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跟我开夫妻档。工作两年,我们就结婚。”解思笑着,思想却是传统的大男子主义型。
解意轻笑着微微摇头:“那女孩漂亮吗?”
“漂亮,气质非常好。”解思欣赏地点着头,迫不及待地说。“我回去就把她照片发给你。”
“好啊。”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轻松愉快。解思一直小心地避开林思东不谈,解意也压根儿提都不提。
这次解意回来,只通知了解思确切的航班号和到港时间。他不愿意惊动太大,更不愿意一回来就看到林思东。
但要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也没打算逃避。
一进海口市内,解意便将车驶向公司。
解思关切地问:“哥,你不休息一下吗?”
解意摇头:“我不累。离开快半个月了,公司只怕已经乱得一塌糊涂。我得去安定一下军心。”
解思便不再多说什么。哥哥回来了,能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声音,能拥抱住他的人,解思的心里涨得满满的都
是喜悦。从小到大,全是哥哥说什么他听什么,现在也一样。无论哥哥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都会支持。
公司大楼下已没有守候的记者了,因为林思东、程远和新境界公司的员工都放出消息,说解意无恙,只是出去度假
了,不日即会归来。这便没什么新闻价值了。
解意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和解思一起乘电梯到公司所在的楼层。
他们兄弟今天不约而同地都穿着白T恤、牛仔裤、运动鞋,解意比以往穿西装时显得更加年轻。两个人的身材都高
挑修长,面目俊朗,步履间充满活力,颇像两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浑身都是阳光的味道。
一走进公司大门,便听见女员工情不自禁的尖叫,接着是职员们嘈杂的欢呼:“解总,你终于回来了。”
解意笑着对他们点头:“是,我回来了。”
员工们忽啦一下围了上来,已顾不得上下级关系,也将礼节抛之脑后,都忍不住伸手过去,有的握住他的手,有的
拍着他的肩,都想亲身感受他的真实。
解意一向不喜欢与人有太亲近的接触,这时却很体谅自己下属们的心情,只是温和地笑着,既不生气,也不闪避。
解思站在一边,看着这一感人的热闹情面,笑得很开心。
这时,在他们用来临时会客的大办公室一隅,玻璃圆桌旁正坐着林思东和程远。他们都知道今天是解意要回来的日
子,但具体时间却不知道,因此干脆一大早就过来守着。看着在众人簇拥中的解意,他们两人的眼睛都在闪闪放光
。
解意已不是过去那两个月的活死人模样了。虽然仍很瘦削,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他的腰板已重新挺得笔直,神情
之间恢复了自信,过去总是洋溢在眉目之间的强硬与从容不迫又再度出现。他的笑容仿佛外面初夏的阳光,和煦,
温暖,使他整个人都成为了一个发光体,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程远看了林思东一眼,轻笑:“老林,这可不能怪我要横刀夺爱了吧?”
“当初是你让我的吗?”林思东微笑着,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威严。“老弟,你想跟我抢,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总之咱们是多年好友,可别伤了和气。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程远笑着摇头:“我已让过一次,算是顾全了你我的朋友情份,这次我可不打算再让了。”
林思东的笑容淡淡的,却隐隐地流露出志在必得的霸气。
解思与员工们寒暄了一会儿,说道:“好了,大家还是继续工作吧。现在快中午了,大家照常休息。下午两点,全
体员工在会议室开会,各部门都汇报一下这一阶段的工作情况和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大家齐声答应了,终于四散开去,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解意这时才注意到坐在一边的林思东和程远。他沉默着,没说什么,也没动,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路飞注意到他的目光,在一旁低声说:“林总和程总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在这里等你。”
解意点了点头,略一思索,便走了过去:“林总,程总,多谢二位挂念了。二位都是大集团的掌门人,工作繁忙,
日理万机的,何必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他的话很客气得体,听在那两人耳中,竟是犹如针刺。
林思东抢先说道:“解总太客气了。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怎么着也是朋友了吧?你下落不明,我很担心的。”
解意微笑道:“林总真客气。我可是做完了你们的工程才走的,应该没有违约吧?”
