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不要去!”悠岚和悠远拦住他,苦苦哀求道。
“你们让开!”希晨拧眉道。
“主人——”悠岚和悠远同时跪下:“你这一去,肯定会遇上那个人!不要难为自己,好吗?”
希晨失笑:“你俩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他看了一下外边等待的人马,摇头道:“好了!别让人家看笑话了!我们走吧!”
实在拗不过他,两人只好陪着他,不甘不愿的向天宫走去。
当希晨到达时,众人早已到达,天宫中高朋满座,几乎所有身份尊贵的人都已在此。玄羽和幽绝居于高位,在他俩的身边,还有一个空座。
“忘尘岛岛主,月华王子驾到——”
悠长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众人注视之下,白衣少年以极优雅的姿势,走进大殿。
众人都看呆了。不少人听说过月华王子的名号,但大多数人对清冷优雅,宛若明月的评价不屑一顾。毕竟,人终究是人,怎可与天上的明月相比?但今日一看到少年,每个人不由心生月华王子这四个字,此人果真如月中之神降临一般。
无视众人的目光,希晨对迎接上来的玄羽和幽绝颌首为礼,然后毫不迟疑的随着两人走上高台,在他俩身边坐下。
台下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白衣少年优雅如月,却也清冷似月。如恒古的存在,悄悄的立于众生之上。站在两大帝王身边,却也丝毫不逊色。一时之间,众人都看呆了。
轻咳一声,满座寂然。玄羽环视众人,首先缓缓开口道:“相信众位已经知道朕和魔皇陛下召众位前来的原因吧!”见众人点头称是,玄羽也不废话,直入主题:“近几个月来,各国死亡人数已达到近十万,失踪者也不少!”他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几个不以为然的君王,冷冷道:“不要不以为然!这次的敌人是摄魂,专门以人的魂魄为食物的怪物!”
众君王面面相觑,离国皇上首先站起来道:“天帝陛下,恕臣属无礼,请问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这种怪物?它们又来自哪里?”
玄羽看了他一眼,沉稳的解释道:“它们来自异时空,你们以前没听说过,是因为它们全被天宫和魔欲殿压制住。但一年前出了个摄魂王,指挥摄魂逃离天宫和魔欲殿,窜入各国,这才造成今日的劫难!”
众君王窃窃私语,对玄羽的话半信半疑。荣国国王忍不住道:“不可能吧!那失踪的人口又做何解释呢?”
幽绝冷眼一扫,所有人只觉心中一寒,肆无忌惮的威压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幽绝冷冷道:“那些人被摄魂当牲畜一般圈养起来了!”无视众人震惊的目光,幽绝又道:“现在朕和天帝陛下,还有月华王子一起追杀摄魂王。只要消灭了摄魂王,其他一切好办!那些剩余的摄魂,有劳你们和天宫、魔欲殿一起消灭它们!若不想死就给朕出把力,使不劲!谁还有异议?蒽?”
就算有异议,在他的为威压之下,也不敢提出来。众人默默点头。满意的点点头,幽绝又嚣张的警告道:“你们给朕记住!这次事关全世界的存亡,谁敢使坏,搞小动作,朕拼着摄魂不理,也要让他尝尝灭国绝族的滋味!知道吗?恩?”
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个寒战,明白魔皇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出的人,异口同声的叫道:“明白了!我等一定谨尊圣命,绝不辜负两位陛下的期望,誓将消灭所有的摄魂!”
高台上的希晨,犹如看戏一般看着台下的众人,脸上露出讽刺的微笑。
月夜诉情
五天后,在玄羽和幽绝的主持下,所有的国家都签定了互助盟约。然后,有不少国家的君王准备打道回国。
走在天宫中,所有的宫女和侍卫都恭敬的向他施礼。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玄羽对他的感情,所到之处,人人恭敬。
“殿下,外面有炽国希光陛下派来的人求见!”一个人进来恭敬道。
玄羽和幽绝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去看他。希晨神色不变,眼睛深处却流露出一抹尖锐的杀气:“不见!”
