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卫 风
卫 风  发于:2009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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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迷糊糊,歪頭想了想。

      偏頭左看,右看。

      哥哥靠在玉床的床頭含笑看著我。

      扯過一根不知道是誰的衣帶……

      拉起哥哥的手……

      繞一圈……

      系上……

      再綁到床頭上……

      然後整個人壓上去,兩手牢牢抱著哥哥的腰……

      哥哥輕聲說:“靜靜這是要做什麽?”

      我咬咬唇,小聲說:“把哥哥綁起來,不給別人看。”

      他含笑,說:“好,不讓別人看。那靜靜是不是要這樣一直看?不做些什麽別的?”

      我歪歪頭,撲上去重重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要親親。”

      哥哥笑容不變:“嗯,還有沒有?”

      我想了想:”沒有了,等我想到再說。”

      頭靠在哥哥肩膀上,滿足的歎氣:“真是個好夢,我都不想醒了。”

      “那就不要醒……”

      “不行啊,一會兒就會醒了。塵塵一定會把我喊醒的,我得賺錢養活老婆……你知道不,我有一堆老婆呢。”

      哥哥點點頭:“的確……是有一堆。”

      “噓,小聲說,別吵醒別人了。”我抓抓頭:“他們都對我挺好的。我很窮他們也不嫌棄。”

      哥哥看著我,輕聲說:“哥哥對你不好麽?”

      我抱著膝坐在一邊,悶聲說:”哥哥不要我了。”

      ………………………我是語無倫次的分割線…………………………

      今天又熱又累……好忙的一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麽……

      還是早睡早起養養精神吧,明天又是燠熱的一天。。。

      25

      哥哥輕聲的歎息,似夜風縈面:“靜靜,哥哥在世上,最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相信哥哥,好不好?”

      我抬起頭來,迷迷瞪瞪地看著哥哥:“可是……哥哥說過,再也不想看到我……哥哥說,李爾聰明懂事,年少有為,比我好百倍。”

      那時候的心痛事隔多年,重新翻出來,依然是鮮血淋淋,慘不忍觀。

      我抱緊了自己的膝頭,像是要以此來支撐軟弱的身體和意志。

      “我多想忘記過去。”

      “可是,又捨不得。”

      “哥哥也曾對我好過的。”

      我愣愣看著被我縛在床頭的人,爬過去,把縛住他手腕的帶子鬆開。

      “我其實是不想忘記。哥哥,我不要忘記你。每次看到塵塵他們,我都會想起來你。其實,就算他們不在眼前,我也不會忘記。哥哥,我知道我對你心思不應該,可是我就是舍不下。”


      哥哥的手輕輕撫我的臉頰:“我也不要你捨下。在這世上,你只要喜歡我,也只能喜歡我。”

      我疑惑地看著他。

      “當時那些話,我是怎麼說的?”

      我看著哥哥美麗的眼睛,一時舌頭打絆,越想說想說不出。

      “好了,不要急。”哥哥輕聲安慰:“想起來的時候再說,不用急。累不累?想吃東西麼?”

      哥哥的手心溫暖柔軟,這種讓人只想沉溺的溫柔中,我卻落下眼淚。

      “哥,我不想醒,你不要走……我們這樣,多待一會兒,好不好?”

      哥哥輕輕親吻我的額角和面頰:“我不走,我們一直在一起。這十年你想不和我待在一起都不行的。”

      就著哥哥的手喝水,吃東西,然後還軟臥不起,由哥哥上藥按摩。

      我一直睜大了眼睛,眨都不捨得眨。

      這是……最美的美夢中,也未曾夢過的情景。

      好象一切變故發生之前,也曾經這樣幸福過。

      哥哥把一勺粥遞到嘴邊,我先伸手摸摸他的手碗手背,才張口喝下粥。

      哥哥笑著回手,替我拭拭嘴角,再喂下一勺。

      拿香噴噴的軟巾擦手擦嘴巴,哥哥讓我側身臥著,替我梳順頭髮。

      在浴池里弄濕的頭髮,後來……揉得一團亂也沒有整理過。

      哥哥拿了一柄小小的象牙梳子,替我把糾結的部分細細打順,然後一一梳通。

      “靜靜氣血不足呢。”哥哥把梳子咬在口中,拿了一根發帶替我結好,潔白的貝齒比那溫潤的象牙小梳還漂亮十分。系好發,拿下梳子,哥哥朝我微笑:“哥哥替你好好補一補,要把小靜靜養成小時候那樣圓胖可愛才行。”


      我半張嘴:“那時候?象小豬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哥哥笑得極愉快:“很軟,抱起來肉肉的手感不知道有多好。冬天你鑽進我被子來的時候,像是一團熱呼呼的小肉圓,又香又軟。現在也不是不好看……不過,”哥哥的手向下滑,在腰際停下:“瘦骨支離,昨天硌得不痛麼?”


