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殇吟(生子 Ⅰ)——温柔的蝎子
温柔的蝎子  发于:2011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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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写不来吗?”

慌张的摇头,指尖触到温暖的大手,有一瞬间,君瑞想开口问,如若我是神兽,一个被诅咒的神兽,你是否会杀了我?

清风飘过,很凉,却很清新……

我叫瑞儿,我,我是奴,你,你会不要我吗?

感受到遥之的僵硬,苦笑,自己原来如此自不量力,以为这个和自己几个月的男人会因为所谓的情分而留下,静静地闭眼,等待被扔出去的时候,等待已经几个月没有受过伤害的疼痛……

“是鸦也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惋惜,遥之喃喃自语,“我还以为……!”

侧耳倾听,君瑞不敢移动一分。

“莫要怕,小东西,你便是地上爬的蝼蚁我也不扔你,可,……!”你若是我要找的第五个雀,我便杀了你……!

惊讶的抬头,不敢置信,可又感觉到熟悉的手掌抚摸,嫣然一笑,似乎快乐异常……

“你是否因为人奴相亲而被关于此地?”

微微的点头。

“若有一天……我便带你离开可好?”

惊讶的张嘴,有什么在眼眶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君瑞告诉自己,那要落,也要等到那离开的一天!

那一天,君瑞笑得快乐,那一天,遥之似乎分外温柔,那一天,似乎只有那一天……

第九章  蜕

华美的庭院,悠然的和风,袅袅浮动的薰香,暖阁之间,全然没有房外冷冽的寒风一般刺骨。

“啊……!”宽大的床,层层被垫之上,疯狂的扭曲翻滚,弄乱的奢华的锦被,可谁都不会怪这床上的小人儿,因为,这可怜的人儿正在痛苦边缘挣扎。

“他到底怎么啦,啊,你们这群废物……!”暴躁的扫落一地的珍贵古董,遥之狰狞地看著一群在地上不停打颤的医师,“要是他有什么,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转身,看著依旧在床上挣扎得小人儿,本就刚毅得剑眉微微皱起,。

那天,所有人都在庆祝他们的王子们的生辰,华美的皇宫之内,是喧嚣的奢华还有美妙,看著所有人快乐跳舞,阿谀的贡献著自己的宝物,遥之厌恶的效果要吐,恶心得转身,悄悄消失于喧嚣的宴会之上,却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眸紧紧地追随,直到他的消失。

雀帝有个习俗,那便是不论神兽什么时候孵化,哪一天孵化,生辰始终是新年的第一天,代表为民祈福,一年好兆头!

依旧是破落的院落,似乎那里本就属于寂寞,不论外界如何喧哗,只是,当遥之跨入其中的时候,没有熟悉的小小身影等待著他,空空的院子,显得更加的萧条。

第一次走进破败的屋子,厌恶的看著一地的狼藉,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遥之没有掉头就走,而是细细寻找那一抹小小身影。

惨白的小脸,灰白的头发被汗水沾湿,恶心得粘连在脸上,残破的衣衫似乎被孩子的小手撕碎,屋顶,是硕大的一个洞,照出了那一夜的明月!

回眸一笑,那天的遥之愣了,愣愣的看著孩子笑,笑得悲伤,笑得绝望,笑得卑微,那一轮明月照下的月光,惨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似要哭泣,只是没了泪水!

看著孩子昏倒,似乎,孩子维持的清醒,只是为了等待他的出现,他来了,便好了!

依然是那一天,心肠狠毒如遥之的他,不知为何又一次带著孩子回了府,哪怕其中凶险非常,上一次是因为已经做好完全准备,可这一次,却事出突然!

大颗大颗得汗水从孩子惨白得脸上滑落,可昏迷不醒的君瑞似乎已经习惯了忍耐,忍耐不哭,忍耐不叫,忍耐不说,哪怕自己已是完全不清醒的时候。

整整一夜,小小的身体像是被火烧一般,在漆黑的世界里,想要叫,却听见曾经嬷嬷的声音,苍老,带著一点点的温暖,“瑞儿啊,不要叫阿,叫了,那些坏人便会再来欺负你啊……!”

“莫叫阿,叫了,也没有人来啊……!”

“啊……!”痛苦的挣扎,梦里,有火坑围绕周围,似要将他燃烧殆尽,孩子想要逃,却发现无路可逃,无路可走,无路可活……

火烧伤了的肌肤,好痛!

跌倒在崎岖的路上,好痛!

被人咒骂,诅咒,好痛!

“瑞儿,你是被诅咒的孩子,你还欺骗我,我恨你……!”朦胧中,依稀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徘徊,君瑞想要伸手去拉,去挽回,“不要走……!”

