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烟华(出书版)上 by 秋叶影
  发于:2011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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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项把头磕得咚咚响,手上一点不敢松劲:「便是要灭封朝也要从长计议,事关家国天下,殿下是要掌着江山的

人物,如何能够草率。反正此女已是笼中之鸟,也跑不到哪里去,只说她这会儿病了,关上一年半载,再说她病

死了也没人起疑心的,何苦争这一时意气」
屋子里血腥的味道渐渐地浓了,封宁萝晕在地下,连喘的气似乎也没了。
景非焰拽紧了手心,指节压得咯咯直响,阴森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眼眸中神色若寒冰、若利剑,狂乱地交织

不定。
赵项心惊胆战,深深叩首:「殿下三思。」
景非焰忽然一跺脚,状若癫狂地冲出扶风殿,一路狂奔,侍从们惶恐,避之不及。到了云想衣的房前,身子似一

晃,终还是闯了进去。
云想衣正坐在窗畔持卷慢吟,抬首见景非焰这般模样,眉头轻拢,放下手中书卷:「怎么了」
景非焰的嘴唇张合着,想说话,却觉嗓子哑得发痛,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云想衣,喘息良久,才从喉咙里挤

出一点点声音:「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云想衣的脸色宛如冰雪,一种透明的颜色,透明得几乎要破碎。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景非焰大声地吼了起来,「是不是」
云想衣敛着眉眼,只低低的地一个字:「是......」
「为什么」景非焰一把拎住云想衣的衣领,粗暴地将他扯过来,剧烈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嘶声叫道,「我哪一点

对不住你,你竟如此负我」
云想衣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轻缓的声音中自有一种淡淡的怨意:「你待我是好,可是你忘了,我也是

男儿之身,凭什么就要我像个女人一样在你的身下辗转承欢你再宠我又如何,终究上不了台面,你府里上上下下

皆将我看成下作的男妾,只有封宁萝、只有她......」
「啪!」景非焰一巴掌摔在云想衣的脸上,「你先前服侍过多少人了,明石王、还有殷九渊,你还不是一样张着腿

让他们上,现在来和我说你是男人,说与谁听、谁信」
云想衣咬牙,抬手亦是一掌摔在景非焰的脸上,摔得景非焰一怔,竟回不过神。云想衣眼眸中泛起一种赤红的颜

色,浓浓的,似血、又似泪,他用嘶哑的声音尖利地道:「你当我天生便是下贱,喜欢由人糟蹋吗当初若不是你

强逼,我怎会留在你这里你恼我、恨我,我不腆颜求你,怎生发落也随你了,你莫要拿那些话来羞辱我。」
景非焰猛然捏住云想穴的下颌,狠狠地吻了下去,把他的话都堵上了。将他压在身下,把他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纠缠着,喘息着,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肩膀、他的胸口......胸口下面的心跳。景非焰用了力气,粗糙的手掌在

细腻的肌肤上辗转蹂躏,在云想衣光洁的胸膛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模模糊糊地恨着:「我想把你的胸口剖开,看

看你的心究竟是怎生模样的,竟这么狠。」
「你看不到。」云想衣呢喃着,妩媚而冷酷地微笑,「我哪里还有心呢」
「想衣......」景非焰粗粗地喘着气,强硬地掰开云想衣的双腿,将手探到他的股间,握住了他胯下之物。
云想衣的眉头皱了起来,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却被按得死死的。
「喜欢吗」景非焰的声音像是被石砾打磨过邪般尘涩沙哑,说不清是残暴还是温柔的举动,手指揉捏抚弄,挑拨

着云想衣的情欲,在他的耳边诱惑地问他,「你喜欢我吗」
那个男人微微的、颤抖的声音,听过去很痛很痛,把他束缚在一个火热的怀抱中,似乎只是在爱着他......爱着

他。云想衣的胸口忽然绞起来酸疼,不说话,用发抖的手抓住了景非焰的肩膀,靠上他。
「你喜欢我吗」他还在问着。
恍惚地,身子被刺激得发烫,下面的欲望勃然苏醒,慢慢地昂起来了,云想衣战栗着,断断续续尖叫,却下意识