林思东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呵呵笑道:“当然没有。解总的声誉在行内是出了名的,守信用,重承诺,令人敬
佩。”
“不敢当。”解意的脸上仍然挂着犹如面具似的笑。“林总也是十分信守诺言的,通行都知道。”
林思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是应该的,有些诺言是一辈子都要坚守的。”
解意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是吗?我是做工程的,一个工程做完了也就是结束了,合同履行完就自动解除,不
必拖泥带水。是吧,程总?”他看向程远。
程远立刻点头:“完全正确,一个工程做完了,连回头都不必,要立刻把眼光看向下一个新工程,这才是我们工程
公司的生命力之所在。”
解意的脸上笑意渐浓:“程总说的是真理。”
林思东也不再争辩,只是充满爱意地看着他,轻声说:“小意,今天我做东,给你接风。”
一旁的解思大为不快:“谁要你做什么东?我们吃得起饭。”
解意轻轻拍了拍解思的胳膊,示意他克制,然后笑道:“行啊,既然林总要请客,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林思东喜出望外,以为解意已经原谅他了:“好,今晚在鲍满楼吧,我马上叫人去订位。”
“行。”解意并不打算忸怩作态,立刻爽快地同意了。
林思东得意地看了程远一眼,程远却似胸有成竹,并不沮丧,仍然只是愉快地微笑着:“虽然是林总做东,我也要
来买个马,一定要参加的。”
“当然可以。”解意不等林思东开口,已是一口答应。“人多热闹。”
这时,路飞递给解意一个手机:“解总,这是按您昨天的吩咐给您新买的手机,补办的卡也在里面,还是您原来的
那个号。”
“谢谢。”解意接过,边拨号边走向门外。
等电话接通,他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关上门,房间便恢复了安静。
容寂低沉柔和的声音传过来:“喂,小意,到了吗?”
“嗯。”解意愉快地笑着,声音很轻。“容哥,我已经回到海口了。”
第二部星光下 第6章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解意坐在自己公寓的客厅里,手里握着一个红酒杯,里面装着琥珀色的酒。
他穿着蓝色的丝睡衣,斜斜地靠在沙发里,脸上并无酒意。屋里没有开灯,有路灯光透过细纱窗帘朦胧地照射进来
,使屋里显得更加宁静。
晚上的那顿饭非常丰盛。他、林思东和程远都是吃遍五湖四海的人,林思东点的菜少而精,按理说大家应该吃得很
惬意。但是自从坐到包间的桌边,气氛就显得十分怪异。
解意一直客气有礼,始终微笑着,却很少说话。解思则警惕地坐在解意与林思东之间,不断对林思东冷嘲热讽。程
远则压根儿装作没听见,只是跟解意轻言细语地聊天。
吃完饭,林思东不顾解思暴跳如雷,又把解意拉到酒吧里,继续喝酒。
解思大怒:“姓林的,我哥的身体这么坏,你还让他喝酒,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林思东立刻想起来,不由分说地拿走解意手上的酒杯,吩咐服务生来杯碧螺春。
解意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是微笑着,听着台上歌手唱歌,偶尔喝口茶。
林思东贪婪地看着他。在黯淡的灯光下,穿着休闲装的解意就像一朵轻云,缓缓地流动着,似乎伸手可及,却又把
握不住。
解意很少说话,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温润如玉。林思东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解意了
,他的眼里闪烁着灼灼的光芒。
解意知道这种光意味着什么,因此和解思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只是催解思去睡,自己却一直没有就寝。
解思终于看到了哥哥,多日来的疲倦立刻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他洗澡的时候便已支撑不住,等走到客房,立刻倒
头便睡。
解意悠然地靠在沙发上,看着透过路灯光映照在墙上的婆娑树影,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了那安静的高原。
正在这时,防盗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解意毫不惊慌,静静地看着林思东推门而入。
林思东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转身看着他,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解意很平静,起身进了画室。这个房间离客房最远,他不希望解思听到什么动静。
林思东了解他的意思,跟着他进去,将门锁上。
解意靠在窗边,手里仍然拿着酒杯。他瞧着林思东,嘴角忽然浮现出淡然的笑意:“你果然还是要这么做,甚至不
顾忌我弟弟还在这里。”
林思东缓缓地向他走去,高大健硕的身影充满了沉沉的力量。他的声音很低沉,却犹如闷雷一般在空气中滚过。“
小意,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轻声说。“我担心了这么久,后悔了这么久,今天能够看到你,我真的无法就此
回家。”
解意看着他逼过来,却没有紧张的表示。他喝了口酒,微微一哂:“不要跟我说爱字,别说你这么做是因为爱我,
我不相信。”
林思东伸出手去,紧紧抱住了他愈来愈瘦削窄细的腰,将身体整个贴了上去。“但是,我的确是爱你。”他将脸埋
入解意的肩颈,闷闷地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我想听你的声音,想这样子拥抱你,想跟你在一起,一生一
世,永不分离。”
解意将脸侧向一边,看着手中水波不兴的红酒,轻笑道:“林总什么时候变成诗人了?”
