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这麽胡来?”我含混地回应,将目光转向他优美又有力的颈项线条,我真想就这麽咬断它,停止一切欲念和恐慌,我是这麽做了,只是没有用力,没有咬出血,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深呼了一口气,他低喘著警告我:“我可不玩情趣游戏。”
“但感觉不错……”我面向他,恶意地一笑,不怕死地挑逗他的下巴和耳垂,看谁玩谁。程晋兴奋而难耐地闷哼一声,有什麽东西在我们之间轰地一下炸开了,任何有力的触碰都能将双方体内的魔鬼彻底唤醒。那强劲的手掌,那刚毅的嘴唇,抚触得极深,我热得发烫,几乎发狂,舌尖侵入他的口腔,疯狂地纠缠。
当他的手探入我的後面,我停止了动作,两个人都不动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伸手往他的底裤摸去。他一震,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我突然有点激动,重重吻上他结实的胸膛,用舌尖拼命挑逗他的敏感地带,并用牙齿轻轻地啃噬。
“啊……”程晋轻呼,“你可越来越厉害了……”
“你自找的。”
他却猛地拉起我,看著我的脸,然後半跪下来,沿著我胸膛一路舔吻,他的舌清晰地在我的腹肌附近游走,使我发出压抑的呻吟,我知道自己的欲望已经完全抬头,当他慢慢地将它含进口里时,我快要暴发了,他吞得那样深,无论心理还是生理,这样的刺激都让我激动不已,有些眩晕地伸手抚摸他的头发,他在我跨下,卖力地让我失去控制,这煽情的一幕令我获得无上的满足,我慢慢地挺腰收臀,在他口中陶醉地进出。
我一下将他推倒在地上,真想上了他,但我没马上行动,因为我知道他可不会这麽老实,我只是把身体紧紧贴上去摩擦他的,四肢交缠,汗水淋漓,把新地毯搞湿了。我们就像两头野兽一般在地上翻滚交叠,相互激烈地粗暴地试探著,粗重的湿润的狂躁的喘息已经好像再也挥之不去了,没有再去计算谁比谁更早投降,只想一味追逐这种灭顶的快感,这种感觉渗入皮肤、骨髓、心脏。无意识中,我们同时攀上高峰,激情的液体顺著蜜色的体股流下来。
我瘫软在地上,望著天花板,感到一阵无所适从。邵振安,你在干什麽?你到底***想干什麽?你是感谢他为你舍生取义还是只不过想发泄性欲?你想干什麽!
我真的有点乱了,比我的五个女人同时在一家商场碰到还要令我难堪。
29
我继续看著天花板,低声控诉:“你他妈根本不是什麽警察!”
他躺在我身边,手掌覆上我的手背:“呵,你还不相信我?”
“我没说不相信你,我只是说──你不是警察。”
“我是,只不过……背景比较特殊罢了。”
我脱开他的手:“我没兴趣猜谜,现在,我只关心自己什麽时候才能彻底摆脱掉索罗帮。”
“哈,你可真现实。”他一个翻身压在我身上,突然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的样子,“祥叔想见你呢,你可别到时候自讨没趣,乖乖闭嘴就对了,知道吗?”
“祥叔?你又想我做什麽?你确定这麽大费周章转几圈真的是救我?”
“不是我想你做什麽,而是你必须做什麽!懂吗?”他俯首重重吻了我一下,又旋即侧过身子在我旁边躺下,“那些老人家可不好应付。”
我惊讶地把眼光放到他的侧脸上。
“这世上什麽怪事都有,我是警察,可我家人都混黑社会的,你说好不好笑?”他的目光跟我交集,“那段时间,祥叔把我关起来,我绝食、发狂,嘿,真是要多衰有多衰……”
“因为你要做警察?”
“嗯。事先没跟他们说。”他无奈地笑起来,“我记得自己的入学档案上填的并不属实,否则,我根本没办法进去。”
“你就不怕有一天抓到自己人头上?”
