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第一部)————kristina
kristina  发于:2009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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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加思索地:「当然不想他得逞!」

「哦?」他轻眯起眼,冷锐望我,把玩手中物,淡然地:「你喜欢皇上?」

「话!」我没好气地:「这还用说的?当然不喜欢!」

「那你又不想王大人得逞?」

「此事非彼事!」我阴笑:「若非主角是王大人,我倒很愿意効劳,让他
睡皇上。」

他冷冷地插言:「你叩忘掉了,皇上事後的反应,恐怕波及你。」

「正因如此!」我苦恼地:「我知道应阻止,但又想看皇上的表
情……」

「别冲动行事,理智先行!」

他一整衣装,冷道:「我先到探听消息。」

「要利用,首选是小玉。紫阳宫宫女。」

对不起了,文鸶。

我心低喃。

他笑赞:「聪明。」

他翻身飞掠出房,如燕子穿梭,飘忽飞逝,飞檐走壁。

我睁大眼,呆呆地凝望瞬即闪逝的那点。

原来……浣纱会武的。

我忽又惊醒,凝望掌中怀表,亥时了。

我起身离塌,行至桌前,又再开始处理没完没了,冗长烦闷的公务。又
欲罢不能地,想拥有它,如同权力。

我想,浣纱己经完全地交心於我了,连身怀武的隐秘也不吝於我,以
後,可信他了。
春日阳光仍旧和熙,照例地,和熙得有点刺眼。
我不适似地,半眯起眼,含笑地双手执茗,轻汲著。

在品茶。

刚离礼部,就被王宣往冼翠亭,要品茶,又是离山进贡的,叫奶茶的东西,滑滑嫩嫩的,如胶似漆的,浓重的香甜。

我不爱喝,太浓了,浓到我承受不了,如压力,沉甸甸的。

不想喝,可是,窥见王殷切相询的眼,我,还含笑喝下。

一饮而尽,不想细细品味,不想它的气味留在口腔中 ,馀韵,一点也不留。

「怎样?好喝否?」他笑,轻执我手。

「嗯,很好喝。」我笑,由衷地赞叹:「不知离山原有此佳品。」

「是吗?」献宝似地:「这可是贡品来的哦!尔卿既爱,那朕就赐二十盒与你吧!」

二十盒?我心里发苦,希望茗烟等爱喝吧!靠他们了……

这是王第三份赏赐,为甚麽?

没份我爱,我要的?

对当时的我来说……

「皇兄~~」远远地,紫方郡主娇嚷,一点也不含昨日的媚态或冷凝,纯地,天真娇纵得一如无邪的美玉。

她亲自托盘,盘摇晃著,危危险险地行至王前,然後,单手高举盘,欠身福一福,嬉皮笑脸地请安,一点也不认真。

本来嘛~~宫中谁及她得宠?那像我?步步为营的。

她,是王妹,即使得罪王,气一气,笑一笑也算了。而我不同,我,是甚麽?只是个似臣非臣的嬖臣罢了。

而我……抿起笑靥,跪下请安,轻唤:「微臣参见紫方郡主,郡主金安。」再也不会让王对你只气一气就算了。

「哦?」她惊讶挑眉,彷似此刻才发现我微小存在似的。但随即又厌恶
地皱眉:「你还在呀?王兄没杀你吗?贱人!」忍不住似地,她放下盘,抿起裙裾,欲踢我。

我无意去避,静静地笑,温柔怡静地。

王皱眉,喝止了她:「朕的人,只有朕才动得了,要打,也该由朕来。」

我又笑,王,您没称我为「朕的所有物」我己感恩戴德了,那敢奢望甚麽呢?而您居然称我为「朕的人」,是不是我在您心中己经算是个人了?微臣还真荣幸呀……

我虚软地,无力地笑了,有些惘然,仍在跪。

「你平身吧!」他轻柔地命令,秀雅英气的眉轻颦著,也不知为何?

「不!」郡主又欲踩我手。

我不躲,因这次,我相信,他会救我。

「王妹!」他轻叱,有些愠怒了。

「王兄~~」她扁嘴,泫然欲哭。

「好了,好了,别气嘛!」他轻哄著,他不为她说「不」而气,原来,仍有
一人例外……「你不高兴,只管发泄在的奴才身上好了(是不是就像您发泄在我身上一样?),尔卿毕竟为臣……」

她打断他:「臣子就是奴……」她原欲说下去,但见王有些阴沉的脸色,又自忍了。

我由始至终都默静著,王族的事,没我插言馀地。

她瞬即转换话题:「这酒是臣妹亲自酿的,王兄你要尝呀!」将斛递与王前,他接过,放於桌上。

王含笑,宠溺地命她坐,又对我说:「你也坐吧!」

我坐下,而郡主也没阻止的意思。

我知道,约定的时间到了,她不想再拖。

慵懒而略带媚意地,我轻喃:「王……」

「嗯?怎麽了?」他俯近。

「这是……」毫不羞涩地,我主动送上双唇。

睡都睡过了,又在乎甚麽呢?还是正事要紧。

在王怔忡迎吻和郡主厌恶闭目的刹间,我快如闪电般掉换两斛。
轻喘著,我退离,迷离而氤氲地:「微臣忘了,郡主还在呢!」我转向她,从容不迫地,欠身道:「微臣失态了,还望见谅。」
她听我语声,知那羞耻之事己完,才愤愤睁眼,狠狠地瞪视我,重重地哼了声。

