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奇妙的四人独奏——二目
二目  发于:2011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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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什么以前,他不希望因此增加焦躁后离开。此时他亦意识到,为何人类总爱对那些阿猫阿狗倍显爱心。亦唯有

如此,他们才能在不用猜度他人的环境下感到安心。

“你在这里干什么?”

抬头,他在看教授,猫亦在看他。然而他还是笑了,就像最没有原则的太阳花一样,为着他人的飘拂而扭曲服从

教授还是穿着他最为自豪的灰色西装,内里衬一件纯白背心,提起那笔直立挺的西装裤昂首前行。他自有他的骄

傲,就像他上轻巧转动的锁匙一样,都只能是属于他自己的事物。而这一切,都是不容许余顺明接触的。

“你不是能自己开门吗,怎么坐在这里?”教授偏身打开了门,猫在一瞬间便从那窄小的夹缝溜进去,还回头去

唤余顺明。

余顺明看着空空如的怀抱,偏头又见那一丝不究的西装裤上也沾满猫毛。忍不住便笑了,开口也是傻话:“我怕

你生气。”

对。从来都只有他畏首畏尾的在怕些什么。

因为他并没有生气的立场。

“你看来有点不对劲。”教授说着罕有的话,下一秒便把手心递到他面前来。“生病了吗?”

又怕会是昙花一现,余顺明慌忙伸手去把他抓紧。最近教他担惊受怕的事着实太多,也怪不得他毫无骨气地向别

人俯首称臣。他边走边凝视着教授的背,未几就被一种近似着魔的感情占据,也顾不得门户关妥与否,就此张臂

把那个背影吞噬。

“喂?”教授稍带怪责的呼声亦马上被吞没。

他就这样紧抱着他,像是要使对方窒息一样紧抱着他。跌坐在地上深陷其中,教授的脸渐渐在胸口隐没,剩下花

白的头发在外飘扬。因而他亦变成了某种毛茸茸的物种,除了抚慰人心以外再无别的功能。

安静地平顺着他的心,不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如此他才会不感到害怕,为着这种关系内外的感受万箭穿心。

“教授,教授。”

他有如牙牙学语一样不断地呼唤着他。别无其他,只在传递着某种纯粹的感情。

不过因为不相信,所以教授也无法识别。于是不名的感情只好就此烟灭。教授只是在想,对方究竟在要求着自己

可以做的事,还是不乐意做的事?

纵使在除了对方的气息别无空气的困迫内,教授所思考的亦是同样的事。

“想做了吗?”正如他所说过的一样,除了做爱他们再无别的事可做。

余顺明放开了他,即使有一种被推开的错觉,教授也并没有在意。因为很快那双懵懂的眼睛又凝视着自己,就像

他带来的那头畜生一样无知而愚昧。

教授吞吞口水湿润了喉咙,缓淡平细地说出,应当被视为猥亵浅陋的言语:“想做就舔我。”

在硬绷绷的地板上余顺明爬向了他,温厚有力的手熟练地推开了他的大腿。他蹲在教授跨下去解开烦人的拉链,

露出了无论说什么都会照办的温驯表情。教授一边嘲笑他的愚昧,一边又享受着他的无知,唯有这种碰触才能使

他安心的那样把大腿环在余顺明的肩膀上。

他不知道这样纵乐可能会引致某一方受伤。或者是他的,或许是别人。

不过这些他都不太在乎。

33

“喂!”

在这一声开口以前,所有的东西都已离他而去。阳光、身影、气味、吵闹……轻巧地一下子便被屏除于门外。半

裸的教授从床被中爬起来,不,似乎他并不是唯一被遗留下的事物。

“喵。”

教授垂顾着地上毛茸茸的生物,一边提问:“饿了吗?”

他先用脚尖试探地面的温度,未几却仓猝的掉了下去。教授伏在被子上聆听猫的脚步声,隐约地生出不愿意承认

自己惨状的心情。可他仍然顽固地从被子上站起来,走向衣柜摸出日前已配搭好的衣物穿上。

衣柜深藏于墙壁之中彷佛无形,一如人的心思一样难以辨识。他走了两步,仍旧穿上湖水绿色的羊毛短袜,就像

其他得礼而老旧的事物般,忽略时间与气候的转变地依然固我。

也许是时候要考虑今天清晨发生的事。基于接待重要客人的需要,教授有想过要向余顺明发下一道“八点半前离

开”的懿旨。然而那位卑微的奴才却已先行告退了,现在也就成了寻不着边际的云彩。

某一种感情又充满在咽喉间。然而教授的学养也便太过专门,以至良久也无法解释这到底所为何事。

“喵。”

猫爬在床被上嘻嘻哈哈地耍乐。纵使是重覆这种单调乏味的声音,仍能教人阅读出个中感情。教授感觉猫是笑了

,他无法用科学的理据说明,正如前所说那并非他擅长的学科一样,他只是单纯地用想像赋予以猫独立的人格。

或许当中又有语病了,可教授也并不在乎。这是一种类近自暴自弃的举动。然而教授在回忆起性爱的余韵间,仍

无法整理出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的确是让人灰心丧气的打击。

过多的时间浪费在无关重要的闲人身上,教授是时候对衣摆作出最后的烫压,起来迎接踏碎了铃声的客人。

自然那又是另一段故事。

“早安。”

