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并代之以难以定义的情感填塞,让他的身心逐渐获得解放?
终于,和贵受不了沉默地开口:
「——你以前常参加宴会?」
「是的,因为木岛议员的关系。」
「可是,我们应该没碰过面吧?」
深泽闻言转头看向他。
「我却看过您好几次。」
「是吗,」
「那是你还没成为木岛议员秘书前的事了。不过初次见到时,你的美便教我惊艳。简直漂亮得……像会一碰即碎。
」
虽然望着自己,深泽的眼神却是透过他看向过去。
没想到深泽会说出这种话,和贵登时语塞。『漂亮得像会一碰即碎』这种形容,真不适合自己。
好不容易回到家,随口敷衍了下出来迎接的管家内藤,和贵便直接走向深泽的寝室。
佣人们应该都知道和贵与深泽的关系了。毕竟每天晚上床单都染上脏污,她们不可能没发现。但为了重振这个家,
大家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吗?
不过,或许他们仍暗地嘲笑和贵竟对自己未来的妹夫出手,果然跟父亲一样淫荡没节操吧?
没脱掉燕尾服的和贵,就这么虚软地倒在床上。深泽随即跪在脚边替他脱鞋。
「痛!」
「都流血了,我帮你消毒。」
「……没有必要。」
和贵低喃着把脸埋进床单。
「也对,毕竟你喜欢疼痛的感觉嘛。」
男子毕恭毕敬抬起和贵的脚,舔舐那渗血的脚踝。
每当他用充满矛盾的温柔对待自己,和贵的心便剧烈动摇。
他并不讨厌深泽对自己温柔。只是不喜欢才稍微触碰,整个人就融化在对方手里。光是感觉到他的体温,脑中枢就
不住泛疼。
「——你是恶魔……」
「那么每晚与恶魔共枕的你又算什么?」
深泽的口气充满嘲讽。
听到他这么说,和贵也只能闭嘴。
和贵甚至有种脑袋也遭侵犯的错觉。彷佛司掌思考的能力也被他夺走,着实恐怖。
「你现在也很想要我吧?」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我……」
感觉不到深泽话里的温度,和贵失控地呼喊起来。
「只有我能满足你。」
「什么……」
「无论你的心或身体。」
这个男人实在可怕,而自己也被他改造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一切都怪这副无力抗拒悦乐的身体!让他就算想抵抗也力不从心。
和贵实在无法忘怀充斥体内的迷醉感。欲望一苏醒,便忍不住反刍深泽带来的欢愉,然而这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一旦尝到顶级的快感,就如同吸毒般彻底上瘾,而和贵只能眼睁睁看着毒素侵蚀自己的身心。
「偶尔也该坦率地说出你想要啊。」
「……不要……」
和贵像顽固孩子般摇摇头。彷佛只有这样才能逃离这条毁灭之路。
「你老是说些可爱的话呢。」
深泽站起身,轻抚和贵的发丝。
仅剩的理智与尊严让和贵维持最后一丝冷静,否则就会彻底败倒在深泽脚边。
哪天,当自己的身心都臣服于深泽之下,会发生什么事呢?
而自己又会变得如何……?
「如果想挣扎,就尽量挣扎吧。反正你终究逃不了。」
「开什么玩笑……」
「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和贵少爷。」
深泽弯身拉起和贵的手到唇边,轻轻吻了下他的指甲。
「首先,就从如何诱惑我开始吧?」
蜜汁般甜腻的预感,将和贵的思考能力瞬间带向远方。
「……水。」
和贵感觉疲惫至极,连动根手指都比登天还难。
「您可以自己喝吗?」
深泽的发丝凌乱,裤子也不翼而飞。老实说,和贵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替他脱掉的。
深泽拥抱和贵时几乎都穿着衣服,然后冷静地折磨、尽情地翻弄和贵。他总是冷眼观察和贵对自己敞开身体,与那
甜美的羞耻天人交战。每次交媾时,和贵都不见他为欲望狂乱失控。
他们之间只有扭曲的欲望。
不,只有和贵成为欲望的虏囚而已。
「只要我哀求,你就会喂我喝吗?」
和贵略带讽刺地问,只见深泽点点头。
他拿起水壶倒了杯水。接着,含了一口水吻住和贵的唇。
从深泽嘴里点滴流过来的水带着他的体温,让和贵的身体麻痹般发疼,彷佛连同毒药一起吞了下去。
「嗯……」
深泽用手拭去从和贵嘴角溢出的水滴,并舔了舔手指。
「——你这张诚恳的脸实在会骗人。这样欺骗大家真的那么有趣吗?」
「我并没有欺骗大家,这只是我的另一面罢了。」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温柔的男人。」
「刚刚我不也对你很温柔?」
「少骗人了!你明明那样贬低、侮辱我,哪里温柔了!?」
和贵不知不觉激动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深泽。
「那只是解释上的差异。」
温柔的男人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越是被深泽触碰,心里丑恶的情感便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对深泽的强烈憎恨,远远凌驾了自己对这个家的嫌恶。
和贵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害怕,却依旧难以抗拒深泽的诱惑,一再被他带往地狱。
「您之前不是说,只要了解我的身体,就能了解我的人吗?」
是啊,他的确说过。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那么想的自己实在愚蠢。
他所拟定的计划非但没有成功征服深泽,反而让自己的底细被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更难以忍受。
「我连自己都不了解了,怎么可能了解你……」
望着意外吐出真心话的和贵,深泽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只怕在那之前,自己已被这男人糟蹋得不成人形。
深泽已在清涧寺家站稳了脚步,即便没跟鞠子成婚,也无法轻易将他逐出家门。情势已完全超乎和贵的掌握。
尽管如此,和贵却无法逃离。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家,深泽才是入侵者。他绝对不要夹着尾巴逃出自己家。就算曾有
过这念头,强烈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你就这么恨我?」
「倘若只有憎恨,我会做出这种事吗?」
除了憎恨,还会有什么?