“爱上你的时候。”林思东呢喃着,火热的唇顺着他的脖颈往上滑,掠过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滑过他的脸颊,吻上
了他柔软的嘴唇。
解意的唇很凉,嘴里满是芳香的酒气,呼吸之间有种甜丝丝的气息。林思东搂着他的身体,双唇的力道越来越大,
沉沉地压向他,将他压在墙边,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想与他纠缠。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
解意没有动,右手端着酒杯,左手垂在身侧,连呼吸都没有异样的变化,仍然轻而细。在毫无缝隙的紧贴中,他感
觉到林思东身体的变化,耳边听着林思东越来越急促的气息,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平淡。
林思东只觉得身体里有一把火已熊熊地燃烧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习惯了以往与解意的相处方式,顺势而
为,手已从他的腰间移到了身前,不知不觉间便解开了他睡衣的钮扣,将他的衣服拉开,伸手进去,摩挲着他如丝
绸般的肌肤。
这是他熟悉的身体,虽瘦削但线条匀称,年轻的身体富有弹性,江南男子特有的细腻温润的触感,自然散发出的若
隐若现的幽香,无不令他心醉神迷。
“小意……”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呻吟。“小意,我爱你,我爱你……”
解意的声音却清冷平静:“我不信。”
林思东一怔,抬头看着他。
解意的脸色仍然如常地苍白,眼神清澈,连拿着酒杯的手也没有一丝晃动,显然没有一丝情动的迹象。
林思东打量着他,想了想,困难地放开紧拥着他的双手,替他把敞开的衣襟拉上,再将衣扣一个一个地扣好。
解意一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光,把酒杯轻轻地放到窗台上,这才看向林思东,轻声说:“谢谢。”
林思东将手放到他的肩上,态度非常诚恳:“小意,我说过,绝不再逼你。”
解意微微一笑,再次说:“谢谢。”
窗外的路灯光静静地照射进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林思东看着他如画的容颜,忽然热泪盈眶。“小意,我知道过去
的事都是我的错。”林思东的声音更闷。“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解意觉得很累,走到窗边的长沙发上坐下。
林思东管不住自己,也走到他身边,把头放到他的肩窝,伸手搂住了他。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林思东第一次用这种从属的姿势与解意相处。过去他永远是紧紧地揽住解意,让他枕着自己的
肩。
解意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抗拒的表示。他犹豫片刻,将手绕过林思东的肩头,轻轻地拥住他,却只是如朋友般的
熟捻,并没有情人之间的那种情意。
“思东,你问过我很多次,要怎么样才能够原谅你。”他的声音很轻,缓缓的,在静夜里却很清晰。“我自己也想
过很多次,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原谅你。”
林思东十分享受解意这来之不易的主动。他闭着眼,紧紧地贴着解意的颈项,轻声说:“是啊,只要你说出来,我
都可以做到。”
解意侧头看着窗外夜空中淡淡的星光,神情依然很平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心里却越来越疼,疼得我无法呼
吸。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一夜,我是真的打算从鹿回头上冲下去,就此一了百了,也落得个干净。”
林思东一听,心里一颤,猛地箍紧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解意猝不及防,不由得哼了一声。林思东赶紧放松,
起身望向他的脸,担心地问:“小意,你怎么样?没事吧?”
解意笑了笑:“我没事。”
“对不起。”林思东出神地看着他,心里蓦地疼痛不已。“小意,对不起。可是,你以后绝不可以再做那样的傻事
了。你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可以,烧车烧房子也成,就是不要伤了你自己。”
解意垂下眼帘,半晌才抬起来,声音仍然很轻柔:“思东,你也对我好过,我……到后来不是生你的气,只是觉得
……天地之大,却不知道我应该在哪里才合适。我很疲倦,只想放弃……等我从鹿回头上下来,便去了西部偏僻的
草原。我在那里呆了十天,也想了十天。”
林思东与他相对而坐,两眼灼灼地看着他,充满了期待:“怎么样?想通了没有?”
解意的脸上始终挂着一缕温柔的微笑,却是云淡风轻:“思东,我想了这么久,终于想明白了。我们之间,再也回
不到过去了。不是因为你对我的暴力,而是你在施暴时说过的那些话。那让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其实是
如何的不堪。自那以后,无论你对我说的话有多么动听,我都不再相信,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也都不再有感觉。
思东,时光不可能倒流,我们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你若强求,结果只会更糟。”
随着他的话语,林思东的神情激烈地变化着,从期待到悲哀到无奈到恳切。他轻轻地将解意拥进怀里,苦苦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