“哈哈哈,你不是说你不会说话吗,你这个骗子……!”狰狞的脸颊怒视著君瑞,君瑞是瞎子,可是他看得见那狰狞,是的,他看得见。

想跑过去劝说留下,告诉他他需要他,迈开步伐,却直直落下,低头,发现自己原来没有了奔跑的双脚,抬头,发现自己要的男子已经离开,想哭,却欲哭无泪!

熊熊的火焰烧了周围的一切,想要逃,可逃了,为谁而活?

笑,张狂的笑,笑到身体痉挛,笑到没有力气动弹!

为谁而活?

嬷嬷吗,可她已经离开……

父王吗,可他从没有希望自己停留甚至生存……

“瑞儿,我什么都给你……!”清凉的声音惊醒了痛苦的君瑞,只是,那又如何……

本是同根生,他和他的世界本就不同,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呵呵,一个卑微如蝼蚁!

双手紧紧抱紧身体,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在熊熊大火之间,等待死亡来临的一刻……

父王,你是否满意,你的不杀是因为怕会逆天,如今,瑞儿即将离开……

……

……

床上的人儿渐渐的平息了挣扎,只是,脸色,气息却变得微弱,甚至不仔细听,怕是已经听不见!

“谁来告诉我他是怎么啦!”愤怒的咆哮,一把将气若游丝的小人儿抱在怀里,冷酷如遥之,可是他不要看见这个自己刚刚觉得他确实可以拥有的人儿离开,十几年,他眼睁睁的看著曾经照顾自己的亲人离开,听著那一桩桩血腥的曾经,他恨帝国的所有人

,是因为曾经那么深爱……

遥之不懂他是否会爱这个小人儿,此刻他只是知道,他不要他的离开,不要!

“来人,拖出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锐利的眼眸闪烁著杀气,杀气染红了双眼,激起了遥之的疯狂!

“不……要阿,饶命阿……!”一个个呼天抢地的求饶,可是叫不回遥之再多一眼。

“大人,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放了我吧……!”突然,一人挣脱侍卫的,眼泪鼻涕的跪在地上,甚至紧紧地抓著遥之的衣摆,恳求,他能放了自己。

冷冷的看著地上的男子,一抹出其不意的笑容弥漫,眯著眼睛靠近,吓得那男子不敢动弹半分,“告诉我,他,还有救吗?”

“啊,这……!”眼神彷徨,也许作为医者的道德,可对于家人,又不得不保命。

“说!”

“啊,有救,有救……!”命终究要紧,欺骗如何,谎言又如何!

“来人,将此人舌头剪了,眼睛挖了,耳朵毒聋了扔回家去,看你所谓的家人还要你否!”冷然的要求,将刚刚依然求情的人更是连哭喊都没了,只留下一个个吓傻的人!

紧紧地抱住君瑞,冷冷的扫视著一切,“我最恨别人骗我!”毅然决然看著一群已经吓傻的大夫名医,“告诉我,他还有救吗?”

“气息微弱,内息浮躁,乃至伤了全身经脉,骨骼似是全全折断一般,小人没有看见过如此病症,从气息上看,无救!”一位老者苍白的脸,视死如归一般的看著紧紧拥抱著君瑞的遥之,老人不明白,明明残忍,却如此在意一个人的生死,矛盾,强烈的矛盾。

“叫白鸢瞰过来,马上立刻……!”疯狂的叫嚣,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抽搐。

“殿,殿下,白,白大人旧伤复发,正,正起不来床……!”一个下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怕说错一句话,惹来杀身之祸。

“便是死了我也要他死过来!”阴狠的诉说,其中闪了过分的杀气,“还有那个张少岚!”

“是,是!”本就魁梧的奴才却抖如筛糠的离开,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骇人的杀气所震。

“大人,若这孩子骗了你,你会如何?”刚刚老者开口,似乎已经什么都不顾,“老朽既无幼小也无长者,顾问大人,你如此残忍,只因为欺骗,那这孩子呢,他骗了你,当如何?”

冷冷的看著毅然站里的老者,白发苍苍,脸上痕迹漫漫,却有著说不出的凌然,“拖出去!”

一群人被狠狠的拖走,只除了那位老者……

老者甩开卫士的双手,潇洒的跨门而出,回头,背对阳光,“孩子,欺骗不仅仅只是罪,你当看看为何欺骗……!”

“还不拖出去!”恼羞成怒的叫嚣,侍卫们强硬的拖著老者离开,只传来老者悠然的高叫,“莫不要到了最后才去后悔,那便是想悔,也悔不当初了……哈哈哈……!”

寒冬里的风冷冷的吹著,低头,看著惨白的小脸,“你不会骗我的,是不是!”遥之呢喃,君瑞的卑微,君瑞的弱小,君瑞的胆切让遥之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不会骗自己,他永远也不会骗自己,因为他需要自己,他离不开自己,绝对!

多少次有意的不出现,看见他寂寞悲伤,甚至可以看见绝望,遥之似乎欢呼!

