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听了我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满脸通红。

咬牙切齿地指着我：“狗奴才，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吃了豹子胆了你。小非是吧？！

前几日才提点了你，今日就忘个干净。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如果学不会，我不介意再多费些工夫教导教导

你，让你长长记性！”

“那就有劳凤大人了。”我抬头与她对视。头一次我们面面相对，从容不迫地正面打量她的五官，第一次我居然还

觉得她长得不错？现在真是越看越觉得恶心。

她却忽然顿住了。脸色乍青乍白。甚至可以看见她额头渗出的汗珠。

她在步步后退，摇头并痴痴念语：“你……不可能。”

花朝闭上眼，沉寂片刻，再睁开。看似平静许多。但目光仍在闪烁。

定了定神，咳了一声：“你给我过来。”

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样。站起，从容地走到面前，盯着她略低于我的脸：“大人有何吩咐？”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只是望着我，可以看出她在强装镇定，似乎对我有些…害怕！

“算了，没事。”她把视线转向一旁。“今日就不打扰怜妃了，等有空再来拜会。”她特定强调“再来”二字。

话落就抚了抚衣袖，转身离开。

但从我的角度看去，此举与落荒而逃并无差别。

“你不应该为了我得罪她。”怜妃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转身，扶住怜妃：“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股子嚣张气焰。娘娘何必怕她？”

怜妃勉强起身，坐在木廊上。

眼中净是担心：“她是凤神，神域第一功臣。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个宫里除了神上没人得罪的起。虽然大

家都对她印象不佳，却也没有人敢正面招惹。你这么一来，真是……前景堪忧啊！”

我蹲在怜妃面前，不明白：“既然大家都有不满，为何无人向神上禀报？而且娘娘您，地位又不在她之下，为什么

还要对她处处忍让？”

怜妃怔了怔，无奈地笑了：“你这耿直性子真不适合呆在宫里。”

我不理，“娘娘，以后不要老让着那鸟神，该出手时就要出手还击。”

“鸟神？”怜妃有些不明。

“不就会招鸟么，不是鸟神是什么？”我摊手解释道。

怜妃扑哧一笑，但随之又是一阵猛咳。

我慌忙轻抚怜妃后背，帮她顺气。

好半天她才缓了过来。脸色却依然苍白。脸上的红光愈发刺目。

她摆摆手：“我没事的。老毛病而已。”头斜靠在柱子上喘息，看来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花朝，我是斗不过的。”她看着我，有点苦涩。

“我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跟她斗。”她扯开嘴角努力露出笑意“我的身体…不太行了。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

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

神色一转，“但我担心你。我怕她会对你不利。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我真的不想欠你太多。因为我恐怕已经

没什么机会还了。”

怜妃的表情与上次见她不同，全是释然，仿佛一切都已看淡，不再有所眷恋。

我有些纳闷她说的话，她欠我什么了？又要还什么？我们似乎刚认识没多久罢？！

花朝喜欢沂憬的事情全天下人都知道，却又何必为难一个已经失宠的妃子。

这么一个柔弱女子遭受别人欺凌，沂憬却置之不理，他于心何忍。

当然，若他真忍不住再另当别论。

“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受伤，要小心提防花朝。还有，少来这里。避免其他人看见会有闲言碎语，对你有所伤害。

”怜妃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指特别冰凉，凉到几乎没有温度。

“嗯。”我用力点点头答应了。怜妃笑绽如花，但笑容中包含着太多东西，有洒脱、有遗憾、有眷恋，有的我看不

透。

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背后传来低低的吟唱：“凋花空落倚红尘，流光长逝谁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