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给莫桤他们。”莫伦躬身行了礼预备退出房间。
“你难道就不问问我这个仪式是什么吗?”漆雕冥没有抬头,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昏暗的房间内让人无法从中揣测
出它主人的真意。
“既然是父亲安排的,必然是每代继承人都历经的程序,那孩儿无需多问到时也自然会清楚的。”莫伦回答的得体
,表情沉静稳重。
“你下去吧。”漆雕冥挥挥手示意儿子可以离开。
待到关门声传来,他又再度开口,对象竟是多年来手中从来不离双梅玉佩。
“不得不承认,他的性格遗传了你我的特点,沉静而少言,却又在不动声色中看透一切。这样的他,你还满意吗?
我可有辜负你临终的托付?”将玉佩对着阳光,漆雕冥目光深邃的盯着光线下的那块并蒂双梅玉佩。
“落梅……”
§§§§
难得一个秋季的好天气,漆雕府的门房一大早就起来开始了每天的必要工作,打扫门庭。
如往常一般的拿起扫帚推开厚重的红漆大门,突然间从前方直直飞来的白色不明物体就这么朝着自己的脸撞了过来
。
“哇……”没有防备的门房一刻间吓了一大跳,拼命地挥动着手驱赶在自己脸前晃动的‘不明物体’。
“为什么为什么……开门开门……”白色的‘不明物体’以自己坚硬的‘嘴’狠命的撞着突然从门里出来的人,反
复的问着同样的问题。
“哇……这是什么东西呀?”被吓得不轻,门房只好拿着扫帚挡在自己身前,好低档那坚硬的‘袭击’。
“扫把不是东西,扫把就是扫把呀。”一个不同于刚才有点奇怪的声音,这次听到的是犹如天籁之音般悦耳之音,
奇异的竟平复了门房的恐惧。
门房缓缓的从扫帚的枝杈间探出头,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一张灵气逼人的美丽脸庞,一时间,他竟然忘记了自己
还处在被袭击的危险中,只是那么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这个大哥,谢谢你开门,等了好久,腿都软了,可是长老却说不能敲门只能等待,所以只能在这里等着。不过幸
好了大哥你开了门,真是谢谢你了!”仿佛门房的开门是救了他的命一样,灵动少年一把抓住门房的手连连感激。
“谢谢谢谢……开门开门……”他旁边,那个白色的‘不明物体’也学着主人的语气感谢道。
“呃……呵呵……不客气。”被美人握着手对他这个小小的门房来说还是平生头一遭,震撼之下,忍不住连自己本
来的本分就是守门都忘了,有点得意着自己对美人的‘救命之恩’。
“嘻嘻……大哥真是个好人。”甚少入世的少年对于可以碰到一个这么和善的人而高兴,忍不住想和人多聊两句,
但身后传来的温柔呼唤却打断了他。
“好了,快过来。”
“是。”因为不能和人多聊而有些沮丧的噘起小嘴,少年低垂着头走回身后灰衣男子的身边。
而这个时候,门房才真正把眼前的来人看清楚。
一个灰色布衣,头戴灰色轻纱斗笠的成年男子,身旁还跟着那个刚才握着自己手的灵动美貌少年,还有……就是最
早以自己坚硬的‘嘴’表示谢意的白色‘不明物体’——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
“呃……请问一下,不知三位一早就在府门外等候有何贵干吗?”被美人迷惑的同时也不忘自己的职业的门房,客
气的询问来人。
“你好,我们是应漆雕府当家之邀前来的,请将这个呈上,当家自会明白一切的。”灰色轻纱遮面的成年男子有着
一付温柔的好嗓音,虽然看不清容貌,门房却直觉此人一定非比寻常。
“好的,请三位稍等,我马上去呈给老爷。”放下扫帚,门房接过灰衣人递上的玉佩,转身快速的跑回府内。
不到片刻,一个中年男子便带着几个仆人迎了出来。
“没想到您今天会到,真是有失远迎,我是管家古尼。”
“客气了,是我们提前了行程。”灰衣男子的谈吐得体而客气,给人安稳的同时却不知不觉拉开了距离。
“快请进,老爷已经在大厅等候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众仆排场的分开迎宾道,古尼在前面带路。
“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随后跟着的灰衣男子突然问道:“府中似乎在办丧事,不知……”
说话的同时感觉到身边的人都在同时露出了哀伤的表情,灰衣男子似乎是感觉自己问了不敢问的问题,连忙道:“
抱歉,我似乎多问了。”
“不,没关系的。是夫人,在三月前,去世了。”古尼说的同时难言悲伤,但同时,他却很奇怪问什么灰衣人会在
听到他的话是明显的僵硬了身体。
§§§§
本来在‘伦院’内处理商务的莫伦在接到了管家古叔传来的唤令后,匆忙将手头的工作将给三个弟弟,向着位于前
院的大厅走去。
“不知来的是怎样的客人,看古叔的样子似乎透着古怪?”随身的侍卫邵翔想着适才古尼来传话时的表情,有些不
放心。
“不清楚。”莫伦摇摇头,但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也许这次的来人,会和那个重要的仪式有关。