多少次有意的告诉他自己要离开,看见他恋恋不舍却无可奈何的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衫,遥之庆幸!

多少次,多少次对他狠下杀手,他却依旧眷恋自己,遥之安心,他不会离开自己,欺骗自己!

“你叫我……!”门口,轻轻冷冷一人迎风站里,白色素衣随风飘动,寒冷的冬天只是单衣一件,与几天之前,更加清瘦,可却俊秀。

“帮我看看他……!”没有抬头,便知道这人是谁。

“为何!”冰冷,似乎少了曾经的敬重,情字,让人忘了很多。

“哼!”冷冷的抬头,遥之没了刚刚的叫嚣,而是冷冷以对,“我答应给你解药……!”

张少岚微微的眯起眼睛,静静的看著变化无常的遥之,还有已经被他放回床上的君瑞,苍白的脸,可双唇却殷红,印堂发黄,切毫无求生之意,这不由也让张少岚被称为一代神医的他皱眉,心里,似乎有了些底。

“当真?”

冷冷的开口,其实少岚已经焦急万分,万菁,今年殿试三人之一,也是自己的挚爱,因为不满遥之的丝丝渗入朝廷官员的做法而被遥之下毒折磨,如果不是菁儿一再忍耐痛苦,张少岚也不会如此晚的发现,更到了没有解药不能的地步。

“哼!”

不屑的冷哼,张少岚已经知道这是遥之的底线,跨门而入,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拥器具,绕过遥之,开始检查君瑞的情况。

掀开锦被,看著孩子瘦弱的身子,还有伸不直的双腿,一种莫名的悲哀,也许是作为一个医者的悲悯,张少岚同情这个孩子。

“这孩子是否天生的盲者……!”静静的开口,似乎和曾经求医的所有人一样,没有刚刚进来的冷漠,有的只是温和的询问。

“是否天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见他的时候他便是看不见的……!”

淡淡的回头,看著遥之的脸,少岚一丝怀疑闪过心头,这人,有心?

“这腿,是被人生生的打断的,而且还故意在愈合的时候绑了带子不让他长好吧……!”

“……”

“孩子,平时没吃什么营养,所以……!”

“他还有救吗?”

“……”

遥之不耐烦的打断张少岚温香暖语,似乎对著无关痛痒的事情毫不感兴趣,只冷冷的看著少岚,似是要他烧一个窟窿。

“你很在乎他吗?”

“这不管你的事,你只要告诉我,他为何得病,为何原本还好端端的却突然就病了,还有,有救吗!”

“……!”淡淡的收手,将医疗器具放入小小包裹之内,没有说话,即使遥之的杀气已经渐渐弥漫。

“说!”

“你不是还请了一人吗,等他来了也不迟……!”清风傲骨,张少岚并无焦急的诉说。

“咳咳……!”说曹操曹操便到,白鸢瞰苍白的被人架著进入房间,依稀可以看见那白色的绢布之上的鲜红,张少岚微微的皱眉,此人他并非没有见过,那天大殿之上,便看出了此人身受重伤且不及医治年纪轻轻便捞下重症,可没想到已经病得如此不堪,回头,看著遥之的冷漠,当感叹人心冷漠还是如何!

“咳咳……!”并没有多话,也没有看张少岚的冷漠,鸢瞰只是缓缓地走向君瑞,看著孩子痛苦的表情,原本就纠结的眉宇更加重叠。

和张少岚一样,细细的观察,诊脉,然后细细摸索,一切似乎静止,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咳咳……!殿……下……”

“可有救?”

“……”

缓缓地低头,看著身边的张少岚,也许是想法相同,张少岚淡淡的点头,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可知这孩子的身份?”张少岚开口,手上,是一杯滚烫的茶,袅袅清香飘摇。

“张,咳咳……!”想要阻止,可是一口血却让鸢瞰说不出话,只能看著事态变得不可收拾,“咳咳……!”

点点猩红染了白绢,妖艳,却凄凉……

“不知……!哈哈哈……!”张狂的笑,张少岚本就不是善男性女,更不会天真的放过给过他伤害的人,他不怕遥之不给他解药,只是他要让这个人痛苦,因为他知道如何去做!

“……!”此时的遥之静静的看著张少岚,身上的寒冷气息更浓,可是依旧隐忍没有发作。

“你可知那雀王有几个孩子?”淡淡的开口,伸手为鸢瞰扎了一针,让他好过一点,毕竟,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挑眉,冰冷的气息冻结房内的空气一般,只有气喘吁吁的鸢瞰,还有依旧悠闲的张少岚,不过,那眉宇间的憔悴告诉别人,其实,他也痛苦。

“这里是让他清醒的药,若……过去了便好,若不行,便……!”缓缓地起身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其实,若不行,便是好的!

缓缓离开,听见身后有人通报,“殿下,早朝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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