“可是,他执意要见!说是要送您一件礼物!”传话人为难道。
希晨沉吟一下,挥手道:“让他进来!”“是!”
不一会儿,两个人走了进来:“臣参见王爷!”
“王爷?”希晨淡漠道:“我已脱离炽国王室多年,不敢担当王爷的称号!你们执意见我,究竟是为何事?”
在玄羽和幽绝若有若无的威压和悠岚悠远的不善目光中,两人产差点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偷偷擦了一把冷汗,其中一人将带来的玉盒呈上道:“臣等奉陛下之命,将这件东西送于王,啊不,殿下!”
示意悠远上前将盒子拿过来,希晨打开一看,脸色马上变得铁青。玄羽和幽绝亦看到,里边是一条拇指粗,闪着异样光芒的银色锁链。
“天龙锁链!”两人在心中暗惊,不明白希光为什么送希晨这种东西。悠岚和悠远眼睛都红了,亮出兵器,杀气腾腾的叫道:“我要杀了那个昏君!”
“停下!”希晨冷冷道,两人不甘不愿的停下来。看着跪在下边,面无人色的两人,希晨冷冷道:“回去告诉希光,但愿相逢不相识,从此擦肩为陌路!让他不要忘记这句话!至于这天龙锁链!”希晨一运灵力,白光过后,号称可锁神龙的天龙锁链化作粉末,飘落满殿。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两个人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的离去了。
希晨在他俩刚走没多久,身行一闪,也消失不见,留下玄羽和幽绝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希晨走出寝宫,随意走了几步,一座凉亭出现在眼前。虽然寒气逼人,凉亭之中,却坐着一个人。
“既然来了,就过来吧!”凉亭中的玄羽看见他,忽然开口道。
希晨走进凉亭,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玄羽微微一笑,替他倒了一杯酒,希晨端起来,优雅的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玄羽一笑,又替他满上一杯。
此时雪已化了不少,有些地方已经年感露出地面,远远望去,黑的白的班驳不齐,在月光之下别有一番风情。虽寒风刺骨,但两人浑没把它当回事。
“好好聊聊吧!”举杯敬他一杯,玄羽笑道。
“聊什么?”希晨一饮而尽,问道。
“聊你以前的事!”玄羽笑道:“月华王子,可是一个传奇的人物啊!凭一己之力,治理困扰万年的湟水流域,将一处不毛之地变成一个鱼米之乡;为了一个女子,抛弃荣华富贵,在她遇难之后,毅然离宫隐居;惊才绝艳,美丽如月,视权利如粪土,更兼之情深似海,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
希晨听了他的话,心中郁闷稍解,禁不住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光辉的形象?你太夸张了吧!”
“不!一点儿也不夸张!”玄羽摇手道:“其实,我觉得世人少说了一样东西!”
“什么?”希晨好奇的问。
玄羽深深看着他,良久才慢慢说道:“寂寞!连天也为之哭泣的寂寞!”
希晨一呆。
“当我看到幻化成云灿的你时,除了如月一般的皎洁优雅外,感到最深的就是寂寞!可填满海洋的寂寞!”玄羽注视着他如水晶般美丽的眼睛,道:“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一个寂寞到想哭的灵魂,在无声的哭泣!”
希晨一脸震惊,杯中的酒洒了出来。良久他才回神,低声自语:“寂寞!是啊!寂寞,谁人能了解我的寂寞呢?谁人能了解呢?”他自个儿抓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狠狠的一饮而尽。
“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你和希光陛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以前他可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可现在你俩为何反目成仇了?”玄羽玩转着酒杯,问道。
又狠狠灌了一杯酒,希晨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你真想知道?”
看着他奇异的表情,玄羽心中暗惊,点头道:“是!”