“我入了缉毒组,不是刑侦组、重案组。”他坐起来,“他们说过,永远不做毒品的。邵振安,你不要以为每个帮派都是下三滥。”
“你不用给我上课。”我也坐起来,起来去洗澡。
“喂,明天跟我去见祥叔。”他在我身後懒洋洋地喊了一句。
唉,好像骑虎难下了呢。我故作镇定,我故作深沈,我……真怕一次次与程晋面对面把自己一层层地剥开,我想老家了,那个花花世界,老头提供的安逸才是我这公子哥适合的,这儿对我来说,太苦涩太复杂,我受够了这种生活,我想重新恢复自信和名誉,回到我该呆的地方去,而不是这样反复与一个令人琢磨不透亦正亦邪的男人搞个昏天暗地的,我怕自己真沈下去,我现在根本不敢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了,程晋快要把我的棱角磨平。
第二天,我们去了九龙,路上程晋向我解释祥叔的来历,原来他是颇有势力和威望的帮派头领,经营大片餐饮区和赌场,程晋的父母都曾是祥叔的副手,目前在国外打理唐人街,祥叔极端欣赏程晋,一心培养他,想要拉他入会,没料到最後这小子居然去做了警察。之後,他们警匪不一家,就少有联系了。
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住车,程晋带我进去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大堂,里面有些人了,但只有一个人坐著。
“祥叔。”他微微鞠躬招呼一声,我难得看到程晋恭敬的样子,“这就是我朋友邵振安。”
一个肥壮的大叔上前来,不著痕迹地打量了我一圈,只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嗯。”
程晋继续说:“祥叔,这次请您老出面,是希望事情能有个圆满的解决。”
大叔的语气非常稳当:“你很少求我办事,上一次是你要去当条子,可你最终还是赢了我们这些长辈,这一次──你居然是为个外人……”
“邵振安不是外人,祥叔。”他打断对方,“我但愿您能理解我这回的郑重其事。”
“你既然这样开口了,我自然会替你这位朋友出头的。”祥叔说完就站起来。
“干爹。” 好巧不巧,这一声正是出自那天从程晋别墅走出来的漂亮女人云莎,她媚眼飘荡,一下落到程晋身上,“晋,怎麽回来了也不来找我?”
“云莎天天念起你呢。”祥叔似乎很高兴他们能碰面,“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先走一步。阿晋,我会叫人来通知你确切的谈判时间。”
“谢谢祥叔成全。”程晋把大叔送进里面,几个手下也跟著走了。
“晋什麽时候回来的?”云莎走到我旁边点起一根烟悠悠问道。
我淡淡地答:“好像是昨天。”
“你们关系很好吧?否则,他可不肯轻易来找干爹帮忙。”
“还可以吧。”我说完这句,看见程晋已经走出来。
“晋,晚上有时间吗?”美人主动相邀。
他笑了笑,一贯的轻浮又涌上脸:“怎麽?有那麽想我?”
“讨厌。”她妩媚地攀上他的手臂,“我老去给你收拾屋子,你就不表示一下感谢呀?”
“有没有搞错?你给我收拾屋子?”然後他亲密地俯首到她的耳旁,低声地调笑了几句,逗得云莎呵呵笑,这时,程晋抬眼看向我,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感觉尴尬,我快速避开了眼光,装作没看见他们调情。
“晚上我在嘉华等你。”她似乎已经得到答案,满意地订好地点。
“好啊。”程晋干脆地答应,猛地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外拖,另一只手随便朝云莎扬了扬,“拜。”
我挣扎开他,有点儿气恼:“疯子,你又干嘛!”
