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猫儿————生生死死
生生死死  发于:2009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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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让展昭微皱了皱眉,道:“只怕明天不行。”

“怎么?”

我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展昭虽与这位白义士打过几次照面,”几次照面还是打来打去,当然,实是被白玉堂挑起的。“可惜一直未有机会结交,只知他与其四位义兄,住在陷空岛,所以皇上如果要见他,展昭还得走一趟陷空岛相请。”


“既然这样,那……”就不请了吧!

可惜,我的猫儿似乎极想让我同意此事,所以我下面的拒绝话到了嘴边,再一次吞回了肚里。(小心吞多了总有一天会撑死。)

其实说起来,我说我要猫儿做什么事,猫儿总是毫无底线地答应着我,而我对猫儿,又何尝不是呢?

其实说起来,我比展昭,更无底线吧!

想想,他未开口要求我什么,只以眼神相盼,我便乖乖地顺从了他的心意,他若真开口要求我什么,我只怕更无拒绝的能力了吧!

展昭的陷空岛之行,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直等得我快无耐心了时,他才回了来。

我那时正准备派大内高手,去陷空岛看看我的猫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莫不是再入江湖,再尝了江湖的味道,不想回到这无聊的宫廷,不想再陪我这枯燥的皇上了吧?

好在在我已经濒临爆发界点的第二天展昭就回了来。

他的回来,让我终是松了口气。

其实,我应该信得过他的,不是吗?

不说他是一个称职的臣子,单说他是鼎鼎大名一诺千金的南侠,我便应该相信他决不会不辞而别。

只是人心,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总喜欢乱想。

展昭虽回了来,虽向我一如既往地行了礼,问了好,但我总觉得他周身哪儿有些怪怪的。

是哪儿呢?

我疑惑地想着。

“皇上……”

有人唤我。抬头,见是展昭一脸的疑惑,这才想起展昭刚才似说了些什么,而我彼时,正在发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询他。

他双手抱拳,向我躬身行了行礼,接着道:“白贤弟已经随我进了京,现住在开封府,皇上何时召见他呢?”

白贤弟?

不久前不还是白义士吗?为何短短一个月,便成了白贤弟了?

还有……

“展昭,你的巨阙呢?”

他那柄巨阙乃家传名剑,等闲是不会离身的,所以便是在宫里,他若是回话,也必是手握着剑抱拳,决不会像眼下这般,双手空空的。

“哦,展昭跟白贤弟一见如故,结了金兰,互换了佩剑。因他的剑是软剑,我便缠在了身上。”

义结金兰?互换佩剑?互换那么贵重的东西么?

那东西,明明该是我的!该是当作订情信物与我互换才对!我一直是这样想着的,想着有一天若与猫儿结缘时,定要他的巨阙作我们的订情信物,却不料,生生被一个叫白玉堂的人,抢了先!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我如何……


第四章

“……皇上要看看这柄剑么?跟微臣的不相上下呢。”

迎向展昭微带些献宝的眼神,我能说什么,只得点头同意。

猫儿伸手在腰间按下了某个机括,有一段凛若秋水的寒气袭了过来。

却见那剑,四周隐隐充斥着淡淡的杀气,只是在沈静如海的展昭手里,那股杀气,似是收住了不少。

烛光映在剑身上,仿似夕阳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在剑的四周,形成了一圈圈一圈圈光环。

我的猫儿,此时,正在那光环的中央,犹如神仙中人,献宝似的看着我,显是想让我对这剑评价一番。

“确是好剑。”虽是好剑,但要让我说点好听的赞美它的话,我还实在说不出口──我此时虽未见到它的前任主人,但,根深蒂固的偏见,已像毒蛇的信子一般,沾上后再无可能让心自然了。“叫什么名字呢?”


“湛卢。它叫湛卢。”

虽然确实不想说赞美的话,但就这柄剑本身来说,还真是一柄堪与巨阙相匹配的好剑,便连名字,也旗鼓相当。只可惜,它的前任主人,不合我心。

所以既然不喜欢这柄剑的主人,连带的,也没必要再硬违背自己的心情接着讨论这柄剑了。──还是说点别的吧!

“……你准备什么时候带他来见‘朕’呢?”

我心情一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自称朕,以示自己的不愉,其实是微带了点向情人撒娇的味道。──虽然这种心情的变化,我的猫儿多半不知道,不过,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就可以了?──可以幻想自己是在跟情人撒娇啊!笨!)


“皇上如果有时间,展昭明天就可以带他来见皇上。”

展昭轻声相询。

“可以,那你明天带他到修文殿来见我吧。”

“皇上……不去耀武楼看看白贤弟的武艺么?”

