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饲养法(出书版)下 BY 候已
  发于:2011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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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片中美丽金发少年的哭相里,我想寻找什么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断得看,想象着他当年的样子,回忆着过往的时间,最后发现,我只是想寻求心灵的暂时

宁静。

意外地,那几张照片可以抚慰我受伤不断的灵魂,暂时摆脱恶梦的困扰。

尽管知道,那照片中的少年其实和我最恨的家伙是同一个人,他对我做过无数残忍之事,他该死一千万次!

然而看着照片,倒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也许,我只是想分割出我的感情——将我的爱放进照片中十八岁的他,而恨,就彻底留个现实中的他。

这样,或许我就可以杀掉他了!

失神又落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在他的庇护下苟延残存,又无法对他开枪,还要继续玩这游戏吗?

我已经输了,就该有输的样子,可能把子弹射入自己心脏还比较舒服。

只是,仍然心存盼望,盼望什么?

他的爱?还是他的恨?

心里越来越胡涂,他爱我吗?他真的爱我吗?

如果他爱我,我就不杀他了吗?

不行!我在自欺欺人吗?他不可能会爱我的,绝对!!

究竟,到底哪一句才是在骗自己,我分不清楚。

时间在飞逝,当他再次来到我房间,已经过了年,我二十四岁了。

他兴高采烈地,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拿来很多酒瓶,拼命灌我喝酒,看到我醉醺醺地,他就高兴,好象得

到新玩具的孩子。

我头昏脑涨得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只能迷糊得继续喝,反正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来没有。

那一段时间,他都很喜欢这游戏。

后来玩腻了,他又买了个新宠,很少过来。

结果,由始至终,我只是打发时间的玩具,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只有那几张照片,是唯一的慰寂,我不想失去。

尽管知道自己很愚蠢。

一天下属来家中找我,有急件要我签名。他也在家,和景蓝说着什么。

我专心看文件,没太注意他。

「你广东话说得不错吧?」

毫无预警地,他靠到我身后,背对背小声问我。他似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头都没转,只用我能听到的音量。

「嗯。」我小声回答。

「明天早上六点,你到大院侧门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被人发现。」

说完他便走开,继续和景蓝商量其它事,仿佛不曾跟我说过话。

不知道他这次又玩什么花样,我也只有照做的份。

第二天早上,我依约去到侧门,六点到,他还没有出现。

我正疑惑,门外一阵草丛声,他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我,把我拉到隐蔽处。

他用食指按着我嘴唇,拉着我沿草丛慢慢晃到另一边才出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背着一个旧背包,身穿休闲装牛仔裤,头发也没梳,邋遢得像个街头小混混,一点王者气

势都没有。

截下出租车,他带我去到长途车总站,买下两张去香港的车票。

「这次的事,只有我们两个去,在成功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茫然无措,不懂他玩什么新游戏。

他看到我这样笑了:「你知道香港的社团新龙社吗?」

我点点头。

「社团的老大不喜欢接见任何人,都只让他妻子代操业务。我得到消息,他很喜欢收集娃娃脸的漂亮男人。」

我明白了:「你要我去暗杀他?」让我装成男娼潜进去,找机会暗杀那个老大?

他居然肯让其它男人碰他的玩具?

还是反正我是工具,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他又笑了,笑得很可爱,恍惚间我差点儿没听清楚他的话。

「不是『你』,是『我们』。」

我愣住,虽然知道他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可还从来没有这么惊人的!

「不要这么惊讶看着我,你没有听错。」

他从旧背包中掏出一套旧衣裤和假身份证、过境证件,塞给我:「把这换上。」

我扔下他塞过来的衣服,这次连我都认为他太疯狂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真的要打扮得像个小流氓

去暗杀人?」

「嘘!小声点儿!」

我看错了吗?他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而是真像个普通人,天真的把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请我小声?

他真当自己此刻和街头小子一样?

他微笑看着我:「别考虑实际年龄,你看我的样子像多少岁?」

「大概……二十四、五岁吧……」他的漂亮面孔确实能掩饰他实际年岁,又穿得如此,谁会想到他已经年过三十。

「那就是!我二十四岁,你是我弟弟,二十岁。我们是刚从大陆上香港,找不到工作,于是只能流连街头,刚好就

流连在那个老大家附近,以我们两个的相貌一定很快就会被他手下人注意到。到时候就见机行事!」

……他说真的?

「你知道失败是什么后果吗?」我不认为他会拿自己的命去拼,他该是有效利用身边所有人,用完再把他们一脚踢

开的家伙。

「我知道。」他微笑着往后靠,寻找舒服的睡觉姿势。

「知道还干这种事?」

「你担心我安危?」他突然冒出这句。

谁担心他了!我咬牙坐下:「我只是觉得这行为太疯狂了,不像你的作风!」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是我的作风?」

我没有回答,其实我真的了解他吗?

