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暮雪只觉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倒在他怀里哭个不停,非要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光才好。
第十六章(2)
川宇等他哭个够,让他将所受的委屈辛苦都随这泪水流了出去,伏在自己的胸前什么气力也没有,连话也说不出
来时,在他耳边轻声说:“今生今世,永不离开。”他的目中透出毅然之色,让郭暮雪只觉眼前微眩,这一生只
有此刻才感觉到幸福。
川宇轻轻褪下郭暮雪的衣服,露出他一身的霜肤雪肌,低头在他的双唇、脖子等处亲吻起来。郭暮雪一点也不挣
扎,但身子却愈来愈僵硬。
“暮雪,别怕,是我,川宇在这里。”川宇尽量显的温柔,让郭暮雪放松。
正在这时,有人不识实务走进来。“大哥。”已到书房门口。
川宇一拳打在床栏上,扯过被子裹住郭暮雪,迅速整好衣服走到书房。郭暮雪忙蒙住头,让叶临洲发现他正和川
宇做这事,他以后不用再见他。
“有事吗?”谁都看得出川宇此时心情大为不好。
叶临洲忙道:“是他们要送你些东西,很管用的。”这两个家伙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进来是什么下场却还避他来送
死。没办法,一个是师兄,一个自己又惹不起。但眼前这个也够可怕,两眼都要冒火了。他连忙放下东西就要走
,可还没动身就已被川宇扔了出去。
叶临洲在窗外叹息道:“得罪人的事永远是我做。”
川宇猜到他们会送来什么,略翻一下果然找到可用的东西。他拿出一小瓶,又挑了一根
长短粗细都合适的玉棒,小皇帝送的全是上等的。而骆培恒送的……他发誓不让郭暮雪看到。
“川宇,你在干什么。”郭暮雪不明白为什么川宇把一根碧绿的玉棒涂上药。
“乖,这会保护你不受伤。”川宇翻过郭暮雪的身子,把玉棒塞进他的后庭。
郭暮雪痛得想哭,却阻止不了川宇的动作。
川宇可惜道:“只好等到晚上了。”
入夜,窗子外的三个人却什么也听不到。
皇帝焦急地想:朕平时对他从来不自称朕,可他对朕却总是不够兄弚,想看他的笑话也这么难。
川宇在里面偷乐,床上的郭暮雪早睡了,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痕迹。他哪能让他们偷听了去,下午偷偷溜回来,
成了好事。至于外面的三个人,随他们去好了。
川宇低下头,温柔地吻着郭暮雪。
第十六章(3)
“当”的一声,门开了,川宇笑道:“原来是龙少,二弟和临洲三弟,请问有什么事吗?”他突然变了主意。
龙少也就是小皇帝正正经经地说:“骆庄主不是说有些事要求我们三个,怎么下午却找不见庄主。”此话一出他
突然醒悟:被他耍了。
川宇笑道:“正是,请三位到议事厅一坐。”
骆培恒和叶临洲叫起苦来,看来他是要算总账了。
议事厅中,小皇帝刚一入坐,川宇立及行礼道:“此事只有求陛下您了。”
“我早说过,咱们是兄弟,不要这样,你就不听。”
“因为这件事只有陛下才能做到,其他人万万不能。”
“倒底什么事,只有朕才行?”
“此事对我是非同小可,但对陛下只要几句话。”
“要真这么简单,朕肯定帮你。”
“谢陛下肯帮忙。这件事十分简单,求陛下说服师父让我娶暮雪。这对陛下来说实在是太简单。”
“这……”什么简单,这分明是最难的事。
“陛下,我和暮雪一生的幸褔就只有靠您了。”接着三套两套,川宇将小皇帝套了进去:“陛下不过弱冠,不明
我年近不惑,已是难得心爱之人,若不能给他个名分,我这辈子不能安生,死了也无法闭眼。”
“这……容朕想想。”他开溜跑了。
“你们俩,一定要说服师母。”川宇微眯虎目,看着两位为难的师弟。
“大哥,这……”骆培恒为难道。
“是谁不顾自己的清白,和你做戏,拦住那几位,让你的醋缸不发做的?你今天送我的什么,要让弟妹得知,难
免不会怀疑你精通龙阳之术。那样的话。”
“我会被打死。你够狠,拿自己的宝贝做套。”骆培恒咬牙道,恨自己明白的太晚。
果然如此。叶临洲早怀疑是这样,他同情地看着骆培恒。我该早点提醒的。
“临洲,你……”
“别说了,我认了。”叶临洲生怕他给自己加罪名。
“记住了,是娶不是纳。”川宇笑道。
第十六章(4)
不是川宇的话有多难驳回,而是如果和他争辩,就会陷得更深,被他诈得更多。川宇笑着回屋,留下他们三人去
头疼。
郭暮雪已经醒了,问他:“怎么了,这么晚跑出去。”
川宇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轻声道:“没什么,打发了三个偷听的家伙。”
“谁能知道你的花花心思,竟然那么欺负人。”郭暮雪低声道。
“还疼呢,让我瞧瞧。”郭暮雪虽不是第一次承欢,但时隔多年,下身紧窒,川宇做足了功夫,也还是留下些伤
