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罪+番外——和泉桂
和泉桂  发于:2011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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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画家竹本雪绘是穗高的高中同学,在国外举行过个人展览。

她与穗高的交情好是业界有名的,过去雪绘也替穗高的短篇作品画过插图。对这次要出版之特辑,也想请其画封面

图,所以均由穗高直接与雪绘连系。既然以后可能会有接触的机会,穗高就请她来与透也他们见上一面。

「我也才刚到。」听到穗高这么说,对方现出了安心的笑容。

很奇怪……

透也初次发现……

原来穗高在知心朋友面前,是这么地自然。

穗高一向很注重隐私。

这使透也颇不是滋味!

那种涌上喉咙快梗住之苦,使透也觉得竟然对要工作的对象。也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情绪,十分愚不可及。

「要喝点什么吗?」

透也把点菜单递给雪绘,她马上说声谢谢。

雪绘虽然不具有可以去当模特儿或明星之姿色,但她予人有智慧的优雅气质?

穗高会对雪绘这种可以让人安定的女性,应该是会动心。

穗高所要选的终生伴侣,不就是雪绘这—型的?

透也很恨自己,为何会把心思绕在雪绘身上。

能获得雪绘这么有名的插画家,替自己出版社增色,透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

「樱井先生,你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被观察敏锐的雪绘如此一问,透也急忙摇头说道。

「竹本老师与穗高老师;是高中同学吧?」

「对。我虽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去考美大,但这三年来我们都有连络。」她微微一笑的神态,连进也也喜欢。

「那很不错嘛。高中时穗高老师,是个什么样的学生?」

「他很超然,到现在也都没有变。不过现在就很适合他的那种感觉。」

高中时代距今已有二十年时光。对雪绘那时就能认识穗高,进也不禁羡慕起她。

「就算是自习时问,同学们都吵成一片,但穗高仍然是闷闷的。不过如果同学有事请帮忙,他都会义不容辞。」

「你可不要太夸大其辞。」对苦笑的穗高,雪绘立刻答称:「这是真的呀!」

「后来……你虽然未参加社团,但委员会的工作还不是常找你吗?」

「有吗?」

一向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穗高棹,会接受去当委员会干部的事吗?

「但穗高君答应接了后,工作就变的更顺利,到三年级时,各社团都来争相拉他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

「回想一下过去也不错。」穗高用着有些困窘的神情望望雪绘。

「啊,你会不好意思吗?」

「不会,只是这些与今天要诃论的并不相关。」

既然要出你个人的特辑,何不把这些青涩少不更事的回忆故人书里?豫你这么神秘的人物,相信有许多书连想一窟

究竟。

雪绘开心的笑笑,在自己的咖啡里加入三杯的砂糖,透也盯着她搅动汤匙不规则的波纹,心里很苦楚。雪绘的话中

洋溢着知性。

也只有她能给予穗高这些。

如果论及相同的事,透也就做不到!

何况雪绘很了解譬高过去的点点滴漓,针对这一点,透也便不及她。

就算进也想探究,以穗高这种个性,也未必会对他说出来。

好想早点认识穗高!透也便可以把存在雪绘内心对穗高的记忆占为已有!

穗高坐在柜台,口中衔着烟用手边的火柴点火。坐在一旁的雪绘,唇再溢着笑意望着穗高。

「刚才那位编辑,是你的恋人吧?」

「啊?」穗高一听表情有些僵硬。

因为雪绘许久未至热闹的市区,所以想与穗高多聊一会儿,于是与桢原他们用完晚餐后,就各走各的。透也表示他

昨天校对以致睡眠不足,此刻应已去梦周公了。

「你真好笑,我会看上桢原先生吗?」

「我可不是说他,我是说樱井先生。」

「……哼!你挺厉害的嘛!」

「果然被我说对了吧?」雪绘拨着长长的秀发,眼中带笑的看着穗高。她左手的无名指的婚戒在闪光。

「你怎么发现的?」

「你和樱井先生二人,虽然故意装作没什么的样子,可是,樱井先生却一直在注意我。」 雪绘有些得意的说。

「所以你就毫不避讳,把别人在高中时的事掀出来说吗?」

「那只是随口说说!但不失为好点子吧?」

「很难说。只是你才新婚,不用早点回家去吗?」

「我丈夫到巴黎出差,我一个人好无聊。」雪绘嫁的是代代经营画廊的丈夫,听说他们是在雪绘办个展时认识的。

「你可以跟先生一起去呀。」

「你是这么不想看到我吗?怎么一直要我走?」

「也不是这样。」穗高苦苦的笑了一笑,喝了一口麦芽威土忌,浓醇的香味在口中化开。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以丈夫为车,要见我随时都可以。」