难道这样歪斜的关系,还不够跟憎恨等值交换!?
「而且,你根本没必要去想这种事。——真的,你什么都不用去想。」
他的声音消磨着和贵的理性。
深泽的唇爱怜地落在和贵额上。犹如恋人的亲吻,令和贵不中用地溢出满足的喟叹。
他珍惜的人明明是鞠子,为什么此刻却对自己如此温柔?和贵实在无法理解。
「只要你希望……我可以带给你想要的快乐。我就是为了这点而存在。」
不对,和贵并不希望这样。他对深泽另有其它期待。
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我们那时不是约好了?我是你的人啊,还记得吗?」
明知深泽说的话没有丝毫真心、然而当他吻上自己,和贵还是为那份温暖感到安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吻我。」
和贵抓住深泽的衬衫索吻,蜻蜓点水似的吻既温柔又甜蜜。
下一秒,深泽的唇重重复上和贵,两人之间的界线逐渐模糊。
第二章
一直很想成为无意义、无价值的肉块,不,该说是残骸才对。
因为和贵打从心里诅咒这副生自腐败血肉的躯体。
他需要的只有美貌,其它情感、思考都是多余的。
不对,应该说非得这样不可。
那么,他就能尽情嘲笑像自己一样迷失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了。
和贵向来都借着将他人带向毁灭、嘲讽他人的愚蠢来逃避……
逃避自己的命运。
「……」
身体猛一震,被这反应吓到的和贵反射性睁开眼睛。
什么时候睡着的?
昨晚累得连衣服都没换就躺在床上,晚饭也没吃就睡着了。
巳经五天了。
之前每晚猛烈侵犯和贵的深泽,已经五天没碰他了。
不对,这样说似乎不太对。
因为这几天是他不再到深泽房里去的。
在所剩无几的理性作用下,他终于成功克制了自己。
只是,深泽也没来找他。让他更加清楚深泽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欲望。
然而,体内深处不停闷烧的火团却让他不时感到饥渴,希望有人能填满。
和贵真的很讨厌自己这样。
所以才想在无法挽回前,率先斩断与深泽的关系。
为了彻底将他逐出这个家,和贵必须藉助大哥友人的力量。他向来讨厌求人,但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为什么事情会搞到这地步?
每次扪心自问时,和贵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愚蠢。
深泽明明偶尔会露出本性,为什么自己就是没发现!?那绝对是他早已看透和贵,故意表现出来的。否则,那个思
虑周全的男人怎会大意地做出不利自己的举动。
到头来,和贵是彻底被耍弄了。
「畜生……」
看了眼时钟,时针刚过九点。
喝点酒之后就睡吧。
和贵悄悄走下楼,却发现玄关处通往中庭的门开着。
从那扇门走出去是培育兰花的小温室。平常只有鞠子会出入那里,这么晚了究竟是谁在里面?
狐疑的和贵踏出门走向中庭。
四周铺设着玻璃的温室,在月光照射下犹如模型股虚幻。原本着迷般往温室走去的和贵,猛地停下脚步。
玻璃温室内浮现了深泽的身影。只见他单手拿着杯子,不知在喝些什么。
而且衣衫凌乱,丝毫不见平日端整的模样。
和贵正犹豫着该不该开门叫他,却瞥见室内还有另一个人影。
「这……!」
和贵反射性轻呼出声。
——是冬贵!
父亲穿着淡紫色的绢质长罩衫,脸色忧郁地靠在窗边。
深泽伸出手捉住冬贵的手腕,将他压靠在窗上。接着,男子彷佛被牵引般吻了冬贵,一旁观看的和贵着实傻了眼。
深泽拉开长罩衫的下摆,抚摸冬贵在夜色中更显白皙的肌肤。而冬贵纤细的腿也诱惑似地蠢动——。
令人联想热烈情事的深吻,似乎还会持续良久。
这一幕刺得和贵心脏好痛。他慌忙转身奔回房里。
深泽竟和冬贵有染!