“晚上跟我去。”
“你去约会我跟去?!我可不想做灯泡。”我开车门,“我刚刚听你说的,在祥叔面前乖乖闭嘴,现在轮到你听我了。想不想去飙车?好久没玩,手都生了。”
“路上别让我吃太多罚单。”他坐上车,“给你介绍个室内赛车场。”
“成交。”我跨上车,“再不踩几下油门,我真快憋死了。”
我没想到的是,爽了一下午,结果到了晚上那场,还是被程晋耍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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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嘉华”的场所进去才知道是个上流迪斯科厅,被一个靓姐领到隔音包间与云莎见面,她一抬眼看见我,显然有点意外。她大概也在想,这人怎麽老这麽煞风景,哪儿都能看见。但她不知道,我是被程晋逼著来的,这人提供的理由不算充分:“我陪你玩了一下午的车,你晚上怎麽也得陪我去转转吧?”是,手段拙劣,但我後来出於“闲著也是闲著”的想法,还是赏脸过来了,我难道不会自己找乐子啊?啧。
自从流落在外,我大半的功夫都还没机会施展,来这地方更叫无用武之地,刚刚算是彻底玩了一把,程晋还算够意思,陪我疯了一下午。出赛车场的时候,他跟我讲:“祥叔说话了,谈判期限已改,换到下周,你──是不是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早谈晚谈还不都一样。”我没好气。
“喂,不要说丧气话。”他把嘴唇贴到我的耳廓上,突然伸出舌尖轻轻勾画,像说悄悄话似地,“我会让你安全的。”
“嘿!”我怪叫著把他推开,“你怎麽这麽恶心哪?你狗啊,乱舔!”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我瞪著他,“拜托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男人调戏。”
他呵呵低笑,一副“你能拿我怎麽办”的拽样。我立即决定再次实行“眼不见为净”,大步往前走。当然,最终还是没能脱离这个男人的掌控,跟著到了嘉华,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呢,不跟著走难道还有更好其他的消遣?
现在看云莎一脸殷勤的样子,我就自己是多余人了。
“阿晋,外面一会儿有节目,去玩玩?”
“好啊。”故意还把声音拉得很长,又好像无意间想起我,回头随便地问一声,“你去不去?”
“去──怎麽不去?”我勾起一个坏笑,“有得玩我能坐得住吗?别搞得好像今天才认识我似的。”比他闪得还快,我可没兴趣在这儿看你们卿卿我我,自讨没趣。
我混进舞池的时候,已经有一帮子红男绿女在那儿寻欢狂舞,我的兴奋点马上给激发起来了,像是要把多日的霉气散尽,把浑身的细胞释放,把那些苦恼的事统统抛到天边,我像只脱疆的野马,迅速溶入人潮开始舞动身体。在美国,人人都说安迪高大、英俊、充满雄性魅力,我一向也是被这层自信和光环裹著,视野难免受限,所以这段时间的打击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几乎还动过自抱自弃的念头,要不是後来有那个家夥的插手……我万万没想到,从第一眼起仿佛注定一般,要与他纠结辗转那麽久,彼此花费精力,为一些我们都说不清楚为什麽的理由奔命。
汗水和热力在这一刻可以无度挥霍,混合著欲望和逃避的疯狂可以让世间男女暂时忘却现实。我甩开外套开始彻底融入其中,不多久,就有两位美人贴上来,在我耳朵嬉笑,身体相触纵情摇摆,我笑了,特别开怀那种,多日的积郁一下子稀释不少。
音乐震得人耳膜痛,不过不久就适应了,这段适应期,大概就是为人让人抛开顾虑尽情享受。面前的美人,已经将手指随著我胸膛的肌理线条划动,然後放肆地冲我喊道:“帅哥,今晚你是我的!你从哪儿来?”
我装外国人逗她:“What?”
“你听得到吗?”她把头凑到我耳朵边喊,“Do you understand me?”
“No!”我大笑,一把搂住她的腰,“Let’s dance!”
对方倒一点都不觉得扫兴,非常愉快地拉起我的手跳起贴身舞来。两曲下来,汗流浃背,异常舒爽,舞池内的人已经开始纷纷除上衣。我停下,走到场外去补充水分,那女孩挽著我的手臂亲密地跟过来,我冲吧台要了大杯不加冰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剩下的往头上浇,水从我的头发梢滴下来,弄湿了全身,我甩了甩头,嘿嘿一笑,把湿透的T恤脱下来,女孩大声赞道:“Sexy
man,I love!”