「嘿!没想到你也会变的这么会为人设想!」

「怎么说?」雪绘有些困惑地,把柳眉一蹙道。

「有可能因为你也是以所爱的人为优先,所以会爱屋及乌!这很好嘛!」

「难道你对我的印象,只有不好的一面吗?」

「才不,我不是说你很超然吗?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不问世事的。」

「如果对世事漠不关心,又怎么可能会写小说?」

「唔,也对。」在悬疑小说中,凶手的动机是重要的一环。总不能凭天马行空乱写一通。

「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我和樱井的关系。」穗高表面上很镇定,其实也有些困惑。

因为他鲜少被人看出他的内心世界。现在却被雪绘看出来,让穗高不免唏嘘。

「我和你已认识那么久,当然会看得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随便说出去。」

「那就好……」有雪绘这句话作保证,穗高可以松一口气。

「真想不到!你会为他而害怕世俗的眼光吗?」

「会的。」

「哇哇!我简直是不敢相信,那个高傲的穗高棹会有此改变!」听着雪绘夸张的回吻,穗高菀尔。

「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把自己改得更你我,但不管怎么变,我还是我!」

「你的那份自信,是始终不变的!」这么回着雪绘一边拿着核桃往口里送。

「很羡慕你能和恋人一起工作,一定很棒。我也想找这种知音。」事实上,穗高并投有为透也迟什么心力。

既然有了恋人,当然是为他尽心尽力,不是吗?

「我很希望为他尽心尽力。」雪绘抬起她狐疑的眉头。

「我是说希望为进也傲点什么……」

「所以你才把我介绍给苍山书房?」

「那只是我希望你为我画封面。」

「但那就表示你对这牢特辑有用心。不然出版书,通常只要交给编辑就可以。」雪绘说的也没有错,所以穗高也未

否认。

因为有些事往往愈愈描愈黑,既然如此就尽量简单化。

「你没表示意见,就表示默认吧?」

「……啊,实在是你的观察力太敏锐。」穗高微微裂开唇。

「但这次的企划能顺利,也是很好的开始。」

「唔。」

「对了,你的封面带要什么为主题吗?你前三部作品不就是与蝴蝶等有关吗?」

「我想用樱花。」对穗高不假思索说出的话,雪绘在楞了一会儿后,就轻轻吹口气。

「这已不是樱花时节了……难道你对樱花情有独钟?」

「开玩笑的,任你画。」

「但你会随口说出这句话,足以想见你(碧波荡漾录入)相当喜欢那个人哦!」穗高又咧嘴笑笑,未作答。

因为面对如此聪慧的女性朋友,不用多作解释她们也心知肚明。

反正穗高也无意出太多本特辑,也许这一本是最初,也是最后之作。

因此穗高才更苛求品质;并希望多一份与透也合作

的纪念作品。

同时在透也的床边,又多了一本睡前欣赏的书,可以陪伴透也每天进入美梦中。

这么一想,穗高就幸福溢满于心。

可能酒喝过量了些。

在讨论完毕,用计程车送走还意犹未尽的雪绘与穗高,透也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十点。

在用餐时,雪绘手上闪闪发光的婚戒,一直使透也感到很炫目。

既然有婚姻的仪式,那么欢天喜地踏上红地毯的一对佳人,使不该再有外遇的情事发生吧?可是这个社会上每天都

不断地演出不伦或违背道德的事件。

就拿透也自己为例,在他碰到穗高后,便毅然决然与未婚妻美和解除婚约,投入穗高的怀抱! 那么霄绘与穗高,他

们的感情有多深?也许他们曹经爱过,也作过情侣,否则怎么可能交往 如此之深?耍不然他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尤其触及她与穗高的高中生活,令透也如坐针毡。他很想听雪绘与穗高这四年来的点滴生活,但相对的,在思绪中

内心的嫉妒之情也在沸腾。

透也很笃定!

现在穗高所爱的人是自己。

在穗高的私生活中,并未与女性发生过感情。至于他是否有交往的朋友,透也不想探查。

可是透也却对雪绘的出现,惊愕莫名!

原来除了自己以外,穗高还有如此交心的朋友存在!

这件事已足够搅乱透也平静的心灵!

自己为什么就不可以分享穗高的过去?

严格说来,透也对穗高存成为作家之前的事,一点也不了解。亦即在穗高大学毕业至当了作家之前,有好几年的空

白。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知道,穗高究竟在做些什么。也许有人会好奇想问,但又怕被人说成是喜欢他而作罢。

在工作方面,穗高或许表现很积极,但只要涉及儿女私情,穗高就不见得那么干脆。

「嗯……!」透也突然灵机一动、从床上一跃而起!

其实这件事并不会太困难!