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就是在耀武楼的么?而且听说以前召见武人,都是在耀武楼的,现在,怎么改在修文殿了?所以,有些不太明白的展昭,一直好奇心都不太大的展昭,这次,破例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不必了。除了你,别人的武艺,我都不会再看了。”

当然,就更不会让人在我与猫儿相识的耀武楼表演了。事实上,我虽没下令划耀武楼为禁地,但耀武楼在宫中的地位,却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当然,宫外的人,自是不知。


猫儿听了我的话,表情微有些异色,但仅仅是一瞬,便恢复了往日的温润,而后道:“那……展昭明天在早朝后就带白贤弟来见皇上吧。”

于是在第二天早朝后,我见到了那个世间唯一可以和我的猫儿相提并论的人──据说有个奇怪外号叫“锦毛鼠”的白玉堂。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有人会以鼠自居呢?一般人不都以猛兽凶禽来为自己命号吗?比如鹰鹏豹之类。(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可爱的老鼠──米老鼠。)

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故意那样暧昧不明地亲近着我的猫儿,早知我将一份异样心情放在猫儿身上还故意戏弄着我的他,当之无愧一个“鼠”字──狡诈也。

我也是许久后才深深体会到,猫儿说他的白贤弟,允文允武,当真如此。

第五章 白玉堂篇

一红一白,两个修长的身影,缓缓穿过一道又一道迂迂回回的繁复宫门,来到修文殿前时,终于停下。

“玉堂,注意礼节。”

展昭知道这个老鼠任性妄为天皇老子也不放在眼里的个性,在进门前再一次提醒。

“知道了──”我的声音拉得老长。

真是的,以前怎么想着要整他呢?还浪费他的精神大闹东京,盗取三宝(五鼠闹东京的故事,某生就不必交代了吧?相信同道中人谁也不陌生),像猫儿这种一板一眼的个性,整起来根本没趣嘛。


通传已毕,不过片刻,便有太监出来通知,皇上宣我们进去。

于是,我便见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人,当今的天子,赵祯。

托他的福,我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过得相当有意思。

丹墀之上,有一俊美无俦的青年,端坐于案后。

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天子了吧?

只是这人,美则美矣,为何看向我时,眼里会有明显的敌意呢?

我微有些诧异。

我们,没见过面吧?那,敌意从何而来?这,可就值得琢磨一番了。

“展护卫,这位义士就是你所保荐的人?”

年轻的帝王转向我的大哥,猫儿时,眼神竟立马就变成了不可思议的柔和来。

这个皇上,果真是有些意思啊!

我微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俩例行公事的对答,直至……

“玉堂,玉堂!”

有人拽我。我终于回神。这才发现我已是大哥和皇上的焦点,只不过他们的眼神不一罢了。──大哥自是担心与焦急的眼神,那皇上嘛,还用说嘛,自是深不可测的盯视了,那种盯视,就像蛇盯上了青蛙般,毒着呢。要不是小爷我心脏够强,普通人肯定会吓得脸色发白。


“皇上已经封你为四品护卫,还让你在开封府供职,你快谢恩吧。”

看着猫儿焦急的神色,想来皇上的封赐已有相当长的时间,可惜我刚才一直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理他,这样的目中无人,也难怪他会生气了。

“谢主隆恩。”

其实我当然对那个什么什么护卫不感兴趣,不过,我对这个皇上感兴趣,所以,就勉勉强强当一段时间的护卫好了。

“既然开封府已有了白义士这样的能人,展护卫你就进宫,实领四品带刀护卫的职吧。”

先前,展昭虽名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但却是虚职,并未入宫护卫皇上,所以现在,赵祯才那么说。

看到赵祯明显很高兴的样子,我虽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却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得到可能跟大哥有关,于是,便开始唱反调来。

“皇上,微臣初入公门,不知规矩,所以还请皇上能准许大哥继续留在开封府,让微臣跟大哥一起做事,以便能时时接受大哥的教诲。”

我的话,果然让那年轻的帝王脸色遽变,才待开口,我忙将求救的眼光转向大哥,大哥眼里虽存疑──显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说,毕竟在路上的时候明明说好是让我进开封府代他的职,而他准备进宫的──但仍接下了我扔过去的难题。


“玉堂来自江湖,初入公门,野性确难一时收敛。展昭斗胆恳请皇上给微臣数月时间,引导玉堂,不知可否。”

“数月?!”

赵祯挑了挑眉,看那表情,要不是因为要维持帝王的威严,相信定是在高声怪叫了吧。

不过,虽然没失仪,但出口的两字,仍让人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生气,而且气得还不轻。

一个帝王,情绪也这样容易波动,真是很有意思呢,做我捉弄的对象,再好不过了。

我可以想象得到,未来的日子,定会多姿多彩了。

赵祯的表情虽然极为不乐意,不过,显然很听猫儿的话,猫儿说要陪我,他最后勉勉强强还是同意了。──看来我向猫儿求救是求对了。

第六章

气死我了!那个该死的白玉堂!总有一天,让你落到朕的手里,叫你……叫你生不如死!