“其实也没什么!”希晨漫不经心道:“玉儿死后,我陪着母妃隐居忘尘岛。二百年后,母妃因病去世,然后我离开忘尘岛,在外边的世界逛悠了七十多年,回到炽国去见希光陛下,被希光陛下下药废去武功和灵力,作为他的玩物被囚禁在地下宫殿长达一百年。后来机缘巧合逃了出来,顺便在逃出的时候废了希光的灵力和仙术。白天的那条天龙锁链,就是当年锁我的东西!”
“咣!”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玄羽恍若未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头一次结结巴巴道:“你,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希晨淡漠道:“是不是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冰洁,所以觉得很失望?你们爱的,从来不是我这个真实的人,而只是一个月华王子的假象罢了!”他笑的极为苦涩。
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自己的情绪,玄羽声音里有一丝狰狞:“你想怎么处置他?杀了他吗?”
希晨大为惊异:“你不在乎?”
“在乎什么?我只在乎你!”玄羽激动道:“我只在乎这个清冷如月,寂寞如斯却又善良依旧的刘希晨!六百年前,在湟水河畔,看到那双清冷的眼睛,我就丢了自己的心!可那时你的眼中只有萧玉,我只能将这段情埋在心中,不诉之于人。六百年后,你伤痕累累,却骄傲如昔!如今你身边已无天人,我只庆幸上天给我这个机会,这个可能拥有你的机会!前尘往事,不过过眼烟云,不值一提!真实的只有你!我若斤斤计较,反而失去赢得你的机会,才是真正的傻瓜!”
“你在同情我吗?”希晨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震,强笑着说。
“你需要同情吗?”玄羽反问,希晨哑口无言。“是的,你不需要同情!你是站在天际的月,是翱翔天空的鹰!我只希望与你并肩齐飞,一同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月光下,玄羽双眼晶亮。
希晨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微带苦涩道:“我已经单飞惯了!更何况自玉儿死后,经希光之事,我已决定孤老终生,不再爱人了!”
“真的吗?”玄羽抓住他:“你真的这么打算吗?还是你心虚了?”
“心虚?”希晨诧异的瞪大眼:“我为什么心虚?心虚什么?”
“心虚你自己的感情!心虚你已爱上我却不敢承认!”抓住他的手,玄羽一字一顿道。
希晨吃惊的忘了甩开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仿佛看见鬼一般:“你在胡说什么?”也许是真的心虚,他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淡漠,显得有些尖锐。
“看!若不心虚,为何这么大声?”玄羽笑了:“而且,你厌恶别人的触碰,为何对我的触碰没有反映?”
希晨看着他抓住自己的双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心甩开他,又怕他说自己做贼心虚,只得尴尬的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心中真的有一股一样升起,一时间,连平日总居于心头的萧玉和希光也被抛至脑后。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好吗?”紧抓抓他不放,玄羽诚恳道:“不要再被过去的噩梦纠缠,让我们共同去建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能吗?”希晨迷茫的看着他。六百年前,他与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却失之以臂,而如今,他还有可能得到幸福吗?这个人,他能相信吗?
“一定能的!”玄羽温柔的看着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月光之下,他的脸上仿佛有金光在跳跃,灿烂之极。
是啊!月亮再皎洁,再美丽,却也不能失去太阳的照耀。
不知不觉,希晨悄悄的,握紧了玄羽的手,仿佛许下无声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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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较量
第二天,希晨和玄羽并肩走在路上。刚一转弯,远远便看见幽绝正和一个人纠缠不清。
相视一笑,两人走近,玄羽轻咳一声:“魔皇陛下好兴致!”
幽绝用力甩开那人,尴尬一笑:“好巧啊!你俩也在这里!”
希晨没有理他,转眼一看,只见此人是荣国王子装束,长的可谓美丽绝伦。只是太偏向女子,缺少一股刚阳之气。虽美的倾国倾城,却总觉得少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月华王子!”那人死死盯着他,眼中充满怨恨以及羡慕。希晨莫名其妙,却也不甚在意,只是用一贯的淡然看着他。
“好!好!好!好一个月华王子!”那人突然疯狂大笑。幽觉沉下脸:“疯笑什么?还不快滚!”