“总觉得有些怪,古叔在漆雕府做管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我却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不
安慌乱。”邵翔平稳的叙述着事实,卓尔不凡的俊容始终冷静而沉着。
“我想应该……”莫伦话未说完,就前方通往花园的拐角处传来的激烈争吵声给打断了。
“不是的,不是偷的,只是看到好看,所以摘来看的。没有偷没有偷。”慌忙解释的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嗓音,
单纯的言词和语调都足可显示出对方的年少。
“是呀是呀,不偷不偷。”随后的这声辩解听起来并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有点像……
“哼……我看才怪,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出现在后院,手里还拿着咱们府里最宝贝的睡莲花,不是小偷才怪呢。
”
一个家仆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宣判了对方的身份。
蹙起眉,莫伦向着和大厅完全反方向的花园走去。
“不是不是……不是偷,以为可以,所以才摘的,并不知道这里和山里不一样。”
莫伦拐过弯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瘦弱身影被围在四五个家仆中间,始终低垂着的头紧紧地看着怀中的紫色睡莲,
戒备的偷偷打量身边的人。而他的身边,刚才发出古怪声音的来源——一只白色鹦鹉,正在他的前方不停盘旋,一
幅誓死护主样子。
“好了你不用在辩解了,你刚快把睡莲交出来。”可能是少年古怪的言词和结巴的语调让家仆开始不耐烦,不由分
说地,他们决定亲自去抢。
“哇……”从小居住深山从未入世的少年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的恶言恶语,一时间单纯的心灵根本就不知如
何是好,再加上在陌生的地方迷了路的恐慌,双重的惊吓一下子就让这个单纯的少年大声的痛哭了起来:“呜……
坏人,怕……呜……回家回家!呜……长老……”
一个看起来大概也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如稚童般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这样的情况让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时间
竟也呆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坏蛋坏蛋……咬你咬你……”一见到主人大哭,鹦鹉竟然飞到家仆们的面前用它的嘴猛啄坏蛋为主人报仇。
因为少年的哭声过大,一下子就将原本在院子各处工作的仆人都引了过来,眼看着这里的情况越来越乱……
“白天不去工作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莫伦厉声喝斥。
主人的突然出现一时间让围看的仆人都吓了一跳,慌忙分开道路给大少爷。
“没事吧?”走到少年身边将他拉起,邵翔放柔声音询问道。
“呃?”一脸迷茫的将脸抬起,似乎直到此时,小人才注意到他身边有人。
而映入眼帘的容颜,却着实带给了邵翔和莫伦一个不小的震撼。给人印象鲜明的一双灵动大眼,然后是可爱小巧的
鼻子,以及一张粉红的樱唇。怀中的人娇小柔弱,只是这样单纯的抱着,还无法让人看出‘他’的性别,此时,那
双灵动的大眼正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己。
“没……没事……”本能的对帮了自己的人充满了好感,少年微笑着点点头。
“大少爷,这个男孩突然出现在后院,还摘了咱们荷塘里的睡莲,所以奴才们才会……”刚才那个领头的仆人赶忙
上前解释刚才的行为。
“好了不用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们先下去吧。”没有给那人解释下去的机会,莫伦就严
厉的下达命令让众仆人散去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会摘了府里的睡莲,以及……你是谁了吧?”待仆人都退开后,莫伦这才转身询问
起这件事的缘由者。
“呜……”似乎被莫伦的严肃吓了一下,少年一憋嘴眼眶又开始犯红,甚至下意识的躲到了邵翔身后。
皱皱眉,莫伦对于少年这种分不清救命恩人的行为有些生气,要想想,好像是自己救了他才对吧。
身体快过思想,下一刻,莫伦就伸出了手将少年从邵翔的身后拽了出来。
“回答我。”莫伦抓住少年不住挣扎的手臂,声音静静地丢下了一个简单而直接的问题。
“呜……”委屈的噘起小嘴,少年抽泣着道:“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好看,不知道这里和山里不一样,真的不知
道的。对不起!”说到最后,少年歉意地弯腰,很真诚的道歉,只是,手中仍紧紧抱住睡莲,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很喜欢这朵睡莲吗?”看着少年,莫伦问道。
