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不见花落迟——衣夜
衣夜  发于:2011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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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这时天刚蒙蒙亮,我已找遍了全城。我无法想象,怕黑的我居然在一个个没有光亮的角落里寻找着我口中念着的那个人

。可是,我依旧没能找到他,这个结果让我的心又是一阵疼痛。如晦,你在哪里?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流火宫分坛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等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笨,流火宫的人找起人来不

是比我要快很多嘛,我居然自己一个人浪费了一个晚上。
可是,当我看到言宿脸上的表情时,我的心有一瞬停止了跳动。

契机4

他的脸色让我知道我惨了,我甚至感到了末日般的恐慌。他的眼神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让我觉得他似乎离我很远

,很远。
"公子,你去哪了?"我可爱的翠微丫头帮我打破了满堂的寂静。
"言宫主,我见到如晦了,可是他似乎在躲着我,请你帮我找到他,可以吗?"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到如晦现在有可能被

别人追着打,我就顾不得冷静不冷静了,就算言宿想找我麻烦,那也得等找回如晦再说。
"哦?是吗?你不觉得你似乎还欠我一些解释吗?"言宿脸色的难看程度只增不减,看得我甚至冒出了冷汗,但是,现在

不是害怕的时候,如晦在等我。
"主上,请您赶快派人去找回莫护法,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至于我,找到他之后,但凭主上发落。"豁出去了,我就不

信言宿一点也不在乎如晦的死活。当我看到言宿有些缓和的脸色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先把如晦救回来,其他的以后

再说。
"鸳卿,穆眠,你们各自带领一队人在方圆二百里之内搜寻如晦的行踪。另外,断羽,你跟我走,其他人谁都不许跟来

。"说完,言宿便起身向外走去,我只得勉强跟上他脚步。
到了人不多的地方,言宿便拉着我飞了起来,而且是往城外飞去。我有些疑惑,他是认为如晦已经出城了吗?
正当我充满疑惑的时候,他却开口了:"先告诉我,如晦现在的情况。"
我这时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告诉他们如晦现在的样子,那鸳卿和穆眠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呢?而言宿为什么现在才问呢?
言宿看到我疑惑的眼神,表情有些无奈:"天,你的脑子里装的是糨糊吗?你都说了如晦的处境不好,你认为如晦会希

望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吗?"
我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甚至有点感谢起言宿来。他似乎也很在乎如晦呢。
"可是,那鸳卿和穆眠不是在白费工夫吗?还有,你为什么会往城外飞呢?"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他究竟为什么

能认定如晦出城了呢?
"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就得到消息说如晦已经逃出来了,而且,甚至有人说在陌泉城内看到如晦,所以,我才让他们带

人去找。"他低头看了看我接着说,"但是,既然你说如晦在躲着你,那他一定会离开有可能被你找到的地方,以我猜想

他会出城。"
"现在,告诉我,如晦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地严肃。
我把我遇到如晦的情景一字不落地叙述给他听,我能感觉到他搂在我腰上的手在一点一点地收紧:"你怎么确定他是如

晦?"
"我在扶着他的时候摸到他手臂上的印记,那是以前他拿我试一种会让人全身发痒的药的时候,我咬的。我故意咬成了

十字形,我能认得出来。"我当时因为太生气了,咬得很重,所以留了淡淡的印记。我真恨我自己,我当时为什么没有

想到是他呢,我怎么可以看着他在眼前受苦呢?我居然还让他就这么不见了,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但愿真的是他,但愿我们能赶在醉月之前找到他。"言宿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压抑,他的身上似乎透着些寒意,"我

们必须快一点了,看来醉月已经知道我们是来救如晦的了,我们的人见到的那个假如晦应该是他派的。"他飞得更加迅

速了。耳旁呼呼的风响得耳朵有些发疼,急速涌动的空气让我的肺有些难受。
我们在城外不远的一个岔路口停下来休息。
"我们......该......该往哪边......走啊?"我大口地喘着气,两眼瞪着分岔的两条路,莫可奈何。
"走右边。"言宿想都没想,随口道。
"为什么?"别告诉我是直觉,要不就是你和如晦有心电感应,呵呵,这种时候我还能自娱自乐一下,我都挺佩服我自己

的了。
"如晦是很聪明的,他在躲你,也要躲醉月,他一定会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有可能会走左边

这条路,因为那是去崤山的路。但是,醉月也很聪明,所以,他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如晦就会认为醉月以为他又返回