“怎么会是你?”教授坦率地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人生不是有惊奇才显得可贵吗?”隐藏在雷克帽下的一张脸笑笑,闲散在颈后的马尾挥动了风一同走进室内。

“而且有关那个人的事,一向不就是由我代劳的吗?你最清楚,他害羞。”

客人卑鄙的笑笑,一边依照教授的礼仪脱下了帽子。他把织着啡黑千鸟纹图案的帽子放在手上把玩,一点也不在

意泄露年龄的银发在空气中闪闪发亮。

教授板着脸把客人邀到饭厅的椅子坐下,似乎是有意让客人离过,才会舍近图远的选择了硬绷绷的木椅。

客人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坐下,漫无目的地享受对方的打量以后,也没有主动说出造访的目的。

现在教授的心情可以说是极其的不愉快,尽管他以为掩饰良好,层层的低气压仍然像厕所的流言一样流窜开去。

教授把茶杯逐一的摔在桌面上,又随意添置了几片聊胜于无的饼干,然后也就是一脸毫无表情。

客人毕竟失笑了,拿起茶杯吹动轻烟,一边以怀念的口吻忆述当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没变。”

“只是我看你却变了很多。已经到了要用长发来掩饰秃头的年纪了吗?”教授抬手也拿起了自己的茶。

“你难道不知道,说谎的人鼻子只会越来越长越直吗?除此以外不该有额外的改变。”客人却不着边际地说了。

教授皱皱眉,似乎被热茶烫伤了舌头。

“或许你是例外的。”后来他说。

客人也同意了:“世上总有例外的事。”

教授不明白他为何来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接待他的理由。这种多余的事。教授正在浪费他的每一点原则甚至是

脑细胞去处理他所不重视的事务。

“我是来把东西还给你的。”客人以一种自以为了解他的口吻说话,似乎这有什么好夸耀的微笑。

他把奉在手心上的盒子给推过来。盒子不大,有一指宽,及一掌高。里头装的什么,大概无所不知的你经已知晓

,然而客人还要画蛇添足地,为此作出多余的说明:“这是你的瓶子。”

“常澄,我不记得我委托过你这种事。”教授的语气仍然强硬,只是双手经已把盒子接过来,随而又把粉红的丝

带结打开。

被点名的人顺从地黏在盒子上的手指放开,又相互的交叠起来。等着教授为盒里的内容物脸露困惑时,又再合时

地给予评说:“那可是小伙子亲自修补的哦。”

教授从盒子的夹缝中看了瓶子好久,却也没有碰一碰的意思。

“不高兴了吗?你最宝贵的事物被人……”常澄笑了笑,假若年老曾为他带来什么的话,那必然是别人不可超越

的经历。“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也便放过他吧。”

“的确如你所说这是我珍惜的事物。然而明知如此的你还要让第三个人渗和进去,才是我最不可忍受的事。”教

授发了话,也便有了结束的意思。“至于其他的……无论我再怎样宝贝,都已经粉碎掉了不是吗?”

“你不愿意再让其他的人来伤害你了。”他拿起了自己的帽子把玩着,一边放在指尖上转啊转啊,冷静地分析没

人拜托过他去做的事。“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去说谎。”

“你就舍得了?你那眼睛也不眨的独门绝活……”尖酸刻薄的言语尚未发挥得淋漓尽致,教授却闭上了嘴,只是

使劲的摇摇头驱赶烦闷。“今天还是算了吧,你回去好了。”

幸而客人还是依言的站立起来,礼猊地把坐过的椅子一推,转身便做了告别的准备。忽略溅出的茶水不计,屋内

的一切开始回复到他未曾出现前那样平静和谐。不,或许教授还忽略掉了些什么,只是他这刻早已过于专注,以

致再有其他的什么,他都无暇注意了。

依照预定客人应该消失于门外,然后再也不回来。然而这时常澄却稍为偏首,把视线放在欢送他出门的教授身上

,喃喃自语般问了:“我就不明白,既然你在意的只是孙家华,当初为何又要拒绝他?”

34

生命一直在流动,他们不往好的方向走去,便一直变坏。

他们仍然在流动。二十四节气这时于他已失去意义,他仍然感到寒冷,在仲春的阳光下一切仍旧严寒。

教授想,或许是时候去给自己倒一杯水。然而那不是说着般容易办到的事,他始终需要一个帮手。

“喂?”