他收起笑容,冷冷看着前方:「那个混蛋想杀我!」

「光这个月,我的两间别墅被袭,还有一次汽车爆炸。」他咬牙切齿。「当时我差点儿就坐上那部车了!就在离我

不到五米的位置,我的车子被炸得粉碎!」

他眼中透露杀人的冲动。

「那个混蛋!……我要把他的脑袋打爆!」

我看着他眼里杀机,低下头。

「我没有听说。」

「我让他们封锁消息,连帮派中的人都没说。」

「为什么找我和你一起去?」如果只是漂亮的男人,他多得是养在床上的宠物!如果是杀手,他也多得数不清。

他闭上眼,开始准备睡觉:「其它人去都不适合。我觉得全帮中够漂亮又长了头脑的男人只有我们两个。」

这是称赞还是讽刺?

「自己亲自去爬其它男人的床?」我冷笑。他明明很在意自己过去做过性奴隶的事!

「我从来不讲手段,只在乎结果。如果睡睡觉就能达到目的,我是很乐意的。」

他讲得倒很轻松,不知道做起来怎么样。

「我说,我们真的要装兄弟吗?我们两个长得根本不像。」我觉得这太容易穿邦了。

「那就当表兄弟吧!」他变得倒快。

坐在开往香港的远途汽车上,我不断担忧就我们两个到了香港真的可以顺利杀到人吗?除去帮派老大的身份,他只

是个普通的男人,身手也不是特别好,武器都没有一把,如何能去杀当地帮派的老大?

我担心得坐立不安,身边那个人却睡得呼呼响,甚至到站下车还是我去推醒他。

第二十七节

到了香港我换好那套脏衣服,可一点儿都不像穷困潦倒的样子。

我们两个都太好吃好住好用了,头发光彩,耳朵上带著名贵耳环,皮肤光滑有弹性,双目有神,怎么可能扮成成可

怜兮兮得街头露宿者。

「这还不简单!」

他想都没有想,把地上灰望自己头上身上摸。然后把我叫过去。

他仔细把每个耳环摘下。

「舌头。」

我伸出舌头,他小心得摘下舌环,然后伸手进我衣服裤子里,把其它三个环也摘下,将手上名贵的饰物全部如垃圾

般扔到臭水沟中。

只有我脖子上的项链没摘。

「这个不用扔吗?」我提起链子问他。

他还是笑得灿烂:「那个不能扔。反正也不值钱。」

不能扔是什么意思?怕狗牌扔了,你养的狗就不属于你吗?

随便他!我懒得理!

他从背包中掏出一张烂毛毯,抖抖。那张毯子不知道是在哪里找出来,又酸又臭,他居然毫不犹豫得就披在身上!

「听说这两天会有寒流来,光穿我们身上的衣服不够暖!过来一起取暖!」

其实我宁愿冻死也不想钻进那张毛毯中。

我摇头,捂着嘴抗拒。他不但没生气还笑得很开心,张开毯子,一把将我搂在怀中。

「小心不要着凉了。你生病我会很难过的。」

我惊讶得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他居然搂抱我?还说关怀担心的甜言蜜语?

世界末日了吗……?!

他用擦过地的脏手抓乱我一头金发,然后蹭到我脸上。现在我们两个看来有点儿像无家可归得露宿者了。

我们走在街上,普通市民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们,可并不是太厌恶。

「我看我们还是不太像。」我小声说。

「没办法!」他歪嘴,「毕竟是天生丽质没法挡吧!在街边坐几天就像了。」

天生丽质没法挡……?

真亏他说得出口,这个自恋狂!

我们走到目的地,在斜对面马路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赶,于是又换地方。

换了三次,才终于安定下来,因为我们已经坐在大型垃圾桶旁边了,大概没有人会再来赶我们。

「对面那间有人站门口把风的豪宅就是他养小男生的地方。他自己家在高尚住宅区,我们这样去不了。我收到消息

,他最近都在这里多,我们天天流连在附近就可以了。」

我们蹲在墙脚,他把我抱在怀中,温柔得靠在我耳边说话,好象他真是照顾我的哥哥。

若不是知道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就算用枪指着我都不相信他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

我们一直就这么坐到下午,我肚子不听话得开始打鼓。

「饿了?」他问。

我没理会:「没事。」

可他突然站起来,走到街边,从背包中拿出个破碗,放在面前,对着过路人大喊:「大家行行好啊!可怜我三天没

吃饭了,给点零钱我买个面包吧!」

一名中年妇女经过他面前,他居然还拉着人家裙子:「阿姨!你行行好啊!好人有好福啊!」

那妇女厌恶得踢开他:「去!去!快放手!」

他也不在乎,又去拉另一个大叔的裤脚:「大爷您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好饿啊!一点儿就可以了!」

没人理会他,又坐下继续叫喊。

我大白天见鬼了吗……?!!

