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奇妙的四人独奏——二目
二目  发于:2011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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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们的标点符号用得不够准确。”

“还有呢?”该死的是另一个学生却开始慌忙做笔记了。

“还有.......”这一下子倒是他要着急了。“还有这一项资料来源用的字号不对。”

“嗯嗯,还有呢?”

天啊!

“那个.......你们可以改用1.5行距,现在字太挤了看得有点辛苦。”余顺明现在的感觉,有如数着一个人腿上

有多少条脚毛一样无聊。

“还有?......”

“差不多就这样了。照我所说修改一下,两个星期后再提交最终版本吧?”反正她们连第一稿都能出交那么厚,

接下来自力更新应该也不会出问题吧。余顺明承认,他是有一点侥幸心态。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再见。”余顺明拉一拉领子,一溜烟似的落荒而逃。剩下来的两个学生想必还是一脸茫然

,可他只是个搞出版的,又能奢求他帮得什么忙?

要怪只好怪你们尊敬的教授好了。

余顺明心存侥幸地往不负责任的念头一想,顿时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果然这个世界就是谁负责谁倒霉嘛,既

然是形势所迫也不能怪他人格有所缺憾。余顺明在寒风中快步快步的走回办公楼,一时也忘记了,归处本来就是

个使人心惊颤抖的魔窟。

咯咯。

奇怪了,没人应门的?

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抱着那一叠书也觉得挺沉的。余顺明不时往走道的左右两旁探看,只觉四周的人都早已下班

了,这寂静的楼内只回荡着自己敲门、呼吸的琐碎声响。莫非这是教授整他的新花样?

咯咯咯。余顺明又再焦急的把门叩响。

不会真的那么幼稚吧?

叩动的频率再调节得密一点。

还是没有反应。

算了,反正东西放在他这里又不会跑的,顶多再被教授为难一下就是。余顺明叹一口气,即使愤怒人还是会了吃

饭妥协的。

饱肚子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啊。余顺明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跟自己的肚子斗气,还是先到外头吃点东西才再打算。

“.......”

突然有股奇怪的声音钻入耳道。

余顺明下意识地回头。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挣扎、蠕动的碰击声。

“教授?”他狐疑地再看向教授的房门。

虽然门上玻璃的位置被贴了一层薄纸,可是仍可看到房间里头是亮的。应该有人在吧?余顺明叩叩门,一边又问

道:“教授,你在里面吗?”

不会是遭小偷了吧?

这么一想果然感到有点恐怖,余顺明不安的看看那片淡薄的亮光,一边不觉和门身保持了一点距离。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了。

不过......若是因为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不能开门的话.......

虽然深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个道理,然而余顺明的良知还是不肯让他就此离去。

“教......教授?”一边发出试探的声音,一边开始打量房门的四周。一般来说那个年代的人都爱在这种事务性

的地方藏一条副匙。出于过度的谨慎又或是怕麻烦的缘故吧?“如果有天忘了带锁匙便麻烦了”的心态在不经意

的地方倒能帮得上忙。

余顺明摸摸钉在门上,为方便让学生交作业而的篮子底部,果然用blue tag黏了一条冷冰冰的东西在下面。

有了锁匙在手就好办了。“教授?”想也没想,余顺明迅速的打开了门。

果然不经大脑办事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余顺明的脸马上发青了。

原来是真的感到不舒服吗?

“教授!”然后也是想也没想,便向倒卧在地上,脸色发白的那个人跑去。

砰。铿锵的摔过稀巴烂。

又一个不懂得反省前面过失的结果。

这时躺在他怀内的教授受到声响惊动,艰难的把眼皮睁开,第一句话便说:“......你把我的花瓶摔坏了,记着

要赔......”

“喂喂!”然后又在余顺明的呼叫声中昏过去了。

_________________

【有关大学生活的小回忆】

办公室 一般而言,开课的教授[博士]都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而办公室的位置,亦是因应着他们的江湖地位而设的

,一般来说越权威的办公室便在越当眼的位置。教授的办公室,相对世间的标准来说都是很混乱的!曾经到过一个

教授的办公桌上都堆满了高高的书海,只有一个a4纸的空位,因为那位置上正放了一张a4纸!不整洁的程度可以说

是寸步难行!难怪说是象牙塔啊!象牙塔!

交功课 一般来说,教授们都会为提交功课的日期作出时限要求~(真是超乎想像的严格!)比较普遍的是某个工作天

的五点前!一定要交到系秘书手上!并且超出时限的就要扣分!不过因应不同的科系,有些教授倒是很随和的,并

且体贴地在门前钉了个收件箱,让学生来交功课。不过,也有些教授没那么周到,拼命把作业从门锋里推进去的同学

们身影,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外可是随处可见啊!加油吧!迟交功课的人们!