      “我硌到……”說了半截又咽下去。

      這,這……我硌到他了麼?可是,又不是我抱著哥哥要硌他的……

      昨天,昨天……

      啊呀呀,好混亂的昨天。

      哥哥笑笑,遞水讓我漱口。

      我老大不自在。

      左看右看,卻不見一個侍從。

      “這裏別人不能進來。”哥哥輕笑:“神殿的奉禮晨,只有我一個人能在這裏停留住宿。”

      我驚訝:“那我……在這裏也不合規矩吧。”

      哥哥笑得好開心的模樣,伸手撥我的頭髮:“你還知道規矩啊。你要眼裏還有規矩當年就不會放火了吧?好了,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我抱著哥哥的手臂:“我不想睡。”

      哥哥愛憐的拍拍我:“好,不睡。那,想不想看書?還是出去散散步?天還沒亮,外面有些冷。”

      “不用。”我攀在哥哥身上,眼睛都捨不得眨:“不用看書,不散步……就和哥哥一起說會兒話。”

      哥哥輕輕點頭應聲:“好。”

      我大喜過望,拍拍身邊的空位:“哥哥,我們一起躺著說話。”

      “靜靜,我有事問你。”

      “嗯。”我臉頰緊緊貼著哥哥的肩膀。

      和哥哥溫軟的肌膚只隔著一層紗,這樣近的距離……

      “你和滌塵他們……都不同房同床麼?”

      我咬咬嘴唇:“不是……我們,同房……嗯,也同床……”

      哥哥似乎並不生氣,輕聲笑了:“嗯,二十來個人,一天抱一個,也要大半個月能抱一個遍,沒看出小靜靜這麼愛新鮮熱鬧。”

      我汗顏……

      這……這個新鮮……這個熱鬧……

      要是別人這麼說,我一定是覺得在打趣我。

      可是哥哥這樣說……我覺得好怪……

      不知道是個什麼怪法,反正覺得好怪……

      “平日吃的用的東西,習慣不習慣?”哥哥摸摸我的頭髮:“你可沒有往時氣色好了呢。”

      “那個……鄉野地方,肯定和帝都不一樣。”這個我是有些氣短……人窮志短嘛,沒辦法,怎麼可能還象在家裏一樣錦衣美食養尊處優的。

      “嗯,這個也不要緊。”哥哥說:“好好兒給你補回來。”

      補……回來?

      可不要一天照七餐的把我當……當成某種動物來養啊。

      “哥,你什麼時候成的祭神?原來的祭神哪里去了啊?”

      “他自然是退休頤養去了。”哥哥輕描淡寫的說:“享他的清福。”

      是麼?

      不過,那個原來的祭神年紀不大呢。

      哥哥這麼年輕就做了祭神,實在是很了不起。

      “靜靜。”

      “嗯?”

      “上一次的交火節之後,我從來沒離開過宮中。”哥哥輕聲的說話,卻仿若晴天霹靂:“醉酒縱欲其實不算什麼,但是,那天夜裏我的食物中,混了其他的東西。我不知道,你此後再見到的我,是不是你的幻想,或者是別的什麼緣故。但是,我從交火節的隔天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你,一直到你離開帝都時為止。”


      這番話說的平平靜靜,我呆呆聽著,一時沒反應過來哥哥說了什麼。

      26

      我一翻身坐了起來,呆呆看著哥哥。

      哥哥也坐起來,我們面對面,膝頭頂在一起,鼻息相濡,離得極近。

      “哥哥……”我聲音抖得說不成話:“你說什麼?”

      哥聲音很輕,但一字一字說的清清楚楚:“從你那天跑出我寢宮,我神智昏沉,足睡了三十多日方能起身,那時你已經離開帝都。你所見的,那個對你說了無數狠話的人,絕不是我。”


      我嘴唇輕輕哆嗦,整個人像是中了定身咒,僵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

      一陣痛一陣涼,最後卷在一起變成滿天的熱。

      來不及去想是誰騙了我,為什麼會有這樣事,心裏翻來覆去只念叨一句話,哥哥沒有恨過我,沒有恨過我。

      哥哥他沒有恨過我。

      那些話不是他說的。

      哥哥他沒有恨過我,那些話不是他說的。

      熱流在全身上下亂竄亂突,眼睛熱漲,太陽穴一下下跳。

      我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哥哥伸手輕輕托住我的下頷:“怎麼哭了?”

      哭了麼?

      呵,是。

      有水珠從面頰上滾落。

      水珠子熱,臉也熱,我覺得皮膚麻麻木木,竟然不知道自己流了淚。

      “哥,”聲音噎在喉嚨裏,我猛撲到他懷裏去。

      手緊緊勒在哥哥腰間,恨不能把他壓到我的身體裏去,一絲縫也沒有,什麼間隙都不留下。

      哥哥反手抱住我,同我抱他一樣緊。

      疼。

      因為太用力的擁抱,覺得很疼。

      眼淚止不住,一直朝外湧。

      不是哥哥,不是的。

      哥哥還是哥哥,是原來的哥哥,沒有變過。

      眼淚把哥哥的衣服都打濕了。

      可是,誰管它呢。

      我捧著哥哥的臉龐沒頭沒腦的親他。

      哥哥輕笑,一手托著我的頭一手攬住我的腰,一點也不介意我狼狽的熱情。

      還是我自己先止住動作,看哥哥臉上水光漉漉,不好意思起來,拉著枕巾給他擦臉。

      哥哥只是笑:“好了,不哭就好了。還跟我假客氣不?”

      我哽咽著想說話,可是嘴角一動,眼淚流進了嘴裏,鹹澀微苦,百般滋味。

      “哥哥……”我扯著哥哥,只會這麼反復叫他的名字。

      好象有數不清的話想說,可是又一句也說不出來。

      “好啦,不要哭。小靜靜一跑多少年,在外面吃苦頭,哥哥也心疼你不得了,可是靜靜你也夠可以,弄了一堆老婆在身邊,夜夜不空。”哥哥使勁兒在我臉上擰了一把,疼得我直吸氣:“真想好好揍你一頓。”


      我笑得皮皮的:“哥哥才捨不得揍我的,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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