这事实猛烈冲击着和贵。
难道不管是冬贵还是和贵,在深泽眼里都是一样的?
不对,冬贵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主人,自己不过是下任当家候选人罢了。再笨的人也知道该拉拢冬贵。
他根本敌不过那个淫荡又异常美艳的怪物。
如果是冬贵,深泽或许就会产生欲望?渴望抱他了?
——不要……!
够了,他实在受不了了!
为什么得承受这丑陋的情感折磨!?
一回房里他立刻打开衣柜,迅速换上这礼拜才刚订做好的夏季西装,快步走向玄关。
「内藤!」
「……是,和贵少爷!」
管家内藤随即从值勤室走出来。
「跟成田说马上备车,我要出去。」
「现在吗?」
「没错。」
既然对深泽来说谁都一样,那他也不例外。
只要有人能带给他一夜慰藉,跟谁上床都无所谓。
这世上多得是能取代深泽的人!
硬是叫起成田后,和贵要他载自己到赤阪的舞厅。交代完便坐进车后座叹了口气。
「……可恶!」
胸口奔腾的情感令人坐立难安,和贵只能借着吐气稍稍平复内心的冲动。
他明明只想行尸走肉过一生,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感觉,只顾耽溺于逸乐,任肉体在欲海中浮沈。
然而,深泽的双手却重新赋予和贵的肉体意义,让他主动渴求情交的欢愉。
他并非感到伤心,只是觉得生气,气深泽将他跟淫乱的父亲视为同一种人。
而且父亲也太夸张了吧!?莫非故意耍弄自己?否则他都有伏见了,为什么还不满足,非要跟深泽乱来!?
讨厌!他真的好讨厌那个男人!
更惨的是,他竟然有张神似那个男人的脸。
他完全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对于他的疑问,父亲也只回答过那么一次。
父亲那时到底说了什么?
年幼的自己问父亲为什么不断跟别人上床时,他究竟是怎么回答的?
如果这时候问冬贵是不是想要深泽,他又会说些什么?
「接下来还有个针对扩大中国军需市场的会议要开……不晓得您有什么意见,和贵少爷?」
「……呃!」
和贵忍不住轻吐一口气,接着紧闭双眼摇摇头。光是坐在沙发上就全身不停冒汗。
「那么,关于从前任社长兴冬贵先生那里继承的股票——」
和贵根本听不清楚深泽在说什么。
埋在体内的圆锥状香水瓶早让他丧失了思考能力。
尽管不停哀求深泽别这样对自己,却依旧白费功夫。
深泽将涂满药剂的瓶身硬生生插进和贵体内,再尽情拨弄他的性器直到勃发昂扬,接着无情地束缚住他的分身根部
。欲火彻底点燃的和贵着实乱了方寸,没想到深泽更残酷地拖着站都站不起来的他到公司。不规则的瓶身不断刺激
着和贵内壁,下身的异物感令他焦虑不已。
平常的和贵根本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但他却无力抗拒地落入深泽的圈套,以致非得接受这样的处罚。
「深、泽……我已经……」
「怎么了吗?」
「……求求你……快点拿掉……」
和贵喘息似地哀求深泽。
「如果你受不了一个人睡,不如学会怎么使用道具?」
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冷酷地敲打着和贵耳膜。
「不要……我不要这样……」
「为什么,您不是非常有感觉吗?对了,能麻烦您帮我拿那边的资料吗?」
他铁定在为昨晚自己去舞厅的事生气。
目睹深泽跟冬贵幽会,心情大受影响的和贵本想到舞厅随便找个人上床,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就在这时,身边的人
竟为了争夺他大打出手。
要不是熟识的舞厅经理立刻通知深泽前来处理,恐怕又得见报了。
看来自己做出伤害清涧寺家名声的事,真的惹火了深泽。毕竟这是他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差点又让和贵毁了。
其实和贵也很生气,气自己的身体沉溺在这样的暴行中却无力挣脱。
「……唔……唔嗯……」
依言将资料递给他后,和贵气息紊乱地靠在窗边。深泽看向他微笑道:
「请在这里签名。」
这种时候已没必要一一确认文件内容。和实用颤抖不已的手握住笔,打算签下自己的名字。
然而,深泽却轻轻制止了他。
「不行喔,和贵少爷。您得先确认过内容才能签名。」
这时要他看哪有办法专心,他孩子气地摇摇头。
「那么,我念给你听好了?」
不听话的和贵径自签上名字,双手撑在书桌上急促喘息。
「已经……不要……」
纵使觉得懊悔、羞愧,却无法逃开。
即使是香水瓶,和贵也觉得兴奋。就如深泽先前所说,和贵已经不能没有他。
深泽镜片下的瞳孔似乎在笑,但和贵连睁眼细看的力气都没了。
越是了解深泽的本性,越觉得他透过镜片投射的视线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