16

“醒过来了吗?”

有一把声音,不知道在叫的是谁。

醒过来了没有,那是一种客观的、可被测量的、一目了然的事,不需要再加额外的判断,损耗开发尚未尽完善的

脑筋,是世上难得简单明确的事情之一。教授初步断定,问这种问题的人压根儿没什么判断力。

不过出乎意料地,这一类的人在社会上相当多的,几乎占了整体的大多数。便是同济之间,教授也不时会遇上那

些明明亲眼看着你在进餐,还笑着寒暄:“在吃饭啊?”的人。对于这一点先天的愚昧,教授相信自己是没有偏

见的。

不过他现在感到有点头痛,根本不想理会这种琐碎的人。

“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这个问题倒是合乎逻辑一点。教授眯眯眼,看了好久才认出抱住自己的是出版社的那

个余顺明。

余顺明,他不喜欢这个人。

教授皱皱眉头。

也不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是单纯地,讨厌这个人。

而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却让他半靠到书架上,转身离去。

教授听到水的声音,大概因为他始终没说过话,余顺明才会以为自己需要水。

谁想要这种东西呢?

“怎么了?”强行把纸杯的边缘压上唇际。余顺明这个人不但缺乏判断力,还十分粗暴。真可怜。

教授并不想向一个一无所知的人问“我怎么了?”这种蠢问题。因为已经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所以亦不想说什么

“好痛!”之类的感想。如此一来教授也便无话可说,除了沉默,别无他法。

为什么余顺明就是不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呢?教授想。

“应该没有什么不舒服了吧?”该死的还要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问。

斜眼看向角落,教授无聊地打量着房门旁边粉碎的细白瓷片,一边低沉的道:“我的花瓶。”

“呃?”怎么总在说花瓶的事啊?他稍带内疚的看向房间的角落。

不过顾念到对方是个病人,明知道会吃亏也只好将就一点:“知道了,我会赔偿的了。”

回头,却看见教授不明所以的微笑:“这东西,用钱是买不到的。”

糟糕!瞧它这样普通的,不会是北宋官窑白瓷,又或者是什么上千数百万的无瑕瑰宝吧?余顺明用着仅有的国学

常识来评估着今后的人生。

“回家吧。”怀抱中有个声音在说。

“诶?”余顺明看了身下的教授一眼,始终还是无法理解他在想的什么。“可是不是去医院比较......”

不舒服便要去看医生可说是常识。然而教授却只是厌恶的瞄他一眼,然后重复道:“我要回家。”

看到他跌跌碰碰的站起来,余顺明下意识又想伸手搀扶,不料指尖尚未碰触到毛衣的面里,教授便突然猛地甩开

手,从此就只能抓到空气里细碎飘扬的各种成份。

奇怪地余顺明并没有因而泄气,他不过是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又快步跟了上去。

这种情况应该叫作自讨没趣,还是多管闲事好呢?

不论怎样余顺明还是追了上去。

“你为什么还要追过来?”隔了好一会,男人终于把脚踏向煞车掣。“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的了。”

他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使劲地用双手按压着冰冻的车身,一边试图平息奔跑后的呼吸:“哈呼——呼——”

因为感到奇怪,男人不安地抿抿嘴,探头看向车窗外脸红气喘的少年:“刚才你下车以前我不就说过,我们的契

约已经结束了吗?”

亨利一个字也无法回应,只知道刚才他差点就消失在倒后镜的边沿,刚才他差点就要在男人的视线内消失。

而他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说了一点傻话,然后就被粗暴的赶出车外,在深夜的公路上被遗弃。

“我.......咳咳......”亨利尝试去作出解释,然而急于掠夺空气的肺部,却忽视了他急切的心情。

男人仍旧保持那一脸怪异的神情,他大概是不明白为何少年必需这样拼命的追赶过来,即使是夜深的公路,只要

慢慢走的话总能走回城市里头。他不过是想给少年一个教训,一个说了侮辱别人尊严的话的教训。

对于少年追上来的理由,他作了以下的理解:“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付违约金的。当然,原本说定了的数目也会

全部给你的。”

本来就是三年的契约。可能因为在最后的几个月才失去而感到后悔吧?为了阿澄和自己将来的福祉,男人并不介

意在当下吃亏一点。

然而少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见他指尖稍为撇离车身,突然,又卷缩得紧紧的抓着。

还是不满意吗?男人皱皱眉头。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辆雪法兰僵持着。

漆黑的公路上只有两盏忽明忽灭的路灯,依山而建的道路扭曲着,看不到尽头与前途的迳自伸延。少年还是没说

什么话,然而他背部急速的抽喘早已是平息下来,男人耐心的等候着,就如他一向惯于做的那样,沉默的等待着

“你......”男人才说了那么一句,刹时间却意识到少年的目光正狠狠的盯着自己,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转眼又

变回了平常那个云淡风清的亨利。

“孙先生,我什么都不要。”亨利是这样说的。“请你让我继续履行契约,那是我的工作。”

男人这么的听着,有一瞬间被感动了,然后又突然清醒:“可是,我始终只是对阿澄.......”

