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问情之六 风箫吹云笛——阿蔷薇
阿蔷薇  发于:2011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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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得不到回答,她疑惑的抬头看去,只见烽荻正怔怔地看着远去男人的离开的方向,深锁的眉头是说不清的某

种情绪,可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烽荻,却让澄心的心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似乎有着什么,就要发生了!

慌忙打消着不祥的念头,澄心靠近烽荻挽住他的胳膊,将自己紧紧地依附于这个男人,仿佛只要这样,这个男人

就不会离开似的!

“师傅。”莫雨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正是深夜突然刮起了凉风,一阵一阵的吹着舒服,端着托盘走进来,就干脆

开着门凉快些。

沄箫放下手中私塾里下一年要教授的课业书,拧着眉看着那碗端进来的精致青花瓷碗,多漂亮的碗,可为什么要

装那么难闻的东西呢?

他深蹙着眉头苦恼想着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么的孩子气,莫雨好笑的摇摇头。

“快喝吧,您的身体现在就需要慢慢条理,京城气候适宜,四季分明,可以让师傅好好的修养一下。”莫雨将药

碗推过去。

“一定要喝吗?”沄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莫雨好笑,从来没有一个医生自己治病抓药,却这么怕喝药的,“您说呢?”她不答反问,盈盈的笑脸上全满满

都是不容拒绝地坚持。

沄箫叹气知道拗不过这个弟子,“知道了知道了。”长苦不如短苦,他端起碗如此的想到,憋着鼻子一口气干脆

的一饮而尽,舌头很聪明的甚至避开了药汁进入的信道,避开了更多的苦味。

“给。”莫雨像是对待孩子一样的递上一个糖果。

看着含进去后师傅的苦脸色缓和了些,才有缓缓开口,“师傅,您这几天都要和烽荻在一起吗?”今天二姐又来

了,明显的警告已经有了恼怒的意思。

这个家里,二姐没有大姐天生尊贵的傲气和不近人情的冰冷,也没有三姐爽朗豁达的飒飒英气,温和的二姐就如

同她院子里种满的竹子,任何的劲风狂暴都可以让她谁知摇动,但却也是无与伦比的坚韧,绝不可能折断的柔韧

,这就是二姐的个性,平日里温和的她,一旦动怒,必然是一场不可想象的后果。

“是漆雕莫情又说什么了吗?”沄箫拿起书又开始翻阅,脸上因为提到那个女人而浮现了冰冷和不悦。

“师傅可知道,烽荻马上就要成亲了,短短的几天……”

“我知道。”

劝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书遮住的脸看不清表情,却从那微微颤抖的双肩看出了对方是如何的伤感,自己的

那句话,或者,只是成亲两个字,就足可以将师傅击垮了。

“你不必这样提醒我,我都知道。”沄箫放下书,紧闭的双眼还是抑制不住眼角强要落下的泪水。

谁也不必提醒,他知道烽荻就要成亲了。那个属于他的男人,就要成为别人的了。可恶的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什

么也做不到,因为他爱他,所以他不能让他疯;因为他还不够狠,还做不到杀了他也要他陪在自己身边的决绝,

他要烽荻,所以要他好好的活着,幸福的,还一如那年相遇之时的那般温暖的笑着。

“我只想和他最后相处这几天,他成亲之日,我自然会离开漆雕府。”这是他早就决定的,就是不会离开京城,

他也会远远的找一个房子里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师傅。”莫雨心疼地看着他的伤痛,眼底抑制不住的渴望和倔强的压抑,这样的师傅,该怎么才能幸福??

烽荻?师傅的一切痛苦,你可都知道?!

10

第二天一早,就仿佛作对了昨天烽荻的话,清晨的天空就一直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厚厚的让人觉得闷热烦躁。

“看来今天真的不是适合出行的日子。”沄箫站在漆雕府大门口苦笑着,难得连老天都要和他作对,想和烽荻相

处的这短短的几天竟然也要在被占去一些。

“谁说的,正好今天这样,可以让我们去一个好地方。”一旁的烽荻爽朗地笑着从他眨了眨眼,干脆放弃了等在

门口的马车,拉着他步行而去。

 

“这是什么地方?”被一路拉着走出南宜门来到一处山脚密林,一走进这林子,就竟然奇特的感觉到了一股舒爽

的凉意。

“不错吧。”

烽荻对于能让从一早上就闷闷不乐的人开怀非常的高兴,扬扬眉一脸得意的干脆拉起沄箫加快脚步,愉悦的心情

让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当那双时常冷冰冰的手背他的温暖包围的时候,那人那种就要抑制不住的神情。

“这里是京城最着盛名的地方,却因为皇族在湖边建了一个梅苑而使得贫民百姓都无法靠近这里。”

看着烽荻依然毫无所决的明朗高兴,僵硬的声音缓缓放开,柔和了的目光,珍惜这短暂的贴合,沄箫的脸上的阴

霾也渐渐露出了阳光。

“那我们?”