我笑著拉起她,正打算继续转战舞池,迎面就跟程晋云莎碰个正著,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像我欠他几百万似的,他寻他的开心,我寻我的,谁也不碍著谁。其实,我根本不想让他当自己的保护神、救世主,我希望与他平等相处,保有男人的自尊,但这个天平显然一开始就已经往他的方向倾斜了,所以多少有点矛盾的不甘。
“你的朋友很会自得其乐呢。”云莎对程晋说,又回头招呼我和那陌生女孩,“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程晋这时接道:“一杯怎麽够?来!”他走向吧台,这里每晚举行拼酒赛,赌五万块,谁能先喝完眼前的五个中杯烈酒,谁就得那笔奖金,而输的那个要给这十杯烈酒买单。
程晋不顾云莎的阻止,走上去,还居然一把拉住我,拖了我过去,他对我一笑,还是有点邪恶的诱惑味道:“敢不敢同我比?”
“谁怕谁。”我很优雅作个请的手势,我的心情可不坏。
“好。”他拉响铃铛敲了敲吧台,“嘿夥计,开始。”
酒杯啪啪摆上来,吸引了周围人过来看热闹,我不知道他们是想看我们谁海量还是想看谁出糗。其实我跟他心里都没底,都从来没有在对方面前牛饮过,也不能精确估计对手的酒量如何,我是有点好奇的,他程晋敢提出斗酒,就不是好对付的。
“输的人不只买单吧?”我开始另提条件。
“好,赢的人可以命令对方一天。”
“这算什麽赌注?”我挑眉,有点觉得这里面像有什麽阴谋。
“你怕吃亏?”
“你肯定输,程晋。”
我跟他站在吧台两头,两边各五杯,谁先喝过中界线,谁就胜。我们对望一眼,一副备战的样子。酒保一声令下,我跟玩命似地拾起酒杯依次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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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距离一步步逼近,却都还能一直很镇定地盯著对方的眼睛,我专注地逐一端玻璃杯猛喝,动作尽量有条不紊,他的速度居然跟我基本同步!我的双眼渐渐眯起来,暗自估量著这家夥的实力,呵,还真低估他了呢,酒量不浅。
洋酒烈,喝的时候嗓子就有点烧起来的感觉,我知道这个比完,脑子就会开始发沈,头重眼热胃涨的症状不可避免,呵,真不知道我跟程晋这“窝里斗”有什麽好处,但我就是单纯不想输给他,也再不能输给他了……
我这麽想著,也这麽去贯彻,一路喝个杯见底,在第四杯的时候,我赶过了他,我的肚子不太舒服,但那和战胜他的感觉比起来,根本不算什麽。
“哇噢,上!”人们在旁边鼓掌助威,气氛达到高潮,“加油!快……哈哈!”
眼看就超过他半杯了,我急起来,乱没形象地扑过去抢那离我一手臂远的最後一杯酒,程晋也一直很稳地在那儿灌著,我们前後不过相差三秒锺的工夫,最终是我提前抢过界,周遭掌声雷动。
妈的,我快要不行了,倒得太快太猛了,是人都吃不消,我心里明白他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陌生女孩一下子冲过来,抱住我的脸就是狠狠一亲。我强忍著不适,抬头骄傲地盯著程晋的脸,对他摇了摇食指轻蔑地一笑:“你输了。说话要算数。”
“我什麽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他往前跨了一步,一点都没有失败者的自觉,还当众把我拉过去,“你,跟我去洗手间,我可不想你一会儿吐在我车上。”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重重推他,反手拥住身後的女孩,“我不坐你的车,我有节目。”我笑著低头在那女孩耳朵边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嗯?”
把她逗得呵呵笑:“原来你会说中文啊?真坏,你好像快醉了噢。”
“啧,你哪里看出来的?”揽著她的腰带出三步远,手臂已经被程晋拉住。我想甩开,但不成功。
“你不至於醉成这样吧?”声音可是既调侃又冷酷。
我胸腔一下子窜起一团无明火,在他旁边的云莎正满脸担忧地望著我们,我更觉得无法不发泄发泄情绪,我放开女孩,走向他:“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所有举动都是做给你看的?我告诉你,我没那闲情耍手段,特别是用在你身上!我是靠你救的是不是?你觉得**你在活?!”
“我没这麽说。”
“那是我太敏感?”冷笑著,我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看来在程晋面前,我还真是回回吃栽,都快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