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奇妙的四人独奏——二目
二目  发于:2011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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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自己会等着教授皱眉,不悦,愤怒,继而纾尊降贵的亲手开门“请”他出去了。

快要超过约见的时间了,若是再不进去的话,只怕真的会谈不成事。话是这么说,余顺明站在教授办公室的门前

还是免不了犹豫。

即使受过这样的对待,仍然会像牛皮糖一样黏上去。在别人看来大概是种没有尊严又厚脸皮的表现,谁不知这只

是余顺明的性格使然。

是的,这位身高180厘米,看起来油头粉脸而又朝气勃勃,对于衣着打扮有一丝讲究的青年人,很不幸地,就是人

人羡慕的“社交型”体质。不论愿意不愿意,从小到大社交场合上总缺不了他的踪影。余顺明就像是患上了强迫

症那样,乐不疲此和每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喜欢以及讨厌的人寒暄来往,保持着一种恃熟买熟的距离,但却

绝不深入的人际关系。

他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些什么不好的,反而拥有强劲人脉的话,总能得到些便利的好处。然而这位社交能手现在必

需要面对一个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不管怎样看教授都是十成十讨厌自己的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刹时间,那个可恶的对象却突然从九曲十三弯的走廊上拐了出来。

吓了好一惊的余顺明马上从他办公室门前跳开,然后做了生平最愚昧的决定:“我.......我是来跟你谈......谈

上次猜题的事的,不是已经预约好了的?......”

“我只是约见了朗月出版社的人。”教授用着他独有的频率摇摇头,好一副对于对方无药可救的愚蠢感到婉惜的

模样。“不是说了已经不想再看到你吗?”

“因为这个方案一直是我负责的,其他同事.......”别开玩笑,他余顺明又岂会为他人作嫁衣裳?

“你是想说只有你是最了解的吗?”教授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锁匙开门,一边因为歇止不住的头痛露出了烦厌的神

情。“年青人,世上并没有谁是最特别的。便是你的位置,随便找谁来也可代替。”

真.是.多.谢.你.的.忠.告.了。心里硬咽下这一口气,余顺明讨好的笑笑,随着教授的身影走入房间里

头:“我想教授是对我有些误解了,不过我相信可以用诚意让教授对我改观。”

“诚意?”教授褪下灰色大衣随便往椅背上一搭,似乎没多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专注地把颈巾解下来。“那具

体上你会做些什么呢?”

“呃......”

“那便是你的诚意吗?”教授指指他手上的盒子。

“是!是的。这间店的东西很不错,我是特地买来让教授尝尝看的。”也不管对方是在嘲讽还是什么,余顺明马

上在办公桌上寻了个空荡的角落把奶黄色的纸盒展开。

沙沙。洁白的皱纸在指尖下如同花蕾般缓缓展开,里头躺着的不外乎是些寻常的蛋糕、西饼,还有.......甜甜圈

教授的脸色刹时沉得更深。

难道是踩到地雷了?余顺明心里暗叫不好。

教授干瘦的手指却往甜甜圈伸去。

此时余顺明的心情可比二次大战时第一枚落到伦敦的炸弹更为憾动。

然后那个人一边咀嚼,一边露出比吃了屎还要难受的表情。

“教授?”他感到有点奇怪。

看起来明明是这么不喜欢,可为什么还要硬塞进口?余顺明可不以为教授还有需要给自己面子的余地。

然而教授还是像在完成这一项艰钜任务般,勇敢地把甜甜圈塞进嘴里。经过几番奋斗以后,终于顺利地把那粪土

给吞下去食道去。余顺明正要松一口气,不料他却有另一番惊人举动,教授动动玉指,竟然正往另一块甜甜圈伸

去!

虽然不失为史上十大使人感到透心凉的景象之一,可看着别人受罪毕竟不好过,余顺明巧妙的活动指头,抢先把

教授“心仪”的甜甜圈给拿下来。低头大嚼了两口,刹时却发现四周了无声响,等到他抬起头来时已经迟了,教

授的脸色可比刚才更为不悦。

难道他是在记恨我跟他抢了?余顺明心里大呼不妙,一时倒也觉得,好心没好报毕竟是至理名言。

“你不是要表现你的诚意的吗?”反光的镜片映得他的脸更为阴深可怕,教授不怀好意的笑笑,余顺明有预感他

就要大祸临头。

果然。

“我现在有点不舒服。今天下午四点三年级的导修组就由你来负责怎么样?”教授亲切地向他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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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作了!