,落了少许红。
“走开你的,还说不会伤着我。”说着郭暮雪的耳根发烫,心里又有几分欣喜,从今以后,他便是他的人,不管
发生什么,除非他自个愿意,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离开他。但这话郭暮雪只干在心里说,要他说出口,实
在是难。
川宇哄着他说:“快点睡,都要四更了。明个起你就在屋里歇着,养上几天,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跟我说便是
,我不在就和紫绡说。”红绫就快出嫁了,不少事情交给紫绡管理,她一时舍不得郭暮雪,说要等他的生活稳定
了,才嫁人。
郭暮雪问他:“我要不要去各房拜拜尽个礼,可是我与他们实在是和不来,你平时也叫我少和他们来往。”
川宇笑道:“他们回家去了,再不回来,这都多久的事你还不知。我是庄主,身边只留一个,他们我是不要的。
”
郭暮雪想了想,道:“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你要是娶妻纳妾我也不拦你,你也是奔四十的人了,也要考虑子嗣的
事,我身为男子,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也不愿断了你家的后。而且你独宠我,骆哥哥叶哥哥不用说,别的人难免
有话,你做事业名声要紧,若有什么风言风语,我不打紧,你要是叫人说出个‘不好’来,岂不是我的过,我就
是粉身碎骨也抵不过罪来。”
川宇叹道:“我知道你一心为我好,你不用担心,那些人我自有主意,凡事皆有个领头的,治住了他,也便可堵
了众人的嘴。你放心,我定不叫你受罪。至于娶妻,我早有了主意,只是怕你委屈。”
郭暮雪以为他想和他人成婚,心里虽充满酸意,但不表现出来,只说:“只要你对我的情意不变,我又有什么好
委屈的。你当我是河东狮还是醋坛子。”
川宇搂住郭暮雪,道歉道:“委屈你了,我会好好赔你的。”
第二天醒来时,川宇已经不在,郭暮雪强忍身体的酸痛不适,起身梳洗。
青筱打趣道:“新太太起来了,昨个太急了些,脸都没开,今个可要打扮漂亮了。”
郭暮雪低下头,说:“青姐别笑话我,以后还叫我公子好了,别叫太太。”
红绫使了个眼色,叫她们全出去,对他说:“以后要习惯我们这些下人叫你太太,若说顺了嘴,在外面生人面前
也说出个公子来可有饥荒打了。说庄主宠个姨太太不妨,要说庄主宠个公子,那别人会怎么想。庄主为你已经做
了那么多,你也就为了他,受些委屈。”
郭暮雪愣了愣,他已经是再三退让,不想自己还是不可见人的,不由满心委屈,疑惑地望着红绫。
红绫叹了口气,说:“虽有朝代崇尚男风,但不在本朝本代,大家子这种事要说也不少,但没个让人知道的,成
为侧室的更是没有,庄主还要请客设宴,真是难得了。”
“但决不说我是个男子。”郭暮雪问道,竟然这种事见不得人,为什么还要做,要让他男扮女装?
红绫也不忍心伤他,可又一想长痛不如短痛,早些让他有个准备也好,便硬下心肠说:“公子,我也知您委屈,
可庄主只要您一人,对您是有情有意的了,您平时不是也怕庄主被人说道,为了庄主您就忍忍,何况,”她一恨
心。说,“公子您其实是个天阉,算不得真男子,庄主私下里找过不少名医,却都说治不了。”
郭暮雪呆住,他也知自己和其他男子不同,但从不知有何不同,听到“天阉”两个字,不懂是什么意思。好半天
,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天生就是……
既然如此,那就保住他的名声好了,我受再多的委屈又如何,他是个堂堂伟男子,我不过是个弱小的人,成不了
大气。郭暮雪横下心来,为了川宇,自己受些委屈也顾不得了。
红绫心道:公子,不是红绫心狠,只是这种事您总有一天要知道,我也不想您多受苦。放心好了,庄主要扶正您
,会好好待您的。多少女子遇人不淑葬送一生,您这辈子也算是幸福的。
第十七章(1)
自从那天听了红绫的话,郭暮雪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心中一直有一股郁意难平,却又不能十分表现出来,越发觉
得没意思。
这天郭暮雪打发了所有人,一个人在屋里对着镜子发呆。他取出一个白瓷盒,揭开瞧时是上等的胭脂膏子。郭暮
雪用玉簪花棒沾了些涂在唇上,再望向镜中,他原本像貌异与中原人士,现在如此装扮,更显得肤色如雪似霜,
双唇红嫩如桃。郭暮雪愣愣望着镜中的人,忍不住敛声低泣起来。
川宇正奇怪凤栖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看到郭暮雪正对着镜子流泪,吓了一跳,问道:“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是,
好好的哭什么?”
