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最初的模样——风年莉月
风年莉月  发于:2011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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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可笑了。

小猫坐在门边的阶梯上,穿的很少,蜷缩成一团,靠着墙,睡着了。身上的白色像外面飘的雪一样纯净,相反的

,地面却是肮脏不堪。

你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接受污染呢?

英云脱下外套盖在小猫的身上,然后叫醒他:“怎么睡在外面?”

小猫睁开眼睛,看着他。

“一直在外面吗?”

“嗯……”他冷得说不出话。

“怎么不进去?”

“钥匙……丢了……”

英云的心猛的收缩,突然的疼痛让他拧起眉头,为了不让小猫看到,他站起身拿钥匙开门:“怎么丢了?”

“前两天出去的时候,不小心丢了。”

“那你一直就在这里等着?”

“我给你打电话了,但打不通。”

英云推开门,扶小猫站起来走进去。

房间里的窗户没有关,雪花飘进来,落在窗边的地上,像一坐小山。凛冽的风吹动窗帘,席卷走所有的温度。

小猫的身体冷得像一块冰,英云从后面抱住他时一股寒冷侵入他的身体,让人觉得他的冰冷是从身体里散发的。

“这两天你去哪了?”

“在等你呀。”

……

过分的默契像一个笑话,英云自己都要笑了。

“两天前呢?”

“什么?”

“出去了吗?”

“?”

“我往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

“哦,朋友有事要我帮忙,就去了。”

“然后钥匙就丢了吗?”

“嗯,我回去找过,但找不到了。”

英云收了收手臂,将李特嵌进自己的胸口。

“李特,你觉得我是什么?”

“什么啊,英云也问这样问题。”李特笑。

“是什么?”

“是……”李特眨眨眼睛,想了一下说“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不对。”

“啊?”

“你说的不对。”

“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呢?”

“……是个傻瓜。”

“……”

……

是个傻瓜。

到底,谁是傻瓜?

……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

“为什么不走?”

“……”

“回来嘲笑我吗?”

“……”

“嘲笑我这个傻瓜,被你耍得团团转,还不死心的祈祷着不是你,千万不要是你。明知道你对我没有半句真话,

却还是无缘由的相信着你。给你时间,让你编出完美的谎言再骗我一次,我心甘情愿的被你骗。可是,我还是很

痛,你知道吗?痛得我不能承受……”

“……”

“我恨他,可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知道失去他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

“我什么都没有了……”

“……”

“连你也……”

“……”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了,你知道吗?那种恐惧,那种孤独,而这一切……都是你……”

“……”

“你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只差一点,我就把自己扔给爱情任它处置了。

我是应该痛恨你的剥夺,还是应该感谢你的拯救呢?

“英云……我没有……”

李特的狡辩卡在喉咙里,英云手中的钥匙堵住他的声音。

告诉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被别人捡走了,所以找不到。”英云从后面把钥匙插进李特身上的衣服里“现在还给你,都还给你。”

“英云,你听我说。”

“嗯,我听着。”

“……”

“你要说什么?”

“……”

“不想解释什么吗?”

“……”

“比如说请你帮忙的朋友,家正好住在机场附近,帮忙之后就去机场旁边转了转。或是找个人,不对,是你的朋

友,来告诉我你们那个时候是

在一起的。又或是更直接的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他的儿子……有很多可以说的吧,随便挑一个。”

“……”

“连解释也懒得解释了么,那你还回这里等我做什么呢?”

“英云,我不想离开你……”

“别用这样可怜的语气讽刺我。”

“真的,英云。”

“……”

“有些事情,以后你会知道的……”

“呵呵……”英云笑,无奈的,悲伤的,自嘲的,苦涩的“就这样一句话就原谅你,你真的当我是傻瓜了啊。”

“英云,你相信我……”

“我要怎么相信你呢?你连名字都不对我说真实的。”

“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你要杀我的爸爸而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无足轻重到连名字也没必要知道!”