他正拚命的想用言语去形容,他有多么的爱那个温柔又可爱的阿澄,就在一个他买回来的东西面前。

少年却幽幽的笑了,以一种男人熟悉的方法,牵动起嘴角旁边的肌肉。

然后卟通一声,突然就脱力往地上摔去。

“喂!”

那是种用声音都制止不住的伤痛。

少年持有的某种东西,就此摔得分碎,镶入血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真冷。

【有关大学生活的小回忆】

饮水机 一般来说,每个系的办公室都有一个茶水间, 里面什么冲剂啊饮料啊都有,饮水机自然也有配备啦~(至于为

什么小明这么快就能回来的原因,那是因为我把饮水机设定在教授的办公室里的缘故...)通常茶水间的房门前都有

明文规定“学生不得使用”,但有时候上课后感到口渴(系办公室的楼层都是有小教室的,可容约二十人左右),又四

周又没有人的话,也会偷偷地按下水掣......加油啊!不要让人发现啊!

17

“教授!”听到那烦人的一再呼喊,教授才从车窗外的风景里回过神来。

他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以一种厌腻的眼神回望余顺明。

这时巴士的方向盘扭动,坐在身后的余顺明随着车身一晃,又跟自己贴近了一点。“教授。”多大的人了?还像

个孩子一样半伏到前头的椅背上,一脸好奇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坐巴士到学校上班的。”

“难道你会自己开车?”教授似乎有点心不在弦,以致连这种无需关心的话也予以理会。“不会是擦信用卡擦回

来的车吧?”

“不,我当然也不会啊。”小声抱怨过自己微薄的薪酬后,余顺明咕噜了一下。“只是没想到教授的薪水这么丰

厚,也会坐这种平民东西。”

“我也能有自己的选择。”灰白的头发往玻璃窗擦去,教授把半边身子往远方靠去,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

不过很多人连选也不能选就是。”

那愚笨的脑袋似乎没有听出他的意思,还是一迳靠过来,几乎把半边身体都阁在椅背上:“教授,你是不是又有

点不舒服?”

“并没有。”他有点奇怪这小子为何这样说。

余顺明皱皱眉,又伏在椅背上说:“嗯......是吗?我看你一副很累的样子......”

质疑别人的话是最没有礼猊的了。教授疲乏的往余顺明看去。现在的大学生大概连这种基本礼节也没有学懂。真

可怜。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向少了条筋的对方解释。

“你又不是医生.......”后面又一阵小声的咕噜咕噜。

教授决定把这些都忽略过去。

久病成医,看来这小子是怎么说都不会懂的了。

教授只是沉默地回头看向余顺明。

诚然人的直觉是可靠的,他从第一眼开始便讨厌他。不过,他看来又有点像.......

他只是这么想着而已。这时巴士靠站停了下来,教授也没有多说什么,偏身一动就往回转梯走下去,抓着扶手的

左手渐渐由上而下的消失。他终于可以一个人了,这样的想法促使教授两腿交叠的频率加快,没走了多少步,就

从人群中挤到自动门后广阔的街。

他正要舒一口气,回头,却见到余顺明也从自动门中退出。

不悦,又或是接近生气的感情自教授脸上显露,他一点也不客气地说:“你怎么又跟上来了?”

不料对方却像头迷惘的狗一样歪歪头,十分惊讶地说:“可是我从刚才便一直跟着了,你也没说什么啊。我以为

教授你是默许了。”

该死!他还以为只是大家回家的路线刚巧相同而已。

“那只是你的猜测。”不过现在拒绝的话也许还不算太迟。“不要再跟着来了。”

“可是你刚刚才昏倒了......”余顺明倒是一边追着来一边露出不放心的表情。

“随便你。”甩甩手,教授倒真下定决心。

平常的海岸线,平常的沙滩,一如往常地拖着大型犬的路人在边擦过,狗的尾巴晃晃的摇动,一此就如平日不断

回环反复。只是.......虽然下了决心却仍然不得不在意,身后散碎的脚步声.......仍旧像夸示自己的存在般踢

踢踏踏。

教授想要回头予以警告,突然却惊觉这是大街之上而非他那个小小的办公室,一时之间失却了立场,无法之下亦

只好固执地看向前方继续的走。

“教授的家真不是一般的豪华啊。”

直到锁匙转动,听到背后这个声音为止,教授才意识到,他已不经意地容许别人入侵自己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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