“呵呵……”对这个问题,烽荻笑得有点贼,“又能进来的人,自然就有人发现了秘密的小路,再加上那个人的

大嘴巴,自然就有很多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了。”说到这里,烽荻又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沄箫不明其意,无声的抬头以眼神询问。

“呵呵,二少爷啦!因为韵文公子喜欢这冰泉泡的茶,就运用了皇后哥哥的身份经常来这里,后来发现了密道,

然后就自己洋洋得意的炫耀,一不留神的就也告诉了我们这些非皇族身份的人了。”

“二少爷和韵文公子?”烽荻别的话他没听进去,却抓住了一个让他关注的重点,“你是说漆雕莫桤在和男人…

…”

沄箫不得不吃惊,想到当初是什么让烽荻一再的不愿面对对他的感情,想到他每次都总说对他的好是兄弟,想到

自己吃了多少的苦头最后甘愿躺在烽荻身下才换来了他面对感情,而现在,最让烽荻在意的重视的漆雕府里,竟

然也有着这样的人存在?那当初,自己和烽荻绕了那么大的弯子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可笑的理由?那些浪费的时候

,以至于让他和烽荻刚刚互相喜欢就面对了分离?以至于自己至今都还不知道烽荻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这一切

的一切,就是因为烽荻心中有一个最在意的漆雕府,在意着那些人,怕不敢面对他们。

“呵呵呵呵……”沄箫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过去的种种,竟然在此刻都显得如同一个可悲的笑话,只有他这个小

丑,如同被漆雕府玩弄了的丑旦一样,还在傻傻地不知所谓。

“沄箫?沄箫你怎么了?”看到沄箫突然的失常,烽荻吓了一跳,担心地看着他笑地连眼泪都不断的泪下来,笑

得正张脸都开始扭曲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的蓦然一阵惊慌混乱,一直是他的手脚都隐隐有了冰冷的感觉。

“沄箫。”烽荻上前向拉住他因笑而不断颤抖的身体。

“不要碰我。”沄箫拒绝的一把挥开他。

他现在不要他的触碰,这个害了自己的男人,让自己痛苦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那个当年口口声声男人和男人相爱

是违背伦常的男人,那个今天却在自己面前说着别人的相爱而笑的自然的男人。

“骗子,大骗子,只有我是一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他好想哭,就这样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就这样当着这

个害了自己让自己疼痛却又让自己无法不爱的男人的面,让他知道他真得很痛。

好痛啊!烽荻……

“沄箫,啊!!!”被推出去的男人正好撞上旁边树木凸起的一块棱角,不重却也绝对不轻,只因为正好撞上手

腕的那处旧伤,就让疼痛加了一倍的分量。

“嘶!!”烽荻吃痛地低呼了一声。

“你怎么了?”幸好失控却还没有失去理智,沄箫看到他瞬间苍白的脸色,额头上冒出的大颗冷汗,慌忙跑到他

身边询问道。

“没……没事。”凝望着脸上还带着泪却一脸担忧的男人,烽荻心中突然涌满了酸酸的苦涩,全部都是说不清道

不明的心疼和怜惜。

好想……好想就这样将他拥在怀里……

“你的手怎么了?”沄箫注意到他一直捂着手腕。

烽荻不想他担心,笑着摇摇头,“真的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碰倒了以前的旧伤而已。”

“旧伤?什么旧伤?你以前受过伤吗?”沄箫一听忙焦急的追问道。

“呃……”被这样一问烽荻才突然想起莫情地叮嘱。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烽荻受过伤的消息一下子让沄箫连伤心都忘了,只顾着拉着男人的手腕要查看伤口。

“那个……”一贯拒绝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满目都是单纯的关心和担忧的沄箫就是说不出口,烽荻只是本能的

将手腕往身后藏。

可一贯给人纤柔印象的沄箫此刻却是少有的强势,不顾他的闪躲一把将他的手腕带到近前,卷起袖子正好看到入

目的三道狰狞惊心的疤痕,让他顿时僵在了当场。

这样的伤疤,对于他这样医术超群的人来说,只需要简单的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是怎样造成的。

“割腕?”说出这两个自己的时候,沄箫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在抑制不住的发抖。

“是呀!”烽荻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听说是为了给二小姐解毒,以人血作为药引。”

“听说?”沄箫不解。

“是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段送嫁之时的记忆都消失了,后来的一切,还都是二小姐告诉我的。”烽荻微微

歪歪头,从他的神情中还可以看得出他对于所知道的种种有着怀疑,可是从小到大对于那个女人的尊崇使得他不

会去怀疑。

漆雕莫情!!!!他竟然这样的欺骗了烽荻,当年,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何须烽荻的血引。

藏在宽大袖摆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沄箫眼底迸射出愤恨的后悔的光芒,再一次的,他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对那个女