“不是的!”

“李特!不要再骗我了!”英云加重了手臂上的力气,死死的勒住李特的胸口,空气受到阻塞,呼吸不顺畅,不

一会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

知道这有多痛苦了吗?

这两天我就这样的,喘不过气,越是拼命的呼吸,就越觉得困难。

你给我的,就是这样的痛苦。

“英云……”

……

“英云……”

……

“英云……”

……

英云英云英云英云英云英云……

是什么时候开始用这样的称呼?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地这样亲密?

是什么时候开始无条件的信任?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自知的动摇?

什么时候开始记忆?

什么时候开始忘记?

什么时候开始快乐?

什么时候开始悲伤?

我一直刻意的无视,却还是逃不过。

原来有一种劫难,人人都要经历。

怀中的人逐渐发软,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英云狠狠的甩开李特,李特摔倒在地上,胳膊撞到沙发,发出

闷响,然后一阵剧痛侵袭了他。

用了最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杀掉他的冲动,用了最大的力气,让自己回归原点。

英云低着头,肩膀因为压抑而颤抖着。过了一会,他说:“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

“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

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

好像是记忆中的话,那个人只因为几个破碎的玻璃杯而说出一辈子。

李特抬头,看到英云眼泪淌过的脸颊,知道这次不再是几只玻璃杯那样简单。一直在小心的,小心的不伤害到他

,可为什么,现在竟似乎能看到那伤口,深得可以淹死人。

他感到了心痛,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能解释。不能,这是约定,是原则。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木偶,他没有选择。

但是……木偶也会觉得痛,真的很痛……

李特握紧撞伤的胳膊,死死的咬住嘴唇,几乎出血。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现在还能乞求什么呢?

要他原谅吗?是不是太可恶,太任性,太残忍了。

可在英云转身离开的同时,他还是忍不住叫:“英云……”

肩头的衣服滑落,有一个盒子从口袋里掉出来,发出‘啪’的一声。

盒盖被弹开,奢华贵重的钢笔滚出来,在寒冷的空气中像一具被冻死的尸体。

钻石蒙上雾,被遮蔽了光彩。

Chapter 8

……

我以为我蒙骗了全世界,却被全世界一同嘲笑。

我以为我放弃了全世界,却被全世界一同抛弃。

寒冷在心碎面前是那样微不足道。

你问我为什么回来,我说因为不想离开你。

而你呢?

其实你根本不相信我。

一直想着离开的人最终因为不想离开而选择回来。

然而,被驱逐。

到底谁是傻瓜?

他的天真一如两年前,以为把一切都做得完美无缺,却始终防不住人心。

怪不得别人,怪不得任何人,只怪自己不曾成长,不设防备。

突然觉得,也许那个人的付出,真的不值得。

他用生命来告诉他人性险恶,而他却置若罔闻,所以遭到了惩罚。

用谎言维持一个世界,像是玻璃做的外壳。

天塌下来,一地碎片。

我赤脚走在那里,血迹斑斑。

……

英云穿上定制的黑色西装站在镜子前,原来他也不适合这么庄重,成熟得像老东西似的,真讨厌啊。

与如同黑漆一般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苍白的脸色。肃穆之中唯一的点缀就是那双红着的眼睛。

他也没有哭,睡眠也很充足,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双眼就发炎了,带着酸涩的痛。

天空依然没有放晴。

风雪不停,伤痛不止。

送葬的车队在雪里艰难的行驶,英云看着车窗外纷飞的白雪。

看来,天使的伤,很严重。

有没有人能够治疗?

还能不能痊愈?

还能不能完好如初?

礼堂上依然是哭声萦绕,英云觉得自己也应该掉两滴眼泪,做做样子也好,但眼睛却像是遭遇了干旱,挤不出半

点水滴。

后来他放弃了。

虚伪的眼泪想必老东西也不稀罕。

前来祭拜的都是老东西生前的生意伙伴。带着悲伤的面具,藏着讥笑的神情。也许是错觉,但英云觉得很可怕。

拜祭过的人都过来向他鞠躬,说着同样的节哀顺变。

其实英云一直不懂‘节哀顺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是‘顺便节哀’?

