在衬衫的前襟都滴湿了一

大片。他满脸的横肉挤成一团,做出了一个无比可怜的表情,豆大的眼睛里闪着强烈的求生光芒。他的脚边躺着

他的保镖和手下的尸体。他向拿枪指着他的金小虎伸出手,肥短的手指上戴着硕大金戒指,他乞求金小虎饶他一

命,他可以把什么都给他,包括金钱和地盘。他可以满足金小虎的一切要求。

金小虎平静的说:“那就去死。”

他开了枪,肥展从窗口边跌了出去,惨叫着摔向地面,发出重重的沉闷的一响。

当金小虎从楼里出来时,沙林已经在门口等他。楼下全是鲜血淋漓的尸体,不知道沙林又在他们身上干了什么。

沙林一见到金小虎,就激动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枪,大嚷着:“真他妈不过瘾!再来几十个人让老子杀个干干净

净!”

金小虎说:“你他妈够了。”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沙林,向他们踩点的地方走去。

过了一会,沙林跟了上来,似乎也冷静了出来。他对金小虎说:“小子,你行,Arther没看错你。”

金小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沙林。沙林说:“一开始我见到你小子,心里就纳闷。你要知道,Arther本来是保我

在这里,轻易不会用我。他说过,这边的生意他也暂时不会插手,没想到他自己把自己的话不算数。能让他要我

出手的人,一定是他在这边最重要的兄弟。刚开始我没看出来,不过现在,看你小子还行。Arther没看错你。”

金小虎有些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沙林伸出一只大手,有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子,你运气好,遇到Arther。他这样的大哥,值得跟一辈

子。”

说完这句话,沙林就越过他,走到前面了。

和沙林分手后,在回去的路上,金小虎驾着机车飞驶。他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回想起沙林跟自己说的一番话。当

时的沙林,那种认真、坦率、严肃的表情,似乎在跟金小虎推心置腹。沙林口中的李铭冠,与金小虎平时接触的

李铭冠相比,是即熟悉而又陌生的。他知道李铭冠对自己确实够朋友,确实肯帮忙。他也知道李铭冠这个人确实

能够服众。象沙林那种暴戾疯狂的人,也那么实心踏地,心甘情愿的为李铭冠卖命,对金小虎来说,却也是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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