「王妹,尔卿也只是一时失态罢了。」他举杯:「来,喝!」一饮而尽。

郡主这才笑如花开,悬起的心方始放下,也一饮而尽。

然後,俏目一转,又笑道:「王兄~~那~~我不阻您罗~~我还要练琴呢~弹给您听!」她一挥衣袖,旋身飘离,说不尽的婀娜潇洒。

我微笑,旁观一切,然後,又无所谓地以银匙搅动奶茶,翻翻滚滚的,香气仍在。

斜眺郡主离去的倩影,诱惑而略带挑衅地:「微臣预备了一好戏献给皇上,只是……」我挑眉:「不知您敢不敢看?」

「哦?既是好戏嘛~~」他含笑回视,挑眉:「岂有不看之理?」

「那事不宜迟。」我起身:「迟了,戏就完了。」我回首看他:「那可
会抱憾终身的哦。」

王没答话,但,脚步却明颢加快了。

*****************************************************

紫阳宫。

漫天紫霞,金缕环殿,危峨耸立的紫阳宫,弥漫著一片鬼异的气氛。

王大人醉意熏晕地,摇晃著走,举壶倾饮,饮毕,以袖嘴,豪气地抛掉
壶。

看他涨红的脸,亢奋的神情,一看而知,是吃了壮阳药。

「他吃了春药。」王在我耳边说,也不刻意降低语声,因紫阳宫宫人早己被我摒退,只馀下参与者,而房中人,只怕也不用顾虑,因他无心去听,只有他的王。

我发苦,王,您总该不会以为我纯情到连吃了春药也不知吧?

「小玉~~你在哪?」他大喊。

小玉又吃吃地笑:「在这哪!」她自门後转出,怀里抱著围绕绸缎的人体。

她将它放在床上,吃吃笑地:「哪~~大人您尽庆罗~~」她转身推门而
出,临行前,她轻悄望我,抿嘴一笑,无声地:办妥了,几若不觉。

我浅笑,细眯起眼,舒心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

我欢快地,看著,如同看戏,旁观者。

我是旁观著,而王呢?

是代入者,不是旁观者。

他皱眉看著,不知王大人为何胆敢留在他王妹雅室。

王大人爬上床,在吻,醉眼昏花地,又贪婪地,终於,终於一尝素愿了!而
为何不清醒地享爱这美好难忘一刻呢?

我明白,他想享受,而又胆怯,只好喝酒和春药以壮胆,也……壮阳。

糊里糊涂的,岂非更好?

将来回味起来,只怕更添蒙胧缱绻旖旎,回味无穷,随意幻想, 人,有时
还是糊涂些好,像王,这般清醒又何苦呢?

他面容扭曲,诧异地看著房中纱帐内,看著王大人压上那人。

王大人醉意蒙糊而沙哑地:「小东西……干嘛遮著脸?」他一把揭开丝
缎,吻下。

王轻呀一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他最宠爱的王妹竟被他看不顺眼的人
压下!他大概在想:这怎可能?这死奴才欺君犯上?

他动,想冲出,阻止他。

我伸手,按止著,浅笑,好戏後头呢!

快将上演。

他吻如雨般落下她紧闭秀蹙的眉,边喃:「皇……您的脸怎变了个样……?」

听毕此语,王的脸色刹那变得惨白,难堪,羞恼,怒悻,被侮辱的感觉一
涌而上,如焦雷,脚步跄促。

我忧心地扶他:「皇上,您没事吧……?」

他使劲拂开我手,冷锐凌厉地扫视我一眼,冷峻地:「你一早知道?」

我但笑不语,笑如新月。

低语:「皇上,没胆看下去了?」我故作不屑。

他蓦然转首,眼神如箭,箭笔直地射向那不堪不入目,难以下茟的画。

那边厢,王大人己渐褪她衫,抚上她如凝般柔软嫩滑的胸,喃:「皇……您的胸……怎?」

王定定的望,沉默良久,他轻屑冷淡无情地:「朕非不敢看,而是不屑看之!」他转身拂袖而去。

劲风刮起。

小段,他冷凝转首,黝黑的眼望我,无谓地:「还有,你令朕失望!」

转首,举步复行,不再回首。

我呆然伫立,冷风拂面,「你令朕失望」?

他对我曾有望?

何而……我从没感到?

您对我的望,是那望?

是欲望的望?

还是期望的望?

小玉轻悄闪出,低语:「公子,你泪(累?)了。」

她不再吃吃的笑,取出一方素帕,为我脸。

我凝望变深了的帕,原来……我哭了……

泪,毕竟没流尽。

而我,为何还会流泪呢?

