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紫夺朱 上——彻夜流香
彻夜流香  发于:2011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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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暗角处还添置了一处半人多高的鎏金耳兽,里面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苏合香,一处四架浮雕屏风隔断将偌大的寝室隔成了两处,稍微狭小的空间像似暖和了不少,也似私密了许多。

带有精致浮雕的沉香木床,足有六尺多宽,两层床帐,外层被换上了正红色的布幔,内里却是粉色的轻纱,两柄金色缠丝挂勾将纱帐卷起,让洛川寻能很清晰地看到外面,也是恐惧地看着外面。

元林进来的不算早,他似乎喝了点酒,他站在床前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便开始脱衣服。

洛川寻知道他无可避免的一幕终于来临了,元林上床的时候,似也有一些不太顺畅,只是胡乱地将一处挂勾放下,轻纱垂了下来,隔了外面的灯光,越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两人身上寸丝未缕,稍一接触,元林便像是无法克制,他抚摸着洛川寻的腰肢,亲吻着他的颈,胸,乳珠,大腿探进了洛川寻的双腿之间,在那里轻轻磨蹭着。

洛川寻的体内像被点燃了一把火似的,身体发烫,尽管他闭着双眼,但是鼻端飘来的酒味,也可以知道元林似是喝了不少酒。

他心中对这种乱伦的关系充满了厌恶,可是却无法克制身体对这些触摸做出的强烈回应,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强烈的憎恨,这个人就是元林。

尽管元林已经竭尽温柔,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分裂一般的疼痛仍然让洛川寻刻骨难忘。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却都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元林的身体压迫得他几乎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洛川寻看着那不停在摇晃的缠丝挂勾,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就这么被颠覆了。

身心的疲乏,两日的未眠,到得后面,洛川寻已经完全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元林似已经外出,而他麻木的四肢也有了一丝力气,他支撑着起来,却发现身上干干净净,还穿了一件柔滑的亵衣。

这想必又是那些太监替自己清洗过了,想到那些太监猥亵的目光,洛川寻只觉得一阵恶心,趴在床榻上呕吐了起来,只因他几乎两日都未曾进食,呕出一些黄水,便再也呕不出些什么东西。

他一站起身,下面的疼痛感便让他几乎一趔趄栽倒在地,洛川寻挣扎站起身,拿起边上的外套,那是一件全新的红色锦衣。

他犹豫了一阵,将衣服套上,然后便拉开了大门。

元林虽然不喜欢有下人进他的卧室,但是以他的太子之尊,门外自然早就候着一堆婢女、太监,他们看向他的目光都带有几分暧昧,虽然竭力表现正常,但那份目光中的异常却是难以掩饰。

洛川寻努力将自己的背挺的很直,脚步也很稳,他先是去了自己的屋子,从里到外将身上的衣服都换下,并将自己的青衣换上。

他刚做好一切,门外有太监尖声地道:“洛公子,殿下赏了您东西,您快出来谢赏吧。”

洛川寻顿了顿,他慢慢将衣服扣好,才拉开大门,见阿吉领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的乌色木托内放着一只锦囊,茶色的锦面玉簪花的暗纹底子甚是精美。

洛川寻瞧了一眼,不由紧咬了一下牙关,但却依然规规矩矩地叩头谢恩,将那锦囊接了过来。

阿吉点了点头,方道:“公子,从今天起您就大不一样了,阿吉是太子的奴才,也是您的奴才,但奴才当过您二年的师父,仗着这点老脸,给您一点建议。人心性再高,也高不过天去,如今天太子殿下便是您的天,时刻不要忘了。”

洛川寻微一欠身,淡淡地道:“阿寻谢过阿吉师父教诲。”

阿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领着人而去。

洛川寻握着那锦囊,见人一走,便转身进屋,找了屋角一个大木箱子,瞧都懒得瞧一眼,顺手将那锦囊直接丢了进去。

没想到又过了一刻,太子妃也送来了东西,一些上好的玉佩,还有十锭金子,大约她也知道洛川寻不过是个打扫的奴才出身,如今即将升做主子,难免需要打赏,居然很贴心地送来了银两。

这个太子妃很年少的时候便嫁给了元林,却深居简出,几乎不太露面,但这么一出手,洛川寻心中便知道这位太子妃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洛川寻客气地谢恩收了赏赐,紧接着又有几房的侧妃送来了东西。

他弄妥了一切,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出现在了书房内,跟往常一样打扫,整理元林落下的书籍。

元林则一直坐在那张黑檀香木椅上瞧着,他修长的手指托着腮,今天他的表情也很慵懒,以至于目光看上去也有一点懒散。

洛川寻做完了一切,在元林的脚边跪下。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元林才略略沙哑地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洛川寻低头道:“阿寻愿意伺候殿下,但阿寻不想要名分。”

元林看着,长久没有言语,然才淡淡地道:“明白了。”他伸手去拉洛川寻,像是想拉近二人的距离,然后道:“起来吧。”

他的手指刚接触洛川寻的胳膊,洛川寻下意识地一躲,元林的手就僵在了半空,良久他收回手,将案上的入籍册书卷了起来,递给洛川寻,冷冷一笑,道:“那这个就放你那里吧。”

洛川寻原本等着元林发怒,没想到他却轻描淡写答应了自己,连忙将那册书接过,松了口气。

元林起身,从他身边走过,他的衣袂带起一阵凉风,洛川寻只看见他脚下黑色的靴子一闪而过,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不多时便消失不见了。

元林来到了偏殿,阿吉与秦子玉一见他连忙跪下行礼,元林一撩下摆,坐在了椅子上,接过太监端上来的茶,道:“我今儿听说昨晚闹出了点动静,到底是什么事?”