地摇头:「不要你......」
只在一刹那,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下身最敏感的地方传来,犀利的、刻骨的痛,像针一样深深地剠到身体里面。云

想衣连叫都叫不出来,挣扎着弓起腰,挣起,又跌下。
一根长长的银簪子残忍地插入前端那个小小的口子,正在抬头的欲望生生地被掐住,云想衣疼得手指尖部痉挛了

,睁大了眼睛,用惊恐而怨毒的目光瞪着景非焰。
景非焰眼中是疯狂的火焰:「你哪里是男人呢你只是我的女人,我废了你,你以后只能是我、是我的东西。」一

手压制着云想衣的挣扎,一手拧着银簪旋转着刺向更深,微笑着问他,「疼吗......疼吗」笑容变得扭曲了,「

我比你更疼呢。」
云想衣的嘴唇颤抖着,苍白的颜色染上一层灰,宛如水中的青莲被火焚烧尽了,留下的那么一点点灰。吃力地伸

出手,抓着景非焰的脖子,用了全身的力气抓着,仿佛想要掐死他,叫出口的却还是他的名字:「非焰......非

焰、非焰......我好疼......」
手陡然震了一下,身下的人又是一阵颤抖,水一样的情思在火焰中缠绕过来,景非焰的心被绞了起来,一咬牙抽

出了银簪。
红色的血和着白色的体液溅出,像是快要断气般痛苦的尖叫,云想衣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像软泥一般倒在景非焰

的怀里。凌乱破碎地抽着气,魂都散去,还是在恍惚着,身体被翻转了过来,然后,炙热滚烫的凶器侵入了他。
没办法挣扎也没办法叫喊,云想衣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占有者的欲望强悍下留情地肆虐进出,粗粗地捅到里面,

绞磨着,把他的肠子都快撕扯得稀烂。身子被抓着摇晃,摔过来又颠过去,骨头都裂掉。
「我恨你、我恨你......」不知道有没有发出的声音,不停地叫着。拼命地贴近景非焰,咬住他的手臂,结实的

肌肉,白森森的牙齿啃噬着,鲜红鲜红的血抹上云想衣的嘴唇。「我恨你,凭什么......你要在我上面凭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是我的。」景非焰喃喃地对他说着。年少的痴情狂热仿佛顷刻之间尽付了流水,心中有千般不

甘无计消遣,痛了又恨了终究只是爱他,只想将他揉碎了,碾成泥,然后,和在自己身上。放纵着张狂的欲望,

撕开他的身体,把五脏六腑都生生地挖出来,吃掉。
血流下来了,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慢慢地淌到足踝,在脚趾头上凝固。
野兽一般的纠缠,缠成一团麻,谁也分不清楚。
太阳落下去了。

【卷十】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黑暗中,他又做了一个噩梦,拼命地哭着,却仿佛永远听不见哭泣的声音......醒过来,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

手脚一片冰凉,身体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痛到极至却是麻木。望着锦帐顶上的流苏在昏黄的光线中一晃一晃的,

怔怔地出了会神,不知怎的,只觉得眼睛很涩,却流不出泪。
景非焰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不在了。
喉咙很干,试着发出声旨,咿咿呀呀的,没人听见。
然后,好像又睡了-会儿,昏昏沉沉的不想再醒了。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有人在外面用力地敲着门,云想夹只迷迷

糊糊地「唔」了一声。
来人似乎不耐烦了,索性一脚把门踢开了,几个人凶神恶煞地闯进来,把云想衣从床上拖了起来。
云想衣也没力气,只任凭他们去,隐约地听见府里的赵项在用惶然的声音道:「林公公,看在你我交情一场,还

请给我三分薄面,只求您稍缓片刻,这会儿太子不知上哪里去了,好歹等他回来再做主张。」
然后是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实话和赵兄说,是太子妃那件事发了,皇上气得脸都白了,哎呀,可把我们这些