只当是一种安慰,顺耳带过。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真正的来安慰他,他也不需要安慰。

多好呀。

像他当初坚持的一样,虽然最后的防线差点崩溃,不过还好有人即使抵住,没有让他粉身碎骨。

韩庚上过香之后,走到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下来,与身体内的力量抗衡,一时之间非常难受。

英云闭上眼睛,向韩庚道谢。

葬礼结束过后,律师把他叫到后堂,说是要宣布遗嘱。

老东西这方面还真是未雨绸缪。

但内容有点意外。

金氏旗下的各个公司的主管权利暂由唯一的直系亲属金英云代理,担任名誉董事,所有的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以

及各项实权,要在三年后才能转入英云名下。

条件是他对公司的管理得到各位股东的认可。

果然是所谓的名誉董事。

而在这三年期间,股份的所有权不得任何人动用。

你个老东西,死都死得这么小气。

不过三年的时间,不算很长。

……

And please remember that I never lied

And please remember how I felt inside now honey

You gotta make it your own way but you will be alright now sugar

You will feel better tomorrow come the morning light now baby

……

希澈捡到了一只猫,在他租住的房子门前。

那一天他开门出来取牛奶,就看到了倒在门前缩成一团的白色的小猫。他捡回家,顺便。

听说这一年意大利的冬天比往常都要冷,小猫穿得又少,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发了烧在床上睡了三天才清醒

过来。

小猫醒来的时候希澈正在厨房里煮意大利面。他搞不定,放在锅里的面总是粘在锅底,捞不上来。虽然出来很长

时间了,但吃饭一般他都是在餐厅里解决的。

小猫走到厨房门口,迷迷糊糊的张口就唤:“始源……”

……

希澈回过头,始源是谁?小猫似乎也看清了,问:“你是?”

“我叫金希澈,你生病了,昏倒在我家的门前。”

“你家?”

“是,我住在这里,不就是我家吗?”

小猫又抬头看看四周,转过身看到高高的壁橱,玻璃门反着光,里面放着瓶瓶罐罐,好像是装饰品,里面有彩色

的沙子,有漂亮的石头。

怎么不是玻璃杯?

哦,对了,玻璃杯,他都给摔碎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短暂消失的记忆又回到脑海,让他认清现在的时间地点。

他发现他的失忆症总是不够彻底。

希澈总算把锅里的意大利面弄好,端出来,招呼小猫。

小猫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

“我好像见过你。”

“不是吧,我刚刚来意大利。”

“我也是。”

“那你之前也去瑞士了?”

“没有。”

“那你是在哪里见过我的?”

“忘记了。”

希澈的右边额头滑出三条黑线,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与小猫不在同一空间。

小猫用叉子将面卷起来,然后张大嘴咬上去,嘴唇边沾上了酱汁。他鼓着腮一边咀嚼一边再卷面条。

希澈把水推给他,他就盯着陶瓷杯发呆。

“喂。”

“什么?”小猫条件反射似的抬头。

“你住在哪里,等下送你回去。”

“我就住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希澈瞪眼睛,跟他抢房子,不要命了!

“我以前就住在这里的。”

以前?希澈皱眉:“不是吧?听说这里原先的房主已经死了两年了。”

小猫不说话,就看着他,眼神有点空洞,好像还有点迷茫。

“难道你不是房主?”

“不是。”

“只是住在这里?”

“嗯。”

“是认识房主的吗?”

“认识。”

而且,非常熟悉,非常非常,熟悉。

希澈沉默了一下,又问:“没有地方去了吗?”

“去哪里?”

“我问你呢!”

小猫愣住,叉子搭在唇边,又露出茫然的表情,渐渐,变得忧伤:“好像……没有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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