【关于大学生活的小回忆】

导修组 和国内的班级制不同,一般来说大学的课[同一门课]都是分为大堂(修这个课程的学生全体上课[一由60至

200人不等],由教授负责上课),和导修组(15-20人一组,由时间段划分,让学生自由选择加入哪一组,由教授教授助

手负责上课) 两个部份的。一般而言导修的发言机会比较多,上课时数比大堂时短(大堂2小时导修1小时, 若是语

言课的话,则大堂和导修的划分没那么明显)。因为组内学生都是随机组合的(换言之是大家都不熟啦~),所以班级

性不强,也没有了中学时的班际竞争意识。

顺带一提,因为学习的成绩不会公开,每个组内亦不会排名分次,所以学生间的竞争意识也不强。再加上是打abcd等

级的,所以可比性也弱[没有打实分那样一目了然]。除了用作八挂以外,一般是很少去关心同学的分数的。而且你

不说的话,永远也没有人知道你考得怎样的啊~ 完完全全是名乎其实的与自己竞争啊!

加油吧!自己!

14

要求一个没有备课、没有底子、没有心理建设同时只凭着一点小聪明活到今天的人,在五分钟后走入三年级的教

室代课.......姑勿论这是否合法,教授的这个玩笑未免是开得有点大了。

“那么就拜托你了。”一点也不愿及使对方石化掉的原因,教授一边露出爽朗的笑容,一边把上课的材料拍向余

顺明的怀内。“麻烦你费心照顾我可爱的学生了,他们若是有什么不懂要跑来问我,影响了研究进度的话,我也

会很伤脑筋啊。”

那意思是......如果他这回做得不好的话,先前的口头承诺也要一一推翻吗?余顺明忍着复杂的心情看向教授。

大概上辈子他真的做了一件错事,他不应不听娘亲的话硬是把路过家里的臭蟑螂踩死......冤孽啊!冤孽!上辈

子欠下的债,这辈子竟然还是要继续还的。老天爷你这个高利贷!

无视他丰富的想像力,教授再踏前一步把他往外推去——

啪!

本来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可在过于寂静的空间内还是足以教余顺明感到耳膜发痛。紧接而来的锁门声更让余

顺明心头发寒,看来教授是铁了心打算把自己凉到一旁自生自灭的了。难道他就真的这么想看笑话?可这也关系

到教授自己的名声啊。

十万个为什么都不能解答的问题一直在余顺明的脑子里转着,他不经意的低下头去,马上就瞄到了那几个清晰而

沉稳的大字——

《楚辞精研》。

好家伙!

余顺明清脆的拍了书皮一下,就好像刮了千年前那只自哀自怜最后还自沉了的软皮蛇几十个巴掌一样痛快。平常

人往往都会有一种错误的认知,他们以为凡是中文系出身的人,定必是通晓四书五经大学论语之余,还有如一部

站在你面前的活辞海。只需轻轻吐出一个字,他就能告诉你标音、反切、部首、字义,甚至印在康熙字典哪一页

都准确能告诉你。

可恨的不但是无知世人,就连学者自己都教世俗给洗脑了。盯着挂在系办公室外,苍劲有力地上书“一物不知儒

者之耻”的古老横匾,余顺明心里暗骂一声:“媚俗”,另一方面却不禁为命运弄人作出无声感叹......

他可是研究现代文学出身的。

冷风轻轻的自走道上刮过,余顺明不禁冀盼,他班内十多个学生都会因为身体不适又或是兼职事忙而集体缺席。

“今天的课上得怎样?”不出所料,一打开车门男人便传来问候语。

“不过不失吧。”除此以外亨利不知应该作何感想。主修科的教授没错是很有名气,然而亦不过这样,而且他采

用的助手无知得让人咋舌,看来这个教授亦没什么识人目光。

不过这种扫兴事他还是闭嘴别提比较好。亨利是从来不做多余事的。

接下来对方果然兴致勃勃的说:“反正今天你第一次到大学,我们就到哪里去庆祝好了。”

“考上时不就庆祝过了吗?再者......”身为一个称职的情人,亨利自然是体贴的。

“你怕阿澄会不高兴?放心吧,这可还是他叫我要跟你庆祝的。”车头灯往街心一照,便在漆黑中形成一度光亮

的线,他们的车子便一直在上面开着,开着。看到不街灯、道路,以及其他不重要的存在,就只有他们,亦只有

他们而已。车子一直开着,不知要溜到光的哪头。

在空档中男人偶然会凝视着他,尽管是那么的黑暗,却仍可看到他目光发亮。亨利轻轻的问了一声怎么了,男人

迟疑了一下便说:“你真是个不会撒娇的孩子。”

“你想要看到吗?”那种无用的事。

“不,只是有点惊奇而已。”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悦,男人看看倒后镜又专注于扭动方向盘。“你给人的感觉不是

这样的。”

“那应该是怎样的呢?”虽然无用,却不论怎样都想要听到回答。

“嗯。我没有很认真的想过,一时间很难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啊。”男人有点伤脑筋的皱眉头,却仍然愿意去配

合对方的任性。“纤细、脆弱,感觉像你这种白白嫩嫩的美少年......呀,应该说是个美男子吧。怎么说呢?十

分任性但又非常地可爱,虽然有时会让人感到异常可恨,但无论怎样都舍不得放开。睡觉时会踢被子,冬天必定

赖床,捏住你鼻子也没法叫起来,还不得不生受你两脚,最后还要微笑着起来给你泡牛奶的......”