阿吉立即将昨晚的事情绘声绘色说了一遍,末了作汗颜状地道:“这一次若不是子玉机警,必定被阿寻逃了出去,这真是老奴的失职。”

他说完,良久偏殿内没有任何声音,阿吉忍不住偷偷抬眼上看,却见元林端着那只粉彩骨瓷茶碗在出神,一双眸子深得发黑,片刻他才突然和颜悦色地道:“辛苦二位了。”

他拿碗盖轻轻撇了一下茶沫子,道:“秦子玉,我看你在马场可惜了,这么机灵,就去侍卫营锻链二年再回来吧。”

秦子玉大喜,叩头,颤声道:“子玉谢过太子。”

元林接着淡淡地道:“子玉这个名太软了,既然要做武将,还是换个硬气点的名。”

秦子玉听了一愣,但随即机变地道:“是,还请殿下赐名。”

元林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道:“疾风知劲草,你就叫秦疾风吧。”

秦子玉听了,规规矩矩地又叩了个头,道:“是,疾风遵命。”

他退了下去,阿吉见得意弟子总算出头,也是面露喜色,谁知元林又接着道:“阿吉你素来忠心耿耿,本宫看你也不用去训练新奴才了,就在我身边贴身侍奉我吧。”

元林一向不用贴身奴才,这一次居然如此看重自己,阿吉没想自己也有这么大的赏赐,大喜过望连连叩头,道:“谢殿下,奴才一定万死不辞。”

“退下吧!”元林挥了挥手,像是带了一些疲惫。

阿吉躬着身,满心欢喜地退了出去。

洛川寻拿了册书回了屋,若是依他所想,真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但是洛川寻的性子不是个偏激之人,也不愿就此触怒元林,令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所以还是将它一并丢入了大箱子。

只这么过了几日,见洛川寻依然还是打扫的下人,元林也不见得就特别爱他,甚至连书房都鲜少去了。

那些几日前还对他和言悦色的人便大大不同了,首先是阿德太监,藉口太子书房的活太少,浣洗房又太忙,让洛川寻一打扫完书房,就去浣洗房帮忙。

每天洛川寻打扫了书房,匆匆赶去浣洗房,那里的主事已经分配好任务,自己的那盆永远是又厚又重又脏的衣物。

洛川寻洗完那盆衣服总已是星辉照空,他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吃几口领到的冷硬馒头,和衣而睡。

梦里全是形形色色人对他的冷嘲讥讽,嘲笑他妄想攀高枝,可如今天混得连住秀水街的人都不如。

洛川寻像是一个完全没有知觉的人,无论别人如何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都不言语,无论主事派给他什么肮脏的任务,他都尽责完成,令刁难他的人无从挑剔。

有的时候,洛川寻望着纱窗外的星空,真觉得初来太子身边的日子成了一场梦景。

即便洛川寻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生活,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

乱紫夺朱31

一日,疲惫的洛川寻从浣洗房回来,远远地却发现自己的房间火光通明,走进一看,只见敬事房一群太监都挤在屋内,自己前些日子得赏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

“你们……”

洛川寻一句问话还没说完,阿德已经排众而出,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偷娘娘们的东西。”

洛川寻吃了一惊,道:“偷,我没有!”

阿德挑着那对倒八眉,道:“真凭实据在眼前,你还敢说没有。”他尖着嗓子嚷了一声,道:“来人啊,把这大胆的窃贼给娘娘拖去。”

洛川寻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天眩地转,被人反剪了双手,阿德又道:“把他的赃物也带上。”

洛川寻一路跌跌撞撞,被人又拖又拽进了景然殿陈侧妃娘娘的住处。

这位娘娘的父亲是朝中的大将军,哥哥是九门提督,陈家算得是死心塌地的太子党,又是如此显赫,自然陈侧妃在太子府的地位也颇有一些不同。

她出身武家,加之性格有一些蛮横,醋劲又大,来了太子府也颇惹出些事情,曾被元林派人一顶小轿将她送回去过。

她自那以后,言行举止就收敛了许多,对同为妃嫔的女子也算能容忍。

可她听说元林竟迷上了一个男子,不顾五常要娶他过门,心中就充满了愤怒及醋意。如今听说元林已经完全对他失了兴趣,便正好拿来发泄心中无法发泄的怨气。

洛川寻被人扔到了地上,洛川寻撑着光滑的青金水洗砖面慢慢起身,却听人喝道:“见了陈妃娘娘还不行礼。”

洛川寻吸了一口气,平视过去,只见面前一挂淡金色的长裙摆下是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他道:“奴才洛川寻叩见陈妃娘娘。”

“不敢!”陈妃脆脆的嗓子冷笑了一声,道:“似你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奴才,我岂敢当你的主子。”

洛川寻明知这位娘娘只怕是存心刁难,只道:“娘娘,奴才并没有偷窃宫中的物事,还请娘娘明察。”

陈妃嘴角一弯,冷然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敬事房与娘娘我都没有明察,让你受冤喽?”