人施以援手,下了什么毒让她在自己和烽荻离开以后毒发身亡才是对于那个女人最好的死法。

可为什么烽荻会割腕,当年的一切,漆雕莫情到底在隐藏什么?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沄箫此刻的脑海里就是一片的混乱。

“沄箫?!”烽荻看他紧蹙着眉头沉思的表情,轻唤道。

“对不起!”莫名的一句话,从那个淡薄却美好的唇型中吐出,弄得烽荻一愣。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都不能说的苦衷让沄箫只能一遍遍的只是反复道歉。

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烽荻又经过了怎样的一段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只有他们这两个当事人迷迷糊糊的

,外人却好象什么都很清楚。

难过的心情在视线再次投注到那三道疤痕的时候泛滥成了眼眶中抑制不住的水珠,一个一个不断的落下来,落在

那三道伤疤上,明明没什么温度的东西,却让烽荻感到了灼痛的火热。

怔怔地看着那个将额头放在自己手腕的男子莫名的落泪,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碎一般的疼痛又再次袭上心头。

这个男子,那种伤痛的神情,为什么……他会觉得异常的熟悉????

11

因为着下午那场闷闷地不快,烽荻和沄箫直到回到漆雕府大门口还都两两相互的沉默着,沄箫垂着头不知道在想

些什么,烽荻偶尔歪着头看看他,然后又转过来自己拧着眉若有所思。

快进大门,守门的小四一看到烽荻就忙忙迎了过来。

“烽荻少爷,您可回来了,奥月国君驾临,二小姐到处寻您。”

“二姑爷?”

在这里,虽然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外邦第一大国国主,却更是二小姐的夫君,所以在漆雕府,更多的人都习惯也得

到了对方允许称呼奥月国君墨煌星为二姑爷。

“您快进去吧。”小四看着他还有空发呆,让尊贵的客人等待,心里替这个老好人的大哥急,推着他忙往里走。

烽荻没有动,回头看着清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沄箫,他不发一言,但不知怎么,就这样被望着,却让他觉得不愿

方他一人留下,那种孤单,不愿他尝。

“沄箫。”他伸出手朝向他,微笑着唤了声。

对方似乎因为他这出乎意料的动作愣了一下,半晌后,才迟疑地伸出手递给他,直到被温暖包围的那一刻,才恍

然羞红了脸,温情已满心中,低着头走到他身边。

“一起吧。”烽荻就好象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窘迫和一旁门侍吃惊哑然的表情,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牵着沄箫向

大厅走去,心里,因为这样的握着,不知怎么就舒畅了一路来的沉闷。

 

“烽荻。”刚迈进迎客厅的门,就听到二小姐近乎扭曲的惊呼,下一刻,一道金蓝色的身影就奔至身前,挡在了

他和沄箫中间。

“二小姐。”烽荻愣了一下,还不忘施了个礼。

“你……”明丽的不失尊贵气势的眼眸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番,漆雕莫情沉下脸色,隐怒的瞪了一眼在烽荻身后

同样神情转冷的沄箫,遂拉着烽荻向高座之上那个始终温和威严的魁梧男子走去。

“烽荻,煌星来看你,顺便参加你的婚礼,你怎么还乱跑,没两天就要成亲了。”最后的一句话,她的声音提地

格外的高,清晰地可以让偌大的迎客厅内的任何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姑爷。”嘴里虽然是熟识的称呼,但该有的理解却不能少,烽荻单膝跪下行了个礼。

“烽荻,好久不见了。”当年送嫁的时候烽荻曾经因为‘生病’而在奥月国住了很久,墨煌星与他,可以说是相

熟如同挚友了,对于这个和自己的梓童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墨煌星有着别样看法,特别是,在看到他身后的那

个人的时候。

他认得他,可以说,只要是奥月国的人,没有不知道自然堂的,这个世世代代效忠于皇家的江湖组织,而知道自

然堂的,也没有不知道那被承认医杀双手的惊雷──上杉沄箫,这个独特的,祖先来自东瀛的男子,曾经跟随私

奔的父母流浪了很久,直到几年前,才因为意外重返自然堂,而没想到,让爱妻恨怒害了烽荻的男人,竟然是他

“国君。”一直沉默在身后的男子越过烽荻上前行了礼,在众人纷纷的错愕中,亮出了一直深藏衣襟深处的玉牌

,自然堂的惊雷,象征了奥月国,至高的身份以及几乎和帝王无疑的尊崇地位。

“惊雷?”漆雕莫情也着实吃了一惊,这么多年嫁到奥月国,一直都知道那个神秘的见首不见尾的医杀双手,她

迄今一直都已经拿会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没想到竟然就是沄箫。

“皇后娘娘,这是咱们以这样的身份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自己是暗地里迎接保护新娘的暗卫,也是那个时

候,认识了烽荻。

男人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冰冷愤恨和狂傲,甚至丝毫不在乎眼前之人是怎样的身份,更甚至,不在乎这个女人才到

当年自己明明应该并且必须救他,却编制谎言骗走了烽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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