男人自个儿说得兴高采烈的,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冷落了同伴好一会儿:“诶?对不起,让你感到无聊了吗?”

“没有。”亨利默然抬头,就向他安慰道。“孙先生,听你说话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啊。”

“不会烦厌吗?”他的金主好奇心倒是旺盛。

“不会,反而孙先生说的话都很有趣,我也不需要忍耐什么的。”突然亨利把话放轻了,意有所指的看过男人一

眼,不禁又偷偷窃笑起来。“倒是孙先生你.......那话再怎么想也是在说阿澄啊。不会是把闺房内的真实写照都

说出来了吧?”

“啊,这个......”难得他脸上竟然冒起了尴尬的神色。

“哈哈,别说那个了。我这个‘第三者’也不是很多事的人。”亨利无所谓的拍拍腿上放着的参考书,一边却说

起暧昧的话来。“对了,孙先生。我们今天真的只是去庆祝吗?难道你不想再‘试’一下?”

“那个......你跟着我都两年多了,应该知道吧?”男人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绝的道。“我对阿澄是认真的

。我不想......以任何形式背叛他。”

亨利的脸色瞬时刷白了,不过在昏暗中倒也不显眼。他没趣的叹一口气,更深的靠入柔软的椅背内:“这样的话

,你不是永远都没法回答他的问题了吗?”

“‘到底是因为爱上他才爱男人,还是因为本身就爱男人才会爱他’吗?阿澄是说过要我试试能不能别的男人做

爱,得到答案才会和我在一起的......”语音一滞,溺爱情人的男人看来有点忍不住气。“可这种荒唐的

事......”

而在一瞬间,他的存在,他的价值,都给清晰地下了定义。

为了别人的爱人,被买回来当作是消遣的,情侣间廉价的娱乐。

亨利摇摇头,窗外掠过的风吹得人头脑昏沉。

“所以,跟我做爱不就好了吗?”然后就连自己吐出的只字片语,都十分真切而且准确无误地,传送回脑袋里头

男人也就凝住了动作。

亨利还是笑得像平常般亲切:“和我上床,然后你不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吗?在那以后这一切荒唐的事都可以结束

了,你也会确实地得到阿澄。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你说是吗?孙先生。”

然后这一切都会结束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才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我严重了,自己吐自己的糟...)

【关于大学生活的小回忆】

兼职 大学四件事(上庄[成为学会干事],拍拖[谈朋友],走堂[逃课],兼职)之一。几乎是每个大学生的必经过程。

如果是因为懒散而懒得去兼职的话,会受到同济的歧视。很多时候,学生兼职都只是为了买心头好,如果是为了生活

费而不得不奋斗的,通常,你也不会再在课堂上看到他们的了~~所以大学四件事真是互为因果的~ 加油吧~ 同学们

15

结束了。

余顺明不禁伸手探一探自己的鼻息,看看是否尚有一口气在。

学生们频频看向挂在教室角落的时钟,才四点四十五分,台下已经传来一阵蠢蠢骚动。

余顺明毕竟也是从学生里走过来的,他向负责报告的同学点一点头,假装非常满意的说了一声:“做得很好。”

便把散放在桌面的东西开始收拾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身后刹时传来一系列的拉链声、走动声、谈笑声,没一会儿

又变得寂寥起来。

运气真好。真感激现在大学生质素一年不如一年的现状。余顺明的嘴角泛笑,心情大好的开始把那一本本刚才还

心痛恶绝的参考书给叠起来。

感受着手上书面报告的厚度,余顺明一边用手心磨向纸沿一边想哼起歌来。还好教授的导修组安排是让学生轮番

来作堂上报告,只要不时点点头或是皱皱眉的话,余顺明还是心有余而力也足的。当然,在学生提交的书面报告

上不时涂涂抹抹,以充满深度的态度写下几个不知所谓的字也是少不免的。对于假装“认真参与”,余顺明自少

便很有一套。

问题是......有时候某些食古不化的人是不吃这一套的。

“老师......”

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影瞬时便挡住了前途的一片光明。余顺明有点僵硬的抬头,面前是刚才负责报告的两个学生。

“我们想问......老师你对我们刚才的报告还有什么评价?”非常担忧的眼神,惶恐不安的往余顺明射来。

若是在平日也许会感到很可怜,说不定也会觉得很可爱。可现在余顺明实在没这种好心,他笑容呆滞地点着头:

“没有啊,真的很好,很好啊。”

“可是老师你刚才的脸色......”大概意识到自己用语不当,学生语锋一转,才又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足

的地方?”

拜托,刚才我脸色不好是因为怕出漏子嘛。你就别这样过于观言察色好了!余顺明实在很想开口训她一顿,可想

了想,还是选了个比较简便的方法来敷衍。“这个嘛.......”他翻开书面报告看了看,然后一脸认真地向学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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