“报应!这是报应!”那人怨恨的看着幽觉:“魔皇陛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对我弃置如蔽,那人也对你弃置如蔽!报应啊!那人眼中没有你!你注定一生得不到所爱之人!这就是报应!”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俩人,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三人看着那人的背影,都有些尴尬,玄羽轻咳一声,道:“那不是荣国九王子吗?他找你——有事?”
“没事!没事!只是向我告别而已!没事!”幽绝说的有些心虚,道。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为他解了围:“两位陛下,月华殿下,炽国希光陛下求见!”
众人一愣,希晨刚要回避,一阵浮虚的脚步声传来:“哥哥,你真的那么恨我?连见我一面都不愿?”
玄羽和幽绝一看,不由心中暗自叫好。这是一个极其俊美的青年,容颜丝毫不逊于两人,眼中光芒闪耀,全身充满王者风范。只是脚步虚浮无力,没有丝毫的武功和灵力。
希晨没有看他,希光颤声道:“哥哥,你真的如此绝情吗?”
希晨终于转身看他,水晶般的眼睛里无喜无悲,看着他,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时间,其他三人都呆住了,周围一片寂静。
希光痴痴的看着他,眼中满是绝望的爱恋。良久,希晨淡淡一笑,如柔柔的月光出现,洒在天地间。然后,他以无比轻盈优雅的姿态,走向希光,在他狂喜的目光中,就这样轻轻的,擦肩而过。
希光的表情凝住了,玄羽和幽绝面面相觑,只绝心中一片冰冷。
有时候报复一个人,并不需要做什么。把他遗忘,其实就是最大的报复。
三人齐眼看去,希晨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一对灿烂无比的光翼,恍惚中,他振翅向天际飞去,而无人能挡。
各国的国王一一告别离去,回国为打击摄魂而调兵遣将。就这样,在各国的努力下,半年之后,终于遏止住了摄魂的嚣张气焰。
时间在继续向前走,战斗也在继续,在没有消灭摄魂王之前,谁也不敢粗心大意。
在离国中部一处山脚,一群士兵正与几只兵级摄魂做殊死搏斗。士兵人数虽多,却处在下风。为首的将军也伤痕累累,这样下去,全军覆没只是早晚的事。
“将军,我们不行了!”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说。将军咬牙道:“坚持住!援兵就要到了!”“是!”
就在所有人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千军万马赶来,围上去,不一会儿,便消灭了摄魂。
将军傻了眼,为了一点儿摄魂,出动千军万马,未免太大题小做了。一个小兵在旁边小声说:“将军,听说天帝和魔皇两位陛下,还有月华王子殿下一起来到咱离国,八成是为了向他们炫功吧!”
“小兔崽子,谁准你乱说?”将军骂道。小兵委屈的小声嘀咕:“这是军中人所周知的事!惟有将军你天生缺了个心眼,连这个也不注意!”“你还说!你还说!”将军凶眼一瞪,小兵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什么。
高高的天空,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位黑发及地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下边的大军,脸上充满嘲讽,如高高在上的神诋,在俯视蝼蚁一般的众生。
“诱饵应该够了!金色龙魂,就算你是炎黄子孙,少了那些存在的守护,也不过是我口中的食物!”少年殷红似血的樱唇,吐出无情之极的话。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在大军绝望的目光中,无数的摄魂出现,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当接到一万多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离国皇上差点昏了过去。他做梦也没料到,原本是为了向玄羽和幽绝邀功,这才派了一万二千精兵去消灭几个摄魂,结果却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众人一起来到山脚下,看到遍地的尸体,只觉毛骨悚然。希晨看了一会儿,突然飞上天空,向下俯视,一看之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了?”飞到他旁边的玄羽向下一看,发现这些尸体被组成好几个奇怪的图形,不解的问道。
清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愕然,希晨缓缓低语:“它在向我挑战!”“你发现什么了?”听到他的低语,玄羽愕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