了崤山。确实,以醉月那种自负的个性确实有可能上这个当。但是,如晦不知道醉月对他有多了解,所以,醉月肯定猜

到了如晦的想法,也就是说,如晦现在很危险。"他突然停了,让我的心整个揪在了一起,他看了看我的表情,接着说

道,"但是,按你的描述,如晦现在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出了血月教以后的事,醉月不一定能够马上认出他了,我想这也

是如晦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了。"
听完他的话,我总算稍微放了点心,至少如晦现在没有危险。这是言宿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我突然察觉到一个问题

:如晦很聪明,醉月很聪明,但是,能够洞悉他们想法的言宿岂不是更恐怖。
我们没有耽搁多久就又上路了,等到我们赶到了下一个镇的时候,太阳已经在西山上挂着如晦了,但我们一到达就开始

找寻如晦的踪迹。言宿说如晦可能因为某种原因现在没有武功,而且他应该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认出他来,这么快就能

赶到这儿,所以应该还在这个镇上。
我们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打听起如晦的消息。这里的人们都很淳朴,但是对我们这两个在打听乞丐的外乡人还是带了些戒

备。好不容易,我们总算有了如晦的行踪:在这里的一个小破庙里。
我们不敢让别人带路,便按着人们的描述自己摸索起来。
我们在这些小巷子里穿来穿去,我们似乎没有看到有血月教的人在,所以便放下心来慢慢地找那个破庙。
"断羽,还记得我让你背的东西吗?"言宿很突兀地问我。
"记得啊,怎么了?"我有些不解地问。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以后遇到醉月,只要背出这首诗,你就一定不会有事。除此之外,他问你什么你都

要说不知道。知道吗?"他的语气很奇怪,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哦。知道了。"反正听他的总没错吧。i
"断羽,你还记得来之前你说过,找到如晦之后,你任我处置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他不会现在就要找我麻烦吧。
"恩,你想怎么样,说吧。"我想了想,他应该不会杀我,最多就是狠狠地罚吧。
"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他有些突兀的声音在差不多全黑的天空下,显得诡异。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迷茫了。这时,我突然想起,曾经如晦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不久,我

们就分开了,虽然并不是处于自愿。我在心里问自己,我是真的爱言宿吗?答案很明确。我问自己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吗?我的心还没有做出选择,嘴巴却已经给出了答案:"好,我答应。"我一点都不后悔刚才说过的话,我是真的想永远

和他在一起,但仅仅是这样吗?
接着,我们都不再说话,仍旧在黑黢黢的路上走着。


来不及明白1

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破庙,我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怎么也不敢再前进一步,我害怕面对现

在的如晦,我怕他不愿意见我,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要不怎么会躲着我呢。言宿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但他什么都

没说,只是安抚性地在我的头上揉了几下。
我对着他微笑着,似乎在一瞬间看到了冰雪消融的美景,因为他回以我的是一个能够吹皱满池春水、宛如三月春风一般

的微笑,我,有瞬间的恍然。
走进破庙时,灰尘的味道让我有些不习惯。透过墙壁的缝隙照进来的月光,让我大致看清了室内的状况。我的天,这里

能够住人的吗?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破碎的帐帘在柱子上招摇着,一闪而过的是一只瘦弱的老鼠。我向里看去,看到

不远处的草堆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我的心骤然收紧。
"谁?"草堆上的人没有动,只是发出了一声很是虚弱的疑问。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我的心里有声音在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我感觉到了眼中的湿意,却久久不敢落下泪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许是害怕他就这样消失在我面前,或许是害怕他已经不愿意再见到我了。
我挣扎了许久,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叫了声"如晦"。我似乎看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直在那堆有些潮湿的草堆上。这时,

泪水再也抑止不住地流下,一大滴一大滴地落在地上,在静谧的夜里与老鼠的叫声合成了一小段的悲伤的乐声。
"是你吗?如晦?"我没有往前走,我似乎在期待着他愿意自己转过身来看我,我似乎也完全忘了我身后站着的人。
"莫如晦,站起来,跟我回流火宫。"言宿好听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似乎如同从梦中传来的一样,可是,如晦似乎没有听

到一样,仍然一动不动。
突然,我们都不出声,庙里只有老鼠"吱吱"的叫声依然那样突兀地响着。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去,我们谁都不说话。可是,我却忍不住了,我一步步向那个杂乱的草堆走去。我的脚似乎踩到了地

上的枯树枝,清脆的响声让我的心也开始有了一丝清明。对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我的内心里是把他当做了

哥哥一样的存在,可以任我撒娇,陪我疯玩,让我依靠。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他其实也很脆弱,他也需要保护,可我

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吗?
我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转过他的脸,拨开挡在他脸上的乱发,两只眼睛则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他的脸没有像身上那