“不敢!”洛川寻道:“但这些东西的的确确不是奴才偷的。”

阿德大喝了一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真凭实据你还敢狡辩。”

洛川寻伏在地上不动,却道:“敢问这里的东西都是娘娘您的吗?”

陈妃脱口道:“不是。”她顿了一顿,又道:“这才看出你这贼子胆大包天,居然偷了这么多主子的东西。”

洛川寻不动声色地道:“我虽然从未见过娘娘,但听说娘娘地位崇高,颇受殿下的尊敬,因此住的是太子府里最大的宫殿之一,景然殿。”

陈妃听了,脸色稍霁,但嘴里却道:“果然小人嘴甜。”

洛川寻接着道:“敢问娘娘,奴才有无来过您这里?”

陈妃冷哼了一声,道:“我岂会让你这种人玷污我的地方。”

洛川寻立即道:“那么,娘娘,这么大的景然殿,娘娘您想必一向管教有方,侍女守卫也决计不会偷懒,我又怎么能如此顺利地潜进景色殿盗走财物呢。”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这里还有其他主子的东西,娘娘不妨问一问,或者有其他的主子知道原因。”

陈妃一时语塞,她以为凭自己的权势,处理一个元林玩腻了的小倌必定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这个男孩子看起来不大,但是却如此厉害。

她腾地站了起来,走到洛川寻的面前,道:“抬起头来。”

洛川寻迟疑了一下,身边立即有人强行将他的头抬了起来,陈妃一瞧洛川寻的相貌,不禁眼里的瞳孔一收缩,她冷声道:“果然有些狐媚的姿色,难怪殿下会被你迷惑。”

她一瞥眼,见洛川寻修长的手指放在地面上,她眉毛一挑,狠狠踩了上去,洛川寻猝不及防,失声惨叫一声。

十指连心,陈妃用脚碾着他的指尖,疼得洛川寻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但他却被太监们按住动弹不得。

而就在洛川寻疼得浑身发抖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报:“太子,太子妃驾到。”

洛川寻手上的压力陡然一松,他是第一次听到元林的驾到而陡然心中一松。

他的耳边听到有一个优雅的声音笑道:“大老远地就听到妹妹在发脾气,又是什么闲人让你生气。”

陈妃跨过洛川寻,冲着元林与太子妃苏秦儿万福了一下,道:“妹妹参见殿下,太子妃娘娘。”

元林与苏秦儿落坐之后,陈妃才道:“是妹妹这里少了一些东西,如今敬事房替我找着了,我正在审问这个贼子呢。”

元林慢条斯理地道:“既然如此,我与秦儿也不耽搁你的正事,你就接着审吧。”

陈妃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其实这事是明摆着的,东西也搜着了,只这贼子嘴硬得很,偏不肯招供,妹妹看只怕这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在支使他。”

“那你想怎么办呢?”元林喝了口茶。

陈妃从他的面上完全看不出他是喜是怒,但事已至此,不免有点骑虎难下,于是咬牙道:“我看这小子不用刑只怕是不肯招的。”

元林淡淡哦了一声,转头看向跪着的洛川寻问道:“果然这些东西都是从你住处搜出来的么?”

洛川寻低头道:“是。”

元林隔了一会儿,才和声问:“那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你那里出现呢?”他的眼光闪过一丝期冀的神色。

洛川寻却恭谨地道:“回殿下,这些东西有人以陈妃娘娘名义送来的,阿寻不知那人意欲何为。”

元林听了,慢慢靠回了椅背,目光又变得冷冷一片。

陈妃见元林也碰了壁,大为得意,道:“殿下,我就说了这小贼不动刑法是不会招的,我看他胆大包天,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务必要叫他把这个人给交出来。”

她指着洛川寻道:“来啊,先提下去抽二十鞭子,再看看他愿不愿意招。”

这一次连元林也没有说话,敬事房的人走上来将洛川寻押到院中,早有人备好刑事用具,一条浸水的粗大蟒鞭。

洛川寻见了那粗大无比的鞭子,身体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想起元林承诺的等他十五日,突然觉得变得很好笑,什么考虑,果然便如阿吉说的那样,只不过是皇太子殿下玩的情调罢了,事实上就是他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他都要满足元林。

行刑的人押着洛川寻跪下,扒去他的上衣,起鞭,狠狠地落在洛川寻的背上,钻心的疼痛让洛川寻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死命地咬着嘴唇,绝不在元林面前喊叫一声。

二十鞭彷佛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刑罚,行完刑,洛川寻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他被人草草地披上外衣,又被人挟着半拖进了宫殿。

洛川寻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只见元林边上坐着一个脸露牡丹的美艳少妇,那女子微微笑着望着他,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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