个做下人的惊得魂都没了,现在是谁劝都没有用了,他横竖是死定了,太子便是回来了,也不要到皇上跟前去讨

骂了,只等着给他收尸吧。」
赵项也急了,声音拔高起来:「林公公当真半点留不得情分吗且不论他原由如何,怎么说这也是太子府,平白无

故的就让你把人带走了,太子回来,我拿什么交代」
那个林公公放软了语气,陪着笑,只是不松口:「皇上让我把宫里的侍卫都带过来了,今天死活是要把人弄回去

的。赵兄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皇上气头上呢,谁敢逆龙鳞之怒这样吧,我这路上走得慢些,赵兄你呢快点去把

太子殿下给找回来,若赶上了,是他的福气,若赶不上,也只怨他自己的命罢了,与旁人无干的。」
接下去便也听不真切了,胡乱地裹上了衣裳,云想衣被人拉着扯着出了门,外头天已经蒙蒙亮了,眼睛刺得痛了

一下。
上了马车,有人给他灌了几口水,缓过神来,看清眼前是一个胖眫乎乎的宦官模样的人,笑眯眯地对他道:「口

渴是吗等你赴了黄泉可是连一口水都没有的,可怜哪。」复将手中水壶递了过来,「趁这会儿喝点吧,做了鬼莫

要来找我,可是不干我的事的。」
云想衣匍匐着上去,抖着手想接过水,却虚弱得没有力气,都泼洒到了车厢下面,他喘息着趴过去,本能地想要

去舔,头皮一疼,被人拉着头发揪了起来。
「怎么如此模样,这般难堪,真不知太子竟是看上你哪一点。」林公公摇头叹息。
言语间,马车停了下来,林公公也不再多说,示意侍卫将云想衣拉下车,架着他进了皇宫内府。
巍峨的城阙、华丽的殿堂,蟠龙蜷卧在青石阶上,飞挑的檐角伸向远处的天空。一路行过朱廊高阁,到了御书房

前,林公公先禀了声,便带着云想衣进去了。
侍卫见过玄帝,跪下行礼,迳直把云想衣扔到了地上。云想衣挣了半天挣不起身子,将脸埋在臂弯里,伏着低低

咳嗽。
「就是这人」一个男人威严而低沈的声音。
「是,此人便是云想衣了。」林公公连忙恭声回道。
玄帝冷哼。
片刻有人在云想衣的面前摆了一个镶银的托盘,盘中有三样事物:白绫、鸩酒、匕首。
林公公会意,转过来对云想衣道:「皇上仁慈,让你自个选呢,早点上路吧。」
云想衣冷笑,狠下劲,挣出气力来,将脸上的乱发拂到耳后,傲然仰首,直直地望向玄帝。
龙椅上高贵的男人忽然呆住了,腾地站了起来,却又似站不稳,摇晃了几下,颤抖着声音叫了出来:「莹......

莹,是你吗」

金吾卫持着长戈,笔直地立在宫城门下,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进出的朝臣在高大的宫门前略一伫足,

金吾卫欠身引礼。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种肃穆,金吾卫愕然抬首,见远处一骑骠悍的黑马风驰电掣,直奔宫门而来,金吾卫大怒

,喝止:「皇宫禁地,谁人如此放肆,还不下马」
马上骑士若是无闻,马踏疾风,转眼冲到近前。金吾卫架起长戈欲阻,骑士发出一声怒斥,耳尖的卫乓听得恍惚

是太子殿下的声音,待要撤手,已经不及。景非焰扬鞭卷上长父,挥臂一摔,这一下力气竟是大得惊人,扔出两

个金吾卫重重地撞上城墙。黑马去势不减,迳直闯过宫门进去了。
景非焰一路策马狂奔,宫嫔内侍何曾见过这等架势,躲避不及,只吓得乱窜。宫中的禁卫军惊动了,赶过来见是

太子,一时也拦阻不了,跟在后面大呼小叫的,景非焰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骑着马直接到了御书房前,飞身

跃下,踉舱着冲了进去。
「砰」地撞开了门,景非焰嘶哑地叫了一声:「想衣,你......」只叫了半句,忽然卡住了。
尊贵的天子半跪在地上,低下了他的头,呆呆地凝视着卧在他臂弯里的人。那一时间,所有的威严与倨傲在他的