于是他呼唤了,然而却乏人回应。

大概是时间久了,他也忘记了。其实自始至终他可以依靠的都是自己。

也许他亦忘记了对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造访。或者过于相似的经历教他失去了辨识的信心。已经发生过太多次

也便盲目,教授躺在他舒适的被窝中抑压咳嗽。而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会隐没在这里头,教授也便开始怀疑,昨

天他实在不应该喝过多的酒。

诚然他是生病了,不然怎会后悔把寻欢作乐的痕迹带回家中,教另一个寻欢作乐的对象看到。这世间最愚昧的事

就是提及感情。他知道纵使余顺明生气了他亦无需在意,然而这时他生病了,才不得不软弱至此。

或许过一会便会好了,从没听说过有谁死于感冒的。不过这或许是百年一次的意外,就在偶然之下,他遇上了足

以致死的大流感。

而此刻他却什么都不能做,除了辗转反侧去抱怨自己的软弱外,唯有静心去感受骨髓所渗出的痛。汗水经已湿透

床单,或许仍有猫在叫,不过已不是他有余暇去聆听的事物。

‘少洋,少洋……’

教授开始觉得,有什么事物正在呼唤他。

缘于非常古老的记忆。

他在挣扎着不被摇醒。

他想要一直睡着,不论在过去或是未来,而这并不为等待什么。

然而就像其他违背他的事物一样,毫无意义地从手足起添上乏力的感觉。他似是从半空飘浮起来,突然失重猛击

冲入深渊的潭水之中,击起的水声犹在耳边,如此教授便清醒了。

他醒来了,而一种不属于他的力量亦从重新在体内苏醒。在幸福的愉悦充斥下,他亦开始觉得无论醒不醒来也没

有所谓。他醒了,而耳边的呼唤仍零零碎碎的,回头过去,便是个温柔的笑容。

‘小羊,小羊。’手指跳在他鼻头上起舞,那声音笑着叫唤他的腻称,而他亦感到极其快乐。然而因为刚醒来的

关系,眼前的一切都带有种模糊不实的感觉。

他就像是从未来去回顾现在一样,那些微的不安从心头跃起,促使秦少洋伸手去紧抱对方。

‘孙家华。’什么时候他又能以如此清晰的声音咬字?秦少洋一边惊叹从喉咙中涌出的甜蜜,一边用力环抱心目

中的对象。

‘你怎么了?’

他可能是做梦了。

‘我好像是做恶梦了。’而秦少洋亦诚实以告。年青的手在移动间透现出骨节的轮廓,孙家华怜爱的接了过去,

一边放在唇边轻吻着。

‘是这样吗?你又梦见了些什么?’他温和的声音是这么散乱不实的,秦少洋主动地把耳朵凑过去,要听清楚那

一字一语。

孙家华只是低垂睫毛,用那种含糊的视线去注视他。所有的东西都在闪闪发亮,尔后转趋发黄,而这一切都是他

头晕眼花下的效应,秦少洋应该清楚明白这种多余的事情。

然而这时他却尚未在意,时间正一分一秒的迈向倒数。

秦少洋卷缩在那片松散的温暖中,轻轻的道:‘我只是害怕而已。’

四岁以前觉得待在人的怀抱中是理所当然,十六岁以后便知道这只是奢侈。

当然他会告诉他没什么可怕的。

‘我已经告诉爸爸了,也告诉了妈妈。’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可靠,人少不免总在一生中做了点错事。‘他们知

道我有你了。’

‘哦,那他们怎么说呢?’秦少洋把玩着伸到他脸上的手指,然后变得不再在乎他相信过的事物。那是种类近感

冒的发热,牢牢地锁紧思考的回路,从而显得盲目服从。

孙家华露出他从未看过的笑容,缓缓淡淡的陈述事实:‘他们什么都没有说。’然后他又抱紧了膝下那可爱的头

颅,一边低头要吻。‘大概他们想要把我赶出去了。’

秦少洋却伸掌抵挡了那昂贵的吻,也来不及兼顾那变而在指节间流窜的舌头,尽说着些清涩的话:‘那你会变得

很惨吗?’

‘我只会不再是以前的阔少而已。’他说得很简单,导致他亦相信会是这么简单。孙家华可怜巴巴的抿起嘴唇,

一边向情人撒娇。‘以后要你养我了。’

‘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干活吗?’心头一动,他却伸手猛然敲他一记。

孙家华嘻嘻哈哈的笑了,又赖皮的扑了过来。翻滚间的亲吻撞得嘴唇有点痛,然而静止下来还是会继续的吻。最

少那时他愿意相信这都是真的。承诺、诺言、许诺变换着花样交织真实,而在当时这些都是真的。

而这时秦少洋却有点不舒服,大概是因为翻滚过后刹时的晕眩,他靠在床头稍作歇息。然后他看见了不属于他房

间的东西,疑问的目光飘过,果然孙家华马上便笑了。

‘我买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的房间里需要一个花瓶。’他的声音总是这样不可抗拒的,要让人心甘情愿的遵从。

不过秦少洋还是不甘心的反抗了,暗地踢了他一下,只为着他做了多余的事:‘有这样的必要吗?’

如果他们要一起生活好久,那孙家华是时候要改变一下这种随心所欲的习惯了。

‘嗯……因为……花如果没有花瓶的话不是很可怜吗?’孙家华却轻巧的躲过,继续说着心中所想。

‘谁人是花啊!’为此他惹着对方生气了,也是心甘情愿。

‘我!我才是花啊草啊,让你吃啊嚼啊,任劳任怨啊,这样我不是很可怜吗?我只是想要一个花瓶来歇歇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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