郭暮雪忙擦了眼泪,顺手擦了唇上的胭脂,道:“没什么,我自己觉得心酸。”
川宇看到他唇边的嫣红和那盒胭脂膏子,心下明白,劝他道:“我不会强让你扮女装,你不必如此。我也知这样
你委屈,我会想办法的。”他取出手帕给他擦尽胭脂。
郭暮雪擦着泪道:“又能有什么法子,你哄我。你不是个超然闲云野鹤的人,若心里真有我,带我去个没人的地
方,种几亩田,打打猎,我也学着种菜织布,挑水劈材,我不是个手不能动的人,那时谁还在乎我是男是女。我
虽不是个真男子,但要我做女人,也太过了。我本想做你的侧室就够了,谁知连这都不能。既然我是伤风败俗的
,那留我做什么,还不如让我去了。”
川宇一时无语,要保全两人的话说不出口,一则有些事郭暮雪不明白,二则牵连上了雪儿,恐他误会,现在郭暮
雪已是委屈至极,说了无无疑火上加油。
郭暮雪又说:“我知道男人是要成家立业的,有我你成不了家立不了业,还是弃了我好。天下女子之中,有比我
貌美的,才华出众的,你另寻了来,倒是顺了众人的心,也免了让人说嘴。”
川宇听了这话,他本不是柔和的人,也勾起性来,待要怎么样,又恐他多心,只得叹道:“真真我的心白费了,
你竟然不体谅,我做这些有什么用。”
紫绡、青筱两人正走进来,见状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会子两人就变成乌眼鸡?”
川宇冷冷地说:“好好生服侍着,再别惹出事来。”也不理会郭暮雪在身后呜呜咽咽,抬脚就走。
郭暮雪哭道:“要这样过日子,我还是死了的好。你走,等你回来,我也死了。”
川宇转身道:“少在那儿死死活活的,再敢寻死,我绑了你。”说完就走。
郭暮雪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紫绡、青筱劝解半天也无用。
川宇堵气不理他,第二天想想,倒觉没意思,郭暮雪使使小性子也没什么,于是一早就跑到凤栖馆,郭暮雪正亲
自喂着两只鹿,见他来了,理也不理,转身回屋。
蓝绢笑道:“原来庄主还来,我们还当这里以后成了冷宫,您再不来了。”
川宇道:“越发上脸了,等我叫你奶奶教训你。”
蓝绢笑道:“奶奶现在是不管我了,老人家每天打打牌,哄哄小孙子,没事时讲讲庄主小时候的事,常说我们一
家子投上了好主人。”
川宇道:“小丫头过几天我就放你出去,那天奶娘还向我叨念要给孙女找人家。”
青筱出来说:“庄主真该告诉王奶奶,蓝绢心里有人了,除了他谁也不肯。”说着往屋里指了指,微微一笑。
川宇会意,忙进屋来,见郭暮雪歪在床上,便上来拉他:“还生气呢。”
郭暮雪早把昨天的事放下,道:“你又来做什么,若是我心情不好,还不拿你出气,到时候你又要绑我。”
川宇笑道:“咱们还有隔夜的仇?我早早过来也免得有人来说和。你以后再生气,对我发脾气也行,别积在心里
,憋出病来。我来和你商量件事。红绫就要嫁人,这些天忙着布置嫁妆,照顾不到你来,蓝绢家里也想让她出去
,我想将她家放出去,奶娘一家子也有买卖田地,恢复自由身也算我报答她。紫绡、青筱虽然有时嘴利害些,倒
也算周全,但也管不得全部,我想你身边要少了两个人,总要补上,你要有看好的丫头,告诉我。”
郭暮雪笑道:“我又不是金打玉雕的,哪里那般金贵?这里事又不多,紫绡、青筱带着那几个小丫头也够用的。
刚听青筱说蓝绢心里有人了,你打听仔细,好好将人家发嫁出去,要是定了别家,再不如意,可不是耽误了她。
”
蓝绢红着脸跑进来说:“太太也取笑上我,听青筱乱说,我哪有。我还要服侍太太呢。”
川宇笑道:“真没有?那奶娘说上次你回家和临洲的小厮说笑大半天,他还老给家里送东西,奶娘说那孩子不错
,想你要是愿意,就应了这门亲,看来你是不愿意。”
蓝绢脸更红,一跺脚,道:“个个都是乱嚼舌头的。”说着又跑了出去。
郭暮雪叹道:“好容易身边有几个知冷知热的,现在一个个又要出去了,单留下我一个。”
川宇笑道:“不还有我。快起来,你的头发该剪剪了,我给你剪。”
川宇拿过剪刀,算准吉时,将郭暮雪的深栗色长发剪去少许。川宇叹道:“外人不用看你像貌,只要见过你的眼
睛和头发就能认下你。”
郭暮雪道:“这样不好,我知道中原人瞧不起外番的人。说来可笑,我竟不知我娘是哪族人。”说着脸色暗淡下
来。
川宇说:“岳母去世多少年,葬在哪里。咱们给岳母好好修下坟,节下多上几柱香,供上新鲜的物品,也算是尽
孝心。”
郭暮雪想了想:“大概有十六年,你既然有心,那等你空闲下来,和我去上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