脸上都褪了色,留下仿佛是少年轻狂般的迷醉,一点点迷惑,还有,一点点痛苦的感觉。
景非焰觉得嗓子发涩,拽紧了手心,嘴唇动了半晌才叫出了声音:「父皇。」
玄帝似乎才惊醒了,猛然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景非焰。深沈的目光中有一种让景非焰心惊的东西,模糊地闪过

去了,像黑色的雾。玄帝放开了云想衣,立起身子,在那一瞬间收拾回帝王的尊严,冷冷的眉、冷冷的眼,沉默

着,与景非焰擦身而过,走出门外。
景非焰怔了怔,什么也管不得,扑过去抱住了云想衣:「想衣、想衣,你没事吧」
云想衣半昏半醒着,苍白的嘴唇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叫了声他的名字:「非焰......」
景非焰的心一下子变得很柔软,抓紧了云想衣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低低地对他说:「我在这里。」
也不知云想衣听见了没有,他闭着眼睛,眉尖微微地蹙了起来,似乎是疼了的模样。
一位老宦官缓缓地走了过来,咳了两下:「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带着他回去吧。」这位莫公公本是侍奉玄帝多年

的内庭总管,在皇子们面前说起话来向来也有几分颜面,「皇上这会儿有些心事,是不会再为难他了,早些走吧

。」
景非焰抬眼,目光炯炯地望着莫公公,低沈地道:「非焰心中不明,请公公解惑。」
莫公公踌躇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挥手屏退了众人,眯着老眼看着景非焰,慢吞吞地道:「殿下可还记得明

庄宣华皇后当年是怎生的容貌」
景非焰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心有些发凉,下意识地抱紧了云想衣,却摇了摇头。
「也难怪,明庄皇后过世的时候,殿下年纪尚幼,自然是记不真切了。」莫公公苍老的声音尖尖细细的,有一点

刺耳,「说起来,宫里见过明庄皇后的人本也不多,皇上一向视她如珠玉,藏在深宫轻易不许人见她。老奴随在

皇上身边伺候着,却有幸见过几次,那倾国容华是至今犹记的。」他微微一笑,低头看了云想衣一眼,「正与殿

下眼前之人一般无二。」
景非焰的手抖了一下,什么话也不说,将云想衣抱得紧紧的,有些匆忙地起身向外走去。
「太子殿下。」见景非焰到了门边,莫公公却又唤了一句。
景非焰停住了步子,僵硬着并不回头。
「殿下自小即是聪明伶俐的人,什么样的事该做,什么样的事不该做,便是皇上不说出口,想来殿下心中也是明

白的。」莫公公的语气中有了三分责备的意味,「殿下今日不该来......不该来啊。」
景非焰咬牙,抱起云想衣狂奔而去,逃也似地出了宫。
一路无语,回到了太子府,景非焰急慌慌地进了屋内,粗鲁地将云想衣扔到地上,把所有的侍从都赶了出去,重

重地从里面锁上了门。
云想衣被这一摔,呻吟了一声,慢慢地转醒,伏在地上喘着气,眉目间冷若冰雪,只咬着嘴唇不出声,看也不看

景非焰一眼。
景非焰俯下身子,揽起云想衣的腰。柔软的身体撑不住气力,向后仰倒,如水般的青丝撒了一地,云想衣低低地

挣出话来:「你还管我做什么呢,既然怨我,随我去算了。」
「谁愿管你死活呢,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景非焰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粗糙的砾石,贴上前去,却搂住了云想衣

的脖子,狠狠地吻他、咬他,「我只想跑得远远的,不见你、不想你,偏生一听你出事,竟是这般放不下......

放不下!」
云想衣眼睛里宛如有弱水三千,痛苦的影子流过了、淹没了,不留一点痕迹,似乎是忧伤地长长叹息:「傻

瓜......」
景非焰的呼吸愈来愈沈,压在云想衣的胸口上,彷佛两个人都要窒息了。狂野地撕开了他的衣服,覆盖上他的身

体,有力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滑过他的肌肤,温柔而残暴的抚弄,把他整个人都缠绕住。
「父皇对你做了什么吗」景非焰忽然这么问着,用力地掐住了云想衣的下面,「他也像我这样抱着你、吻着你吗


「胡说,没有的事。」云想衣侧过脸去,冷冷地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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