找你来是干什么的?就是让你替猫儿的。现在倒好,猫儿不仅来不了宫里,还要跟那家伙在一起,这让我,怎能不气?

好!猫儿,你去陪那只小老鼠吧!我也找得到陪我的人!

“……小路子,摆驾云锦轩!”

那儿有我的张美人!那个张美人啊!那一双如春水般温润含情的眸子……

……

还没到延福宫,便见有宫人远远过来,拉了我的贴身内侍小路子一阵嘀咕,而后,便听小路子悄悄问我:“皇上,展护卫在清心殿候着,不知皇上是否宣他见驾。”

“那个……”我矜持了会,本来决定今晚不理他,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但仍是抵不住想见他的念头,挣扎了良久,便道:“回清心殿吧!”

昔日曾给小路子下过密旨,只要是开封府的展昭见我,无论我在做什么,皆要呈报,看来这家伙是把我的话吩咐下去了,要不然,宫人也不会在我要驾幸云锦轩的时候,敢冒冒失失地来打扰。


清心殿里,昏黄的烛火下,那人一袭深蓝便衣,握着那柄……跟白玉堂交换来的湛卢,静静地立着,仿似千百年来,就一直立在那儿一般,纹丝不动。

“昭!……”

我屏退宫人,上前轻唤。害怕眼前不是真人。

猫儿迎向我的视线,刚要下跪行礼,被我托住双手。

重重捏着他的手,我微有些气恼:“早说过八百遍,私底下,不必行礼的。”

“君臣之礼不可废。……”

猫儿小声地咕哝。

我不禁笑了出来。

这家伙,真是认真到不可救药了。

不过,嘴上虽是这么说,却顺从了我的意思,并没再接着行什么无聊的礼。

我拉着他的手,在大殿的台阶上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吗?”

要是没事,猫儿是断不会来找我的。

“昭此前曾答应皇上,一俟开封府人手够用,便来禁中,现在食言了。所以……”

“你是来道歉的么?”我好笑地长叹。

“不是。”展昭没理我的无奈笑语,沉默了半晌后,道:“展昭……请皇上降罪。”

降罪?降什么罪?我还能把我的猫儿怎么样?

“昭一向很守信用,这次却对我食言。昭……我还真是特别的啊!”

我苦中作乐的调侃着,然后便被昭接下来的话差点呛倒了。

“在展昭心中,圣上本来便是特别的。”

我迎向那人温润如玉淡定似海的双眸,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可不能乱想啊!

我是皇帝,在别人心中是特别的,那是当然的!

我自我解释完毕,而后道:“对,是特别的,比那只小老鼠还特别,因为我是……外人嘛,他是你的‘白贤弟’,所以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外人了,是不是?”

昭听了我的解释,呆住了半晌。而后似有些着恼地道:“我怎么会当你是外人!”

“那便因为我是皇上了?……”

“既不是因为你是皇上,也不是把你当外人。若真这样,我是断断不会不守信用的,也不会因为皇上的命令就不守君臣之礼,跟你坐在这儿……”似是感觉这样跟我说话有些不妥,昭便住了口,不再往下说,只轻轻道:“疏不间亲,也不知道么?白贤弟跟你,终归是你跟我更熟些吧。”


因为更熟些,便先答应陪那只老鼠,是这个意思吗?

心里这样想着,便觉有些暖意上了来,在胸臆间轻轻流动着。

手心里隐隐有微热的气息透过相连的肌肤渗了过来,让我觉得有些发烫,不由松开了一直握着的手,微有些窘意,感觉脸上烧得厉害,不敢再看那双如春水般的眸子,扭头,不自在地四处打量起殿中的布置来。嗯……到处都是明黄色,太难看了,下次让宫人换成别的颜色,比如,蓝色。也可以让我睹颜色思人……


我感觉昭似乎微移了身形,轻轻靠了过来(是我的错觉么),让我觉得周边的空气陡地稀薄了起来,呼吸也渐渐不顺畅起来。

是要发生什么吗?会发生什么呢?我想象中的那种事吗?那是不可能的吧?昭……是不可能的……

“这个给你……”

原来,昭是真的靠了过来,不是我的想象,只是,没发生我绮念中想的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罢了。

递过来的,是一柄一尺来长的暗黑色短剑,剑身极窄,隐隐似有凉气不断地冒出来。剑虽小,拿在手里却沈甸甸的有坠重感。

我知道,这定是一柄好剑。

“给我做什么?”

“它是我年少时练习用的。现在不用了。送给你。我一时没法陪你,由它陪你也是好的。可以用来防防身的……”

“防身?”我不由笑了出来。“禁中防守严密的很,出门又有你陪着,我需要什么短剑防身嘛。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一柄剑。要是我弄丢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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