枉穗高的访谈中,可以将他学生时代的生活放入作品内,当作小品文也无妨。

『羽化』与『孵化』是穗高以成长与恋爱为主题之作,事实上对激发他能创作出如此完美作品的幼时体验,亦并列

入作为下本特辑之内容。

由那本特辑,选也更可以了解穗高这个人。

有了这想法后,这也精神振奋地打开放在餐桌之笔记型电脑,即刻把企划书重新更改。

有了新的企划书,也未必能讨好穗高。

透也对坐在餐厅、两只修长的手交叉着的穗声,仍窥探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老师,我昨天传过来给你的邮件,你考虑的怎么样?」穗高对透也的问话未回应。但桢原对这份新的企划却颇为

认同。

雪绘谈过穗高的高中生活,这或许会是有趣的插曲。

既然编辑群都已赞同此事,现在可以说一切准备就绪,只欠穗高点头。

「我觉得不好。」听到穗高斩钉截铁的答案,透也十分吃惊。

「你说不好……是什么意思?」

「你们想知道的是作家穗高棹吧?与我小时候的事扯不上关系啊。」透也的心往下沉。

「因为这是探悉老师的现在与过去的事,当然是包含你从小到现在的心路历程。」

「我不喜欢毫无隐私,把什么都不保留地公布出来。」穗高看着透也,定定的说。

「怎么会呢……?」透也愈听愈不懂。

「这次的特辑,是否真的需要用到我孩童时代的照片与资料,还很难讲。或只有你想知道?」

「这……」被穗高这么逼问,透也心虚起来。

……其实穗高早就看穿透也。

美其名是为了特辑,还不如说透也更想了解穗高过去的种种。

因为穗高向来不喜欢曝露自己私人的生活面。透也却想利用这次的机会一试。

「何况我也没有任何资料可以提供给你。」

「怎么可能!至少有照片吧?」

「没有。」从这句简短的话,可听出穗高有意问躲。一个人活了三十年,怎么可能会让青春如此留白?就算穗高不

爱拍照,但婴儿照也会有几张留念吧?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拿出一些拍的较为满意的照片也可以。我们是想让读者分享,他们心目中活生生的作家

穗高棹的平日生活状况。」透也最后只好妥协,提出这另一个方案。

对透也的低声下气,穗高仍用摇头表示。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赞成。我就是不要把私生活公开!」

「这……」

「总之我真的帮不上忙,也无能为力。其实打从开始,我就该把话说清楚才对。」透也意听,头愈往下垂。

很显然地,透也很难说服穗高多方面的配合。

而透也却想利用自己是他的恋人之身份,强迫穗高不想做的事吗?

「如果没有事的话,今天就到此吧!」

「咦?」

「因为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穗高说谎!他向来都会把事情规划的很好,而且他也鲜少有什么急事。只是与穗高交往二年来,透也仍然无法打乱

穗高的生活原则。

反而是透也被他影响!

「——很抱歉!打扰你宝贵的时间。稿子我明天就要校好,所以想回公司一趟。」

「好。」穗高轻轻应付。

「太感谢你了。」透也仍然保持着成人应有的礼貌。

「我认为企划本身并没什么不好,而且我很高兴能对你们有助益。」穗高对背着他起身的透也道。

「谢谢。」穗高又接下去说。

「如果你认为真的有和穗高棹这个人,作更进一步的构通,我也不反对。」

「……是的。」也许穗高对这次出特辑的事,不具有特别的意义吧。

「不过我很关心你要的资料的事,有收到吗?」听到穗高不经意提起『蛹化』的下本作品,透也的神经也松懈了些

。穗高似乎已在紧锣密鼓收集中。

「可能还在寄送中,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实在不好意思。」

「不会,收到的话告诉我一声。」

「好。我也很乐见『蛹化』之完成——那我告辞。」透也向穗高敬了礼,脚步沉重地走出玄关。

然透也的心情很凝重。对自己与穗高之间保持着冷冷的距离,使透也心如刀割。

这种生疏的对谈,哪像是一对恋人?

透也不知道,他是否该直截了当说出「我想听听老师的过去」。走出入口门的透也,又忽然折返身子。

但就在对讲机前,一个妙龄女郎在按房间号码。其实透也可以跟着对方,不必再登录指纹的必要。

「穗高老师,我是村田……」当女性用很活泼的嗓音道出名字时,透也接着傻了眼。

因为她手上提着葱类的青菜。

但她并不是穗高的帮佣,她又是何许人物……?

透也十分不悦。

在透也走了后,穗高暂坐在沙发上。

接着有客来访,穗高只好把透也送走。

——透也想出穗高的自传吗?

穗高是听得出来,但他的心情很复杂。

其实只要把穗高过去所拍的一些照片给透也就可以。

穗高回想起透也说着话时,有些举棋不定的神情。他是可以找出小学毕业的照片,除此之外,其他的全被穗高处理

掉。

本来穗高就不偏好拍照,后来剩余的几张照片,也在父母出意外双亡时,跟着放入他们的棺木。

穗高用姆指摩娑着唇、咋着舌。

这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穗高用这些来区隔,把自己的过去划分开来。事实上他每忆起过去的种种,都会让自己难

过的哽咽。

而教会穗高发现自己是人格如此不完美的人的,便是透也。

他一直认为就算不用父母之力,也可以自力更生。如今回想起来,自己这些观念未必正确。

而透也则是使穗高产生了新的人生观。

其实一个人活着是很孤寂、无助的。

在未认识通也之前,穗高真的无法体会——原来见不到心爱的人会这么难过、且害怕伤害到对方等等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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