连飘被迫走时我也不哭,而目的地了,王大人,紫方郡主将永不翻身
了,而我却反而哭了……

为甚麽呢?

我自问。

无语。

冷风渐暖,轻吹衣裾,变暖了,风,而春,也完了。
後来,小玉被传去问话。
後来,郡主被传去问话。
後来,王大人被审问。

醒来,春梦已完,泪烛已乾,残夜已尽。

醒来,一切如是。

醒来,万物具变。

接著,紫方郡主被王封为和亲郡主,顾名思意,是和亲,送往人迹杳然,荒芜已极的旱地,穷国,比柳城还小国,无名小国。虽为和亲,却是放
逐。

然後,王大人被抛入巖穴中,被数条发春的狼轮奸,撕裂,咬碎而死,死
状可悲可怖也……可笑。

这就完了。

完了。

一切皆是听来。

听来的。

这事,我没参与其中,突然,不想看,而王,也不想我看。

他不想我看到他伤心(?大概会吧?毕竟是最宠爱的王妹。)的样子。

他又复冷淡疏远漠视我了。

正如我的计划,一射双雕, 一雕:铲除郡主及王大人;二雕:还我自由。

他疏远我,不想见我,而我又何尝想见他呢?

朝中趋炎附势之徒,得知我已失宠於王,又纷纷疏远我,品差者,幸灾落祸,落井下石兼而有之。一时间,昔日车水马龙之化成门可罗雀之第了。

对此,我也毫不在意,管他呢!反正我目的己逹,仇已报,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淡出官场,过我向往的。

这期间,我发了疯似的称病不上朝,朝中大小各事一概不理,在朝上,对著王如针剌的眼,怎过?

我本非为国,不想理便不理。

对他……何意?

何以对我失望?

是暗藏甚麽?

为何对上他,有心痛的感觉?

我不上朝,不敢面对他。

我躲在府中,似是要追回童年应有的欢乐似的,一次弥补,穿梭於庭院重阁,小桥流水间,和茗烟捉迷藏。

他最淘气的了,总是嘻嘻哈哈,糊混……的过日子,我不知是否他的真性情。

但……管他呢!有人陪我就好了。

他躲,我找,他一就是数个时,要我找到气喘喘吁吁,颓癈已极才罢。

有时,他不耐烦了,便自远山远树跑来,大嚷:「卓群,你怎麽这麽笨?」

我就呵呵地笑:「不是我笨,是你聪明!」

然後,浣纱就会不时何时地出现,斜倚著某件东西,冷冷地在他沾沾自喜时猛浇冷水:「他聪明?怎我不觉?」

茗烟就犹如落汤鸡了,湿溚溚的。

未几,夏初,恩科开始了。

首京似是沸腾开来,热哄哄地,到处可闻朗朗书声。

连茗烟也变得神经兮兮了,玩捉迷藏时,总爱躲在假山下喃喃背书,愈
背愈大声。

虽然他变得神经兮兮,但我却最高兴了,因为我终於可以反败为胜,闻声找他,然後,洋洋自得地拍他脑袋,骂:「你变笨了!」

他就会苦著脸地摸摸脑袋:「我怎麽变笨了?……」

或许你会觉得奇怪,我怎麽这般幼稚?

但,我就是这样,在府中,有我信任,令我安心的人,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掅疑,没有黑暗,没有政敌,也……没有王。所以我可以尽情发泄,将智商还至原点,将感情思想也还原。

也茗烟,我想他他是这样吧?

他喜欢浣纱,而綄妙不在乎他……他说,他这麽努力也只是为了他,他不想浣纱将来高中时瞧不起他,他也不想将来面对他时自惭形秽。

而浣纱,我和茗烟一样确信他一定能高中,因他很镇定,十分的镇定,比
当时的我还镇定,他不再挑灯夜读,而是从容自若,閒时和我月下浅酌,吟诗歌和,好不写意。

恩科中段,慵懒夏日。

我倚在软塌上,在晒太阳,半眯起眼,怡然自在。

然後,人影散乱,众声混杂。

接著,是文鸾匆匆跑来的倩影。(我偷带她回府。)

最後,是久遗了的尖细嗓音。

那日是龙翔四年初夏,四月初。

南巡。

「南巡吧?」

那日,他殷殷垂询。

这日,已妄下决定。

而我知道,我一生中难得的悠閒假期已完了。

不再复回。


昙花第一部禁宫
--完--

打完’昙花第一部禁宫--完--”时有终於呼出一口气的感觉~~呀~~终於完了!!!
我明白这部还下的谜团尚有很多,在下一部,我会尽力消尽的!
同时,感谢所有看过我的文文的大大(特其是投过票的!),请你在会客室签个名好吗?这对我有很特别的意义,因你看过我的处女作~~
最後,多谢大家包容这篇文章,令我得而继续写下去,尤其在我想停下不写的时候(我说过,对凡事我只有三分钟热度,昙花写到1/3之时我己不想写了)
一躬鞠


还有,第二部我己经写到写第二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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