样受了很多伤,但是,原本白皙的脸上满是脏污,甚至有点血渍,憔悴瘦削的脸庞让我的心一阵阵返疼。我用手细细地

擦去他脸上的污渍,而他只是用有些空洞地看着我做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这就是当初那个丰神俊秀、宛如谪仙的莫如晦,这就是那个整天偷偷给我的食物加料,只想看我生气,但却从不真正惹

火我的"圣手毒医",这就是那个会为我担心,曾经用脆弱的语气让我不要离开他的如晦,这就是我在梦里呼唤了几百遍

的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的人啊!我不敢去看他满身的伤痕,只有这样我才能忽略我心里那种难受的痛楚。
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我想到我曾经有过想要不管他的死活,只要自己过太平日子就可以

的想法,想到因为自己来的太晚而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我简直不能原谅我自己。醉月,你伤害了我在乎的人,我会千

倍万倍地讨回来的。
"断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能找到他,醉月肯定也快找到这儿来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言宿的声音听不出起

伏,但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我小心地把他扶起来,他自己努力站立着,努力地不让自己碰到我。
"如晦,靠在我身上,你现在自己站都站不稳。"我很难得地用强硬的口吻跟别人说话。
"不要,我......太脏......"我的心又开始疼了。说话都说不清楚,哪还有那么多顾及。我想要过去拉住他的手,他却

躲开了。我突然有种挫败感,他到底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向庙门口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破裂了几个大洞的屋顶飞降而下,披着朦胧的月光,带着凄绝和残忍。
这个就是那个带走如晦的家伙,就是他,我愤恨地盯着这个将我和如晦言宿隔开的白衣人妖艳绝伦的脸庞。
"别来无恙吧,醉月教主。"言宿依旧平静。我越过白衣人的肩膀,看到了如晦瑟瑟发抖的身躯,我突然心下明了。他就

是醉月,看来是他把如晦弄成这个样子的了。好,很好,我总算找到该找谁算账了。
"哼,长得可真是一模一样呢!不过,假货就是假货,也只有言宿你才这么珍惜。"醉月嘴里突然冒出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哦?你这么确定是假的?"言宿也回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言宿的这句话却让如晦的眼里有了空洞以外的色彩,是难以置信,但却是对着言宿的。只是,他们两个并没有注意到。
"好了,废话就不用说了,你把莫如晦叫给我,我就把这个假货还给你。"醉月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终于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他是在说我只是一个用来替代醉墨鸢的假货罢了。刻意忽略掉心中涌动的痛苦,我对言宿

说:"带如晦走。"

来不及明白2

我直视着挡在我面前这个妖艳的男人,他就是醉墨鸢的哥哥,醉墨鸢也是像他这样美吗?那我怎么可能会像他呢?
我不管你是谁,你伤害了如晦,伤害了我在乎的人,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哦?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小命了吗?"醉月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醉月,他现在是我流火宫的护法,你不可以动他。要不然,你就是在和我流火宫作对。"言宿依旧平静的语气和他威胁

的话一点都不搭调,但却是那样的有气势。
"哦?那你莫如晦不是你流火宫的人,他现在是我的男宠,你要带走他就不是和我血月教作对吗?"妖艳的男人邪魅地笑

着,吐出的话让我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你胡说什么?"我几近狂吼,恨不得撕碎眼前这张美丽的脸。
"我是在胡说吗?我的小晦晦。"妖艳的男人突出令人气愤的字眼,却还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也不管他是什么狗屁教主,什么绝世高手,我一拳就朝着他那张美丽得有些鬼魅的脸飞去。很不幸

,我是个笨蛋,一点武功都没有,耍狠都只有被欺负的份。可是,这口实在是咽不下去。他很轻松地拦住了我的拳头,

我也很轻松地就被他给制住了。
"你先听听小晦晦怎么说吗?"醉月将我反剪在他怀中,使我动弹不得。
如晦的脸色瞬间煞白,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屈辱和无奈,甚至还有隐隐的水气。我呆在那里,不再反抗,只是想着,都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那个怪老头来抓我,如晦就不会受伤,他如果没有受伤就不会被醉月欺负。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的错。他一定是怪我了,所以昨天才躲着我。
"言大宫主,这下可以放人了吗?"醉月近乎无赖的态度让我愤怒异常,我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言宿,带如晦走,快带如晦走。"我绝不能让这个变态再接近如晦半步。
"魑魅,你先带莫公子离开。"如晦在听到言宿陌生的称呼之后有瞬间的呆楞,眼神又很快恢复了空洞的状态。
我正在思考言宿在对谁说话之时,一个黑影窜过,以很快的速度接过如晦,然后带着如晦消失不见。那就是翠微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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