「你在干什么?」我冲上去,差点儿有冲动要撬开他脑袋,看看是哪根神经接错了!

「讨饭啊!你没看到吗?……啊!大爷,行行好啊……不然吃什么?」他还理所当然地!

「你没带钱吗?」我低吼。

「当然没有!带着钱还用讨饭!」

我快疯了!「那……连其它可以取钱的卡都没带一张吗?」

「那更没有了,你见过身上带着金卡的叫化子吗?」

我无言以对。

这个男人真的是之前把我当玩具把般对待,欺辱我到极点,把我踩在脚下,让我恨之入骨的那个变态男人?

那个把我掌握在手中,还在我脖子上挂狗牌的黑社会帮派老大,我居然看到他坐在路边,向行人乞讨一、两块钱好

买饭吃?!!

我情愿此时有人来把我打昏,免得再看眼前这怪异的画面。

他又把我抱在怀里:「一起来,不然晚饭没有着落啊!」

到了晚上六点左右,我们一共讨得三十来元,可以买两个盒饭,还有两罐热咖啡。他对这成绩很满意。(提醒大家

,地点是香港,物价比内地高,盒饭一个大概十元,普通500ML的饮料要6、7元。)

「我就知道我是天才,连讨饭都一学就会!」

他还高兴得很,我真不知道他此时的开心是装出来,还是真的。

自从上了长途车开始,他就真变成一个普通街头流浪者般,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还天真烂漫得超乎想象,笑口常开

,仿佛他从来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帮派老大。

而且还是个很爱弟弟无微不至照顾弟弟的好表哥!这最让我难以接受!

晚上我们就睡在垃圾堆旁边,相依而眠。

我睡不着,他却睡得打呼,脑袋还倒在我肩膀上,那表情纯真得如天使。

江湖上称华泰会的老大张沫是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我跟在他身边八年,今天才终于知道他演技高超到何种地步!

若非知道事实真相,恨他如斯的我走在路边见到这样的他,都会认为是另一个人!

我只学会了心思不外露,面无表情的冷血杀手,还不及他千分之一。

我和他的差距太远了!

在没来香港前,我从没看过也没有机会看到他的睡相,每次我睡着了他还未睡,我醒来时他已醒着或不在。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睡!

他不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连暗杀这种事情都亲自出马,怎么可能在其它人面前无防备得睡觉!

可他现在却在我身边睡得如此沉,是表示对我没有戒备?

看着他的睡相,谁会想到他是之前那个俊美又残忍卑虐的饲主。

……!

我在想什么?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就睡在我身边,又没有其它部下跟着,这次行动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

如果他死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干的!

我咽咽口水,看着肩膀上长着纯朴可爱睡脸的他,右手慢慢往后摸,摸到一块碎玻璃。

只要在他颈部动脉划一刀,以后我就自由了!

他把我当玩具看待,他把我当宠物养着,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把我狠狠的踩在脚下,让我趴在地上做他的奴隶,

他要求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脖子上冰冷的金属感觉告诉我,都是这个男人!

都是他我才会活得如此低贱!!

我活得根本没有人类最基本的尊严!!!

我咬着牙齿,忍着身体的颤抖以免惊醒他,举起右手的玻璃,把尖口对准他颈上动脉。

只要一秒,他就会断气,被人当作真正露宿者的尸体。

右手却不断在抖。

我紧张什么?

我害怕什么?

不要被这张虚伪的皮相欺骗了!!我比谁都清楚他的真面目!!!

他是恶魔!!!他根本没有心,如果现在不杀他,以后总有一天会被他杀掉的……

「啊……」

他突然出声,我吓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可他只是微微摇晃头部,又继续睡。

原来只是梦话……

「……呣……敬童……」

我心里一颤!

「嗯……敬童……敬童……」

他迷迷糊糊得叫着梦话,喊出却是我的名字?

我的心在动摇!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说梦话,还是他其实醒来,知道我要做什么,于是故意说给我听。

他就是这样的人,玩弄别人的生死,也玩弄别人的心!

他太聪明了,他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会做什么,他太清楚我了!

所以,这一定是他故意的,故意说给我听,让我下不了手,九成九是这样!!他那么不相信人,怎么可能真在我面

前熟睡,他只是装得!!

右手紧握的利刃在不断颤抖,不断颤抖,鲜红血液顺手手臂流下来……最后,我松开手,放下了玻璃。

右手是被玻璃割破的伤口,血流不止。

就当我天真吧,我还是赌上那1%的机率,相信他真的在乎我。

相信他是在梦中想着我,而不是欺骗我。

舔着右手心上的血腥,我看着他睡梦中的脸,一夜未眠。

第二十八节

「手怎么受伤了?」

看到他那佯装不解的询问,只会让我更生气。

你明明是个比任何人都残酷无情的恶魔,就不要顶着那张假装天使的面孔四处欺骗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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