“嗯。”单纯的少年点点头。
如果他真的喜欢,他到可以考虑将这朵睡莲送给他。毕竟这朵就算放回去大概也活不成了,给这个少年倒也无妨,
只是……
“那好,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府内,我就将这朵睡莲送你可好?”莫伦试着放轻语气让自
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严肃,只因为,他觉得这个少年稚嫩并不是那种甚少接触事世的单纯,而是根本就未曾开化,
仿佛被人有意的停制他心智的成长一般。
“名字不知道,只是和长老一起来的,长老说有事要谈,让在外面的花园等着,可是觉得花园很好看,走着走着就
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少年苦着一张脸,说话的同时都还不忘记四处张望来寻找来时路。
“发生了什么事?”与此同时,通往前院的通道上,漆雕冥和那个灰色布衣的蒙面男子并肩走来。
“长老。”当少年看到了来人,立刻快乐的飞奔了过去。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灰衣男子看不清容颜,只有声音透露了一些焦急。
“对不起,迷路了,还被坏人欺负,呜……长老,这里好可怕,回去吧。”少年拉着灰衣男子的衣袖央求到,即使
已经回到亲人的身边也不能使它忘却刚才给人围住喝问的恐怖遭遇。
“好了不要担心,已经没事了。”没有对他的央求作答复,灰衣男子只是安慰地为他擦擦又再度涌出的泪水。
而这边,漆雕冥看着灰衣男子,深邃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幽暗……
“父亲。”莫伦上前行礼。
“你来得正好,我来介绍一下。”漆雕冥将视线拉回,指了指灰衣男子道:“这位是灵族的长老,另一位是这一代
选出的灵子,他们是为了助你完成仪式而来。”
“灵族?”莫伦眼神一闪。
漆雕冥转而面对灰衣男子,才想起他竟然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从他进入大厅后,就始终沉默的一句话未说,只
是用那一双被灰纱遮住的双眼,不住地打量着厅内因丧事而布置的黑色缦纱。
“我姓应,应天的应,应—无—梅。”灰衣男子说得很缓慢,好像是故意让所有的人都听到自己的名字。
“应—无—梅,无梅吗?”漆雕冥看着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的清澈双眼,那双毫不掩饰冰冷的眼睛。
“我是接替本应成为第五代灵族族长的灵落梅成为族长的,因此,族中长老赐名应无梅。”灰衣男子简单的解释了
名字的由来,声音自始至终都平稳而和缓。
在听到‘灵落梅’三个字时手中下意识地握住那块双梅玉佩,久远的记忆再次浮现,漆雕冥目如深泓。
“父亲。”适时地,莫伦出声打断了空气中不知何时升起的一股令人窒闷的暗流。
双眸更加幽暗,漆雕冥神色不动的开口:“应族长,这位就是我的长子,也是漆雕府下一任的继承人——漆雕莫伦
。”
而与此同时,所有的人都看到那个适才还沉静的灰衣男子在下一刻就晕倒在了漆雕冥适时伸出的双手中!
§§§§
“与灵子结合?”
‘菊苑’漆雕冥的书房内,莫伦聆听着父亲对于仪式的解释,即使面对如此惊骇的答案,他的神情却也依然沉静淡
漠。
“是的,再往后的一个月里,你需要和灵子一同住在‘禁苑’内,直到仪式完成。”漆雕冥看着长子冷静无波,眼
神高深莫测。
父子同时得沉默不语,只有那两双相似的,深邃的眼睛互相对视着,似乎在探视着对方的一切。
“这是每一代接替人都要经过的仪式吗?”莫伦问。
漆雕冥点点头。
“父亲当年的那个灵子可是刚才应族长所说的灵落梅?”询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以及探寻的目光。
眼神一暗,漆雕冥沉默一下,随即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莫伦的目光在追寻父亲的反应后变换了几种颜色,很快的又恢复如常。
下一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事?”
“老爷,大少爷,应长老醒了。”推门进来的是因为韶翔外出而临时随侍在莫伦身边的银毅宇。
“嗯,我知道了。”漆雕冥点点头,“伦儿,我们去看看吧。”手中下意识的又握紧了玉佩,漆雕冥多年来平静的
心湖在此刻竟意外的泛起了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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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走到临时安顿应长老和少年的房间只需穿过一条短短地回廊,因此,从书房走出来不久,莫伦就听到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